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是這么說的,心態決定著對待事物的表態。
李修是挺喜歡林黛玉的,別看她現在只有十四,這年頭,這歲數,夠了。
但是呢,他自覺不覺得的都覺得自己不配。這位自成書以來就風靡萬千人等的姑娘,跟自己的距離實在是太遠太遠了。
好比什么呢,中國足球吧,說他們不惹麻煩。我愛中國足球,可我愛的是這項運動,不是下場踢球的那些人對不對,中國足球還有另一個選擇項呢,女足!我可以愛她們,因為她們帶給我的快樂更多。
林妹妹可愛嗎?可愛。
林妹妹能愛嗎?不能。
林妹妹現在就是李修送外賣時的一個客人,他還沒有把這些人當成完整的人來看,或者說,他還在以為著自己是在看書的人,只不過可以做做書評了。
看著人家走了,心里才一酸,終究還是自己不配了是嗎?
得,我還是氣氣賈政有成就感。
林如海也不高興,女兒你想干嗎?爹可是剛活過來,不陪我個幾年,你休想踏出家門半步。
只有賈政開心,黛玉的那句你不配,說到他心縫里去了。
我家寶玉都撈不著這么個老師呢,你憑什么捷足先登,回家跟你老子讀書去,離林家遠點。
其實賈政才是活的最快活的那個人,該吃吃,該睡睡,發脾氣了有兒子可以打,高興了還有兩個小老婆給哄著更高興。沒事背著個手溜達溜達裝會兒大爺,感覺好極了。
要不怎么說,不要跟傻子置氣呢,他會把你拉到他的智商范疇內反敗為勝的。
李修就是這樣明著贏了,暗里輸了。
吃完了接風酒,回了自己小院,躺在床上瞎琢磨,自己這下一步該怎么走呢?
本來沒想著有身世的,現在好了,爹娘也有了,姐姐還到了身邊,要是還想著賺點錢享享福可是不能夠了。
就那個膈應人的賈家,姐姐雖然最終跳出了火坑,可那也夠難熬的,更別說還有個在陜西做官的哥哥,按書里的行文來看,也是死了的主,要不然也不會有李紈寡嫂千里投奔的戲碼了。
還有啊,李玟李琦就是自己的侄女兒,我也是叔叔輩的人,要是真的大哥死了,我還得給攢著嫁妝。
呸呸呸!好好的怎么咒人家死呢。
要不,我去做官?
李修一激靈,終是要做成自己不喜歡的模樣了嗎?
掐著手指頭算了算時間,頂多還有四年的時間,榮寧二府就可以領盒飯了,自己是不是先找個地方茍著,時間一到就接出姐姐來過幾天舒心的好日子,然后看著外甥中舉當官去,死活不理賈家的人。
對!就這么干了!
既然下定決心要做官,那就先準備準備錢吧。
沒錢做什么官,沒官哪來的錢。
起身去了廂房,老胡坐在一堆藥前調著藥,二牛兩口子在一邊搓著藥丸,狗蛋抓著一個枇杷吃的香甜。
“爺您來啊。”二牛媳婦趕緊著給李修問好,她挺感謝李修的,為什么你們猜。
“忙著你們的。老胡,我那味藥怎么樣了?”
胡君榮指指一個小罐子:“在那呢,你嘗嘗味道對不對?”
李修過去用銀勺挑了一點含在嘴里,過了一會兒才咽下去:“對了!就是這個味!老胡你手藝不錯啊。”
胡君榮抬頭沖他一笑:“你的方子好,我就是調個藥的事。你來看看這個怎么樣?”
“那可不一樣,方子是方子,調藥是調藥,我知道做藥有多難。誒?你怎么加了薄荷和冰片?”
“入心肺經的藥,不來點它們不夠勁。”
李修琢磨了一下,給老胡挑個大拇指:“老胡你有當名醫的潛質,舉一反三自己能拓展出去思路,真不錯!”
胡君榮哈哈大笑:“別停,接著夸,我愛聽著呢。”
屋里的人都笑了起來。
“取個名吧。”
李修一指藥膏:“川貝枇杷膏。”
又一指那堆藥:“速效救心丸。”
胡君榮咂咂嘴:“太直白了,不雅。”
“一個藥名那么雅干什么,就要大家一聽就明白用什么藥做的,吃著是干什么的,不就好了。”
“呵呵,那公子你怎么把那味藥叫金戈不叫枸櫞呢?”
二牛媳婦臉一紅,不敢抬頭。
“廢話,那藥是咱們的鎮店之寶,能隨便告訴別人嗎。金戈意思多好,金戈鐵馬入夢來。”
院里忽然有人喊了一聲:“三公子在嗎?”
