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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集?重打鑼鼓另開張

  頃刻一聲鑼鼓歇,不知何處是家鄉。

  爆炸的音浪震的大殿里的妃子宮女們是人仰馬翻,李修憋住一口氣使勁的按壓耳膜,要讓自己盡快的恢復聽覺。

  從腿上抽出三棱刺,推開門跳了出去,一地的殘肢斷腿血肉模糊。

  “殺回去!”

  扯著嗓子吼了一聲后,沖向行宮門口那群被驚天一爆震傻了的人。金吾衛最先跟上,內侍們也舉著碎磚破瓦沖了過去。

  一聲慘叫驚醒了叛軍,轉身就跑,實在是被火藥的爆炸摧毀了膽魄,也顛覆了認知。這絕不是人間的手段,神鬼皆驚。

  李修是巧妙的借助了建筑群形成的閉合空間,使得爆炸的能量放大,光是音浪都能殺人,水溶的尸首就告訴了大家這一點,雙耳流出的血污匯成了一攤。

  裘世安跌跌撞撞的出來,在眾多尸體中找到了他,仔細看了看,放聲大笑:“水溶已死!水溶已死!”

  外面的人聽見了一齊大喊水溶已死,叛軍更是肝膽俱裂,李修帶著金吾衛和太監追著一群叛軍奔逃。

  戰場廝殺的各處出現了短暫的停頓,都呆滯的看著一群太監瘋了一般追著叛軍,只要抓住一個,幾個人上去撲倒在地就是一頓撕咬,弄沒了氣再追下一個。

  連李修都傻了,回頭看看陵寢的山頭,心道:老子不會放出來一群僵尸吧,場景略顯詭異啊,一定要用牙咬的嗎?一地的武器就不知道撿起來用用?

  人在極端的情緒下,最本能做的事就是撕咬。女人生氣時最喜歡抓過男人的胳膊來留個牙印,通過牙齒的閉合釋放出怨氣,就是明證。

  內侍們也是通過這種手段釋放出他們心中的恐懼和憤怒,此一戰,死上百內侍,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永正嘆息一聲,不忍直視。放下千里鏡對皇后說道:“李修給朕留了一個禍端啊,這些見過血上陣能殺敵的內侍,朕可不敢留在宮中了呀。”

  皇后指指林黛玉:“都給她們家去。”

  黛玉蹲身稱謝:“殺人是為國,救人也是為國,臣女謝過皇后賜人。只是,醫院住不下這么多人。”

  皇上哈了一聲:“還真是兩口子,就知道四處找不要錢的房子。朕的皇宮夠大,你要不要?”

  黛玉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皇宮是天家的,天下也是天家的。那就讓這些為了天家拼命的人住天下吧,就當還在皇宮里一樣。”

  我情郎在下面給你們拼命,那些內侍跟著不畏生死的搏殺,你一句好怕怕,就不要人家了,是仁君該做的事嗎?

  還要送我們家去,我們家敢用內侍嗎?居心叵測,不是個良善之輩。

  永正帝想回句嘴,又一看林黛玉帶著個帷帽就是不讓自己看模樣的戒備樣子,氣的轉身就走。朕不跟你個小丫頭置氣,朕去找李修的麻煩。

  皇后也是好笑,真是個不讓人的小丫頭,李修以后有的罪受咯。

  帝后二人在陸鳴的護衛下慢慢的下山,戰局已定,出山收拾殘局去。

  李修已經和神武將軍并仇都尉見了面,三個人盤腿坐在地下認真的聊著以后合作的事。兒子都要跟著他混,當爹的總要表個態。

  “留在京里做做事不好嗎?跟著我這個五品的沒前途。”

  “賢侄啊,留在京里也不過是補個牙門將之類的差。你還得賑災去,給個錄事要么同知,總好過孩子們回去成了眾矢之的。”

  護駕的功勞很大,怎么完全消化吸收這份功勞就是這倆爹要替孩子們想的事。別看李修官小,可他實權的很。以前多少的瞧不上,此戰過后,誰還敢側眼看他。

  有,賈元春。

  帶著死中得活后宮嬪妃們列著隊出來找李修,仗也快打完了,皇上呢?把我們扔下不管的皇上呢?

