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顧川早就確定未來的道路,也知曉自己接下來的路,但是這一次才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計劃不如變化的感覺。
從《鑄天》中知曉了人地天三法后,他就確定了接下來的道路。
在壺內界入道境時,顧川通過陰冥這個禁忌有了一大助力,將自身修為破到了道境第一境界,并且還將本已確定道化物轉變成天命器。
顧川打算利用《鑄天》為底子,通過前世的記憶,外加系統的助力來建立自己的“天庭”。
當然,顧川亦是想要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將前世的神話體系都兌現出來。
直接實現一步登天。
有了一個完善的體系在他的腦海中,直接照搬就行了。
在他的設想中,最先創立的應當是人間,以人族疆域,外加九州王庭為根基所立,其次才是地界,天界二界。
因為三界之中,人間最簡單,且有基礎,至于剩下的六御,三界一旦現,六御自然衍生。
系統提示:檢查宿主擁有一方“原初之界”屬性陰冥,正式歸于為“地界”,檢測到宿主已命名,正式確定名諱:地府系統提示:檢測到宿主擁有特殊道具“將邸”,已正式歸入地界,具體屬性請自行查看 系統提示:檢測到宿主已擁有“人界—九州”“地界—地府”,九州王庭升級為九州帝庭,請宿主再接再厲!
系統提示接連彈出。
隨后,顧川便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運,在進階之后像是被戳破的泡泡。
一瞬間,有股神異的熱流從丹田之內涌出。
磅礴的其余頓時被不斷的壓縮,壓縮,最后好似有了些許靈智一般,繞著他的肉身一圈后,最后消散在天際。
他能感受到,氣運一分為二。
一半入帝庭一半入新生的地府中,且氣運還發生了一些莫名的蛻變。
顧川神念回歸肉身,感覺前所未有的舒暢。
張開嘴,一口濁氣吐出,奈何天地內的無盡幽冥之地似有似無地涌入他的身軀。
宿主:顧川境界:未知疆域:人界九州,地界地府 帝器:天帝之劍,九州袞服,九幽帝冕,六御極印.....
顧川臉上流露出一抹笑容。
他能感知到自己的境界相當于道之九境中的第四境。
也就是道四,又稱準圣。
不過他感覺自己要比道四要強上很多。
這不是他膨脹。
首先道四之境是完整的掌控根據真實大道塑出的自身大道,也就是說有掌控一條大道就是準圣。
但他不同,他走的是新法之路。
且不說他根據《鑄天》《秘藏世間一切根本法》所走出的另類之路。
這世間唯一和他類似的也只有帝尊了。
且準圣掌控一條大道,而他執掌的是九條大道,條條都是另類之道,這就相當于他是九個準圣。
系統之所以無法在他的境界一欄中,標準他的具體境界,就是因為他已經脫出了道之九境的范疇。
原先的境界標準已經無法詳細測算他的真實實力。
道之九境的精進,講究一個循序漸進,需要度過三災六劫,風火雷雨,陰陽,成道等眾多劫難,那是因為此法講究的是與道同存,與道共生。
說的明白點,道之九境的本意就是借雞孵蛋。
借助大道領悟大道,領悟天地法則,最終超脫出來,獨創自身天命之道,將自身天命之道推向本源大道,最終執掌本源大道,成道。
這是單方面的訴求,所以道會降下劫難來阻止他們。
道之九境的修士就將道身上的寄生蟲,吸收道的養分,來供養自己。
而顧川走的路卻不相同,他在需要寄生大道的時候,就另走他路了。
這條道沒有劫難,沒有風火雷雨,理論上也沒有上限。
但卻厄難重重!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復。
他所要遭遇的劫難,一點也不比道之九境的劫難少。
無邊狂暴的陰冥之氣,終于停歇。
破損的穹頂照耀著天外的星光,古老的星辰上沾染著幽邃的氣機,被侵染的神異非凡。
奈何的花樹早已腐朽,奈何滿是陰冥之氣的不詳氣機,與天空中那黑棺交映成光。
顧川行走在破損的天地內,有點點殘留的氣機被肉身吸收,平添了幾分難得的靜謐。
黑棺上,一眾陰府生靈匯聚。
雷鳴在緊盯著他,其他不死骨,浮尸也在等待他的安排。
顧川從系統空間內換上整潔的袞服,立于黑棺前,面色平和,嘴角掛起如沐春風的微笑。
“多謝前輩護持!”
