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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亂起

  武道難,武道難,難于上青天。

  相傳上古年間,赤縣武道修行并沒有什么通筋肉身層次,有的只有養身筑基,以武立命。

  唯有立命才算立下武道之基,真正踏足武道之始。

  只是立命過后,逍遙三關,自在五境,法身大劫,一步難于一步,宛如登天。

  其間除卻要有超世之根骨,過人之心性,更需要世間之機緣。

  而機緣一論,求的不是機緣找你,而是你求機緣。

  也就意味著你必須把握住稍縱即逝的所有機會。

  只有這樣才如履薄冰般,踏過一條條武道路間的獨木橋。

  這便是云英長久以往的念頭。

  隨著實力的強大,她也越發堅定自身的觀點。

  “做的很好,這枚洞真大丹應該能最后助你邁過意勁實質的最后一關,是世子對你的獎賞。”

  云英回過神,看著眼前的一抹灰影。

  眼前的大漢,身材極為魁梧,猶如座小塔,光是看著便給人十足的威懾力。

  更為引入矚目的是那雙下垂至膝蓋長臂,可以說十分惹眼。

  她淺笑著兩手接過精致的丹盒,放好后,拱手道謝:

  “那便勞煩猿王日后替云英多多美言一番,以表在下感激之情了。”

  面前的大漢同樣笑了笑,擺了擺手:

  “云院首這次算是立大功,真要美言,也是老袁求院首美言,你這般說可是折煞老袁了。”

  云英笑了笑,并沒有放在心上。

  袁長空,玉侯府真正的大佬高手。

  涼州人士,一身大猿王掌可以說神威無敵,縱橫涼州綠林,闖下長臂猿王的綽號。

  實力高至自在天境,真正的大宗師。

  若不是其于涼州失死了州內大宗鑄劍山的一位二代,也不會倉皇逃至淮州,最后受玉侯府招安。

  這樣的人物,無論怎樣,也不是她能相比的。

  如今只是客套罷了。

  “對了,不知院首查到肉山手中木種意外圓滿的原因沒?”

  袁長空輕聲問道。

  云英皺眉,搖頭,“此事沒有絲毫頭緒,實際上就連那肉山琢磨了一晚上也沒有弄清楚。”

  袁長空也不意外:

  “罷了,事已至此,圓滿便圓滿,也省的我等還要費一番功夫。”

  “不過須得小心其提前借靈機突破。”云英輕聲道。

  “他不會有這個時間的。”

  袁長空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一個被玩弄到股掌之中的廢物,又能濟什么事?”

  城中大多有點實力之人已經被打過招呼,肉山儀式一成,他便出手直接將其打死。

到時候攜挽大廈之將傾之勢,賺得大量名聲,再以義士之名正式投入玉侯府,從此擺脫鑄劍山的泥沼  又獲取了靈性木種,得想要之物,可以說一舉兩得。

  想到日后終于能正大光明行走于世間,袁長空粗長的眉毛忍不住地顫動。

  最終,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大勢在我!”

  數日后。

  上午,日曬三竿,林末少見的沒有練武,只是打了幾通拳,熱了下身,便直接出門而去。

  明明是大白日,街上人卻比以往少上不少。

  尤其是一些大族鋪子,更是貼了休息數日的條子,直接關上了門,一看便是風雨欲來之勢。

  走出住所,沒等多久,一直候在附近的藍裂鯨弟子便小跑著出來。

  “林大人。”精壯漢子立馬拱手稱呼。

  林末點點頭算是回應:

  “人都到了?”

  緊接著問道。

  “到了,早上到的,一共是兩人,如今正安排在駟馬坊,商行自己購置的宅子里,另有手下暗中候著。”漢子立馬回答。

  林末滿意地點頭,接著問道,“知道來的是哪兩人?”

  “聽聞一人名叫林君陽,一人名叫林君意。”漢子低聲解釋。

  “來的是君陽和君意?”

  林末有些感慨。

  認真說來,兩小子在目前的林氏算得上中堅戰力,此時能派出來,看來林氏最近情況果然不錯。

  “你帶路吧。”他沉聲道。

  “是!”

