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很小的時候曾說過“我最喜歡哥哥”這種話,奧古斯都覺得自己寫滿黑歷史的小本子上又要再添上一筆了。
奧古斯都與阿克圖爾斯邊走邊說著,談及他們上一次在梅茵霍夫分離以后的經歷。提起孩提時的過往,兄弟兩個都感慨萬千。阿克圖爾斯真的成了一個探險家和勘探家,奧古斯都也如愿以償地成了軍隊元帥——盡管是叛軍。
到現在,阿克圖爾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父親安格斯也許是對的,只是他仍然對父親心懷芥蒂。
兩人相談甚歡,跟隨著他們的凱瑞甘與雷諾等人也只是聽著,并在奧古斯都和阿克圖爾斯這對相差十歲的親兄弟身上感受到了家人之間的溫暖。蒙斯克家族的人都很看重家人,而這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表現得尤為明顯。
剛才海德拉刺蛇失控帶來的陰霾被暫時地略去,奧古斯都也不再愁眉不展。
“關押”著那名被俘的拜舍爾塔達林星靈的區域是極地科考站第八區,阿克圖爾斯如愿以償地在一個遵循塔達林建筑風格裝飾的房間里找到了正在抽地嗪的塔達林星靈。
這座封閉的房間以隔音板材建成,除了一扇高大的門以外沒有哪怕一扇的窗戶。房間的內部僅有一塊猩紅的水晶作為光源,昏暗而且顯得陰森。
“他叫什么?”站在這個昏暗房間正洞開的門口的阿克圖爾斯問奧古斯都。
“奧坎。”奧古斯都說:“如果你把他稱呼為奧坎大師,那么他會感到一定的滿足。”
“塔達林崇拜名為薩爾那加的神靈們,在內部,他們遵奉高階領主為最高的統治者。所有的塔達林都從出生開始就遵循著一條被稱為升格之鏈的地位等級制度,每一名塔達林都處于升格之鏈中的一個位置。從奴隸到高階領主,由低到高,下位者必須服從對上位者的命令,低眉順眼、俯首稱臣。”他說。
“塔達林星靈的科技遠在我們之上,但他們的內部卻遵循著與人類奴隸制等同的制度。就目前來看,對神靈的崇拜也狂熱到不可思議。”
“出來吧,大師,見見你的客人吧。”阿克圖爾斯知道對方能夠讀取自己的思維,也就懶得惺惺作態,語氣談不上尊敬與禮貌。而要是人類,即使是個囚徒阿克圖爾斯也能耐下心來與對方說話——如果他這個人由值得他浪費時間的價值。
“你該慶幸迎接你的不是飽嘗憤怒的靈能之刃——你憎恨星靈。”一名以黑色合金假肢取代其一側手腳的塔達林星靈從昏暗的房間中走了出來,他正因阿克圖爾斯的無禮而憤怒。
在被人類俘虜以后,這名塔達林星靈的待遇開始說比塔達林龍騎士的要好上太多。在人類之中,他重新獲得了尊重,受邀參與異形研究項目。至少這里,他的大多數的要求都能受到滿足,還有取之不盡的地嗪以供其取用。
“我知道你想要問我什么。”塔達林星靈奧坎從阿克圖爾斯的腦海里得知了其勘探船隊在西格瑪象限的失蹤事件:“我知道答案。”
“在那個位置正是塔達林遠征軍的一個基地,那里有一艘古老的薩爾那加世界艦,是造物主們在這個宇宙誕生之初在星際間游歷時所乘坐的飛船。”他說:“以我對我族人的了解,你的部下和工人們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
“那里正停泊著一支龐大的遠征軍艦隊,而如果你們想要報復,那無疑是在自尋死路,僅僅是一艘塔達林母艦就能毀滅所有人類的廢銅爛鐵。”
“......”阿克圖爾斯只是沉默了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這名塔達林星靈的說法。
“我們遲早會找那些塔達林星靈算一算總賬的,在拜舍爾我們也死了好一些人。”雷諾出聲說。
“......我聽說,塔達林星靈都是強大的戰士,他們慣于近身作戰,酷愛使用冷兵器。”阿克圖爾斯點了點頭,轉向塔達林星靈奧坎。他收起自己的怒火,平靜地說:“我們可以練一練。”