沒有雷劍的那千數呼吸的時間,他的肉身支撐不到轉化的時間,雖然雷鳴曾說過想殺死他,但他知曉,那只是一句調侃。
反觀,雷鳴一眾陰府生靈則是面色怪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想知道你和帝尊有什么關系?”
忽然,黑棺上,雷鳴好似思考了許久,那虛幻的皮肉下,黃金尸骨響徹起了淡淡的聲音。
顧川猛然抬起頭,笑道:“算是后繼者吧!”
帝尊,古天庭之主,放在他前世的神話中那等同于三界至高的天帝,而他手中的《鑄天》法便是來自帝尊。
同時帝尊是一位人族,這是人族大帝親口給他說的。
帝尊創立了天庭,他現在也要創立天庭,兩者的路雖有區別,但大體是相似的。
說他是后繼者,一點也不為過。
他知曉雷鳴等人詢問的原因,而他想繼承帝尊留下的力量,一個名義是必須的。
不論是對于雷鳴他們,還是他。
這樣,對雙方都是極好的!
黑棺上一片死寂,一眾不死骨,浮尸的目光皆是落在了顧川的身上。
雷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是知曉些許隱秘的,帝尊根本沒有留下任何傳承,也沒有留下任何后裔,乃至道統。
所以顧川所說的后繼者是假的。
但這東西對于很多人來說只是一個合作,或者歸附的借口罷了。
況且帝尊是人族,顧川也是人族人王,硬要說是顧川是帝尊的后繼者,他也無法反駁。
雷鳴沉吟片刻,再次沉聲道:“你應當知曉這話代表了什么。”
顧川當即笑道:“前輩,你忘記小子說的了。”
雷鳴楞了一下,他想起了顧川所說的情況,是了,不論他是否是帝尊的后繼者,他要面對的險境都不會有半點改變。
甚至,如果他背上了帝尊的后繼者這個名號,還有可能讓一些古天庭時代遺留的強者提前站隊。
不要小看了帝尊的魅力,直到現在仍然有許多強者堅信帝尊未死,愿意效忠他。
他們堅信帝尊可能是在某處不可測之地,遭遇到了什么困境。
遲早有一日,帝尊回重歸于世間,再次召集舊部,登臨九頭之上。
“天庭十二星宿,雷部部長雷鳴,叩見太子殿下!”
淡淡的聲音,莊嚴肅穆,仿佛不含任何的情緒,輕飄飄的縈繞在奈何天地之內。
只見,雷鳴起身撫衣,持劍劃過額頭,低頭作揖。
一個很古樸的效忠之禮!
這個禮他曾經對一位名叫帝尊的男人行過,從此世間再無一人讓他如此對待。
此話一出,天地都仿佛在這一刻變得死寂。
現身于黑棺之上的一眾不死骨,浮尸猛然側目,如遭雷擊,空洞凹陷的眼眶中雖沒有一點眸光,卻能看出他們的不可置信之色。
太子殿下?
僅憑一部天下強者皆知的《鑄天》,還有他的一己之言,就肯定他是帝尊的后繼者?
帝尊還真在世間留下道統傳人?
即使是帝尊的后繼者,太子殿下這個稱謂也太過重了吧。
在這一刻,不僅僅是古天庭時代的部將,其他陰府生靈亦是眼眸微縮,看向了黑棺下的那身著烽火袞服的少年。
顧川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太子!
任何對于古天庭時代有所了解的生靈,都知曉這個稱謂代表了什么。
萬族的王者,星海的神子與之相比,弱的不是一星半點。
兩者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
星海的神子只是星海生靈的天驕稱謂,在古天庭時代他們有一個更名副其實的稱謂:神仆!
僅僅比神奴要好一點,如何敢于古天庭太子相比。
如果帝尊是萬界的共主,那么太子就是萬界年輕一代的共主,包括現在的萬族王者,也唯有人族等少數幾族的王者不在此列。
古天庭的太子是有繼承天命的資格的,這個稱謂不單代表了位極尊貴,也代表了其實力傲視無雙。
“風部部將風無塵,叩見太子殿下!”
“太陰星部,蒼戍星君黎戍,叩見太子殿下!”
“牧古族牧青元,拜見太子殿下!”