  很快,漢子便安排出一輛馬車。

  林末坐上車,直奔駟馬坊。

  淮平城自中心往外延展,繁華程度逐次遞減,因此也有內外城之分。

  不過真正算來,駟馬坊還在內城之中,憑借渡口之利,繁華程度更盛前面幾坊。

  約摸半盞茶時間,林末便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套普通的二進院落,與商行挨得較近。

  附近也有不少商會里的中高層定居于此,確實算比較安全。

  下了馬車,在幾名藍裂鯨弟子注視下,林末直接進屋。

  一直到院子里的演武場,他才看見兩道熟悉的人影。

  林君陽與林君意此時正在場上對練切磋,明顯極為投入。

  這段時間,兩人盡皆進步不小,氣息較為之前凝練了不少。

  其中林君陽顯然得了某種機緣,一身境界已然突破至五臟境,耍著一套古怪的爪法,給人的感覺就像山間雄鷹,幾乎是壓著林君意在打。

  林末等到兩人對練完,以林君意認輸后,才大踏步走過去。

  “末哥!”×2

  早已注意到林末的兩人,同樣迎了上來。

  此時即使是一向木訥的林君陽也臉帶笑容,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頭。

  這便是流淌在體內的血脈影響。

  亂世之中,宗族意識空前壯大,他鄉遇故知便算人生三大喜事,況且是他鄉遇族親?

  更何況經歷大延山獸潮一事后,林末在林氏的威望已經幾近追上林遠天,如今甚至可以說是林氏年輕一輩中的主心骨。

  “最近看來過的不錯啊。”

  走近,林末看著氣息不錯的兩人,親近地拍了拍兩人肩膀,笑著說道。

  “如今確實一路走上了正軌,憑借上次獸潮獲得的各類材料,族里獲得了大量的錢財,

  又憑借與遠橋叔在金沙郡的關系,重新搭建了商隊,開辟了幾處大延山至外界的隱秘商道,比起以前,一切都算好起來了。”

  林君陽簡單敘述了下林氏近來的狀況。

  也得益于獸潮一事,致使淮泰山脈深處危機少了不少,他憑借天鷹之利,獲取了不少珍惜天材地寶,境界可以說進展神速。

  幾乎要追上老一輩的人。

  “那你呢末哥,如今靈臺宗考核還未開始么?”

  一旁的林君意也順勢出聲問道。

  林末自大延山到淮平,為的其實就是攀上靈臺宗這個靠山。

  “出了些差池,考核總體延后了。”林末回道。

  “對了,族里派你們兩人來,應該不僅僅是和我接洽吧?”

  他接著問道。

  “還是瞞不過末哥。”林君陽搖搖頭,“我等前來其實也是想要購置些丹藥,畢竟一些珍稀丹藥聽聞只有在淮平才有,放飛陽城,可以說是有價無市,

  而來這一趟,順便也看看能不能打通淮平的路子。”

  “這個沒什么問題,你到時候列個清單交給我,我給你尋個好價錢。”

  林末沉聲說道。

  作為如今藍裂鯨商行的高層,專營的便是資源交易,他又不傻,自然在合理范圍內能照顧族里的,就要盡量照顧。

  “不過打通淮平的路子是什么個意思,怎么,不是說一切都好么?”

  他聽見了林君陽言語中的不自然,細問道。

  “這..其實也能理解,遠橋叔飛陽城的關系不是程家么,初始合作的是挺愉快,不過隨著生意做大,利益變多,終究人心隔肚皮,更何況兩家人,自然會有些齷齪,

  因此大伯說還是兩條腿走路得好,讓我等問問你的路子。”

  林君陽無奈道。

  “這樣的嗎,那你們這段時間便多留一會,我安排幾個人帶著你倆一起準備準備,隨后開條商道吧。”

  林末若有所思,想了想說道。

  雖然林君陽說的輕描淡寫,但仔細想,其間事必然不會小。

  不過這世間能夠用錢財,實力辦到的事,都不算大事,對于此時的林末,倒也好辦。

  無非是說一聲罷了。

  此間事罷,林末又與兩人談到了武道上面。

  憑借石佛如來獨尊經的前瞻性,指點兩人自然不在話下。

  時間慢慢流逝,一晃便接近傍晚。

  林末婉拒了林君陽的留宿,一起吃過飯便直接離去。

  走出院落,此時寒風起卷,天色已暗,已然傍晚。

  在院子旁的一處巷道內,他看見了一襲玄色勁裝的肖正陽正在等候。

  “我以為你不會來。”

  林末看見熟悉的身影,眼角顫了顫,走近,輕聲說道。

  “你都那樣說了,我不來豈不是不給我們毒霸王面子?”

