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晚上十一點半，李軍看到了一眼表，緊接著躍動著鬼火的雙眼開始在黑夜中凝視著眼前眼前這條河。
鬼火給他的特殊感知很明確，這江河之上的水汽濃度還在升高，開始彰顯出肉眼可見的霧化征兆，很稀薄的一層，潛藏在深夜當中，尋常人不可見。
眼看著時間將近，四周卻孤零零的只有自己和阿紅兩個，其余的三位大爺像是誰都不把這起重大事件當回事，李軍就感覺壓力山大。
“還有二十分鐘左右就十二點，沈林所說的那艘鬼船還沒有出現的征兆。”阿紅同樣在一直盯著湖面，她在別的地方用手機輔助拍攝，把類似的視頻畫面通過遠程傳輸給總部，算是留個底，如果他們一行人在這里出了事，總部也多了一份通往鬼湖的情報。
“不知道，等著吧，除了等著我們也沒辦法。先給楊間他們提前發消息，沈林給的那艘鬼船到達的時間過于明確，午夜十二點，過了這個時間，哪怕一分一秒，這艘鬼船都有可能消失，別讓楊間他們耽擱了事。”沈林不知道去了哪里，李軍也無可奈何，只能先行通知楊間等人。
厲鬼的不確定性太高，那艘鬼船目前他也只是從沈林口中得知的情報，沈林不在他總是感覺心里沒底。
“別總在心里悄悄吐槽人，我說了會在約好的時間之前回來的。”回憶里突然出現了年輕人給他說的話，李軍無可奈何的嘆氣，這詭異的感覺都習慣了，順著記憶的脈絡去看，果不其然在身邊找到了沈林的蹤影。
“你還能讀心？”李軍忍不住發問，沈林的能力確實詭異，他至今都摸不透。
沈林笑了笑，也沒在這方面藏著掖著：“這倒沒有，只是你在這方面的心思太好猜罷了。”
眼中的鬼火跳動一滯，李軍整個人僵在原地有種社死的感覺。
平安古鎮，祠堂內。
楊間與柳三剛剛得到了部分消息，他們透過特殊手段探查到了這個古鎮的部分隱秘，正打算乘勝追擊卻收到了短信的召集。
柳三站在祠堂中央，環視一切，表情不再是之前的玩世不恭，而是冷的可怕。
“我已經找到了部分痕跡，那東西就在這里，他一直沒離開過，只使用特殊的手段隱藏起來，再用一點時間會把他抓出來。”
柳三在這里吃了不小的虧，事實上也不能算是吃虧，只是對方的一再挑釁激起了柳三心里的火氣，臨到快給對面點顏色看看要走人柳三有些不甘心。
“等不到你找他了，沈林和李軍他們在一起，既然發出這個召集令，說明是他們幾個一起商議過的，短信要求我們十二點前必須趕到，這個時間點或許有特殊意義，我們來不及耽擱。”如果李軍的能力平平可能亂來，那有沈林壓陣楊間會放心很多，今天的幾次照面沈林都給楊間留下了不俗的印象。
“你先走，我隨后就到。”柳三不甘于放棄，他不甘于放棄背后的目的有多重，最重要的一重是他在這里發現的紙扎店與自身的靈異根本有很大關聯，這是柳三步入恐怖復蘇以來難得遇到的強關聯事件，錯過之后有沒有可能再遇到不好說。
是，這條鬼街就在這里，可厲鬼多變，這片詭異的靈異地帶給了柳三不少教訓，他有好幾個紙人折損在這里，難說下一次是什么情況。
又或者，這個紙扎店本身就是靈異的一環，靈異建筑本身也是靈異，這東西可能會移動或者消失，柳三不能保證下次還會見到。
還是那句話，他不甘心就此放棄。
楊間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多話。
聰明人的紛爭在沉默當中，柳三的執著已經說明很多問題，楊間同樣知道這里的紙扎店或許與柳三有某些關聯性質，如果時間允許，他也很有興趣一探究竟。
最后看了一眼這古怪的祠堂，楊間自祠堂大門邁步而出，這一步邁出他就已經到達渡口位置，鬼域的擴展讓他很早就發現了李軍等人等待在這里。
“柳三呢？沒跟你一起？”李軍疑惑，鬼畫事件中柳三的紙人坑殺事件讓他有部分ptsd反應，這讓他對柳三這個人有天生的成見。
“古鎮中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他想一探究竟。”楊間言簡意賅的說明情況，沒想把這事兒隱瞞，反正又不是他的靈異根本。
“這里的渡口會在十二點準時到達一艘鬼船，錯過時間可能登不了船，他在十二點前不來，就沒有可能跟我們一起去往鬼湖。”李軍甕聲甕氣的回答，他的思維注定不會深入想太多，他把柳三目前的行為視為臨陣脫逃，所謂的古鎮探查只不過是一個理由，用于事后免責。