黑棺上,行禮的聲音不斷飄出。
古天庭部將的幾位不死骨,浮尸在雷鳴出聲后的第一時間便出列行禮,剩下的一眾陰府生靈也紛紛效仿。
顧川嘴唇蠕動了下,最終,還是接受了雷鳴等陰府生靈的古禮。
他的本意只是想讓他們暫時填充帝庭高層戰力的短板,雷鳴等人他有過思量,以原將邸內的永恒葬土為代價,換取他們的助力。
至于其他陰府生靈,他相信在地府已立的現在,將這些陰府生靈拉入帝庭之列應該不是問題。
奈何天地內沉寂了許久。
雷鳴侍劍而出,輕聲道:“想好了嗎?”
“現在陰府對于你的束縛應該已經消失了,你隨時可以離開這里。”
對于雷鳴的態度轉變,顧川并沒有意外,古天庭時代的雷部部長,他效忠的永遠只有帝尊。
說透徹點,現在的雷鳴就相當于顧川的護道者。
他們之間并不是上下屬關系,現在的顧川還不值得雷鳴那樣對待。
“我的部將還在外面廝殺.....”
顧川前半段話音剛落,雷鳴便平淡地予以了回應。
原先他要離開陰府,只能渡過奈何,再入幽冥,才能有機會重回現世,但現在地府已立,陰府的規則已經對他無用了。
他想何時離開,隨時都可以。
他之所以還未動身,就是想拉攏這些陰府生靈,只是沒想到局勢變成了現在這樣。
黑棺一角,黎戍眸光一縮,也顯化出虛幻的皮肉之象,這是一個看起來很是剛猛的中年男子。
只見他吐出一口濁氣:“我怕是有數十萬載歲月沒見過星海生靈了,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如曾經那般,真是懷念啊!”
顧川記得他,古天庭時代,太陰星部,蒼戍星君。
這話語,讓黑棺上的諸多非天庭原部眾的陰府生靈都噤若寒蟬,感覺有一股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反觀,風無塵等天庭部將,則個個眸光泛彩。
他們很多人之所以會葬在黃泉中,不是他們想求長生。
而是在古天庭遠征星海時戰敗受創,在快要坐化之際,被他們各自的同袍,上司所葬下的。
可以說,他們每一個人都與星海有著血海深仇,昔日他們的同袍,戰友,乃至他們自己都曾在星海強者下喋血。
雖然歲月變遷,但這份仇恨可不會有半點減少。
相反,隨著時代的更替,這份仇恨愈發的深重。
風無塵,原古天庭風部部將,幻化出皮肉之象后,低沉道:“戰!”
這是一個看面相很是儒雅的中年男子,很是寡言沉默,沒有半句廢話,一字就透出了他現在的心情。
顧川緩緩看向眾人,無聲點頭。
隨即,他溝通體內的那一片黑色土壤,準備離開這方走向衰亡的陰府,返回現世。
星海,遺棄之海。
星光柔和,銀輝漫灑,天地間一片璀璨。
整片星宇看起來無比朦朧,祥和而寧靜,像是有一層薄煙在撩動。
可是,真實的情況卻并非如此。
無形殺氣彌漫,來自四面八方,如驚濤拍岸,似亂石崩云。
陡然間,星空穹頂被人打裂,有強者跨越虛空而來,出現在一座靜謐卻殘破的古城上空,如一頭荒古兇獸,殺念如潮。
這是一位星海強者,化出兩條大道,持有交織道之漩渦蘊養出的道化物,向前方一尊背負殘破黑鍋的食鐵巨獸而去。
道四,準圣!
且還是掌控了兩條大道的準圣!
“嗡!”
虛空抖動,像是一塊破布被人拉扯,食鐵戰力滔天,他沒有顯化出任何大道,僅靠如龍的血氣,搏殺來犯之敵。
那直沖星海的血氣,恐怖無比!
讓人感覺如墜地獄深淵,那感覺好似自面荒古時代的大兇之獸。
就在穹頂大戰愈演愈烈的時候,天地間忽然迸發出一股神異至極的氣息。
虛空好似泡沫,只見一方黑色土壤承載中一人,一棺自虛空深處而來。
明明相隔好似觸手可及,但卻宛若隔世。
那一人,一棺好似自彼岸一方而來,陷于虛幻與真實之間,讓戰場都為之一靜。
“敢爾!”食鐵怒吼,飛快沖去。
原來是剛剛正與他廝殺的那尊星海強者,趁他分神的瞬息,朝著那虛空泡沫出現的節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