  肖正陽沒好氣地說道。

  就在方才,他接到林末的來信。

  言及其將要進城一趟,夜晚聽到什么消息,只作沒聽見。

  想到那日的交談,簡單交代了下事務,便立即動身來到了這里。

  “不過不是我說,老林,以你的天賦,其實大可不必這么急,隨著時間流逝,優勢在你的....”

  肖正陽檢查了下腰間的樸刀,依舊沒有放棄最后的說服。

  “我老家有一句話,多少事,從來急,只爭朝夕。”

  林末嘴角勾起,露出淡淡的笑容。

  “...從來急,.只爭朝夕?聽起來確實有幾分道理。”

  肖正陽想了想,咀嚼了幾句,點點頭。

  “記得那日我與你說的嗎?久在樊籠里,委實不自在,既然我都不自在了,為何還要看著仇人自在?”

  林末拍了拍肖正陽的肩膀,搖搖頭。

  “你...有把握了?”

  肖正陽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有沒有把握得打過才知道。”

  “”肖正陽眼睛亮了亮。

  壓抑住心中的激動。

  “先說好,我和你一起去,最多清理些雜魚,真正遇到大塊頭估計還得你出手。”

  “嗯...”

  一時無話。

  兩人走進一處另一處院子,隨后換了身衣著,待夜幕降臨,急速朝城中心走去。

  約摸兩個時辰后,夜色已深。

  看著熟悉的院落,林末心神越是古井無波。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

  今夜要做的,便是只有殺!

  另一邊。

  呼呼。

  夜色降臨的同時,凌冽似刀子的北風自天際吹來。

  今年的秋,比往常都要冷。

  就如同以往的夏,直接造就了數年的大旱。

  天氣越發古怪了。

  此時街道上,寒風還未帶雪,便已凍徹人骨,以往熱鬧的夜市已經很少人了。

  就連一向靠夜市吃飯的燒烤攤,雜耍攤,最近也因為禁貨的原因,不得不閉門一段時間。

  畢竟都被抓怕了。

  沙沙沙。

  風吹起散落在街道旁的枯葉聲。

  可見的僅有來往巡視的周勝軍士,提著燈籠,走出踏踏的腳步。

  呼啦!

  一聲怪響。

  “什么聲音?”

  領頭的軍士步子頓住,腰間鋼刀出鞘,下意識便往四周掃視。

  可惜,空無一人。

  “頭兒,你怎么一驚一乍的,人沒找到,我等卻是被你嚇到了!莫不是被女人榨得精神恍惚了不成!”

  “就是就是!嘿嘿。”

  身后的軍士同樣如臨大敵,不過數息后,發覺沒有什么異常后,開始調侃道。

  “你們幾個,真他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領頭的發現沒有什么不對勁,也是松了口氣,隨后開始笑罵道。

  “最近這段時候老子覺得有些異常,被那些搞禁貨的臭蟲擾到了,都給我注意點!”

  “哎哎哎,一群只能在地溝里干些下三濫活兒的臭蟲能有什么怕的,真要出來,正好我等抓幾個立功,年底拿績效。”

  身后眾人大多不以為意。

  頭頭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愈加謹慎。

  那群臭蟲雖說上不了什么臺面,但背后可是黑佛教。

  黑佛教如今勢頭可不小,在淮州南方可以說搞風搞雨,最近又下了一城,都是群瘋子。

  難保城中幫他們干事的臭蟲里不會混進幾個刺頭瘋子。

  他可還年輕,馬上都要成婚了,可不想陰溝里翻船。

  “你們幾個,都給我仔細點,別擱這嬉皮笑臉,早點到點換班,回去抱著娘們睡覺不香?”

  頭頭還是沉聲提醒道。

  踏踏。

  腳步聲。

  奇怪的是,身后靜寂無聲,竟然沒有回應?

  “....我說你們這群兔崽子在干嘛...”頭頭壓低聲音罵了句。

  回過頭,往身后方向看去。

  “嗯?”身后空無一人。

  原本的巡邏小隊竟然都不見了!

  頭頭心頭一緊,頓時明白來麻煩了,下意識便從腰間取出信號煙花。

  只是就在低頭的瞬間,突然發現腳下的影子忽然動了起來...

  噠噠噠噠。

  幽幽的腳步聲。

  街道上,一個個身穿黑色佛袍之人猶如鬼魅般慢悠悠走出。

  人群越來越多,嘴里念著不清不楚的經文。

  淡淡的綠色出現在空氣里。

  寒風凜冽。

  夜已深。

  城中有風起。

  “是時候了。”

  有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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