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啟德機場。
作為亞洲地區第二繁忙的機場,這里每天都有上百駕次的航班起起落落,顯得很熱鬧。
但許多人不知道,一旦越過了這幾年,隨著華國內地的環境越來越好,香江和內地的聯系更加緊密,這些航班次數還得再增加幾倍。
下午1點左右,一架從京城而來的飛機,很快的就辦理好了出關手續,抵達了出機場口。
身材略微有些發福的蘇愛國,腋下夾著一個黑色的皮包,率先的朝著外面走來。
而他的身后,則是跟著三位步伐沉穩的老者。
蘇愛國穿著的是白襯衣和黑色西褲,梳著正兒八經的平頭,但也難掩一股子好奇的土氣。
相反,三位老者雖然穿著普通的中山服,穿的還是布鞋,可行走之間,有一股難言的韻動。
氣質這種東西確實說不清道不明,可有些人他就是這樣。
“李老,胡老,盧老,咱們從這邊走,我都給許爺打過電話了,他知道咱們坐這班飛機過來,一定會派人來接咱們的。”
蘇愛國扭頭看著三個老者。
“無妨。”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笑著說:“早就聽說香江比京城繁華許多,現在就看這機場,便不是咱們京城能夠相比的啊。”
“正是。”
剩下的兩個老者也是連連頜首應和。
蘇愛國沒開口,他覺得自己眼睛有些不夠用了。
一雙招子在出口處接機的人群中來回掃射,尤其在那些衣著清涼的女人身上停留許久。
內地大街上可沒有衣著暴露大膽的女人。
一塊巨大的牌子上寫著“接蘇愛國先生一行”,而站在牌子下的,除了兩個西裝革履的漢子之外便是蘇愛國的老熟人鄒志雄。
認出了鄒志雄的蘇愛國有些驚訝,他還真沒想到鄒志雄會在這里等他,轉頭開口道:“老幾位,請這邊走,接咱們得車在這邊!”
三個老者順著他的手指,也看到了那邊站著的鄒志雄等人,見到了沖他們招手微笑的鄒志雄。
從未見過許大茂的他們,還以為眼前之人就是許大茂,一個兩個的目光中都流露出點失望。
鄒志雄雖然身上確實有那么點上位者的氣質,可卻不是那種大權獨攬一言九鼎的氣質。
反而讓三位老者第一眼就覺得此人骨子里帶著點謙卑。
這可與蘇愛國在說服他們的途中、在來香江的飛機上,蘇愛國可是吹噓了許久的許爺,嚴重不符。
“鄒總!”
擠出了人群,鄒志雄接到了蘇愛國幾人,自有保鏢去拿箱子,鄒志雄也笑著跟蘇愛國握了握手,“你們終于來了,許先生可是念叨過很多次了!”
“希望許爺不嫌我來得太晚就好。”
蘇愛國接了一句,然后看著鄒志雄說:“鄒總,我給您介紹一下。”
說著,他指了指身后的三個老者“這位是李真李老,這位是胡平胡老,這位是盧星盧老,他們都是醫術了不得的大家,可是我老蘇費了好大勁才請過來的!”
“三位老人家好!”鄒志雄客氣的點點頭,并且和他們握手道。
在鄒志雄眼中,這三位就是許大茂以后的家庭醫生,真正的自己人,他把姿態放低一些本就沒什么,而且有本事的人自然是需要尊敬的。
三位老者看向蘇愛國,蘇愛國也適時開口說:“這位是鄒志雄鄒總,是許爺最得力的臂膀。”
“客氣了,鄒先生。”
幾人寒暄幾句,然后邊說邊走,轉眼就出了機場大廳,來到了外面的停車區域。
看著整整齊齊擺放在那兒的三輛不認識標志的豪車,別說是蘇愛國了,幾位大家都是有些驚訝。
現在的京城和津衛,私人有小轎車的人不是沒有,可能有轎車的人絕對少之又少。
更別提眼前這種看上去就非常高級的豪車了。
沒想到來到了香江,這出動來接他們的豪車就有三輛。
四個人而已,至于用三輛車子來接嗎?
香江的富豪就這么有錢么?
買這么多車子,真是浪費呀。
但是!
