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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老婆孩子熱炕頭

  如果錢小寶知道尤利婭的下場一定會搖頭嘆息:“大風大浪都闖過去了,居然在小河溝里翻船了。”

  當然,他應該永遠也不會知道尤利婭的下場。

  柯建華雖然完成了任務從海里游到了岸邊。可是這個結果要經過組織的確認還需要很長時間。

  舒爾茨在與老張接頭后還是一直忐忑不安。

  瓦西里回去了。他一定會收到組織的嚴厲懲處。可是與此同時他也有為自己當面向組織辯解的機會。

  天知道瓦西里會說什么。但是推卸責任是一定的。如果要推卸責任也只能向他的身上推卸。

  舒爾茨沒有把瓦西里去診所找他的事情告訴老張。因為如果這么做就是向老張徹底的暴露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職業和所在地址。

  但是舒爾茨在向組織發出的電報里匯報了這件事。

  尤利婭這件事給組織造成的實際損失并不大。造成損失最大的方式是尤利婭直接投奔日本人。

  如果是那樣,起碼自己和瓦西里現在已經在審訊室里面對日本人了。

  舒爾茨并不確定自己能夠扛得住日本人的手段。

  而尤利婭逃跑的方向是法國。而且尤利婭并沒有向法國領事館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

  如果她坦白了,法國領事館一定會把她隱藏起來然后報告給法國政府。法國政府會從法國不遠萬里派情報人員來護送尤利婭回法國。

  看樣子尤利婭只想偷偷的進入法國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生活。

  但是對組織來說即使是這樣也絕對不能容許。一個組織上精心培養的情報員準備送到米國潛伏,可是她卻逃走了。

  這件事傷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大。不要說瓦西里,組織內部更高層的人也一定會受到懲處。

  舒爾茨擔心的是自己會不會面臨瓦西里同樣的命運。

  在成績面前你不想要很容易。有的是人去搶。在責任面前你不想要很難,有的是人想把責任壓在你的身上。

  舒爾茨決定做最壞的準備。他想要找錢小寶好好談談。

  “你的理想是什么?”舒爾茨問道。

  錢小寶正大口對付一個韭菜盒子。他一邊吃一邊心里暗罵舒爾茨。

  這個死老德好不容易出一次血請吃飯就吃這個東西。

  “我的理想?我就想將來有錢了蓋五間大瓦房。再有四五十畝地,雇傭兩個長工。然后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錢小寶答道。

  “雇傭長工就是剝削。看來你的腦袋里都是不勞而獲的思想。”舒爾茨說道。

  “我怎么不勞而獲了?起碼那五十畝地是我賺來的吧?我雇別人干活也是要給他錢的!他不給我干活也要給別人干活。要不他吃什么?”錢小寶不解的說道。

  錢小寶現在已經在心里想像著那幅美好的田園生活了。女人現成的有兩個,不過要過那樣的日子應該二丫更合適。

  自己天天躺在炕上當老太爺就行了。

  “那五十畝地就是你的本錢。食利主義者就是剝削階級。”舒爾茨答道。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像野人一樣住在深山老林里面什么事情都靠自己?”錢小寶不服氣的反問道。

  “我們的理想就是建設一個沒有剝削沒有壓迫人人平等的社會。”舒爾茨平靜的說道。

  “我在日本人那里聽到過,你們還共產共妻!”錢小寶說道。

  “這是他們對我們偉大事業的污蔑!”舒爾茨說道。這一次他終于激動了。

  “你看看哈爾濱高檔的旅店酒吧夜總會。他們在里面花天酒地,一天的花費是普通人一個月勞動所得的幾十倍上百倍!可是哈爾濱的大街上每天都有人餓死病死。”舒爾茨說道。

  “都是日本人干的!他們把農民趕走了,把土地給新來的日本人種!這些人只能四處逃難。”錢小寶咬牙切齒的說道。

  舒爾茨也覺得跟錢小寶討論人類的終極理想現在還太早。那就從錢小寶仇恨的日本人身上下手。

  “我在綏芬河開診所的時候就給很多抗日的人治傷。你也曾經送到我那里不少的人。那些人大多數都死了吧?”舒爾茨問道。

  錢小寶默默的低下了頭。

  “從那個時候起你就應該知道我的心是和你們在一起的。”舒爾茨接著說道。

  “我知道你是那個部分的人。還知道與你見面的老張。”錢小寶突然抬起頭說道。

  “老張?老張是誰?”舒爾茨不解的問道。

  舒爾茨與老張接頭過很多次可是卻從來沒有問過彼此的姓名。再說,老張在日本人檔案中的名字應該也不是真的。這只是他眾多使用過的名字之一。

  “就是那個在特別市公園里跟你接頭的那個矮胖子。”錢小寶答道。

  舒爾茨驚愕的看著錢小寶。看來眼前這個小子比自己想象的對自己了解的多。

  不過自己今天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里沒有在日本人手里就說明眼前的這個人是可靠的。

  “為了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我愿意犧牲自己的生命!”舒爾茨說道。

  “我也愿意啊!我是誰?我是松花江小白龍!”錢小寶馬上接口說道。

  “我記得你以前說自己是牡丹江小白龍。現在怎么變了?”舒爾茨問道。他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我不僅是牡丹江小白龍,松花江小白龍,還是黑龍江小白龍,圖們江小白龍!直到把日本人干趴下為止!”錢小寶激動的答道。

  聽見錢小寶的回答舒爾茨也有些激動。

  他覺得自己沒有找錯人。

  “也許,我是說也許。”舒爾茨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說道。

  “也許過些天我會離開這里。如果將來有人在敖連特電影院門口張貼海報的地方貼一小張面包師招聘信息的紙條的時候,就是有人代表我來找你。”舒爾茨說道。

  “你悄悄的把紙揭下來回去用火烤一烤。上面就有見面的時間和地址。”舒爾茨接著說道。

  “可是我不認識字。再說,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錢小寶說道。

  “你一定有辦法看明白上面的字。用這種方法找你的人都是值得信賴的。”舒爾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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