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啟盛心中滿腹的不解,但他也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就是教莫自在治國了,以他的身份說那種話,怕不是當場就得被后面的東廠衛給按在地上啊。
看到沈啟盛不說話了,本來用期待眼神看著沈啟盛的那些商行老板,眼睛里的希望頓時熄滅了下去。
“王爺,您把我們這些商戶全抄家了,您就不怕京城民生動蕩嗎?”
一個被東廠衛按在座位上的商行老板有些不甘心的對著莫自在咆哮了一聲。
莫自在絲毫不以為意的看著他,淡淡的說道:“你這么大聲的對著本王吼,你就不怕本王弄死你全家嗎?”
聽到莫自在的威脅,本來還在東廠衛手底下瘋狂掙扎的那位商行老板身體僵了一下,接著便偃旗息鼓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跟常威一樣,可以毫不在乎家中族人的。
“這樣吧,你們也別說本王不給你們機會。”
莫自在說出這句話之后,看著這些商行老板的充滿希冀的眼神,淡淡的說道:“本王知道,你們中私通蠻族的也有不少,但本王其實并不在乎這些。”
“只要你們能從北蠻給本王弄來赤血龍驄,本王就能免了你們的死罪,若是能弄的足夠多,就算是把你們的家產還給你們,也不在話下。”
“赤血龍驄?”
聽到這個陌生的詞匯,大部分商行老板都一臉茫然,顯然是并沒有跟北蠻打過交道,也沒有關注過名馬這方面的事。
而其中有幾位跟北蠻打過交道商人雖然聽過赤血龍驄這種北蠻神馬的名字,但臉色卻是十分灰敗。
北邊那些一根筋的蠻子,對于赤血龍驄這種神馬看的比命還要重,別說是跟他們買這種神馬了,你就是跟他們提一下這個事,他們就敢把你下鍋。
“王爺,赤血龍驄是北蠻的神物,他們不對外出售。”
一個往北蠻走私過的商行老板,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這個條件委實太過苛刻了,王爺您能換個條件嗎?”
“普通的戰馬您看行嗎?那種普通的戰馬,您要多少草民給您弄來多少。”
“普通的也行啊。”
讓那個商行老板沒想到的是,莫自在居然出乎意料的好說話,直接就答應了下來,“那就先來三萬匹吧,弄到了本王就能赦免你,甚至把家產還給你都行。”
“三…三萬?”
那個商行老板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把他的家產打包賣了都換不來一萬戰馬,更別說是三萬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聽莫自在的意思,是沒打算把家產給他,讓他直接空手套白狼弄三萬戰馬?他要有這能耐,他早就造反去了,還當啥商人啊。
“怎么樣,辦不到吧?辦不到你說什么大話呢。”
莫自在擺了擺手,示意東廠的人將這些商行老板帶下去,“帶走帶走,有罪的殺,無罪…哦,沒有無罪的。”
“罪行輕的給他們留一條活路,直接流放就行了,沒辦法,本王這人就是心軟。”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被押下去,雖然沒一個人敢叫罵出聲,但可以保證的是,肯定沒有一個人認同莫自在說自己心軟這句話。
等到那群人被押下去之后,還剩下的五個商行老板中,有個滿臉絡腮胡的人想了一下,有些遲疑的問了一聲,“王爺,不知您想要多少赤血龍驄?”
“嗯?”
聽大胡子這么說,莫自在不由得有些驚喜,他本來都不對這事抱希望了,沒想到柳暗花民又一村啊。
“你是?”
莫自在只知道坐在他左手邊第一位是沈啟盛,至于再往后,他就沒記了,所以說話的大胡子是誰,他并不認識。
“草民龐四海,是四海鏢行的行主。”
“哦,走鏢的啊。”
但凡是接觸北蠻的,十個里面有八個都是做走私生意的,本來聽龐四海開口,莫自在還以為他也是走私的,當時還在心里想,沒想到走私的人心中也有國家,這真是怪事。
沒想到,是他想岔了,這龐四海居然是鏢局當家的 要是鏢局的話,接觸北蠻倒也合情合理,畢竟這個世道,想要平安到北蠻,不雇一些鏢局的人保護,可能還沒走到目的地就連人帶貨一塊沒了。
“龐當家的,聽你的意思,是可以弄到赤血龍驄?”
“如果要的不多的話,應該沒問題。”
大胡子龐四海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草民曾跟過江南的一趟鏢,送到草原上,在那次,我遇到了一個很特別的蠻族首領。”
說起那個蠻族首領,龐四海的面色有些怪異,只是他文化水平不高,不知道怎么形容,于是他便環視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沈啟盛的身上。
沈啟盛被他看的有些別扭,不由得開口問道:“你看我作甚?”
“對,就是這個調!”
龐四海狠狠的點點頭,開口說道:“那個草原首領,給我的感覺,就跟沈老板是一模一樣的,都是那么的…那么的…”
龐四海攥著手想半天都沒想出來好詞,最后只能憋出來一句,“都是那么的娘們唧唧!”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什么叫娘們唧唧!”
沈啟盛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了,他瞪了龐四海一眼,思考了一下后,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想說那個草原首領跟我一樣,看上去都像讀書人,有些儒雅的氣質?”
“對對對!儒雅,儒雅,就是這個詞!”
龐四海猛地拍一下手,激動的說道:“沈老板說的沒錯,那個首領一點都不像是個草原蠻子,反而更像是一個讀書人,而且他還像商人一樣市儈,給人的感覺特別的奇怪。”
莫自在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龐四海身邊同時黑下來臉的四個人,心中微微有些無奈,一張嘴就把身邊的四個生意人給全得罪,這龐四海倒真是長了一張好嘴啊。
“照你的意思,這個草原首領,曾在我大周待過?而且還讀過書?”
“沒錯。”
龐四海點點頭道:“我聽江南那些商人說,那個草原首領似乎還在太學讀過書,太學是個什么東西?”
聽龐四海這么一說,莫自在心中微微一驚,太學可不是什么東西,太學是國子監的前身,在國子監被改名之前,就叫太學。
不過后來改制之后,太學這個稱呼就很少有人叫了,只有那些江南人懷念當年太學的時光,稱呼國子監時偶爾還會用太學這個稱呼。
國子監可是大周的最高學府,那個草原首領居然能讀到國子監,文學方面的造詣自然不用多說了。
這么說來,他還是個高級的草原留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