“敵將已死,殺!”
以楊彥章現在的實力,尋常將領很難在他手下做過一個回合,而實力僅有洗髓境的胡斌,自然也在這個普通將領的范疇內。
而就在楊彥章將胡斌的人頭挑起來之后,他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動作有些多余,因為除了胡斌的一些親衛還在抵抗之外,其余的輕騎兵,早就四散而逃了。
穿著刀槍不入的鐵甲,以高速沖進輕騎兵的陣營,再加上赤焰龍騎的實力,胡斌的輕騎兵就好像是脆弱的玻璃一樣,一觸即潰。
即使有些士卒有些反抗,但手中的長槍還沒刺到赤焰龍騎的身上,他們就已經被赤焰龍騎給一槍挑翻了,就算偶爾有些例外,有些輕騎兵在混亂中能刺中赤焰龍騎。
但他們全力一擊刺在赤焰龍騎的甲胄上,非但沒能傷到赤焰龍騎,甚至連讓赤焰龍騎的身體動搖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反觀赤焰龍騎這邊,察覺到自己被襲擊之后,只是隨手一掃,剛剛刺中赤焰龍騎的那人就會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捅死。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等量級的戰爭,甚至都不能說是戰爭,完全是一場屠殺。
實力,裝備,坐騎都遠遠超過輕騎兵的赤焰龍騎,在輕騎兵的戰陣之中肆意縱橫,明明人數遠遠多于赤焰龍騎,但這些輕騎兵卻仍然只有待宰的命運。
而在意識到這種巨大的差距之后,那些輕騎兵自然不會留下來白白送死,直接朝著遠離赤焰龍騎的方向逃去,所幸他們都有坐騎,倒是免去了向自己人拔刀相向的窘境。
不過即使是如此,還有輕騎兵給混亂的友軍給撞到馬下,而在這種情況下,跌落馬背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被無數的馬蹄給踩踏致死。
看到這種情況之后,楊彥章抖手就將胡斌的頭顱甩了下來,然后縱馬朝著潰逃的輕騎兵追殺過去。
這些騎兵,若是放任他們逃回去,只需要稍微休整便又能重新作戰,所以楊彥章沒有絲毫放過他們的打算。
楊彥章帶著赤焰龍騎追殺了一盞茶的時間,這些輕騎兵幾乎被斬殺殆盡,只有一部分沒有向著大營跑去的幸運兒勉強活了下來,但看他們即使逃離了赤焰龍騎的追殺,卻還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步伐邊能知道,這些人即使能逃掉,也八成不會再回到胡裕東的麾下了。
所以,只是一戰而已,胡裕東這支三萬人的騎兵大軍,就被楊彥章給徹底擊潰了。
打贏之后的楊彥章,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他等耿琦和辛慍兩人向自己靠攏之后,直接便沖著距離自己最近的大營殺了過去。
司徒耀派來阻擋自己的大軍,只是盞茶的功夫就被自己給擊潰了,若是司徒耀沒有什么后備手段的話,那自己興許可能直接殺進司徒耀的大營。
不說能斬殺司徒耀吧,最起碼能司徒耀還未安扎好的大營給完全攪亂,若是運氣再好一點,引發了營嘯,那說不定就能直接廢掉這個大營。
“嗖…嗖…嗖…”
楊彥章的赤焰龍騎還沒靠近,從司徒耀的大營立刻射來了一波箭雨。
雖然這波箭雨打在赤焰龍騎的甲胄上并沒有給赤焰龍騎帶來傷亡,但司徒耀大營這么快的反應速度,還是讓楊彥章心中泛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因為大軍調動是需要時間的,若這些弓箭手是倉促安排出來的,箭雨根本不可能會這么密集,所以司徒耀可能早就做好了那些輕騎兵兵敗的準備。
想到這里,楊彥章雖然沒有撤兵的意思,但心中確實提起了幾分謹慎,他放緩了兩分速度,然后沉聲說道:“上弓箭。”
本來準備直接沖擊司徒耀大營的楊彥章,現在換了一種保守的打法,決定先用弓箭試探一波,若是司徒耀大營準備不足,他就直接殺進去,而若是司徒耀大營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那他就會暫時放棄沖營的打算。
畢竟大營里不適合騎兵縱橫,再加上司徒耀一個大營就有數十萬人,他們這五千人雖然實力都很強,但若是在司徒耀有準備的情況下沖進去,那他們這些人肯定會有傷亡的。
而用司徒耀的普通士卒,換自己的赤焰龍騎,哪怕換再多人,對于楊彥章來說也是虧本的,所以這種事他肯定不會輕易去做。
“繞營散開,射殺所有你們能看到的人。”
能進赤焰龍騎的,都是絕對的精銳,不但實力強,武技更是出眾,對于騎射,更是絲毫都不陌生。
所以他們出手,采用的不是傳統的拋射,而是直射,定點狙殺。
司徒耀的大營已經搭建出了一些雛形,木質的營墻之上站滿了弓箭手,居高臨下對準了下面的赤焰龍騎。
赤焰龍騎這邊雖然處在低處,但卻絲毫沒有擔憂,第二波箭雨落在他們身上,同樣被盔甲彈開,而他們在等待對面的弓箭手射完一波箭雨的間歇,立刻彎弓搭箭,瞄準營墻上的弓箭手就直接射了過去。
“嗖!”
