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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湖州大劇院

  各大糧鋪糧食敞開供應,永王名下的錢莊小額銀貸業務如火如荼,再加上湖州府開展治理太湖的工程,以工代賑的舉措讓無數難民受益,原本因為大災而顯得有些蕭條的湖州府正在奇跡般的恢復勃勃生機。

  正德六年十月初一,一條消息轟動整個湖州,甚至吸引了周邊不少府州的豪紳富賈乃至百姓到了湖州。

  湖州大劇院正式開放!

  對于這座環形堪稱宏偉的巨型建筑,九成九的百姓壓根就不知道是做何用途,大多都猜測是永王興建的軍營,甚至不少人以為永王打算在這里磨煉出一支大軍,以備不臣之事。

  然而大劇院掛牌,這暗中的謠言自然煙消云散。

  沒人知道大劇院是干啥的,在這個娛樂極度匱乏的年代,文人士子喜歡去藝館談風月,最多也就是舉辦場文會罷了,至于市井百姓去酒館、茶樓喝茶飲酒,聽聽書就算是難得的娛樂了。

  當然最底層的小民可經不起酒資的消耗,他們在勞作一天之后,唯一的消遣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努力造人才是他們放松身心的唯一方式。

  唱臺和戲臺對于如今的大明百姓并不陌生,唱臺幾乎都在各大藝館,才藝尋常的姑娘在唱臺上唱著小曲,那些名聲比較大的不會這般拋頭露面,而是會在自己的房間里招待那些前來的才子或者豪客。

  至于戲臺,戲曲經過百多年發展,卻依舊沒能成熟,在后世曾經盛極一時的戲班子在如今還看不到什么蹤影,但是要提起湖州戲臺,不管是誰,立即想到的一定是王府酒樓。

  那些個被永王府招攬來的姑娘,如今在湖州府幾乎是街知巷聞,比起藝館的當家花魁名聲都要響亮的多,按照后世的話來說就是腕,明星!

  凄美的梁祝,怪誕的白蛇傳,這兩部舞臺劇在湖州掀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風暴,讓王府酒樓的生意徹底火到了爆,而王府酒樓的系列酒水,更是讓愛酒的男人們徹底點燃胸中的火焰,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想要在王府酒樓吃酒看戲,必須要預定,預定還要繳納定金,而繳納的定金起步三兩,也就是說在如今的王府酒樓,就算是在大堂吃酒都有最低消費,這個最低消費的金額就是三兩,三兩銀子哪怕你什么都沒點也不會退給你。

  就算這樣,沒準你定到的時間已經排到了一個月甚至三個月以后…

  在王府酒樓,什么權勢,什么身家都是屁話,酒樓可是永王的產業,你比權勢,你的權勢能大得過永王,全天下權勢比永王大的除了京城的皇帝和太后以外,你找第出第三個來試試?

  至于財富,你身家富可敵國,知道什么叫財不露白,你敢用銀子去嚇唬王府酒樓,難道不怕永王分分鐘讓你傾家蕩產?

  可以說在湖州,要說治安哪里最好,未必是各個衙門,治安最好的肯定是永王府及永王名下各個產業。

  不管是窮兇極惡的匪賊還是混混紈绔,敢去酒樓鬧事,那就是典型的找死。

  湖州大劇院在整個九月做足了宣傳工作,如今的湖州人就沒有不知道所謂大劇院是干什么的,簡單點說,這大劇院就是戲臺的超級擴大版,是能讓最底層的小民都能看得起戲的地方。

  這如何能不引起轟動!

  劇院大門前圍觀的百姓已然有數千之巨,這要是在往常早就有官差拿著棍棒來驅散了,但是現在官差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這可是永王的大劇院,來的百姓完全可以說是給永王捧場來的,驅離?永王衛維持治安的大兵能把你揍的連你親娘都不認識。

  湖州府內的所有官員都接到了永王府的帖子,邀請他們前來觀看大劇院的第一場演出,永王的面子誰敢不給。

  于是在大劇院門口分成了涇渭分明兩個陣營,一個陣營是聚集的尋常百姓,而在另外一邊則是各式各樣的轎子還有馬車,里面是什么人,自然非富即貴。

  一輛馬車內徐禎卿和李夢陽二人相對而坐,兩人成為王府屬官已經六年,卻看不到絲毫回轉京城的希望,這心思也就淡了。

  不過二人負責監察永王之責,倒也不敢玩忽職守,每月該呈送的奏報倒是從未少過,不過也從未收到過回音。

  只不過二人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將永王的一舉一動奏上去之后雖說沒有音訊,但卻成功引起了天子的無盡興趣。

  這個興趣甚至讓天子數次產生了禪位的念頭,文人的筆桿子有時候就是這么神奇,在二人筆下描述的湖州不算什么,但是永王豐富多彩的日子和賺銀子賺到手軟手段讓待在京城,憋的快發瘋的皇帝產生了無盡的向往。

  “永王為什么就這么能折騰呢?”徐禎卿狠狠嘆了口氣。

  “年輕人嘛,血氣方剛,閑不住喜歡折騰也是常態。”李夢陽笑了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永王愛財卻未曾有巧取豪奪之事,雖行商賈賤道逐利,但也無可指摘之處。”

  “這倒也是。”徐禎卿想了想道:“不過本官心中隱憂始終難散,在大明,各地的藩王就算不惡貫滿盈,可也都非良善之輩,他們知道自己一輩子只能困于一地,所以作威作福,極盡享樂、酷待百姓才是常事,可永王不同…

  永王的心里有百姓,這如果是地方官或者尋常豪族子弟是好事,可他是藩王卻未必,本官以為永王其志不小。”

  “徐大人多慮了吧。”李夢陽搖了搖頭道:“永王心系百姓,民間聲譽極佳,但也只是在湖州罷了,徐大人說永王其志不小,無非是想說永王有不臣之野心,可就憑他區區一個藩王,難道還敢謀反?要知道此時坐在龍庭上的可是永王的親兄長,他拿什么名義來謀反,他又有多大的實力來支撐他謀反的野心?”

  徐禎卿不言,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少有些荒誕,可心中之憂卻遲遲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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