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落在陽臺上,幾件昨夜換下來的衣服,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在它們后面的小衣服時不時靠過來,就像它們的主人一樣,調皮中透著一絲可愛。
老公已經跟著徐爸去買對聯和可以給孩子們玩的煙花,徐妍曬完以后以后,暫時空閑下來,回到他們房間。
正當要準備床鋪的時候,她不經意間看到了沒有被關好的床頭柜。
除了過年他們過年回家,楊媽一般不會動他們的房間里的東西,現在他們已經回來了,楊媽更不會去動,能動的只有她和楊陽。
雖然有些不太好,但徐妍還是決定偷看床頭柜里放著的是什么東西。
拉開床頭柜,除了一本書外,就是一根筆。
憑著女人的直覺,徐妍翻開了書。
從書里面掉出了一張紙。
親愛的老婆。
又一年過去了。
人生會經歷許多的迷茫,我有時都在想人活著的意義是什么,賺很多很多的錢,讓爸媽過上好日子?
也許吧,至少那樣身為人子,我也沒有什么遺憾了,但在那以后呢?
我應該為什么而活,享受舒適生活,美味的食物,亦或者留戀花叢中?
看到這里你不要生氣,我真的對那些沒有興趣。
舒適的生活和美食,只會侵蝕我的肉體,留戀花叢只會墮落我的靈魂。
那些對我來說,注定不可能成為我活著的意義。
直到我在那一天遇到了你,你就像是我生命中忽然出現的閃光點,讓我有了方向和動力。
我時常因為不知道怎么讓你開心感到苦惱,又為你跟我保持距離而覺的失落。
曾經的我把你的愿望,當成我的愿望,你的目標當成我的目標,用你來填補我生命中那所空缺部分,就如同愛情小說中說的那樣一樣,我熱愛這個世界,而你就是我的世界。
但后來漸漸的,我開始反思,我知道的愿望真的是你的愿望嗎,我知道的目標,真的是你的目標嗎?如果真的都是,我所做的一切能讓你真正的快樂嗎?
夫妻是彼此的另一半,你是我的另一半,那我真的成為你的另一半了嗎?
我想少一點自以為是,多一點相互溝通,不知道我的小心翼翼的能否敲開你心靈的大門,讓我住進去。
我們彼此相互扶持,但卻又相互獨立,你若不說,我實在無法感受到你內心的想法。
所以我一開始用了一些略顯拙劣的辦法,試圖讓你對我直言不諱,那時你若是打我罵我,其實也沒關系,你是我的老婆,也不是我的老婆,但我又想你真正的成為我的老婆。
你是我的老婆,這是法律上承認的,你不是我的老婆,因為你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可能一張紙就改變想法,改變自己的對我和人生的態度。
我理想中的老婆,她可以嬌橫,可以刁蠻霸道,可以有點小心機,當請你也能愛我,那樣這一切的一切都會是你可愛的表現,不管是相濡以沫還是天涯海隔,只要你心里有我,你都是我真正的老婆。
我想說的話到這里結束,你多半會打我,說都是我讓你要怎么樣怎么樣。
哎,你老公真的沒寫過情書,這一切都是我全部想說的話。
若是讓我夸夸你的美,不需要濃妝艷抹就讓我心跳加速,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粘著的老婆,需要夸嗎?
若是讓我形容你的賢惠,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女,學會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整理床鋪,照顧孩子,教會他們跑步說話,其中無論哪一樣撿出來,那都能稱之為賢惠,你全都會,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世上大概沒有那么種詞吧。
若讓我講述你的溫柔,一個答應剛見面男子求婚的女人,已經算是溫柔到有點犯傻了,而且這個男的還不知好歹,試圖讓你愛上他,你還答應了,這樣的人也太溫柔,太傻了吧。
你就是太傻了,才被我騙的剩下兩個孩子,記住以后不要那么傻了。
看到這里你還不沒打我,或者已經打過了,請耐心看下去,別急著去拿菜刀。
之所以這么寫,是因為老婆我愛你啊,害怕我不是你的唯一,因為你是我的唯一,若我不是你的唯一,我會落寞,會迷茫,會瘋狂。
老婆我愛你,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因為有你。
但如果‘我愛你’這三個字不足以讓你感受我的心意話。
我想告訴你,我對你的愛,渴望能從生命之初就開始。
從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開始,跌跌撞撞也會把你擁入懷里。
從幼稚園玩耍,到小學放學后的游戲,我會拉上你一起。
從初中學習,到高中準備高考的刻苦,我將陪伴你左右。
從大學努力,到步入社會的奮斗,我必將與你通行。
從生兒育女,到垂老蹣跚,我絕對不會讓孤獨。
錯了過人生前半段,老婆請你不棄,讓我繼續愛著你好嗎?