看著這股子氣派,以及等在車邊的、和鄒志雄身旁幾個同樣衣著的保鏢們,三位大家對于自己在香江的工作和生活,倒是安心了下來。
見微知著,許大茂的手下都這么有牌面了,那蘇愛國嘴里夸上天的許爺,只會比這更強才對。
在車上,蘇愛國當著三個老者的面開口說:“鄒總,我聽說許爺的父母都跟著一起來香江了,而且他還吩咐我找這幾位醫術大家,不是兩個老人家身體出問題了吧。”
鄒志雄笑著搖搖頭,“程小姐有了身孕,所以許先生才舉家搬遷到香江來居住,其目的不用說你也明白。”
蘇愛國恍然,也不再詢問許大茂家事。
鄒志雄對蘇愛國說完過后,轉過頭看著三位大家:“三位老人家,這次你們來到香江,本來許先生是要親自過來接你們的,但是公司那邊臨時有點急事需要許先生去處理,所以許先生特意委托我過來接幾位,希望你們不要見怪。”
三個老人渾不在意的擺擺手,他們選擇從京津地區不遠千里的趕來香江,那就意味著已經放棄了一些東西。
怎么可能會在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怪罪自己的東家。
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鄒志雄也開口轉移話題,向車上的幾個第一次來香江的內地人介紹起這里的風土人情。
一路從啟德機場到太平山,第一次看到香江的街景和高樓大廈,幾人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眼睛都只恨不夠用。
那模樣跟十年前許大茂來香江時身邊跟著的李青和李紅毫無區別。
原本以為受到的刺激已經夠多了,但等到他們抵達山頂道的第75號的豪宅,也就是如今的曉繁園時,才覺得之前的驚訝不算什么,這個超大超豪華的山頂別墅,才真正是富豪的居住之地。
豪宅門口處,許大茂土豹子一樣蹲在門口,手中掐著香煙,許久才吸上一口。
直到鄒志雄等人的車到了門口,許大茂這才站起身。
正如所見,他許大茂壓根就沒有去什么公司,只是他自己懶不想去機場接人。
另一個原因就是婁曉娥的事情了。
女人,而且是很愛他,愿意給他生孩子的女人真的讓許大茂覺得特別不可理喻。
在真心真意,且完全有能力的情況下,有那個當爹的愿意把自己的骨肉打掉。
之所以不想讓婁曉娥再要這個孩子,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害怕有什么危險。
可任憑許大茂怎么勸說,婁曉娥簡直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狀態,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一定要這個孩子。
甚至不惜和許大茂一度發生了爭吵。
搞得許大茂又是氣憤,又是心疼,百般勸阻無效,許大茂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當許大茂把婁曉娥也懷孕的事情告訴許母時,許母跟許大茂一樣不同意婁曉娥要這個孩子。
許母也是擔心婁曉娥的年紀大了。
可在婁曉娥表明自己的心跡之后,許母直接應了下來。
甚至腦海里已經腦補出兩個小孫子圍著她轉的畫面了。
這下可隨了婁曉娥的心思,每天她也能享受到許母備至的關懷了。
也就是從那天起,婁曉娥的臉上每天都是笑盈盈的。
平常也不搭理許大茂了。
婁曉娥的懷孕讓許大茂迫切的需要幾個家庭醫生。
在兩天前蘇愛國聯系上鄒志雄說人已經找到了,并且不日就會抵達香江的時候,許大茂心里一直存在的擔心才少了那么一點。
明明人還沒見過,可他確實心里松了一口氣,說白了都是他的心理作用。
車子緩緩停下,鄒志雄先一步下了車,蘇愛國和三位老者一同下去,然后向許大茂走了過去。
“許先生,人接過來了。”鄒志雄跟許大茂招呼一聲。
一旁的蘇愛國立刻走上前,把三位醫術大家的名字重新向許大茂介紹一遍。
許大茂客氣的同三位老者一一握手,既沒有表現的太過重視,同時也讓這三位感覺出足夠的尊重。
“以后家中成員的健康問題,就有勞三位了。”
“許先生,客氣了。”
白發蒼蒼的李真笑著說:“我們也是屬于貪財之人,一輩子辛苦,總是要為后人留點什么的,所以…以后就請許先生多多照顧了!”
許大茂只當三個老頭嘴里說的是錢,所以也并沒有太過在意,正準備回應對方,蘇愛國立刻開口:“許爺,咱們借一步說話。”
正說話的檔口,蘇愛國這種強行打斷的行為,極為不禮貌,但三位老者也沒有生氣的意思。
許大茂心知蘇愛國應該有事要說,沖著三位老者點點頭,然后和蘇愛國向著不遠處走了幾步。
“許爺,這三位都不是那種任憑我口吐蓮花就能相信的人,他們可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我去請他們的時候,他們可是萬般不愿的,后來無法之下,我只能一人先送了一套小四合院兒。”
蘇愛國的一番話讓許大茂呆立當場,他還真就不知道其中還有這樣的小插曲。
不過這件事,許大茂覺得蘇愛國辦的很漂亮。
三套院子,哪怕這兩年京城的房價有所漲幅,如今的總價值絕逼不超過30萬,這錢花的值!
“成,我知道了。”沖著蘇愛國點點頭,許大茂轉身向三位老者走了過去。
“三位放心!”
許大茂毫不猶豫的直接開口說,“蘇愛國跟幾位提的那些事情,我這邊沒有任何問題,畢竟健康這種東西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
“呵呵,我們雖然沒見過許先生,可就憑借許樓的名頭也當然知道許先生是信人,我們來這里之前,家里就已經換了新房子了,還得謝謝許先生才對。”另一個黑發滿面油光的胡平正色的說道。
“是啊,要不是殷先生,我的那幾個小崽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分家住新房呢!”最后一個看上去更年輕的老者盧星,語氣中帶著感激之意。
他說起這個,李真和胡平生也是微笑了起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三位國醫大師雖然是名滿京津地區,但這個時候的醫生,哪里能掙多少錢?
大家都是窮人,有時候別人窮得沒錢抓藥,還得倒貼一點出去,所以他們的日子也過得不富裕。
一家之主沒辦法掙很多錢,他們的兒女子孫自然也過得不怎么好,房子就更不用說了,一家人五六個人擠在一個房子里住都很尋常。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蘇愛國這樣,有那種一頭扎進商海去博前程的勇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