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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事因

  下午,日落西山。

  就在林末率領狩獵隊走進住地,遠處,一道身影急沖沖趕來。

  林末看清來人是林君昊后,微微抬手,示意林君陽回聊,輕輕拍了拍一旁的熊大。

  原本懶洋洋的熊大打了個哈欠,慢慢彎下腰。

  林末兩人趁勢一躍而下。

  “末弟,我爹找你有些事。”

  眾人見著,林君昊隔得老遠,便揮手大聲道。

  林末面色不動,只是點點頭,倒也沒有立即過去,而是招呼身后的林猛過來,簡單說了一下獵物如何分割,以及叮囑了下熊大的喂養,這才朝林君昊邁步。

  只見其只是輕輕一邁,下一刻,人便出現在其身旁。

  林君陽遠遠地看著一臉笑意的林君昊,目光卻有些復雜。

  他覺得這個堂兄,好似有些事情依然沒擰清。

  搖了搖頭,不愿多想,開始與林猛一齊招呼著人,分割虎蛇。

  畢竟如此大的獸尸,光是處理,沒有小半天可解決不完。

  而另一邊。

  “怎么了?大伯說是什么事沒?”

  林末走在前面,淡淡道。

  “事情不小,好像....我姐與君意那邊出了不小的問題。”

  林君昊眼里出現些許擔憂,低聲道。

  此時兩人一同往住地中心,林遠天房屋走去。

  日過年節,一路上,各家各戶已經張羅起了大紅燈籠,也貼起了橫幅,也多了幾分喜慶。

  這段時日,得益于林末他們從安南帶回來的大批資源,日子都還過的得不錯。

  不過與來往族人臉上的笑容相比,林君昊眼中卻有著藏不住的憂慮。

  “君意?我記得他不是在千山宗修行嗎?能出什么事?”

  林末詫異地問道。

  林君意,他自然還算耳熟。

  之前族會,評選少族長時,便知道,其是起初林氏三位少族人序列之一。

  天賦不低,是二伯林遠高之子,年幼時便與林遠天的大女兒林君芙一齊被送到千山宗修行,。

  某種程度上,其天姿或許是三人中最強的,不然也不會被林氏以大代價送到千山宗。

  而之前林氏造反后,也不是沒人問過兩人的情況,不過得到的回復是沒有大礙,有其師尊照顧,不會受到影響。

  如今卻心急火燎地叫他,是否意味著,林君意等人的師尊..出差池了?

  林末心中涌起諸多猜測。

  果然,他的猜想并沒有錯。

  兩人來到林遠天的居所之時,院中,已經聚了幾人。

  分別是林遠天,以及林父,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美艷婦人。

  不過看其與林君昊有幾分相似的面相,應當是他那至今都還未曾見過面的大伯母。

  此時幾人臉上都顯露出焦急的神色,見著林末兩人進屋,紛紛站起身,直接迎了過來。

  “末兒,這是你大伯母。”果然,林父率先與林末介紹人。

  婦人順勢點點頭,擠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好看的眉眼間藏不住的憂慮。

  林末點頭,也跟著叫了一聲,隨后走到林遠天身旁:

  “大伯,聽君昊說君意那邊出事了?怎么回事?”

  林遠天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沉著臉,吐出一口濁氣:

  “你堂姐他們,師尊出事了,隨后不知是什么緣由,宗里好像有人針對,以林氏造反為由,將他們清退出宗了。”

  林末聽到這,反而心情很平靜。

  “需要我做些什么嗎?”

  他輕聲道。

  林遠天一怔,好像有些難以啟齒,一旁的林遠山見此嘆了聲氣,開口道:

  “如果可以,末兒你便去接應一下你堂弟他們。”

  林末沒有第一時間同意,也沒有立即反對,思索片刻后,

  “大伯知道追殺方是誰,實力如何,或者,因為什么原因嗎?”

  若是敵人實力太強,他自然不會傻到去找不自在。

  兩人雖說是親堂兄弟,但到底面也沒見過一次,關系太過淺薄,并不值得他冒險。

  “據我所知,應該是千山宗內部派系輾軋,

  不過應當不會出現宗師,你大可放心,

  當然,若是出現不可預料的局面你以保全自己為主。”

  林遠天神色鄭重地說道,看得出神色有些激動。

  “我盡力。”

  林末默然,良久后點頭。

  權利與義務從來都是不可分割的。

  享受權利便意味著需要承擔責任。

  他并不感到意外。

  當下,便叫上林君陽,兩人一齊乘鷹南下。

  不久,天空出只剩下一處黑點。

  千山宗,云湖峰。

  在申屠幼武強勢插手下,原本的執法堂議事,最終只能以林君意,林君芙三代五服之內,親屬造反為由,批以清退宗門結束。

  責令七日內離開宗門。

  此時,云湖峰后山。

  “你們族中之事已成定局,如今師尊重傷,我幫不了你們。”

