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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苦肉計一

  錢小寶在牡丹江哈爾濱都曾經在店鋪里面和富人家窗外聽過電匣子唱戲播音的聲音。

  可是他那時候只是聽見聲音,這一次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見電匣子。

  聽說是送給自己的,錢小寶高興的幾乎是手舞足蹈。

  收音機看著很大,可是錢小寶搬的時候并不太沉。用手拍一下就發出嘭嘭的聲音像是一個空箱子一樣。

  把收音機扛出領事館,錢小寶叫了一輛人力車把收音機拉回家去。

  聽張力行說這東西是壞的,錢小寶幾乎是本能的就想到了關小爺。

  現在只要看見新鮮玩意兒錢小寶都會想到關小爺。到時候把關小爺找到家里,讓他看看應該怎么修。

  搬這么大的東西回家自然動靜很大,驚動了沙維什先生出門觀看。

  他一看見錢小寶搬回來的是收音機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壞了,不能用了。要修一修!”錢小寶對沙維什老人大聲說道。然后他手指著收音機連連擺手。

  也不知道沙維什老人聽沒聽懂。錢小寶把收音機搬進樓里的時候,他就急切的用手指向客廳的墻角。

  錢小寶依照他的意見把收音機搬到墻角。沙維什老人迫不及待的給收音機插上了電然后就打開了收音機開關。

  果不其然,收音機一點反應都沒有。

  “要修理一下!”錢小寶用手比劃了一個擰螺絲刀的動作。

  沙維什老人點點頭又指了指自己。

  “你會修?”錢小寶驚奇的問道。

  沙維什老人自信的點點頭。

  常大姑坐在哈爾濱警察局的大牢專門關押女嫌犯的牢房角落里。

  她身上常穿的絲綢旗袍已經換成了半新不舊的粗布衣服。頭發也故意弄的散亂。

  牢房里一共關押了十幾個女人。保安局認為這里面兩三個人有抗日反滿分子的嫌疑。

  為了把這些人甄別出來,保安局故意自己沒有出手而是讓哈爾濱警察局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把這些人抓了起來。

  為了做的逼真,警察故意把晚上在街上抓到的幾個站街女也關在里面。

  警察也沒有對這些人采取強硬的手段反而制造一種寬松的氣氛。仿佛只要經過簡單的檢查或者是家里的人用錢疏通一下就可以把人放出去。

  而常大姑這個保安局的密探被混在這些人里面就是讓她暗中觀察試探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反滿抗日分子。

  常大姑坐在陰暗的角落里暗中仔細的觀察那七八個重點嫌疑人。

  那幾個人從進來開始都低著頭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常大姑看著別人,同樣有人也在看著她。

  常大姑認識那個女人,是一個經常帶著客人去喜樂茶樓去聽戲的站街女。

  “常大姑,你怎么被抓進來了?”那個女人終于開口問道。

  表演的機會終于來了。

  常大姑板著臉義正辭嚴的說道:“還不是因為唱戲的事情!現在連岳母刺字都不讓唱了,說我破壞日滿和諧,鼓動民眾反日!還有沒有天理了?”

  常大姑說的話引起了站街女的共鳴。

  “就是!他們管的也太寬了,我就因為晚上靠著路燈桿站了半個小時就被他們抓進來了。還有沒有王法了!”女人說道。

  常大姑偷眼看著那七八個重點懷疑目標。果然有效果,那幾個人都抬起頭看向她。

  一名警察把頭湊到觀察口對里面喊道:“不要說話!都進笆籬子了還不老實點。你們想找死啊?”

  常大姑低頭小聲罵道:“黑皮狗子!靠著日本人張狂什么?”

  沒想到常大姑說的話卻被警察聽見了。他對著觀察口吼道:“臭娘們,你敢罵我,想找死是不是!”

  “過來幾個人!”警察轉頭喊道。

  不一會又有幾名警察跑到監牢門外。鐵門被咔拉拉的打開了,幾個警察進來有的揪住常大姑的頭發,有的薅住她的脖領子就向外脫她。

  “警察大哥,你剛才聽錯了,她剛才沒有罵你!”一個三十左右歲的女人抓住那個被罵的警察說道。

  “滾一邊去!我剛才聽的清清楚楚的。”警察吼道。

  常大姑被拖進走廊,鐵門被再一次砰的關上了。

  幾個警察都松開了手。常大姑自己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幾個人走進刑訊室,一個坐在里面的年輕人站起來笑著對常大姑說道:“對不住了常大姑,為了把戲演的真一點,兄弟只能對你下手了。”

  他是周興富的徒弟石寶柱。周興富死后,他就是保安局里的頭一號打手了。

  常大姑渾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咬著牙說道:“來吧!老娘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個小時后警察把常大姑拖出刑訊室的時候,常大姑已經是鼻青臉腫渾身是傷了。

  “不好意思啊,常大姑!”石寶柱在后面笑著說道。

  常大姑暗罵一句缺德玩意兒,生兒子沒屁眼兒!

  如果周興富還活著,他會讓常大姑身上的傷看起來更嚴重但是實際上會少吃很多的苦。只是那個老色鬼會乘機揩常大姑的油。

  可是這個石寶柱幾乎是實打實的給常大姑過了一遍刑!

  警察打開鐵門,兩個人架起常大姑直接把她扔了進去!

  砰的一聲常大姑摔在地上的同時,有幾個女人就圍了過來。

  她們紛紛掏出手帕給常大姑擦拭傷處。有的人居然解開衣服撕下自己的內衣給常大姑包扎傷口。

  而那幾個站街女卻像是躲避瘟神一樣躲開了。

  “不要緊,我還死不了!只要不死我就跟日本人對著干一輩子!”常大姑咬著牙說道。

  “日本人又怎么樣?早晚有完蛋的那一天!”那個三十左右歲的女人小聲說道。

  常大姑看到周圍還有三四個人聽見這句話在微微的點頭。

  兩天后,大牢的鐵門再一次的被打開了。

  一個警察對躺在地上的常大姑陰陽怪氣的說道:“你真是好命,有一個孝順閨女!她出五百塊錢保你出去。記住了,出去以后不要再亂說話!”

  常大姑回頭看著兩天來一直照顧她的幾個人說道:“我先出去了。你們出去后記得一定要到喜樂茶樓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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