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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集?三人行

  “你這樣不行。”

  史鼐無奈的看著李修收繳了他的印章,然后在一張張早就寫好的文書上使勁的扣戳。

  “你也不管管他?”

  求助在一旁看戲的柳芳。

  “我怎么管?他拿的可是圣旨。”

  史鼐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是故意的,柳芳還真是引出了李修。雖然李修一下火車就用槍頂著他腦袋抓了他,那他也覺得第一步很順利。只要李修不現在殺了他,還能“押解”自己進京的話,勝利一定是屬于他的。

  “你不是不聽圣旨的嗎?怎么這次聽了?還有啊,你給我念的那張圣旨,一共就三十二個字,哪個字也沒說要撤了我的安西都護府給你吧。”

  李修不耐煩起來,把章給了陳也俊讓他接著扣,自己過去和他們坐一塊喝茶。

  “熟歸熟,污蔑我不聽圣旨,我一樣抓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老史,清君側懂不懂?皇上身邊有壞人了,你說說,咱們三個人,誰是那個壞人?”

  柳芳先說了話:“我是宣圣旨的,肯定不是我。”

  李修接上:“我是接圣旨的,不能是我自己除我自己。也不是我。”

  史鼐左右看看他們兩個,柳芳還舉著茶杯擋住臉沖自己眨眨眼。

  哦,明白了,那我配合著把戲演下去唄。

  “那就只能是我。”史鼐很沮喪的樣子,讓李修覺得他演技還不錯,最起碼面目表情和肢體語言都給到位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彎腰駝背耷拉著肩膀說的。

  “那我什么罪名啊?”史鼐還替李修操起心來:“按流程,你得宣了我的罪名,然后把消息送進京,還要押解著我一起去。”

  重點就是一起去,他要砸實了李修會跟著去才行。

  李修沖他伸伸手。

  “干嘛?”

  “你的罪名啊,在你懷里那份太上皇的圣旨給我。”

  史鼐一扭頭瞪著柳芳。

  柳芳攤攤手:“不是我說的。”

  “那是誰?”

  “賈寶玉。”李修一邊上手摸著史鼐,一邊隨口給他一個答案。

  “賈......”史鼐一下子愣住了,沒有轉過這個彎兒。這事和那個孩子有什么關系,大人們的事,他摻合什么?

  “不對啊,我沒有給他看過什么圣旨?”

  李修已經從他懷里掏出了那份圣旨,展開看看,就是那份回京勤王的。滿意的笑笑,幫著史鼐系上衣襟扣子。

  “那你還給誰看過?賈母有沒有?真有啊,那就是她告訴的賈寶玉,然后賈寶玉告訴的我。我才一下火車扣住的你。”

  騙子!

  史鼐和柳芳都在心里暗暗的罵他。

  史鼐心想,肯定是柳芳和他說的,為了取信李修,拿我做了苦肉計。

  柳芳心想,你是張嘴就來,萬一賈母沒看過,你還說誰?史鼐夫人?她偷偷告訴你的?那老史一定不和你演了,肯定和你拼命。

  李修還真是這么想的,只要不讓你們對質,我就當真的演。

  陳也俊終于扣完了戳,揉揉手腕子,還真是個力氣活,滿滿一桌子得有二百多份,徹底將安西都護府的政策轉變成西域加強版。

  按著名錄單核對了一下沒有遺漏,放心的把名錄給了李修:“官員任命還得等一等,其余的都全了。”

  史鼐湊過去要看,他很想知道李修把他的安西變成了什么樣,畢竟回來還得自己搞一遍。

  李修偏不給他看,揣起來塞進袖兜:“跟您沒關系了啊,少看我的政策。老史,回京后你打算怎么辦?”

  史鼐心里哼一聲,你才回京怎么辦,我還得回來呢。

  可嘴上卻說:“只求不死吧,回金陵老家去,解甲歸田。”

  柳芳也這么說:“一起一起,我估計我也到了頭。忠順王爺既然想要,干脆都給他,解甲歸田,做個農夫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陳也俊怕自己笑噴了,趕緊喊人進來搬著文書出去下發到各個府縣。

  “也俊。”李修喊住了他。

  “把咱們的人員派下去,安西府軍的憶苦工作趕緊開始,該剔除的剔除,該鎮壓的鎮壓,喝兵血的敗類一個不留,盡快合成戰斗力。”

  知道內幕的柳芳就覺得牙疼,直吸涼氣。李修這一手棋真是聞所未聞,直擊兵制的要害,難怪西域的兵鋒犀利無比。

  “不好吧,兵變了怎么辦?”史鼐終于心疼了,這可是來真的,損失肯定很大。

  李修讓陳也俊先去辦事,自己接著跟他倆演戲,這出戲要一直唱到京師城下,等到最后翻轉的時候,看看史鼐是個什么表情。

  金城有他們三個唱著戲,京城也有三個人開始了演戲。

  太上斥責了忠順這個小兒子一頓,讓他回家閉門思過。

  皇上轉天把五軍都督府交給了忠順,讓他在家辦公。

  太上就在一次游宴會上落了淚,嘆之曰:名長意短,口正心斜。

  老臣們無不隨之落淚,哽咽不能語也。

  沒過兩天,內閣又發落了一批臣子去西域,激起朝堂反彈,內閣彈壓不住,只得請圣上開大朝會,以正視聽。

  你來我往準備大朝會的時候,五軍都督府安靜的更換了一批人手,都是一些把總、游擊,內閣報上去很快有個準字。

  陸鳴是在這件事辦完之后,才知道的消息,頓時大驚失色。要是柳芳還在京城的話,他就能知道這些人的來路,偏柳芳在蘭州,一時之間竟然無從下手。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走一天歇兩天的賈母帶著史湘云和賈寶玉回到了京城。