長久以來,阿克圖爾斯對星靈的認知只是停留在影像與解剖報告中。曾經,有人認為這僅僅是一種已經在幾百萬年以前就滅亡的種族。
阿克圖爾斯直視這個比之間高出整整三個頭的巨人:“我帶了劍。”
“阿克圖爾斯,奧坎大師是我們的貴客和永遠的朋友。”奧古斯都可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在一場莫名其妙的決斗中被塔達林星靈干翻在地,即使這名塔達林星靈不得不借助義肢才能行走,他也是一名有著幾百年作戰經驗的長壽種。
“不用擔心,這僅僅只是一場禮儀性的切磋。”
“給他一把劍。”阿克圖爾斯從自己的護衛手中接過自己的佩劍——那是一柄雪亮的雙刃劍,劍柄上鑲嵌著朱紅色的寶石。
“我早就想跟星靈一決高下了。”
這一年的阿克圖爾斯剛過三十歲,精力與體力尚且還處在一個男人的頂峰。阿克圖爾斯好奇于塔達林星靈的作戰方式,也疑惑于星靈在作戰時的技巧是不是就一定比人類高超。
阿克圖爾斯在年輕的時候就被譽為劍術的大師,他對自身使用冷兵器能力的錘煉正是為了應付失去槍械的情況,因為這個男人始終相信己身的強大遠比借助外力更加重要。
“往往會把你這種人稱為‘他們之中的強者’”塔達林星靈奧坎倨傲地說:“就是不使用武器我也能擊敗你......但這是為了表示尊敬,我就人類的武器擊敗你。”
塔達林星靈接過了一柄未開刃的訓練用長劍,這并劍僅有約2.7英尺(1米24),在這名身材高大的星靈手里看起來就像是一把稍長一些的匕首。
“隨它去吧。”奧古斯都聳了聳肩,只得任由自己的哥哥向星靈發起挑戰。
“阿克圖爾斯不是一個會輕易認輸的人,他喜歡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的力量。在克哈4的時候,鮮有人是他的對手。”他說。
“到最后,阿克圖爾斯已經能夠輕易地戰勝教授他劍術的老師,直到最后他認為人類之中再沒有人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難道不是因為除了你們那么那幫貴族早就沒有人再去用劍了嗎?”雷諾發出了靈魂提問:“在夏伊洛,人們只用斧頭、錘子和鐮刀,長劍最多只是藝術的收藏品。你總不能讓陸戰隊員們用上劍盾。”
“我也是斯蒂爾靈有名的劍客......不論實戰是否有用,但正是修習劍術錘煉了我們的身體。”奧古斯都咳嗽了一聲,示意雷諾把注意力放在這場人類與星靈之間的決斗上。
“面對一個能夠讀取你思維的敵人,這意味著你的每一個出擊與后退的動作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阿克圖爾斯是一個比奧古斯都還要強壯健碩的男人,強壯得有如一頭公牛。他握起那把已經有四百余年歷史的優雅長劍時穩如泰山,而塔達林星靈只是刷了一個帶有儀式性的劍花,就拖動著他那條機械假肢走近了阿克圖爾斯一些。
沒有任何的預兆與提醒,阿克圖爾斯出劍的速度快得像是離弦,精確而快速,劍刃的破風聲帶起劍嘯。而塔達林星靈奧坎只是用他僅存的那一只手單手揮劍斜就抵擋住了阿克圖爾斯的劍勢,其手臂上力量壓過了對方握劍的雙手。
塔達林星靈的力量、速度與對時機的把握都絕不是人類所能夠達到的,他撥開阿克圖爾斯的劍刃,僅僅是一擊有如閃電般的重擊就打得其連連后退。
星靈是通過其皮膚直接自恒星光線中汲取能量的種族,他們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的脂肪堆積,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是為了爆發出更加強大的力量而存在。