  申屠幼武立在崖巔,寒風將其頭發往后吹,露出了那無瑕完美的臉龐。

  他瞧著面前的兩人,目光有些復雜。

  他雖然位列千山宗真傳,甚至有資格追逐那道子之位,可是終究年輕,地位有,可實力不足,想要護持林君意,與林君芙兩人,倒不是說不能,

  只能說代價太大,確實不值當。

  尤其是在重湖真人未愈,相當于云湖峰支柱倒下,這一緊急關頭,任何逾矩的舉動,都可能引發一連串的后果。

  林君意恭敬地說道,“大師兄已經幫我們良多了,如若不是您,我們怕是真得去執法堂走一遭了。”

  一邊說著,一邊與林君芙一齊,拱手行了個大禮。

  若是真被抓如執法堂,不死也得脫層皮,更何況再送至郡府衙門。

  到那時,怕就真的這輩子恐怕都回不去了。

  一想到這,即使到現在,兩人也都后怕不已。

  “云湖峰一脈,師尊倒了,我還在,力所能及之事,我自當承擔。”

  申屠幼武理所當然地說道,臉上沒有絲毫波動,依然如寒冰般冷冽,

  “這幾日,我會安排你們出宗,你們可以先行聯絡下族人,路上恐怕會有意外發生,早做打算吧。”

  “師兄可否為我等解惑,到底得罪了那位大人物,能這般不顧師尊臉面,一再為難我二人,甚至清除出宗后,也不肯放過?”

  聞言,兩人只覺心底一沉,如置巨石般,說不出的苦悶,澀聲道。

  申屠幼武一怔,臉色有些古怪,

  “沒想到你們竟然不知道,前段時日,負責駐守林瑜縣的連重師弟戰死,雖然還沒有充足的證據,但種種現象表明,殺人者確為你們林氏中人,

  連重師尊為孤峰真人,屬于執法堂一脈,此事雖然與你二人無關,但終究姓林,規矩之內,打壓自然不會少。”

  “不對吧,連重師叔那等實力,在林瑜會出事?還是我們林氏中人干的?”

  林君意兩人瞬間傻眼,只覺荒唐至極。

  申屠幼武沒有接話。

  實際上,他也覺得不太可能。

  畢竟那位連重師弟,雖然未破開宗師之境,但六腑已經蘊養圓滿,意勁近乎凝練實質,可以稱為半步宗師。

  倚著職務之便,走關系接了個離家近,輕松的閑職,才去的林瑜。

  幾乎算是去炸魚塘,一個鄉下家族,怎么可能殺得了他?

  可世道就是如此,再強的邏輯,道理,比不過拳頭。

  縱使殺錯又如何,人家求的不過是個心念通達而已。

  “你兩人盡早做準備吧。”

  他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轉身離去。

  兩人失魂落魄地點頭,只得傳信與千里之外的林氏。

  此時,執法堂中。

  齊師兄面色十分難看地坐在下座,心情惱火至極,偏偏又不得不擺出恭敬的模樣。

  “這么說,人沒帶回來,是申屠幼武阻的你們?”

  說話的是上座的一個男子。

  其穿著赤色長袍,披肩的長發高高束成馬尾,一雙丹鳳眼帶著赤色的眼影,氣質妖異。

  “也怪我,沒料到其竟會突然出關,還愿意得罪我們,保那兩個鄉巴佬。”

  齊師兄吐了口氣,先一步認錯起來。

  “無妨,近些年,申屠幼武破境很是順暢,心中傲氣足也正常,日后我會將其一一打落。”

  紅袍男子,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淡淡道。

  語氣里充滿著強烈的自信。

  “與司徒師兄相比,那申屠幼武自然不足為慮,況且其那師傅出了意外,沒了靠山之后,自然更加比不得師兄您。”

  齊師兄恭維了一句,隨后接著道:

  “只是連重師兄身死之謎,還得落在云湖峰拿兩個鄉巴佬身上,此番沒能將其帶回,怕是得下點功夫,免得其逃走啊。”

  “這事簡單,你不是在云湖峰找了幾只眼睛嗎?盯著便是,

  另外我會差守峰之人注意一下,他們跑不了,等出山后,你拿我之令牌,尋兩個人,一齊將他們捉回來。”

  “其實僅憑我一人便足以完成任務,不必麻煩師兄。”

