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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喪事習俗

  李紅等人給老人擦洗了遺體,梳好了頭發戴上壽帽,換上了壽衣和壽鞋。

  下一步就是抬壽材,這需要八個壯漢,農村叫八仙或者八大金剛。

  鄧保和打著手電筒到村里走了一圈,鬧的村里的狗狂吠不已,狗叫聲叫響了整個村子,鄧保和才將人喊齊。

  回到老宅后,客廳里的桌子已經擺好茶點和茶水,等著眾人的到來。

  而這個時候,鄧保和又到了村里操持喪事過程總拿的家,請他起床到老宅為老人入殮。

  老人叫鄧清風,今年六十二歲,四十歲接任村里的上一任的總拿成為村里新的總拿,這么一干也過了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來為村里不少老人操持過喪事,在村里備受人尊敬。

  鄧清風也知道老人最近兩天可能就會去,所以鄧保和的到來,他沒有意外,起身穿好衣服,就跟著鄧保和來到了老宅。

  走到廂房看著已經打理好的老人的遺體,鄧清風點了點頭,這時抬壽材的幾位也到了客廳,坐下喝著茶水聊著天。

  沒坐多久,八人等睡意沒了,就走到老人為自己準備壽材的房間,先是將壽材蓋推開,抬了出來立在墻邊。

  隨即八人合力將壽材主體抬到了大堂的一側,放在四塊完整的青磚上,剛好是壽材的四角。

  將壽材放好后,擺正擺直,八人又回到座位上坐下閑聊起來,喝了一會茶水,就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只有住的近的人和鄧清風留了下來,先是安排鄧保和在大堂里鋪了一涼席。

  然后讓鄧保和、王鑫宇、李海波幾人將老人的遺體搬到涼席上。

  擺正老人的遺體后,收攏雙腿拉直然后讓雙腳并攏,雙手自然伸直放在身體兩旁。

  再在老人的臉上蓋上一張黃紙,遮蓋老人的遺容。

  接下來就是處理棺材的內部,鄧清風先是在棺材內部鋪上一層石灰,用作防腐。

  然后鋪上幾張柔軟的干凈的大白紙與石灰隔開,也不能讓石灰落到白紙上面。

  隨后鄧清風招呼幾人抬著老人的遺體,放入棺材內,頭下墊著一個枕頭。

  遺體要擺正,腳掌要踩到棺材的一頭,朝向大門外面,并且腳要并攏,系好絆手絲和絆腳絲。

  鄧清風又招呼了一下鄧保和幾人整理了一下老人的壽衣、壽帽和頭發等。

  這個時候李紅端著一個飯碗來到了棺材的旁邊,舀了一點大米、茶葉以及一小些銀子碎末混合的東西,放到了老人的嘴里。

  這是葬禮的習俗,飯含。

  但是十里原的習俗是不放銅錢,稍微放一點銀子和金子的碎末就行了。

  鄧清風用黃錢做成了一串黃錢銅板,用繩子穿在一起給老人戴上,同時李紅也拿出剛剛削過一點點銀碎末的銀手鐲,給老人戴上。

  這寓意著口中含錢,穿金戴銀,希望老人來世吉祥富足。

  再然后就是拿著幾身老人的衣物放到棺材內的兩邊,起到填充空間以及固定遺體的作用。

  李紅又拿著自己一家和鄧鳳章他們幾家的衣角,包在一個小袋子里放到老人的手里。

  最后就是往老人的頭部的兩旁,先是用衣物和黃錢隔著,然后立著放上瓦片,瓦片頂到棺材內部的兩邊就行了,頭頂空著的地方也放滿老人的衣物。

  這樣下來老人的遺體就算是收殮完成了,鄧清風也做著最后的事情,找到棺材的中線砍了一道痕跡,是用來固定吊錢和確保遺體是否擺正用的。

  隨即鄧清風又砍了四根筷子放在棺材的四角,招呼幾人抬起棺蓋壓在筷子上,并留了一道缺口可以看見里面的情況。

  這樣也是避免老人又活過來,老人的親屬能發現,不讓老人最后窒息而死,同時也是為老人的娘家人來送老人一程。

  忙完這些,天快亮了,鄧清風對鄧保和囑咐道。

  “保和!天快亮了,把老人這期間睡過的席子、被子、枕頭、衣物什么的都拉倒村口去燒了吧!”

  “忙完,還得到李家村孤峰觀找小道長給老人選墓穴呢!”

  鄧保和點頭,隨即帶著王鑫宇和李海波用籮筐將東西都裝了起來,挑著就到了村口。

  鄧保和三人先是將麥稈鋪在地上,然后鋪上涼席、被子、衣物、枕頭什么的,老人的鞋子則是腳尖朝向村外面。

  最后三人點上紙錢、蠟燭和香,打了鞭炮祭拜了后,就點燃了涼席底下的麥稈。

  大火燒了半個多小時,最后地上一堆黑灰,微風一吹地上的黑灰,仿佛卷起了老人的靈魂。

  鄧保和三人返回后,李紅幾人已經做好早餐,只是心情沉重的幾人卻是沒什么胃口吃。

  鄧詩文這時候看著鄧保和說道“爸!等會我能跟你一起去孤峰觀嗎?”