  倆爹見勢不妙,見了禮后躲的遠遠的,只讓親兵們上前護衛住她們。

  李修算是服了賈元春,做戲都不會。氣沖沖的找老公算賬能有什么好下場。你得會以柔克剛,成天板著一張撲克臉,誰會對你有興趣。

  “各位娘娘,為了護住祖宗陵寢,臣見你們也奮勇殺敵來著,怎的此時又重新梳妝了啊。”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有的是比賈元春聰明的妃子,都說李大人是個好官,真心為天家做事的好官。留下一片贊譽后,又回頭回去了,不跟著這位憨貴妃找皇上,讓皇上來找我們。

  等著永正在震天的萬歲聲中重新回了行宮之后,見到的是一群一身血污手里還拎著刀劍的后妃們。

  黛玉瞧著帝后吃驚的樣子,心說活該,有本事你把她們也趕出去。

  永正穩了穩心神,扭頭去找李修,躲在人群后面和他小媳婦嘀嘀咕咕眉開眼笑的樣子甚是討厭。

  “眾位愛妃受苦了。”

  被開竅的賈元春領著姐妹們下拜:“為了祖宗的陵寢不受侵擾,臣妾等萬死不悔。只是恨人少力薄,不能殺盡叛軍。”

  黛玉聽見人少兩個字就笑,藏在李修背后低低的聲音說道:“這就是他們家的女兒?還不錯。”

  “我教了半天才教會她,蠢得跟她爹一樣的不開竅。”

  黛玉錘他后背一拳,你教貴妃做事,你怎么這么能耐呢,是不是想著皇上的帽子了。

  永正和皇后尷尬了一下,喊過李修來:“如何要讓朕的后宮受難?”

  李修答曰:“為了不受辱。”

  眾妃子叩首罵李修不當人子,只顧著自己殺敵,完全的顧不上她們,就算叛軍人多,那也不能讓他們闖進行宮,為了不受辱,臣妾等只好拼死保清白。

  黛玉和陸鳴都點頭,這么說就對了,行宮的敵人都是娘娘們殺得,關李修何事。

  永正無奈,本來還想趁機敲打一下立下天大功勞的李修,結果自己的女人們上來請功,朕還能怎么說。算了算了,打發他走吧,一對煩心的人,你們愛去哪去哪,朕眼不見心不煩。

  “李修,你接旨吧。”

  “臣接旨。”

  “領了陸侍郎的欽差,帶著賑災的糧草速速去隴西。”

  “臣有本。”

  “說。”

  “臣參上一任欽差陸鳴,不尊圣旨去隴西,半道跑來了鐵網山,致使途耗糧草甚多。這些虧損,要他補上臣才愿往。”

  永正揮揮手:“他是有朕的密旨,不算抗旨。糧草的事...你先從豐臺大營里補上。”

  “臣遵旨,還是原來那些人嗎?火器營還跟著嗎?”

  “火器營留下,人手你自己想辦法。一個時辰內必須啟程。”

  一個時辰?皇上,您的時間觀念該改改了,一個時辰我能把豐臺大營搬空。

  李修從陸鳴手里欽差的牌子,讓五花山四少接過旗幡,帶著原有的民工和大同的五百反正兵卒開進了豐臺大營的營帳。

  一聲拆,眾人井井有條的在馮紫英的指揮下開始了搬遷。

  不多時,各家的爹又送來三百兵卒,李修笑納,就地開始打造大車,底盤車輪都是現成的,釘上箱板就是車,又讓人四處收攏戰馬,百余輛大車裝的滿滿當當開出了龍門口。

  柳芳攔住他問了一句:“剩余的火器和火藥呢?”

  “炸那么大動靜您沒聽見啊?”

  柳芳看了看百余輛大車,無奈的放他過去。裘世安拿走的火藥能把行宮徹底炸沒了,哪里你就全用了去。知道你心里有氣,我也就睜著眼閉著眼,伴君如伴虎,不易啊不易。

  祭奠照常進行,多了幾顆人頭做祭品,當中的是水溶,陪在兩邊的是南安郡王和牛繼宗。孫紹祖和叛亂兵卒一起填了萬人坑。

  周貴人被流矢誤傷至死,直接葬了。可她家參與謀反,大理寺、刑部、九門提督府抄家拿人,等著圣駕返京再定刑罰。

  十余日后,圣駕返京。

  北靜府封禁,水家滅三族;南安郡王府封禁,秋后斬全家;鎮國公府、繕國公府奪爵,牛家圈禁滅一族;石家貶為民。

  京中與叛逆往來者甚多,一一查辦不在贅述,只有榮國公府一等將軍賈赦與孫紹祖來往一事,還有長安縣之事一并辦理,判罰銀五萬兩。

  旨意傳進了榮寧二府,宣旨的正是周正。

  賈赦認了孫紹祖的事,可長安縣的事他是一無所知:“臣有罪是有罪,可長安縣什么事,與臣無關啊。”

  周正冷哼一聲:“那要問問你們家的人了,誰拿著你們家的帖子去過長安。”

  一查,正是來旺。

  剛要帶走,刑部來人傳話:“揚州有個人命官司也是來旺所為,這人我們先帶走問問。”

  周正一皺眉:“攔著我拿人?你們是奉了誰的話?”