奧坎的重擊遠勝于一個成年男性揮劍的力量,幾乎讓堪堪抵擋的阿克圖爾斯雙手脫劍而出。
沒有多余的技巧可言,塔達林星靈僅僅一挑一擊就擊敗了阿克圖爾斯,把他逼得連連后退,直到停在其咽喉要害之處。如果給與他一把靈能之刃,那么這名塔達林星靈無疑就可以輕易地殺死這里所有的人。
“跟星靈比蠻勁簡直是瘋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炮火對付他們。”盯著似乎可以隨時貫穿自己咽喉的劍刃,阿克圖爾斯把劍收回劍鞘,撂下了這么一句話。
“如果能有幾名星靈到軍校和軍營中訓練我們的戰士,那么簡直是再好不過。”奧古斯都曾設想過這樣的一種情形,人類可以向艾爾星靈學會壓制并協調己身靈能力量的技巧,而黑暗圣堂武士可以為奧古斯都訓練出有史以來人類最致命的刺客。
“不錯的想法,但要小心他們的背叛,就是人類本身也是不值得信任的。”阿克圖爾斯收起自己的佩劍,走到塔達林星靈奧坎的面前,把這把伴隨著他多年的長劍送給了他。
“你值得擁有它。”
“不,我用不著人類的劍。”奧坎回絕了阿克圖爾斯,塔達林幾乎不會向其他人贈送什么禮品,往往這么做的都是包藏禍心。
塔達林失去了興趣,轉身就走回了他陰暗森冷的房間里。星靈的壽命傳達一千多年,他們可能會花幾十年乃至幾百年的時間精進戰斗的技藝,絕不是人類能夠比得上的。
“......”阿克圖爾斯默然地收回自己自己的劍,也感到興致缺缺。絕大多數的星靈都不存在任何的幽默感,不會認同或是尊重人類的禮儀習慣,想要跟他們聊天是一件尤其費事的事情。
“走吧,我在這里得到了答案。”他對奧古斯都說。
奧古斯都點了點頭,在重新對這座科考站的工作做出指示以后,他就與阿克圖爾斯等人走向站內部的一個停機坪。
“要是你或者我遇上了塔達林的刺客,那可就難說了。”穿過科考站的過道走廊時,阿克圖爾斯對奧古斯都說:“更別提他們還有靈能這種東西。”
“不用擔心我,我有凱瑞甘保護。”奧古斯都指著身后的紅發女幽靈說:“我派遣了一名幽靈特工保護你,你為什么拒絕了?”
“我不喜歡那些靈能者。”阿克圖爾斯說。
“因為他們會讀心?”奧古斯都問他。
“你不喜歡別人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對。我不喜歡。”阿克圖爾斯回答說:“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歡那些不能被完全掌控的人。”
“我認同你的觀點。”奧古斯都說。
“接下來,你還是要回到自己的勘探艦隊中嗎?”他問自己的哥哥。
“我準備在尤摩楊待一段時間。”阿克圖爾斯說:“勘探隊那邊由我的幾個在第33地面突擊師的老部下暫時地率領,我們的礦區已經開辟的足夠得大,再多也沒有那么多人和機械去開采。”
“我要在克哈以克哈之子建一支新的軍隊。”他說。
“沒有軍隊,我的勘探船隊在遇到類似于星靈與異蟲這樣的敵人時就束手無策。”最終,問題又回到了挖礦這類的事情上。不知不覺間,在奧古斯都接過領導革命軍的職責以后,阿克圖爾斯逐漸地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
而在探索新礦脈的過程中,阿克圖爾斯也不知不覺地發掘出了許多未知文明的遺跡,甚至走到了一顆勉強能夠移民的星球。
“這樣,我們能夠見面的日子也就剩不下多少了。”奧古斯都說:“接下來我要到你說的泰拉多爾9去,那是泰倫聯邦的核心世界之一,他們絕對想不到那里就是革命軍的下一個襲擊目標。”
奧古斯都記得休伯利安號的傳奇艦長馬特·霍納與首席科學家艾貢·斯臺特曼就在泰拉多爾星系,這樣的話,他的一套班底也就湊足了。在異蟲和星靈到來以前,他要盡可能地積蓄手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