  吃著早餐的鄧保和詫異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兒,平淡的同意道“嗯!”

  鄧清風倒是樂呵道“我也有多年沒有見過清源那小子了,自從老道長去世后,清源也出去上大學了。”

  “好在的是我聽李家村的人說,清源繼承了老道長的本事,想來這次可以為愛荷嬸找一個好陰宅!”

  鄧詩文聽到這話不由的皺眉,不悅的說道“風伯伯你怎么老說這些封建迷信?還有這清源是誰?”

  吃著早餐的鄧清風聽到鄧詩文的話,也不惱,活了這么多年了,見得也多,對于這一代人的想法他還是有點了解的。

  鄧清風隨即也不搭封建迷信的話,而是故作神秘的對鄧詩文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不說就不說!”

  見狀,鄧詩文氣惱道。

  吃過早餐,三人收拾了一下,就往李家村走去,他們鄧家村在李家村的右邊,距離不過三里路。

  走了十分鐘,三人就到了李家村,李家村的村民看到了鄧保和和鄧清風,也就知道老人已經去世了。

  看著三人走過,村里的老人也不由的感慨起來,他們和鄧保和的媽都是同一輩的人,年輕的時候也都有些交集。

  如今又一個熟人走了,他們也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就不由想到自己可能也沒多長時間啦。

  鄧保和三人到了孤峰觀,鄧清風見大殿的門開著,里面卻沒有人,不由的走到側殿那邊的圍墻喊道。

  “清源啊!你在嗎?清風叔來找你有事!”

  正在院子里默念經文的張清源聽到鄧清風的聲音,頓時從默念經文的狀態中走了出來,不由的搖了搖頭,剛剛那一遍太上救苦經算是白默念了。

  張清源起身回了一聲道“是清風叔啊!我在院子里,你進來就是!”

  墻外面的鄧清風聽到張清源的回話,不由的一喜,連忙帶著鄧保和父女到了院子里。

  這個時候張清源也從房間里拿了一點茶葉和三個瓷杯子,提著一個保溫壺到了院子里。

  院子中間的石桌上早擺著著一個茶盤,里面有些花生、瓜子、紅棗,這是張清源默念經文休息的時候吃的。

  茶盤也是剛剛擺上沒多久,張清源還沒動,鄧清風三人就來了,所以張清源也就不再添加東西。

  走到石桌旁,張清源招呼了一聲鄧清風三人道“清風叔快來坐,還有二位居士!”

  說完,張清源擺上杯子,放入了一點茶葉,打開保溫壺倒入開水。

  鄧清風是熟人,也不在客氣,示意了一下鄧保和、鄧詩文二人坐下,隨即拱手向張清源介紹道。

  “清源啊!他們是我們村的,保和和他的女兒詩文,詩文和你一樣嘞!如今也是大學生!”

  聞言,張清源好奇的看了眼鄧詩文,看著鄧詩文身上那緊身的牛仔褲和白色印著卡通的體恤,的確是大學青春活力的裝扮。

  而且白凈的面容、嘴上還有一點口紅,加上有點燙染的頭發,顯然是畫過妝。

  十里原大學生可不多見,張清源不由好奇的向鄧詩文問道“你在那個名校?”

  鄧詩文明顯對張清源不感冒,聽到張清源的問話,淡淡的說道“沒什么,只是一個普通的一本而已!”

  一本啊!這下張清源不由的笑道“難得十里原又出了一個大學生,還是一本,居士以后前途無量啊!”

  聽到這話,鄧詩文心里鄙夷,嘴上卻是不給面子的說道。

  “哪里比得上道長,一個一本大學畢業生,現在卻相信封建迷信,跑來當了道士,簡直辜負社會的栽培!”

  鄧保和聽到女兒這混賬話,瞬間下了一跳,怒斥道。

  “說什么屁話!道長做什么那是道長自己的事,哪是你能亂說的!”

  聽到鄧詩文的話,張清源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同樣在大學里呆過幾年的他,怎么會不知道鄧詩文心里的想法。

  也不在意,而是對著鄧清風故意的問道“清風叔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鄧清風聽到鄧詩文的話,也不由的皺著眉頭,心想這孩子還是不成熟,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聽到張清源的話,鄧清風喝了一口冷了一點的茶,頓時感覺渾身輕松了一些,跟前幾個月吃過張清源送的棗子一樣。

  眼睛不由的一亮,也不顧茶水燙嘴,直接一口喝了下去,滿臉愉悅,等感覺過去后。

  鄧清風不由的尷尬的說道“這不我們村的愛荷嬸子,昨天晚上走了。”

  “今天過來就是想請你去一趟,一是給老人念經文超度,二是給老人選個好陰宅。”

  張清源點了點頭,他看到鄧清風的到來就知道鄧家村肯定有人去世了,而旁邊的兩人肯定是家屬。

  只是有些話不能直接說出來而已,那是犯忌諱的,張清源喝了一口茶看著鄧保和問道。

  “鄧居士可有選好老人陰宅,大致的山峰了嗎?”

  鄧保和剛想開口,一旁的鄧詩文卻是先開口問起了張清源。

  “這不是你的事情嗎?不是說你們道士會觀地脈走勢,堪輿風水,分金定穴?怎么要我們找墳墓的山!”

大熊貓文學    我在道觀里念經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