李修愣了一下,醒悟過來是找自己的。他在李家排行老三,可不是三公子嗎。
起身拉開門:“姐?快進來快進來,去我那屋歇會。”
李紈和她的丫鬟素云抱著一個包裹站在院門那里正等著他。
跟著李修進了屋,素云把包裹放下打開,抖摟出幾件衣服。
李紈嗔怪的點點他肩膀:“這么大個子,跟你說話脖子累,矮著點身子,素云都夠不著你了,穿上給我看看。”
我長一八三是我以前就這么高,誰讓這個時代的男人個頭都矮呢,有個一七五就算大個子了。
漢服?!
李修高興壞了,來了時間也不短了,一直的忙活著,真沒時間給自己買身衣服去。到現在還穿著“奇裝異服”呢。
雖然方便一些,但是在這個環境里,確實自己挺另類的。
其實,他自己不會穿。
華朝繼了大明的正統,還是漢家的江山,當然是上衣下裳,交領右衽了,穿起來衣裾飄飄,長袖善舞,李修早就看的眼饞了。
“還是有姐姐好,你一來我就有了衣服穿。”
李紈是笑而不語。
素云忙活了半天,嘆口氣:“還是小了。袖子是能進去,可肩膀太窄了。”說著就給李修脫了下來。
“別啊,挺好的。”
素云小臉一板:“不好的三爺。您這么穿出去,外邊人會說我們都是吃干飯的。我重給您量量,這本來就是改的。”
李紈拿起另一件:“素云,給他穿這個。”
嘴里說著話,手上也沒停,把李修襯衣都給扒了下來。
李修急忙抱著胸:“姐,我自己脫。”
李紈打開李修的手,找出內衫讓他自己穿上,幫著系上帶子還訓著素云:“便宜你個小蹄子了,看我弟弟這身材,哎喲,怎么疙里疙瘩的,肚子上還一塊一塊的?”
素云氣的直跺腳:“顯得你們是姐弟了。我伺候珠大爺的時候,也不見你吃醋,看你弟弟一眼,你就惱了?”
李紈很當然的說道:“那自然是不一樣了,你伺候蘭兒爹了不起是做個妾,早晚打發了你。我弟弟你可不許有心,萬一你做了弟媳婦,我弟弟可就虧大了。”
氣的素云賭氣的過來給李修脫褲子,嚇得李修直躲。
“這時候看不上我了,白費我這么多年服侍你的心。早知道奶奶這樣,我就...三爺,你躲什么啊躲,我都沒說什么呢。難道,你里面也沒穿?”
李修大窘,能不躲你嗎,我就被兩個女人脫過褲子,一個是我后世的娘,一個是我前女友。這輩子還沒頭一次呢。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姐,你們轉過身去行嗎,我里面穿的和別人不一樣。”
李紈白了李修一眼,拽著素云轉過身去,嘴里還催著他:“先穿好中衣,再披上深衣,裈褲你先穿自己的吧。”
李修手忙腳亂的蹬好了褲子,系緊了腰帶,這才把外套穿上。
這是身象牙白的深衣,上面點綴著些許暗紋的梅花,李修的大長腿正好被蓋到了腳面,低頭一看很滿意:“姐,這身太合適了!”
李紈主仆回身一看,只見一白衫飄飄的不羈少年站在她們面前。
素云小聲的嘀咕:“好鮮亮的活計,瞧瞧這繡活和盤扣,廢了多大的功夫啊。哎喲,寶二爺要是知道了,不得上吊啊。”
李紈瞪她一眼,素云吐吐舌頭不敢再說了,過去幫著整整衣袖,纏上衣帶。
李紈隨手遞過來一塊玉牌,素云給李修綁在了衣帶左邊。
“這干嘛的?”
“壓著衣服不亂飄的,三爺真是精神,好好的穿,別廢了人家的心意啊。”
“那我謝謝了。”
素云想說謝不著我,這衣服做的另有其人,可李紈一咳嗽,她也就笑著改了口:“同樣是三爺,還是大奶奶您家的三爺成樣子。把璉二爺都比下去了。”
李紈讓弟弟坐下,自己也是看著滿意,心里有了計較,要是能成最好,自己的弟弟才是最好的,旁人放一邊去吧。
“回頭給你找個丫鬟來伺候著吧,你先跟姐姐說說,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李修玩著自己的衣袖,覺得很有意思,聽姐姐問了話,隨口答了一句:“剛我還想著這事呢。我打算做個官去,過幾年就能照顧姐姐了。”
“照顧我做什么?這官你說做就做啊!”
李修用眼神一掃素云,李紈笑著一點頭,李修就明白了這是自己人的意思。
“我尋思著讓姐姐出了賈府,或是自己過日子,或是改嫁。都比在他們家要好。”
素云緊走幾步出了屋門,隨手把門關上了。
李紈眼淚嘩的一下涌了出來,用手帕子擋住臉,泣不成聲:“好弟弟,要是真能行,哪怕讓我只過一天不在他們家的日子,姐姐就是當時死了,也能含笑九泉。可這,也太難了!”
李修原以為姐姐會惱呢,沒想到是這個局面,可見姐姐在賈家過的是什么日子了。怪不得賈家破敗后,姐姐是誰也不顧,這得是多大的怨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