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正不阿？”
莫自在嗤笑一聲，也不再搭理他，但從這一件事，他也能看出來，江南世家的手，伸得究竟有多長。
在朝堂之上，明知開口必死，居然還有人敢開口維護，真不愧是千年的世家啊。
“胡大人，繼續說吧，說說你懷疑江南世家的理由，我倒想看看還有沒有人敢跳出來阻止你。”
看到那人只是說了一句話，就被莫自在殺掉而且滅其滿門，胡肖生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些許的恐懼，這莫自在這么大的殺性，若是他真的確定是江南世家做的，那等他日后他手中有足夠的實力，興許真的會蕩平江南世家也不說定。
但隨即胡肖生就把這個念頭給拋到腦后了，江南世家滅不滅跟他有什么關系，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保住自己的家眷，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因為江南之地，世家最強，與先帝爺矛盾最深，最主要的是，當年先帝爺第一個準備動手的地方，就是江南之地。”
“而以我對江南世家的了解，他們定然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先帝也把他們除掉，所以他們先先手為強的可能性很大。”
“嗯，雖然只是你的推測，但勉強也說得通。”
莫自在微微點點頭，對著胡肖生說道：“你死后，你的家人本王會保全的，若是有人敢動你的家人，他們殺你家一人，本王會滅他們一門，他們殺你家兩人，本王誅他九族。”
他知道以江南世家的實力，胡肖生說出這些之后，就算是把江南世家得罪死了，就算他死了那些世家也不會放過胡肖生的家人。
所以說出這句話算是給胡肖生一個承諾，也算是給那些世家中人一個警告，他就不信有人敢冒著被誅九族的危險，去針對胡肖生的家人。
聽完莫自在的話，胡肖生微微一怔，倒不全是因為莫自在的承諾，畢竟他說了放過自己的家人，若是自己的家人出了什么意外，那莫自在臉上也會無光的。
他意外的是，莫自在這句話的意思，居然是打算在這里就殺了他，而不是押入御直司的司獄審問出其他人貪污的證據。
“看來，我一直都小看王爺了。”
胡肖生心念急轉，很快就想明白了莫自在的用意，幽幽的嘆息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而莫自在也沒跟他客氣，一掌打向胡肖生的心口，直接震斷了他的心脈。
看到胡肖生的尸體倒地之后，朝堂中很大一部人都松了一口氣，尤其是戶部尚書錢敏，看他的樣子簡直像是卸下了一個千斤重擔。
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錢敏想著關于胡肖生說的江南世家的問題，小心翼翼的對莫自在說道：“王爺，柱國將軍當年是被三國聯手設下陷阱，因此才會被伏身亡的，此事已經是公認。”
“像胡肖生剛才說的，只是他自己心里的臆測，沒有證據的事，完全做不的真的，還望王爺不要放在心上。”
“證據，要什么證據？”
莫自在看了一眼錢敏，淡淡的說道：“本王做事從來不需要證據，既然本王懷疑他們，那他們應該證明自己的清白，若是證明不了，那說明就是他們做的。”
“…”
聽到莫自在如此蠻不講理的話，錢敏整個人都懵了，他看著莫自在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看到錢敏不說話了，莫自在也沒有搭理他，反正話他是放出來了，若是江南世家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等到御直司積蓄夠了力量，他會親自帶人踏平江南世家的。
哼，千年的世家，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千年的世家，究竟積攢了多少銀子，想來隨便抄一家，都能瞬間讓國庫豐盈吧。
莫自在從懷中再次掏出文武百官隨禮的禮冊，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撕成了粉碎。
“看到胡大人被本王直接擊斃，是不是都松了一口？”
“而本王之所以不把他帶入司獄審問，是因為本王不想把你們這些人全殺了，畢竟朝廷還需要人干活不是。”
“但這并不意味著你們什么事都沒有。”
莫自在將撕成碎片的禮冊直接扔到地上，淡淡說道：“這份禮單本王就當沒看到過，各位大人晚會退朝回家之后還請另行準備一份禮金。”
“至于標準嘛，胡大人都已經慷慨解囊獻出了全部身家，本王想諸位應該也不至于太吝嗇，拿出一半身家應該沒問題吧？”
“貪的多的，就多給點，貪的少的就少給點，至于貪的多的不想多給的，那也行。”
“只要你們要覺得御直司查不出來你們的家底，你們少給點也無所謂。”
“但萬一要是被御直司查出來了，那就別怪本王親自派人去幫你們清點家產了，到那時候，可就不是五成了。”
對于莫自在赤果果的敲詐行為，百官俱是敢怒不敢言，只有一人猶豫了片刻之后，直接站了出來，“敢問王爺，若是一分錢也拿不出來的，又當如何？”
“拿不出來錢？”
莫自在微微蹙眉，還以為又有頭鐵的跳出來找死呢，“你是何人？”
“本官都察院右僉（qian）都御史，石之培，見過王爺。”
石之培心中也有些無奈，他也有些擔心莫自在會一劍砍了自己，但卻又不得不站出來，畢竟他家中實在是沒錢了，之前好容易湊了幾兩銀子隨份子，結果莫自在把禮單一撕，說不算就不算了。
現在他又要收第二次，自己上哪給他弄錢隨禮去。
“哦，石之培。”
聽到這個名字之后，莫自在瞬間就知道此人不是出來找茬的，右僉都御史石之培，主要負責死刑案件的審核，為官清廉，辦案公正，因為所經他手的案件，很少有冤假錯案，所以在民間名聲極好。
像他這種人，一般是很少摻和黨爭之事，更不會為貪官說話，所以他站出來，只能是因為他確實拿不出來錢了。
其實大周為了防止官員貪腐，給官員的薪俸極高，像石之培這種正四品官員，怎么也不至于窮的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但實在是架不住國庫沒錢，整個朝堂，上到御史，下到小吏，已經整整半年沒發俸祿了。
而半年不發俸祿的話，貪官無所謂，他們也不靠著這個吃飯，但像石之培這種清官就不行了，他們的主要收入就是朝廷的俸祿，沒了俸祿，直接就斷了收入來源。
以他現在的資產來說，別說是再隨一份禮了，晚上回去有沒有飯吃還不好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