“這個倒不用擔心，我倒是認為這里最不可能缺席的就是柳三。”楊間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你和他單獨相處這么一會時間，就有全新的人品認知了？”李軍對楊間為柳三說話很不可思議。
楊間看了對方一眼，沒想跟這個人詳細解釋太多。
“紙人，柳三的紙人分身數量至今不知道有多少，從頭到尾跟我們在一起的也只是紙人，陷在古鎮里的估計也是紙人，既然古鎮里有一個正在探查，那現在應該會有一個正在趕過來，不用太擔心。”
這是獨屬于柳三的靈異力量，沒人能探究到這家伙的本體位置，紙人就是他天然的替身和防護網。
“這家伙。”聽到又是紙人李軍攥緊了拳頭，鬼火跳動的旺盛，鬼畫事件中的回憶又在沖刷他的腦海，他現在怒火中燒。
“起霧了。”阿紅冷不丁的插話。
果不其然，河面開始泛起一層稀薄的霧氣，且有逐漸濃郁的征兆。
楊間最先有動作，他的鬼眼中紅光閃動，像是要看透這河面上霧氣的本質。
“不是尋常的霧，這是靈異入侵的征兆。”
“鬼霧？和馮全的鬼霧有區別嗎？”李軍起了警戒心，鬼火跳動的越發旺盛，鬼域蓄勢待發。
“本質不同，馮全的鬼霧只是代號，那是厲鬼，眼前這一切只是靈異入侵現實的外在表現形式。”楊間的鬼眼閃爍，在逐漸濃郁的霧氣中，他就像看到一條不存在于現實的世界正在與這里接軌，很不可思議。
看了看時間，十一點五十五，還有五分鐘。
“你們的探查是對的，這里是連接點，一條通往深層次靈異地帶的路正在連接。”楊間在這方面有豐富的經驗，無論是郵局還是墓園他都有過類似的探查經驗，他熟知這一類地帶的情況。
“如果沈林的情報沒錯，那霧氣會在十二點徹底彌漫河面，靈異地帶與現實會徹底接軌。”
還剩下五分鐘嗎？就像是大戰前的五分鐘，等待了許久，真到了這一刻，好像要面臨戰場，在場的五個人反倒莫名的平靜下來，最后幾分鐘他們只是平靜的看著那片霧氣的形成，找不出什么事來做。
“柳三還沒來嗎？”時間越來越近，李軍也越來越急，眼看著還沒柳三的蹤影，他整個人的情緒陷入惡性循環。
“紙人的靈異為他帶來不少便利，某種意義上來說，鬼湖一行風險最低的就是柳三，他不會因為這種事缺席，你最好放寬心，別在這個時候失控。”沈林看出了李軍的情況不對，開口出聲。
李軍本人成就的異類太過取巧，取巧到這東西能不能稱之為異類都難有定論，正常情況下他還算良好，可一旦進入崩壞情緒整個人就會陷入惡性循環。
“嗯？”楊間看出了沈林的用意，他整個人很感興趣的發問。
“沈隊似乎對柳三和李軍的情況很熟悉，有興趣互換一下情報嗎？”
“楊隊說笑了，大家都能看出來的事，我可沒覺得這點情報能在你這里有什么價值。”沈林言道。
“情報換情報么，本身就是自身衡量得失的。比起他們兩個，我對沈隊的一切更感興趣，見到沈隊后，我給總部方面施加了部分壓力，強行調取了部分之前拿不到的沈隊檔案，在我調閱的檔案中，沈隊曾經做了不少足以轟動的事，可奇怪的是，這些事后來都沒有流傳出來，這不太合常理。又或者說......”
楊間說到這里，詭異的停頓了一下。
“就像有什么，清空了關于沈隊的一切一樣。”
敏銳的感知，精準的洞察，沈林就那么看著楊間，不承認，也不否認，反而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楊隊對存在的定義怎么看？”
楊間愣了一下，這個話題轉的他猝不及防。
“這個問題你問我？在我看來，你或許比我更有發言權。”一個只存在記憶里的人亦或者鬼問自己存在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怎么想都感覺很詭異。
這話過后，兩人齊刷刷的沉默，而后不久就聽到了河面一聲“嘩啦”。
那是船舶吃水的聲音，河面上的濃霧已經讓人看不到河對岸的景象，只見濃霧中隱約有光亮出現，那光亮不大，但在這樣的深夜與濃霧中無異于照明燈，足夠讓岸上的幾人發現異常。
“來了。”沈林說了一聲，他曾在記憶中數千次看到過這樣的景象。
只見那光亮由遠至近，脫霧而出，眾人才隱約得見一艘小船的輪廓。
那小船自濃霧中脫出，不見任何擺渡人的蹤影，只看到船舶和船架子，唯一醒目的可能就是船頭的那盞光亮昏黃的老油燈。
一艘不見任何人擺渡的船在濃霧中劃行的十分穩定，還停在了那渡口的旁邊，這場面過于詭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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