  刑部一個主簿拉到到了一邊:“李郎中托我給您帶句話。”

  “李修李大人?”

  “正是他了,昨天通過驛站轉過來的信。”

  周正就嘬牙花子,心里著實的怵他,被灌了一肚子鹽水的滋味到現在也忘不了。

  “李大人不是最不喜歡他們家嗎。”

  “沒說不是,只是讓您少插手,別壞了他的謀劃,剩下的隨您意。”

  周正一跺腳:“行!我應了!人你們帶走審著,我先收些利息。”

  主簿拱手稱謝,當眾喊過賈璉給了他一封信,帶走了來旺。

  周正連罵帶嚇訛走了一千兩銀子,賈璉送他出府,小心的問著消息,周正沒好氣的告訴他:“去問問你的媳婦!有條人命就斷送在她手里。”

  賈璉心驚膽顫的回了賈母的院,怒喝王熙鳳到底是什么事。

  王熙鳳把眼一閉認了命,這事她躲不過去。

  賈赦連聲的說要趕她出去,邢夫人也要落井下石。正鬧得不可開交間,貴妃派人來傳旨,問賈赦欠銀子的事。孫紹祖已死,可帳卻沒爛,轉到了李修的頭上,皇上特意的來問,李修拿著錢是要賑災用的,賈家是打算給還是不給。

  好家伙,榮國府可是從來沒這么熱鬧過,大房這一家子算是躲不過這遭了。賈母又氣又嚇,哆嗦著說要回老家,京城是住不起的了。

  亂糟糟之間,賈璉猛地想起李修還有信,趕緊拿出來打開看,細細讀了兩遍后,把信給了王熙鳳:“你把兄弟救你來了。哼!平時不讓我勾三搭四的,你卻和外男對上了眼。我可告訴你,做事就做事,別想著什么,小心林妹妹抓花你的臉。”

  王熙鳳接過信也看不懂,探春過來幫她讀信:“是讓你先去出首,把張金哥的事推到來旺一家身上去。再去找剛才的周公公,讓他帶著你去張金哥的墳上認錯賠罪。最后呢是把你手里的印子錢都停了,該燒的燒,該退的退。等著都辦完了,辭了咱家的管家活,去醫院辦差,有人等著你。”

  賈母大怒:“我們家的事,偏不要他管!”

  探春又說:“要是有人攔著你,就讓大老爺拿錢,五千兩一文錢也不許少。”

  傳話的內侍一聽是李修的信,開口說話:“咱家本不該說話,可要是李大人的事。咱家勸著家里還是趕緊辦了吧。實不相瞞,醫院那里可是有著上百位和李大人一起出生入死救了皇上的內侍們。這位同知夫人要是去了那,可比家里要受用的多。莫說府上了,貴妃娘娘遇上了他,該受氣也是受氣。亂軍中保著后宮的就是他,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整個后宮。老夫人,三思啊。”

  “我去!”王熙鳳從地上爬了起來。

  贖罪罰銀我認了,賈家我也認明白了。給李修賣命好過你們家百倍。

  事實證明,太監的話在賈家最管用。

  周正聽說了王熙鳳尋他要去給張金哥墳前認罪的話,又思量了一下這事的分量,嘆口氣,選了個日子出宮,帶著一身素服的王熙鳳去了長安縣。

  皇上知道了這事,心里也是別扭,要是沒李修舍命相救,自己這次也是要涼涼。雖然給了他欽差,可他還收留了他不敢用的內侍。說來說去的,天家還是欠著人家情。以后還要大用的,涼了心不好暖。

  怎么封賞呢,太過就是捧殺。不賞又顯得天家涼薄。賜婚好說,可也得等他回來再說,這一走就是兩個月出頭,也不見他回來,你還真想在隴西做欽差一輩子嗎。

  正猶豫之間,一天的早朝上,鴻臚寺正林如海請旨:“羅莎國有信件相詢,我朝可有官員去接收碎葉城。若沒有,他們可以代管。”

  永正松口氣,李修,朕送你一個名留青史的機會,就算償清了你我君臣之間的這筆賬。

  “封欽差工部郎中李修,轉任碎葉城為...太守,執旌節八件,遇事自決。吏部備案從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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