輕輕地把紙貼在胸口。
徐妍不由吐了一口氣,心里說不出的感受。
能跟老公在一起真是太好了,哪怕前半生過的再糟糕,有這樣的老公,她已經滿足了。
正想從頭看一遍老公寫的情書,臥室外面忽然傳來華小茜和楊小雨聲音。
“媽媽,我們出去玩吧。”
徐妍慌忙把紙放會書里面,輕輕放回床頭柜,并留下一絲縫隙,偽裝成她沒碰過的樣子 然后才離開臥室。
“怎么了?你們不是去幫奶奶殺公雞去了嗎?”
“那個…”楊小雨猶豫地戳著自己的食指。
“太血腥了?”
“不是,爺爺沒讓我們看殺雞的過程。”
楊小雨搖搖頭,華小茜緊跟著講了一下剛才的事情。
因為去抓過大公雞,她們兩個人倒是對殺雞這種事情抵觸情緒小了很多。
而且楊爸雖然沒給她們子看給公雞放血的過程,但給他們看了公雞是被灌了白酒過程。
告訴三個孩子,這樣公雞死的時候沒有任何痛苦。
之后給雞去毛清理身體是楊媽的事情。
楊媽還是不讓他們碰,只有楊風還在下面看的津津有味,她們看一會兒就感覺沒意思了。
所以才上來找她。
“這樣啊,那么我們去找爸爸吧。”
徐妍想了一下也是,雖然小雨也是老公的孩子,但作為女孩,還是喜歡可可愛愛的東西,對于公雞的生理結構多半沒什么興趣。
就算是她,要是沒必要的話,也不太想親手殺雞,更何況兩個孩子都還小。
“干爸去哪里了?”
聽到去找楊陽,華小茜不由好奇地問道,她剛才一路上來,都沒看到他。
“他和你們爺爺去買對聯和煙花了。”
徐妍牽起楊小雨的手,帶著華小茜樓下走。
“干媽你知道,哪里又賣這兩樣東西?”華小茜好奇地問道。
昨天她也是跟徐妍在村子周圍逛過一遍。
在城里煙花和對聯都是又專門賣地方,但村子里她沒有看到賣這兩樣東西的地方。
“對聯和煙花,在村子里,一般過年前才有賣,一般都是在菜市場門口,偶爾超市里也會賣一些,我們都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話,三個人已經走到了一樓,楊小雨看到后院冒出的水蒸氣時候,又回頭往哪個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了小雨,你不是說不喜歡看嗎?”
“是不喜歡,但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自己兩個孩子都早慧,而楊小雨是兩個孩子中最聰明的,徐妍很好奇,僅僅是看了一次楊爸楊媽殺雞,她會想到什么事情。
她在家里時候,連她殺魚都不看。
“我在想是不是人和雞一樣,喝了酒都會醉醺醺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楊小雨仰頭看著徐妍,“媽媽,那樣的話,人為什么要喝酒,喝醉了不是被別人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大概是因為有安心地人在身邊吧,知道自己會被保護。”徐妍想了一下,摸著女兒的頭說道。
“就算被保護,但不會很麻煩別人嗎?不喝酒自己保護自己不行嗎?”楊小雨冒出更多的疑問了。
“這里面的原因很復雜,小雨你以后長大了就明白了。”徐妍答不上來,無奈地拍拍女兒的頭。
“那我可以喝酒吧嗎?”