  齊師兄輕聲道,言語自信。

  在他看來,對付兩個堪堪突破立命境的弟子,由他出手,簡直不用費吹灰之力。

  退一萬步,即使對方叫人,也不過叫一批鄉巴佬。

  那等功法垃圾,秘技垃圾,天賦垃圾的低等武夫,他出山完成宗門任務時,便嘗試過以一敵眾,甚至逆伐上境。

  結果很是輕松。

  “莫要輕敵,還有,你應當知道,我不喜歡別人拒絕我的好意。”

  司徒空輕聲說道,微微瞇了瞇眼,那雙瞳子,猶如火焰般灼目。

  說罷,便丟出枚菱形令牌。

  令牌材質十分特殊,其上背面刻畫連綿群山景象,正面則為司徒二字。

  “師兄,我明白了,我會完成任務。”

  齊師兄一愣,頓時冷汗直流,暗道看來馬屁沒拍好,連忙將令牌接過,小心放入懷里。

  “好了,下去準備吧,我還有事。”

  司徒空淡淡道。

  很快齊師兄便聽話的出去了。

  空曠的執法殿又只剩下司徒空一人。

  他手指輕輕叩著桌面,張揚傲慢的臉龐上難得的出現沉思的神情。

  “你說,那兩個小東西,對于道兵計劃,究竟知道多少呢?”

  他像是在自問自答,厚重的聲音在大殿中輕輕回蕩。

  忽然,角落陰影中,走出一為身穿黑色長袍,滿頭黑色小辮子,身材健碩的男子。

  他一把坐在司徒空身旁,自來熟地斟水飲茶。

  “以兩人的身份,最多觸碰些許皮毛,畢竟為了應對那邊,道兵計劃可是與陣器計劃并列的大周重點道藏項目,即使是那申屠幼武,怕也一知半解。

  甚至有人懷疑重湖真人重傷一事,并非偶然”

  話只說到一半,卻令兩人沉默下來。

  兩界融合,大勢所趨之下,一位堪稱陸地神仙的大宗師武夫,依然如無根之浮萍般,身不由己,如何不令人兔死狐悲?

  很快,司徒空灑然一笑,“是不是偶然與我等無關,該操心的是宗主,太上們,何必自尋煩惱?

  我們所需做的,只是抓住那兩人,在道兵計劃中,分一杯羹而已。”

  他顯然看得極開。

  “勿要走漏風聲,差遣靠得住之人。”

  臟辮男子臉色鄭重地說道。

  “齊騰前段時日突破六腑境了,實力還不錯,況且我叫他再帶了兩人去,不會出問題的。”

  “好!”

  一望無際的林海怒濤。

  陽潮滋養下,即使是森林外圍,幾十米高的參天大樹也已經不算少見。

  雪花仍在寒風吹拂下,無助地飄零。

  森林里,粗壯的樹干上,兩道黑影如螞蚱一般,不斷借著枝干跳躍奔走。

  速度極快。

  這兩人自然是林君意與林君芙。

  前段時日,在申屠幼武的支持下,他們很快便與林氏取得了聯系,隨后立即離宗,一路往林瑜急速奔馳。

  得益于行動果決,他們近乎沒有引得任何人的注意。

  一直奔襲了一天一夜。

  “意哥,如今我們已經快要到林瑜縣了,應該差不多安全了吧?”

  林君芙此時俏臉上滿是疲態,身穿一襲黑色勁裝,輕聲說道,語氣有些振奮。

  “聽爹說,只要到了淮平,便會有人來接我們,你知道來人是誰嗎?”

  此時林君意也有了少許放松,畢竟不消半日,便能進入林瑜縣。

  他輕聲道,“聽說是三叔的兒子,君末,還有君陽,

  到時候我們直接乘鷹回去,即使千山宗發現我們蹤跡,也根本追不上了。”

  “三叔?哪個三叔?”

  林君芙突然一愣。

  “自然是君蕓堂姐的父親啊。”

  林君意詫異地回道。

  他小時候與林蕓接觸過,還有些印象。

  林君芙有些意外地說道,“哦,他們一家子竟然回來了啊?”

  “前段時日回來的,聽說君末堂兄天賦很好,也被列入少族長了,如今不遠千里而來接應我們,到時候回去,記得親近親近。”

  林君意看出林君芙臉上的不自然,猜到其心中所想,卻也沒多說什么,畢竟當時長輩之事,小輩如何能評判?

  只得安慰道。

  “知道了!我倒要看看天賦又多好。”

  林君芙不以為意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們林氏之所以造反,還不是其在林瑜城搞差了,為救他性命,才不得不反的?真以為我”

  然后話沒說完,一旁的林君意臉色驟變,一把拉過林君芙,兩人一同朝樹下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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