  先回了保齡侯府,住進了她小時候住過的枕霞閣,打發人去把賈環喊過來,她有事要交代。

  賈環本不想去,拖了兩天讓陸鳴知道了這事,趕緊催著他去見賈母。

  “你好不曉事,如今她能用的只有你,有點什么事,不都得交代給你去辦的嗎。順著蛛絲馬跡,必能找到他們的圖謀。”

  賈環無奈的答應下來,換了身舊衣服,去了保齡侯府見賈母,門房里坐了半天,才有一個管家領著他進去。

  史湘云和賈寶玉見了他后,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賈環這一身的欺騙性太強,補丁的衣服挎著一個褡褳,里面還有幾份沒賣完的報紙。

  怎么看都是一副朝不保夕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樣子。

  賈寶玉半是心疼半是責備:“怎么就成了這個樣子。就沒個好營生做了嗎?西域那里的報童,樣子可比你好的多。”

  素來心直口快的史湘云脫口而出:“不一樣的二哥哥。西域報童吃喝是有保障,報社管著的。京城里哪有這些的啊。還不是他們賣多少是多少。”

  賈寶玉哦了一聲:“環兒不如去西域吧,那里總有活路,跟著探丫頭好好的干。”

  賈母喊住了寶玉:“寶玉,賈環是留在家里看房子的。他走了,誰給咱家看著房子啊。”

  榮寧二府和大觀園是被收走了的,唯獨梨香院是榮公當年自己蓋得暮年養靜之所,算是賈家在京中的老宅子,給留了下來。

  賈寶玉和史湘云都嘆口氣,這對姐弟兩個天各一方,生活也是天上地下。真不知道探春知道了,會如何的心疼呢。

  傻子們!

  我是有多不入你們的眼,連我做什么的問都不問。就不知道我還是官身嗎?不只是朝廷喲,我是領著雙俸的峨眉峰!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有勞哥哥姐姐們費心,也讓老祖宗擔心了。我還能給自己掙口飯吃,衣服和鞋是我自己補得,所以看著破了點。不礙的,我這行就是廢鞋。啊咦?襲人...姐姐?”

  賈環目瞪口呆的看著襲人給他送來一碗茶,忍住了沒去看寶玉,她不是嫁人了嗎,寶玉你口味變了啊。

  蔣玉菡被薛蟠送進了大牢后,襲人第一時間就躲進了寶玉的房里,憑她對寶玉的了解,拿捏的很準。

  有那么句話,忘不了的第一次,忘不了的第一人。

  賈寶玉和花襲人互為第一次的第一人,蔣玉菡又是個能包容寶玉的,三人行,取長補短也在情理之中。

  玉菡嗎,都說他是瞎子,錯別字哦,是匣子;襲人呢是衣服。

  兄弟是匣子,老婆如衣服。原作者隱喻很深。

  “環少爺,許久不見了,看著是長大了許多,真是個大人了。”

  賈環聽著襲人的話,笑笑謝過她的茶,我大不大的不用你管,幸虧惜春和寶琴已經回了西域,否則讓你見到的話,就是麻煩。

  賈母跟賈環客氣了幾句后,讓他想辦法去和夏守忠請見一面,賞了他二兩銀子說是辦成了還有賞。

  賈環到過謝,拿了銀子回了醫院,先把這事晾了幾天,才把話捎給他的上司夏守忠。

  還特意不讓夏守忠露了他的身份。

  夏守忠最近心事重重的,答應了見面的事,給了賈環一份名單:“你腿腳跑的勤點,看看這些人的家都住哪,家里有什么人,弄明白了告訴我。”

  賈環轉頭把名單給了陸鳴,陸鳴對了對號,還真是忠順王換的那些人,說了聲得來全不費工夫,讓賈環按著夏守忠的話去辦。

  京城是漸漸的風雨欲來,就在大朝會這一天,李修的兩道奏折,撕開了所有人的面紗,轟隆隆的雷雨聲和李修的笑臉,就這么的砸在了朝堂。

  第一道折子寫的是:臣奉旨清君側,抓了安西都護府史鼐,不日進京面呈皇上。

  第二道折子寫的是:臣封太上皇旨,盡起安西都護府五萬府兵并西域雄兵,進京勤王救駕。

  咔嚓,轟隆隆!

  一道閃電劃過天幕,秋雷震耳,大明宮殿內雅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著皇上的震怒。

  兩道旨意給李修,還被他抓了史鼐,他進京到底是要幫誰的?

  永正帝根本不想這個問題,他就覺得臉上火辣辣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恥辱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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