赤焰龍騎手中特制的弓箭,幾乎被他們拉成了一個圓形,雖然他們現在用的是普通箭矢,但卻沒怎么影響射程。
隨著他們放開手中的弓弦,一枚枚箭矢,好像流星一般,沒等城墻上的士卒反應過來,就已經貫穿了他們身體。
一波齊射過后,城墻上的弓箭手立刻倒下了近千人,至于剩下的的弓箭手見此場景立刻便蹲下了身子,躲在了營墻之后,說什么也不敢抬頭了。
只有五千人的赤焰龍騎手持弓箭,居然硬生生壓得司徒耀十余萬人的大營不敢抬頭。
“不要沖陣,繼續射!”
雖然木質的營門對于楊彥章來說就好像是稻草一樣脆弱,但楊彥章并沒有著急率軍沖進司徒耀的大營,而是下令讓赤焰龍騎繼續放箭。
就連他本人也勒馬停下,然后取出自己的弓箭,對準營墻的方向,根本連瞄準都沒有瞄,直接就是一箭射了出去。
司徒耀大營的營墻,用的是碗口粗的硬木,這種硬木,兩根上下錯開,然后綁在一起算是一層,這種木質營墻,雖然防御能力跟磚石城墻沒法比,但抵御一般的箭矢也足夠了。
可問題是,楊彥章手中的弓箭是由軍器局特制的,哪怕他剛才用的是普通的金屬頭箭矢,也足以破開這層營墻的防御了。
所以,哪怕那些弓箭手已經縮到營墻之下了,可還是沒能躲開楊彥章的這一箭。
隨著楊彥章的箭矢沒入營墻之內,本來瑟縮在營墻下的弓箭手中,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從聲音來聽,這人雖然不至于當場斃命,但傷勢肯定也不會輕了。
看到楊彥章的舉動之后,其余的赤焰龍騎士卒也都有樣學樣,哪怕那些士卒沒有露頭,他們也照樣將自己手中的箭枝招呼了過去。
“咄咄咄”
隨著一支支箭矢射進營墻之內,除了木頭營墻被射穿的聲音,在營墻之后還不停的發出一聲聲的慘叫聲。
這些持續不斷的慘叫聲,讓躲在營墻下的士卒發現,看上去堅實無比的營墻,并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防護。
而本來準備催促他們站起來還擊的督戰官,看到這種情況之后也頓時不敢開口了。
畢竟在弓箭手死傷這么嚴重的情況下,他們要是再敢逼著弓箭手起來強行作戰,弄不好就會嘩變,所以他們默默地向后退了幾步,沒敢說話。
而他們不說話,并不代表那些弓箭手就會老老實實的待著營墻內等死。
他們本來就不是什么精銳,現在看著身邊死去的袍澤,以及哀鴻遍野的營墻,這些弓箭手瞬間就崩潰了。
那些沒受傷的弓箭手,站起身就要朝營墻之下跑去。
看到這一幕,督戰隊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們可以容忍這些弓箭手躲在營墻之下等死,但在沒有軍令之前,卻不會讓這些弓箭手離開營帳一步。
更何況,這些弓箭手明顯已經失去理智了,若是放任他們下去,搞不好就會沖擊大營,到時候萬一出點什么意外,他們這些人都得掉腦袋。
所以他們直接拔出了腰刀,厲喝一聲:“退回去,不許逃!”
“有盾牌手的躲在盾牌手的后面,沒盾牌手的自己撿盾,只要有盾牌在,你們不會有危險的!”
