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州城大小共計十七個世家,以及兩家大型商會,在章源舉起屠刀之時,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毫無反抗能力。
章虎帶幾千精銳,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這些世家掃蕩的干干凈凈。
“叔父,已經抄干凈了。”
抄家歸來的章虎激動的滿臉都是潮紅,對著章源說道:“您知道我們抄出來多少糧草嗎?”
“馮家一年能收三十萬石糧食,按照他們的存量習慣,你應該能抄出來六十萬石左右,而其他家族雖然沒有馮家那么大,但是好在數量夠多,全都加起來的情況下,跟馮家比只會多不會少。”
“至于兩大商會,他們本就是做糧草生意的,抄了他們的收獲想來不會比馮家少吧?”
章源盤算一下,然后說道:“全部加起來的話,大概能有兩百五十萬石左右?”
章虎的神情有些驚愕,因為章源的猜測,竟然分毫不差,“叔父,您怎么這么清楚啊?”
“不然呢?”
章源語氣有些嚴肅的對著章虎說道:“作為一個合格的將領,到一座城之后,你最應該做的就是摸清這座城的存糧情況。”
“只要把存糧的數量摸清楚,你的大軍就永遠不會陷入斷糧的絕境,懂了嗎?”
“哦。”
章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半天之后,他突然反應過來,“叔父,你早就盯上這些世家了?”
“談不上早就盯上。”
章源擺擺手澄清道:“只是留意了一下罷了,本來按我的打算,不到最后關頭,我沒準備去動這些世家的,畢竟動了之后,麻煩忒多。”
章虎默然片刻,他終于知道為何糧草一直緊缺叔父卻從來不著急了,原來這些世家,一直都是叔父砧板上的肉罷了。
“這些當統帥的,心都臟。”
想明白之后的章虎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然后開口繼續匯報道:“叔父,除了糧草之外,還共計抄出了三百萬兩白銀,還有俘虜了幾千名俘虜,其中有修為的大概有幾百個。”
“潯州世家藏糧不藏錢,三百萬兩不算少了,回頭把這些錢發下去,激勵一下士氣了。”
章源對于這種結果也沒有太多意外,他有條不紊的安排道:“至于那些俘虜,編入死士營就好了。”
“是,叔父。”
章虎行禮告退,剛準備走的時候,突然聽到院外傳來了一聲厲喝。
“章源,你莫非要造反不成。”
話音未落,一個穿著青色官服,面容頗具威嚴的中年人帶著幾個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在城中肆意殺人,你眼中還有一點王法嗎?”
“趙郡守這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這么大的火氣啊?”
看到來人,章源輕笑一聲,然后擺擺手示意章虎去做事,而自己則站在原地等著趙郡守過來。
“城中大戶,已經被你殺了十之八九,你現在居然還問我遇到什么事了?”
潯州郡守趙守臉上怒氣升騰,在收到消息說章源的兵在城中大肆殺戮的時候,他就立刻去阻止,結果那些兵匪根本就不理他,險些連他一塊打了。
最后無奈之下的趙守,尋了好幾個地方,才終于找到章源,結果章源這老東西居然還給他裝傻,這頓時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章源,我且問你,屠戮城中世家,是否是你下令所為?”
“沒錯,就是我讓做的。”章源沒有絲毫推脫,直接認了下來。
聽章源毫不猶豫的承認了這件事,本來怒不可遏的趙守,頓時好像被人從頭上澆了一桶涼水一般,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承認的這么痛快,這老東西不會真造反了吧?”
趙守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恐懼,章源要是真造反了,那他這個郡守,恐怕是第一時間要被祭旗啊。
“那…那個,侯爺啊。”趙守臉上強擠出來一絲笑容,小心翼翼的說道:“誅殺百姓,這可是謀反的罪過啊。”
“您…您不會真的想…”
“怎么會。”
趙守前倨后恭的模樣,讓章源覺得有些可笑,不過想到趙守是堂堂潯州郡守,朝廷的五品大員,他又有些笑不出來。
“大周官員,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在心中微微嘆息一聲之后,章源直接說道:“這些世家,瞞報田產,在戰時擁糧自重,自在王有令,讓本候就地誅殺他們,家產全數充公。”
“自在王?莫自在?”
趙守愣了一下,然后膽氣頓時又回來了,怒聲說道:“他只是一個虛職親王,他哪來的權力管我潯州之事?”
“就算他有御直司的權柄,他也沒有資格給你下此命令,他這是僭越!”
“他僭越的不止這事呢。”
看著氣急敗壞的趙守,章源也不急,慢悠悠的說道:“從今天開始,潯州的政事也由我管了,在本候守城期間,你要聽本候指揮了。”
“軍政大權集于一人?他眼中還有大周的歷代先皇嗎?”
大周有祖制,不管什么時候,為防地方作亂,不管何時,軍政大權都不可集于一人之身,就連當年莫從意在東境執掌軍隊之時都沒有插手過地方政務。
結果莫自在這連皇帝都沒有當,居然直接把軍政大權給出去了,在趙守看來,這就是大逆不道。
“本官要給陛下寫信參他,不,本官要自己去京城告他!”
章源手中有兵,他要強行接管城中政務,趙守根本沒有反抗能力,所以他直接說道:“我就不信,這大周還能讓他這個佞臣一手遮天了!”
“那個,趙大人啊。”
章源略感為難的看著趙守,“本候對于政事不太精通,還指望你給本候打理政事,招募兵員呢。”
“你這一走,你讓本候怎么辦?”
“礙本官何事?”
趙守哼了一聲,神態倨傲的說道:“既然政事由你接管,那這些政事就理應由你去辦,你跟本官說不著。”
“本官這就去進京面圣,狀告莫自在這個佞臣,我與此等佞臣不共戴天,誰也別想攔我!”
“哦,既然這樣那就祝大人一路順風吧。”
章源看著趙守半晌,直到把趙守看的心里都有些發毛了,他這才嘆息著說道:“只是本候麾下剛才查抄馮氏一族的財產時發現,馮氏一族共有良田兩千一百頃,但他們上報的卻不足千畝。”
“不知你到了京城,自在王會不會因為此時怪罪與你。”
“不過,也沒關系,你畢竟是五品大員,他還敢殺了你不成。”
“…”
聽到這話,趙守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兩千頃地只報了二十頃都不到,足足隱瞞了兩千頃地的稅收,這事發生在他治下,不怪罪他怪罪誰?
至于不敢殺他,放屁呢!
三品侍郎都跟殺雞一樣宰了,他這個五品的郡守又算得了什么。
“侯爺…”
趙守語氣有些艱難的說道:“我覺得…您畢竟對政事不了解,而且逢此戰時,也不宜分心,所以本官還是留下來幫您好了。”
“這可怎么使得。”
章源連忙推脫,“趙大人不是要進京面圣,狀告奸佞嗎,本候怎敢攔你?”
“不急于一時,不急于一時…”
趙守訕笑一聲,也不敢再多說,進京面圣,面個屁,送人頭還差不多,在莫自在沒有倒下之前,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潯州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