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請訪問 楊廷和起身,不無擔憂道:“陛下若是設立這天眼,臣只怕滿朝上下乃至地方官府都要風聲鶴唳,普天下的官員都要日防夜防,無心政事了。”
“水至清則無魚,這道理朕懂。”
朱厚煒冷聲道:“朕更沒想過要將這天底下的官員趕盡殺絕,這不現實,畢竟這天下還要靠讀書人去治理,朕只是要讓天底下的官員知道他們的頭上時時刻刻都懸浮著一柄利劍。
當他們想要盤剝百姓,當他們酷虐民間,當他們收受巨額賄賂的時候多想一想,問一問自己讀過的圣賢書中的道理,問問自己的良心當中是否還有一點點的良知。
如果一位官員連問心這一關都過不了自己,朕倒想問問諸位愛卿,讓這樣的官員坐在官位上到底是福還是禍。
他們當官到底是為了求財還是為了作威作福,又或者是為民請命和造福一方,如果是前者,朕想知道要這樣的官坐在官位上有何用處。
這樣的官和尸位素餐不一樣,尸位素餐只是不作為,而那樣的官則是害民,就是地方上的毒瘤,不將之鏟除,只會荼毒一方。
朕設天眼,不是為了殺官,貪官也不是靠殺就能殺的絕的,朕要的是震懾,能讓天下官員不法之時有所收斂!”
楊廷和不說話了,不想說也懶得說,皇帝擁有天底下最大的話語權,簡單點說就是嘴大,不要說現在皇帝和你講道理,就算他不講道理,你又能如何?
沒來由的,楊廷和竟然開始有些懷念正德皇帝了…
正德皇帝朱厚照…威武大將軍朱壽此刻正在摩拳擦掌!
察哈爾·巴圖蒙克,也就是被大明稱之為小王子,被蒙古人尊稱為達延汗的家伙來了!
為了能夠第一時間掌握小王子的動向,朱厚照向草原派遣了三百精騎,輻射向外兩百里充當斥候。
弟弟朱厚煒曾經和他分析過,這最近幾年來,小王子犯邊幾乎已成定例,最長間隔不超過一年半,最短的甚至一年之內數次犯邊。
按照統計出來的結果,小王子若是再次犯邊,最有可能是在六月到八月之間,沒想到才四月,小王子就已悍然來犯!
但是大明的北境實在是太漫長了,誰都不知道小王子會選擇哪里下手,朱厚照甚至都已經做好,一旦敵軍入侵,他就長途奔襲的打算。
但是朱厚照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竟然這么好,就好像天上掉下來一塊巨大的餡餅,然后狠狠砸在了他的頭上一般。
小王子率五萬精銳騎兵直撲宣府!
“巴圖蒙克這狗賊襲擾我大明邊疆十幾年,搶掠我大明無數的財物和女人,如今悍然進犯宣府,本將要讓他有來無回!”總兵府內,朱厚照狠狠一拍桌子,雙眼掩飾不住的興奮。
衛新等一干將領盡皆無語,好好的皇帝不做,非要跑來這邊塞喝風,當什么將軍,縱觀古今,這樣極品奇葩的皇帝恐怕也就正德這獨一份了…
而且你看看這家伙興奮的勁…以前他們都巴不得蒙古人不進入自己守衛的邊境,現在到這位這里倒好,似乎巴不得小王子來宣府似的。
現在竟然還說要讓小王子有來無回…那可是五萬精銳騎兵,整個宣府騎兵加起來也不到三千,讓小王子有來無回,咋想的?
御書房里的閣老們感嘆皇帝嘴大,如今宣府的原班將領們同樣感嘆朱厚照嘴大,身為守將自當以守為主,只要能打退敵軍,那就是大功一件。
出關鏖戰,勝了無法擴大戰果,可一旦敗了,那就是滅頂之災!
所以不能怪邊境將領怯戰甚至避戰,主要是被突破關隘的責任沒有任何人能夠承擔的起,更何況如今鎮守宣府的是朱厚照。
這位爺要是出了事,衛新敢肯定,京城那位能把宣府上下全活祭了。
現在朱厚照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很顯然是打算開關和小王子正面硬戰,衛新已經在考慮怎么勸阻了。
“衛將軍!”
“末將在。”衛新無奈出列。
“宣府兵馬還未整頓好,與小王子正面廝殺只怕力有未逮,因此本將命你堅守關隘,本將親自率本部兵馬出關鏖戰!”
“將軍!”衛新胸腹間升起一團怒火,這話啥意思?
看不起宣府兵馬唄,說他們只配守關,不夠資格血戰于野唄!
不帶這么看不起人的好吧!
“你有意見?”朱厚照眼神一斜。
“末將不敢。”衛新抱拳道:“末將鎮守宣府多年,和蒙古人鏖戰也有數次,我軍騎兵力量不足,想要殲滅蒙古數萬精騎根本不可能,因此末將以為當以守關為上,只有守住關隘,疲敝敵軍,我軍那個時候出關或許方有機會擴大戰果,冒失出關正面廝殺,恕末將直言,若有變故,罪責難當。”
朱厚照的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轉道:“衛將軍的意思是讓本將當縮頭烏龜,或者說本將只敢躲在關里,依靠關墻之堅抵御敵軍?”
“末將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朱厚照冷哼道:“宣府防線縱橫千余里,光靠區區關墻如何能防得住,小王子率軍來犯,也不是為了破關來的,他的目的是劫掠!衛將軍難道讓本將眼睜睜的看著草原賊兵趁虛而入,突破宣府防線,然后四下劫掠,最后還揚長而去?”
“末將愿領兵出關!”衛新怒吼一聲,他寧愿戰死也不能讓朱厚照出關。
朱厚照帶來的六千兵馬確實是精銳,但是要面對的是五萬身經百戰的精銳騎兵,野外鏖戰根本沒有絲毫勝算。
衛新想的很簡單,就算他戰死了也不算什么,至少不會禍及家人,可朱厚照有了閃失,他絕對是滿門抄斬!
朱厚照微微一愣,他從衛新的嘶吼當中聽出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般的悲壯。
“諸位…”朱厚照的身邊站出一人,一身的書生裝扮,自從朱厚照領兵入宣府以來就如同影子一樣在其身邊,卻絲毫不顯存在感。
不過見到此人,朱厚照嘴角還是一咧問道:“督師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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