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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集 我的大觀園

  賈璉是個好同知。

  打從進門就不擺款,你說喝幾個咱就喝幾個,都是哥們兄弟,話都在酒里呢,誰養魚誰不好。

  酒場上的賈璉可真是“頭牌”,人長得漂亮,話也說的漂亮。我也不是什么勛貴子弟,你們也不是什么專門罵我們這樣人家的御史言官,都是給我弟弟李修慶賀的,那都是朋友,來,走一圈。

  薛蟠更是個人來瘋,長出胡子來就是個李逵,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還把妹妹偷偷塞給他的優惠券滿世界的分發。

  李修搶過一張來直發呆,我沒有搞過這些啊,誰呀這是,跑這來搶我的生意。

  “我妹子想出來的,聰明吧。”薛蟠擠擠眼,又去跟工部幾個拼酒去了。

  薛寶釵倒是真有可能想的出來這事,李修打量著手里這張布票,上面寫的是薛家老鋪饋贈。

  給事中幾位過來找他喝酒,讓他詳細聊聊周刊的事。那邊能喝的太鬧騰,柳湘蓮都抱著個酒壇子故作豪邁。

  賴家的園子蓋得是真不錯,許是懷念金陵,也可能是請的江南的工匠,單這一個大廳就有著三道回廊。

  男客女客同在大廳里,卻誰也見不著誰,文雅的說,但聞人語響,不見女嬌容。

  李修請他們幾位移步到了一旁的茶幾前,分了賓主落座,吞云吐霧的說了自己的構想,無非就是仗義執言。

  “要講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看見問題,指出問題,解決問題才是道理。我就是比各位大人早知道些這些東西,我給捅破了,您們會做的更好。”

  這句話說的有水平,御史們心里有了數。成天罵也不是個辦法,我瞧著你不對,我不僅告訴你哪不對,我還幫你出主意改了這不對。這么一來,朝野上下許是都能接受的住。

  “事關天家的事怎么說呢?”他們自己商量起來了。

  “為尊者諱一些吧,咱們還是盯著那些勛貴。”

  “各衙門會不會罵咱們多事?”

  “嘿,你被罵的還少嗎。干的就是這活,不盯著他們點,那不就亂了套。”

  “建議!多提建議!”李修插了一句話:“少提意見,多提建議。要是不聽,就追蹤報道,每一期都問什么時候解決某件事。”

  “著啊!”一位御史一拍自己大腿:“這么一來,就是三分天下。諸位,你們來看,邸報是一家,為著朝廷說話的;宦官們要出報紙,肯定是為了天家說話的;那咱們呢,就為百姓說話。這么一來,三足而立倒是穩當的很。”

  李修不摻合了,覺悟這些東西都是從實踐中來的,等他們玩的溜了以后,自然就知道該怎么生存。

  相比于導師這個稱號來說,李修更喜歡做個啟蒙者。我哄著騙著利誘著把你們領進門,一切修行都靠自己了。必要時我推一把拉一把,這才是文可欺身,武能提臀。

  端起一杯酒打了一圈,招呼賈璉一起去隔壁轉轉,不是他媳婦就是他妹妹,有他在,自己才好跟王熙鳳好好的見一面。

  隔壁還熱鬧,十二官聚首,一曲《會真記》唱的是委婉動聽,一干女眷都沉浸在了凄美的愛情故事中。

  李修和賈璉相視一笑,女人啊,明知道都是騙人的,還就愿意聽愿意看。正如后世的肥皂劇一樣,壓根就沒男觀眾的選項,瑪麗蘇白蓮花綠茶女霸道總裁花心男永遠是吸引收拾率的不二法寶。

  男觀眾看什么?斗音唄,三亞游船車模女永遠的足球和籃球。

  王熙鳳可是一直等著李修過來呢,看什么戲,我家丫鬟要是敢引著外男進府,太陽底下跪瓦片去,碎了不算。

  所以李修一進場,他們兩個就對上了眼,火花四射,基情滿滿。

  您沒看錯,真是基情滿滿。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所以要戴上眼鏡。李修在某些本質上和王熙鳳是同樣的人,比如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比如善于蠱惑人心抓住別人的弱點,再比如臉厚心黑。

  所以他們兩個一對上眼神,瞬間就有種找到了同類的欣喜感,原來我不是孤單一個人上路,還真有同道中人。

  “您就是璉二嫂子?”

  “你就是李修賢弟。”

  “給嫂嫂見禮。”

  “妾身還禮。”

  兩個人對著拜了一拜。

  這一拜,春風得意遇知音,桃花也含笑映祭臺。

這一拜,保國安邦志慷慨  ,建國立業展雄才。

  史湘云看的有趣,在他倆旁邊說了一句話:“她們唱會真記,你們演古城會么?”

  林黛玉首先就撐不住了,歪倒在李紈懷里捂著肚子抽抽,你們兩個太搞了,一副英雄相惜的樣子要怎么說,來來來,我給你們燒黃紙斬雞頭。

  賈璉傻了,我怎么感覺我媳婦成了漢子,那我是誰?

