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回到金身神像之中,開始以平山正神的身份,調動各路草頭神,將山根氣運緩緩收攏。
頭頂這座山水大陣,本就以平山山根為根基,此時平山正神的叛變,立時便使得大陣屏障脆弱不少。
蘇御佇立山頂,在心里默默計算著時間。
按照慕容博收攏山根的速度,再有兩三個時辰,這座山水大戰絕對吃不住自己一劍了。
沐宏心知破陣之后,蘇御便會立即離開霸州地界,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要自己這個書院山主一力面對了。
他頗有些緊張,也有些許激動,因為這件事鬧得實在太大了,小心臟忍不住砰砰直跳。
事實上,在經過短暫的緊張過后,青龍此時已經徹底放松下來。
因為援手已經到了,而且是超乎自己想象的龐大助力。
八品大宗師境的王庭大將軍司犁射帶隊,共有六名元嬰修士,八名金丹修士,五名八品武夫。
這樣的陣容千里迢迢而來,就為了殺那個小子?
不過青龍現在,已經收起了對蘇御的輕視,別的不說,單是對方竟能敕封山神一項,就足夠任何人重視了。
司犁射鐵塔壯漢,一身軟甲,特別符合軍伍出身的形象,像鄺舟舟這樣的修士可以不在乎與祖江的關系,但他不行。
只見司犁射強擠出一副笑臉,說道 “請青龍仙師打開一個屏障缺口,讓我等進入。”
“好說好說,”
你們樂意打頭陣,那是最好,青龍抬袖一揮,在身前大幕上打開一個缺口,任由屠蘇小組的成員進入,
眼看著涇將水神許錦江也要帶人進去,青龍趕忙將他攔住,
“你是去找死嗎?事情都特么是你惹來的。”
“冤枉啊,”還算英俊的許錦江趕忙抱屈道“我的目標是裴妤那娘們,我哪知道她竟然和大夏的頭號通緝犯在一塊。”
“頭號通緝犯?什么意思?”青龍詫異問道。一身黑袍的許錦江道 “那小子姓蘇名御,乃是北疆秦廣的準孫女婿,手中一柄仙劍,被葉傳庭葉仙師判定為天品仙劍,殺力極大,在北疆那邊都已經鬧翻天了,栽在這小子手里的高手數不勝數,司犁射眼下帶的這撥人,都是各大宗門的首腦,是沖著拓跋女帝的面子才來的,叫什么屠蘇小組,他們的目標就是蘇御。”青龍愣道“秦廣的孫女婿?特么的,大夏的修士算是跟秦家杠上了,八年前那么多大劍仙圍剿秦廣的兒媳婦,現在又是孫女婿?”
“對了,裴妤那娘們在哪?”許錦江問道。
青龍一愣,一個巴掌拍了下去,直接將后者拍飛數十丈遠,
“水府神廟都沒了,你特么還在想女人?”
與此同時,在山水大陣邊緣的一條官道上,一名青色儒衫的老者拄著拐杖,慢悠悠的向前走著。
他走路顫顫巍巍,滿臉皺紋,身形枯槁像是大病過一場似的,此刻若是來一陣風,說不定就能給他送終。
老者好不容易來至大陣屏障前,已是氣喘吁吁,滿腦門的汗水,
誰能想到,兩百年前,他曾在祖江江畔,與那位霑潤先生有過一場學問之爭。
坐在一旁的草坪休息一陣后,老者勉力親身,繼續向前,傴僂的身子直接穿過屏障,山水大陣于他而言,形同無物。
在他進去之后,留下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屏障缺口,在接下來的時間內,陸續有數道人影相繼趕來。
“鄺仙師,這一次可千萬不能亂來了,錢莊的事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司犁射小心的提醒一句,鄺舟舟頓時皺眉,原來他早就知道我見過蘇御了?好個老小子,一路上都在跟我裝糊涂?
“嗯,知道了,”鄺舟舟心語回聲道。
司犁射無奈搖頭,此番二十人,就屬鄺舟舟殺力最大,此人若是肯全力配合,不愁拿不下蘇御。
但關鍵是,這個人是個奇葩,做事一意孤行,誰的面子都不給,就連女帝都得跟他說好話,此番是連哄帶騙,才將其騙進了屠蘇小組。
好難啊 司犁射朝著眾人拱手道“諸位,敵在瑯瑯山,我們四面合圍,通力合作,確保此番一舉功成。”
“嗯。”
“行,”
“可。”
“呵呵”
只看眾人臉上表情,司犁射心里一陣犯難,他這個隊長當的,空有虛名。
手底下哪個是吃素的?要么是一宗之主,要么是首席供奉,平常可都是高高在上的主,根本不會聽自己的調派。
好在實力夠硬,硬到就算大家不配合,殺蘇御也是搓搓有余了。
接下來,眾人分工合作,一半留在半空封鎖,另一半紛紛落于地面,朝著瑯瑯山匯聚而來。
此時的蘇御,臉色極為難看,
來的這么早?這可真是天羅地網了,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與鄺舟舟同行的這撥人,竟然強悍至此。
真給面子啊,殺雞用牛刀啊?
不過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還有洞天呢,打不過大可一走了之,但問題是,慕容博怎么辦?
這些人會不會放過他呢?
沐宏更是一臉懵逼,只看佇立在半空上那十人的風姿,無一不是獨當一面的宗師級人物,更何況他還認識里面的西門遠。
元嬰修士,浮根山主西門遠。
“西門兄駕臨見音書院,不知所謂何來?”沐宏朝著半空上那道翩然身影拱手道。
西門遠微笑撫須,淡淡道“沐山主大可放心,老夫動手時,絕不會傷到貴書院一瓦一礫,還請沐山主回避。”
書院在大夏,堪稱祖江之外最大的一股勢力,沒有哪個宗門敢不給面子。
沐宏聞言皺眉,看向一旁的蘇御,“恕我直言,這場子已經超出我能力范圍,我肯定是鎮不住了,不如我現在掩護蘇兄跑路?”
“不急不急,再等等,”蘇御笑道。
“再等等你就趕不上了”沐宏心里干著急,沒聽過跑路還要再等等的,你這樣的,吃飯都吃不著熱乎的。
山腳下,一黑衣男子拾階而上,步履沉穩,無聲無息。
突然,只見他眉頭一皺,抬頭看向上方臺階上,驟然出現的褐衣中年,
中年人手里把玩著一顆玉石,閑庭自若,微笑道 “不好意思,此間封山,不得再上。”
黑衣男子臉色一沉,“紅宮書院,沈山濁?你想攔路?”
沈山濁略一拂袖,笑道“怎么?你想闖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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