“不可以!”徐妍板起臉來,“小孩子喝酒會長不高的。”
“哦。”楊小雨鼓著臉低下頭,同時心里嘀咕。
明明酒有那么多害處,為什么大人還要喝酒。
聽到兩人對話的華小茜,回頭看也回頭看了一眼后院。
大年三十的菜市場,人流涌動,不少過年回家的大人和孩子,擠在村子的菜市場里。
楊陽和楊爸已經賣完了兩家人的對聯。
到買煙花的時候,楊陽提議兩人分開行動,楊爸去買煙花筒,他去超市里買小孩能玩的煙花。
楊爸狐疑地看了一眼兒子,也沒有拒絕,拿著東西去賣煙花的攤位上逛,而楊陽鉆進了超市里。
不過進了超市,他看都沒看超市擺在前面的煙花,徑直往超市里面的文具區走去。
在貨架前,對于第一次給老婆送情書的楊陽來說,挑信封這種事情讓他犯了難。
送一般少男少女表白的用信封的話,他覺得太花哨了一點,畢竟他跟老婆結婚都三年多了,已經不是少年人了,用這種信封,想想就感覺別扭。
太過于羞恥。
但要是選普通的白色信封,又感覺太老氣了,就像是他跟爸媽是一代人似的。
“楊陽!”
“誒.”
聽到有人喊自己,楊陽下意識回了一句,下意識手放在信封架上,想挑一挑有沒有成熟點符合他心意的信封。
“你在干什么?”
“嗯?”楊陽一轉頭,發現老婆帶著兩個孩子站在他的身邊。
楊小雨和華小茜還用好奇地目光看著他。
“選信封嗎?”
“沒有,我只是在挑紅包,這里可能沒有,我去那邊看看。”
孩子都帶來了,楊陽更不好說出口選信封的事情,轉身就逃似的走向另一邊放紅包的或貨架上。
看老公局促的樣子,徐妍心里不禁發笑,眼睛瞅了一眼貨架上的信封,轉頭對兩個孩子說道:“小茜你和小雨去那邊問一下阿姨有什么你們能玩的煙花。”
“只要是我們能玩的媽媽都買嗎?”楊小雨眼睛里透出驚喜。
“嗯,只要是你們能玩的,媽媽都會買,但每種只能買三個,知道了嗎?”
“知道了,華姐姐我們快走。”
楊小雨雀躍地拉著華小茜往柜臺跑去。
等孩子走后,徐妍偷瞄了一眼真去挑紅包的老公,目光落在了貨架上信封上。
沒過一會兒,楊爸已經抱著兩個煙花筒出現在超市門口。
“楊陽,你煙花買了沒有,過來搬動東西。”
“爺爺,爸爸在幫我們買煙花。”楊小雨從收銀臺上探出腦袋來對著楊爸喊道。
看到孫女和干孫女都在,楊爸也不再說什么。
楊陽看著收銀臺上兩個孩子翻出的五花八門的煙花,有些無語。
這么多煙花,有煙花棒,有飛天的蝴蝶煙花,還有小型的煙花筒,他第一次知道現在的煙花能有這么多花樣。
“小雨,媽媽剛才是怎么跟你說的?”
“媽媽說,我們每種煙花可以買三個,我三個,弟弟三個,姐姐三個,買買著就這么多了。”
徐妍手放在背后,走過來時候,也懵了一下,沒想到小雨會這么理解。
不過看柜臺上成堆煙花,她忽然感覺也不是壞事。
趁楊陽不注意,徐妍把一疊信封塞到煙花下面,然后把楊陽往外推。
“老公你先去幫爸吧,這里就交給我好了。”
“記得把危險的煙花挑出來。”
莫名其妙被老婆從超市里推出來,楊陽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然后才過去幫楊爸抱一個煙花筒。
確定老公和楊爸走了以后,徐妍才幫小雨她們開始結賬。
在結算完煙花以后,徐妍讓超市的大姐幫忙用紅紙把信封包起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干媽,你買那么多信封干什么?”
“秘密,小茜不要告訴你干爸…小雨也一樣。”
“嗯嗯,我一定會幫媽媽保守秘密。”楊小雨看著袋子里的煙花,不停點頭,并沒在意信封的事情,也許是媽媽要寫信給誰吧。
而知道想基本沒人寫信的華小茜,心里滿肚子疑惑。
現在能用到信封的地方,似乎只有情書。
干媽要給干爸寫情書?可為什么要那么多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