  李修和王熙鳳那心里素質都是杠杠的,不動聲色的端起酒杯,一人一邊先把來客都照顧到,那些女眷們也是覺得有意思,還真有一見如故的人,說他們倆是兄弟都有人信。

  打完一圈后,李修轉身就走,這不是說話的時候。要是能把王熙鳳爭取過來的話,賈家我再也不用操心了。

  王熙鳳也不留他,不用多說,想讓我幫你,得讓我看看你的價碼。賈家敗不敗的我不管,我得掙夠了銀子脫身出去,不跟他們家做夢玩。

  兩個人心照不宣有了默契,可憐賈璉就覺得脖頸子直冒涼風,不過,有幾個別人家的女眷還是蠻有滋味的。喝酒喝酒喝酒去。

  言官們挺有分寸,差不多就告辭走了,李修帶著黛玉送到門口一一話別。都約著朝堂再見。

  晴雯和紫鵑早有備好了伴手禮,每位夫人人手一個包,用的好了來醫院買,打個折扣都是沒問題的。

  忙忙活活送完眾人后,一回大堂就嚇一跳,剩下的自己人重整桌盤,又開始了拼殺。始作俑者就是王熙鳳。

  薛蟠和柳湘蓮彼此看看,眉毛一挑,還有幾家青樓沒有照顧到呢,換個地方繼續喝著?賈璉不情不愿的健步如飛跟著走了,王熙鳳冷笑幾聲,沒理他,晚上敢不回來,我就把李修放倒,看誰吃虧。

  來都來了,不給我留點份子可說不過去。

  王熙鳳抱著黛玉演戲:“好妹妹,嫂子苦哇。那么一大家子,靠著我一個女人養活,我有多少嫁妝都不夠給他們敗的。更別說還有揣著心思算計我的。”

  薛寶釵看了一眼和芳官她們坐一塊的李修,堅定的跟王熙鳳說道:“我家的虧空全在貴府上,我不信嫂子不知情。現而今,我出來了,何嘗不是一個人養著家。我哥哥能不敗家,已經是托了李大人的福。嫂子不必怨天尤人,你養自己,小妹幫襯到底。你養他們家,請恕小妹心有余悸無能為力。”

  探春端著個酒盅子不喝只拿著玩:“二嫂子,我是在自救您信嗎?”

  王熙鳳放開黛玉沖她們一笑:“我信,我都信。信不著你們,我也得信林妹妹。妹妹,嫂子就一家自己的鋪子,你看著施舍些吧。”

  林黛玉一指李修:“找你拜把子的兄弟去。”

  史湘云就聽不得這句,捂著臉哈哈大笑:“那以后哈哈哈,璉二哥哥,哈哈哈,就是璉二姐姐了。”

  好家伙,一桌子人笑的沒了正形。

  黛玉示意看過來的李修一眼,李修了然,悄悄起身走了。

  他在這,姑娘們都尷尬,也都放不開。

  他一走,王熙鳳先拿著史湘云出氣:“有幾個鋪子就看不起人是嗎?”端著酒給史湘云灌了一盅。

  迎春悠悠的問她:“二嫂子,喝太多回不去怎么辦?要被說的。”

  王熙鳳一拍胸口:“包在我身上。就說林妹妹留下你們有事,多玩著幾天再說。這幾天府上可是沒趣的緊。”

  惜春撓撓迎春的手心,迎春沖她一笑。

  逃了席的李修,給追出來的紫鵑伺候著睡在了書房,猶豫了一下,還是和紫鵑留了一句話:“你幫我問問那位鳳辣子,我想要王子騰和賈家的動向,看她有什么條件。”

  紫鵑自然答應下來:“你不說,姑娘也會替你問。你想著什么事呢?”

  李修一捏紫鵑的臉蛋:“我要搬空水溶的家底,沒有鳳辣子的幫忙可不行。”

  啊?紫鵑撲拉開替自己拍胸口的手,白他一眼:“您才幾品啊,有個五品就不錯了。干嘛算計一個王爺去。小心人家破船還有三斤釘子,扎你的手!”

  李修無奈的自己躺下,接過紫鵑裝好的煙斗,揮手讓她走了。自己抱著懷繼續算計著這事。

  賈寶玉這趟北靜王府行,讓李修看到一個問題,水溶還是有暗手的。

  再聯系上陸大人說的南安郡王的事,李修有了一個大概的思路,南安要隱,北靜要逃。

  只要能順利的出了京城,憑他們手里的財富和政治資源,很快就能拉攏一批追隨者抱團取暖。

  無旨是不能出京,他們肯定會通過各種渠道為自己爭取到出京許可證。也會暗中經營一條通道。

  不管是明著走,還是暗著跑,南北雙王肯定會和皇上對著干。最有可能的去處,就是江南。

  接下來就要看東西兩王的態度了,是四王一起反了,還是分開陣營充當平叛先鋒,目前還看不出來。

  盯住了賈家,再要能獲得九門提督王子騰的動向,李修有把握查出他們隱藏著的暗線和逃跑路線。

  到那時候,嘿嘿,有好戲看了。

  至于說套取水溶的家底,就要看王熙鳳怎么配合了。

  我有軍火和糧食可以做餌,真有反心的話,他們必定要暗中籌備這兩樣物資。

  王熙鳳那丹鳳眼里是肆無忌憚的渴求,與她這樣的人合作,才能把利益最大化。麻煩的是,她一屁股的爛賬不能被人在關鍵時刻翻出來。

  得,又得麻煩來順背鍋了。揚州的命案壓在知府那,隨時可以報刑部抓了他,一了百了算了,給你主子再背口鍋吧。

  李修迷迷糊糊等著黛玉,黛玉安頓好眾女之后才來找他。

  兩個人都是疲憊的一笑,這一天還真是累。

  “她怎么說?”

  “想讓璉二哥去你那里。”

  “行,我應了這事。等我殿試授官,就讓他去。”

  “三郎,家里可熱鬧嗎?”

  “太吵了,我受不了。你知道的,我喜歡清凈。”

  黛玉呲咪呲咪的笑他:“記住你的話,莫要后悔。”

  李修頭枕著手臂回想剛才那一幕,你們要是進了大觀園,就是這么玩吧。可惜,那是個墳場,哪有我家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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