營墻之上的慘狀,已經讓這些弓箭手徹底失去了理智,所以哪怕督戰隊說的確實有道理,他們也根本聽不進去,直接迎著督戰隊的利刃就沖了過去。
“逃跑者死!”
督戰隊的隊長厲喝一聲,然后毫不留情的就砍死了沖過來的一名士兵,隨著他動手,剩下的督戰隊也都將沖過來的弓箭手斬殺在地,營墻之上瞬間多了十幾具殘尸。
這血腥的場面,直接刺激到了潰逃的弓箭手,讓他們直接清醒了過來,當即停下了向前沖的腳步。
但他們看到了,他們身后的人卻什么也沒有看到,繼續悶著頭向前擠,甚至一些失去理智的弓箭手,連營墻的臺階都不愿意走,直接就從營墻上跳了下去。
近十米高的營墻,從上面摔下來之后,直接就將那些士卒給摔的七葷八素的。
但有他們在下面墊底,后面的士卒再摔下來傷勢就不是很重了,見此場景,很多面對著死亡威脅的士卒,紛紛效仿,直接從營墻上跳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許多督戰隊那邊也有很多士卒,被迫擠向了督戰隊那邊,為了不被督戰隊殺死,很多人下意識就把手摸到了兵器上,想要直接殺死督戰隊。
眼看著營墻上的局勢就要控制不住了,天上突然降下了一波箭雨,落在了督戰隊的面前,直接清空了那些想要潰逃的士卒。
而從應墻上跳下去的那些士卒,也都被一支渾身披甲的士卒沖上來,給一一殺死。
“都給我滾回去,拿好盾牌,待在營墻下,再敢亂跑,殺無赦!”
屠虞怒發須張的站在營墻之下,這一聲怒吼幾乎傳遍了半個營墻,上面的士卒看到發話的是屠虞,再加上屠虞剛才那波毫不留情的出手,他們頓時被嚇得縮了回去,然后撿起盾牌默默的躲在營墻之下。
弓箭手身邊都有盾牌兵保護的,赤焰龍騎射出的普通箭矢,雖然能射穿木質營墻,但卻射不穿金屬盾牌。
只是在他們站起射擊之時,赤焰龍騎的箭法太準,盾牌手根本保護不了他們,而等他們蹲下之后,又沒有料到赤焰龍騎的箭矢能射穿營墻,盾牌都聚在了頭上,根本沒防備那些能穿透營墻的箭,所以才會給這些士卒帶來這么大的損失。
此時隨著他們將盾牌頂在營墻之上,營墻上的士卒傷亡,頓時變得小了許多。
只是看著釘不進去的箭矢,已經逐漸停歇的慘叫聲,楊彥章瞬間就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他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然后制止赤焰龍騎繼續放箭,轉而傳令道:“改為拋射,目標營墻之上,集體拋射一波。”
“一波過后,耿琦你帶一半人拋射,辛慍你帶一半人平射。”
在軍中一般都是一個盾兵保護一個或者一個以上的弓箭手,所以楊彥章將攻擊方式直接變成兩種都有,他倒向看看,這些盾兵還能怎么保護這些弓箭手。
“嗖嗖嗖”
箭雨落下之后,突然改變的攻擊方式,頓時又引起一陣慘叫聲。
“軍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看到營墻上的慘狀,屠虞身邊的副將頓時急了,開口說道:“若是放任他們再這么繼續攻擊下去,就算營墻上的弓箭手不崩潰,也得被他們給殺完啊。”
“要不,先把弓箭手撤下來吧?”
“弓箭手不能撤。”
屠虞面沉似水,雖然有老師的提醒,但他做的準備還是有些不足,若是此時將弓箭手撤回來,暴露出營內的空虛,恐怕下一刻那些可怕的騎兵就會直接殺進來了。
那被他們襲營的后果,屠虞根本就不能承擔,所以哪怕那些弓箭手快崩潰了,他也不會下令讓那些弓箭手后退一步的。
想到這里,屠虞轉身對著身后的人開口催問道:“投石機調整的怎么樣了?角度還沒調整好嗎?”
“好了,好了。”
被屠虞催促的這人記得滿頭大汗,連忙開口回答道:“雖然可能有些誤差,但打到營墻前應該是沒問題的。”
“好,立刻發射!”
“喏。”
聽到屠虞的命令,一塊桌面的石塊,頓時被搬到了投石機上,隨著牽引的繩索被砍斷,石塊頓時帶著呼嘯的風聲,朝御直軍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