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空之中插了一只可以隨時察看甚至示警反饋的“眼”,李永年一下就變得安心了許多。
在此之前,仙界有鎮界鐘庇佑,可防外界帝尊肆意入侵,是青云帝尊為仙界九域所留下的一招后手。
原本,這招后手也是不錯的。
尤其是在李永年徹底將鎮界鐘收為己用之后,安全感大增。
可是這一次卻是不同。
他要面對的可不是尋常的妖魔帝尊或是巔峰混元,而是一位無限接近或是已經越超了大道極限的魔道至強。
只靠一口鎮界鐘可未必能夠抵御得住。
更重要的一點是,哪怕是鐘鶯,都不知那位巔峰帝尊魔修是在何時潛入仙界之中的。
若是從左飛鴻受到魔煞之氣的影響,從而變得狂傲暴躁、目中無人,最終因魔念反噬而不得不沉眠入定來推斷。
那位巔峰帝尊魔修潛入仙界的時間,至少已經有了三萬余年的歷史了。
而三萬年前,仙界還是承平一片,十大帝尊皆在啊。
且左飛鴻是什么人?
他可是通和帝尊的嫡系徒孫,深得通和帝尊的喜愛。
這樣的一位每日都在通和帝尊眼皮底下晃悠的徒孫,受到了魔煞之氣的侵襲,通和帝尊會沒有半點兒察覺嗎?
可是結果如何?
左飛鴻性情大變,最終不得不沉眠保命。
而那位魔修帝尊呢,在左飛鴻沉眠之后,依然在仙界逍遙了三萬余年。
這期間,不管是通和帝尊,又或者是青云仙帝等人,皆都不曾追查到他的任何蹤跡。
由此便可足見,那位魔修帝尊的斂息或是偽裝之術,已然高深到了什么樣的境地。
一具分身尚且如此,更何況他的真身本尊呢?
他本尊若是想要神鬼不知地潛入仙界之中,鎮界鐘或是鐘鶯,能夠提前察覺并感知得到嗎?
所以,自從知曉了那位巔峰帝尊魔修只是一具分身的消息之后,李永年就已經有些不太看好鎮界鐘的防護能力了。
至少,在對付那位帝尊魔修的真身本尊這方面,一點兒也不看好。
哪怕那位巔峰帝尊魔修,最終還是被鎮界鐘給強行鎮壓,也相當于是間接死在了鎮界鐘之手。
可只要一日沒有查明當初這位魔修帝尊是如何潛入仙界,又是如何在通和帝尊等人的探查下,完美隱匿且不露絲毫破綻的,李永年就一日不會真正安心。
“就這么等著吧!”
“沒有人來,那自是最好不過。”
“若真有想悄摸過來,有這么一具無限接近大道極限的分身在界外日夜守候,我就不信會察覺不到半分蛛絲馬跡!”
李永年不時查看著界域之外的一舉一動,穩坐釣魚臺。
他的極限分身本就極為精通斂息隱身之道,由他在界外駐守,李永年一百個放心。
退一步說,若是連李十一都沒有辦法提前察覺外敵的入侵,那么鎮界鐘就更指望不上了。
就這樣,時間匆忙而過。
眨眼之間,又是小半年過去了。
這期間,天魔界的諸多分身倒是顯得消停了不少,總共就為李永年貢獻回來了千萬余年的仙力修為總量。
不知是天魔界的那些本土至尊或是帝尊被殺絕了,還是他們在那邊遇到了什么難處。
反正李永年獲取天道機緣的數量比之前半年,幾乎下降了七成。
對此,李永年卻不以為意。
只要分身不曾殞落,對他來說那都不是事兒。
況且,半年時間就能獲取上千萬年的仙力修為,已經算得上是海量了。
至少比之二十年前,李三誤入天魔界之前,李永年用了近五十年的時間才積攢得了七千余萬年的仙力修為相比,這樣的收獲已經是他做夢都難以想像的了。
這一日。
一如往常。
李永年閉目靜坐在地下靈脈之中,呼吸之間不斷吞吐著周遭的仙靈之氣。
不死氣息在體內悄然運轉,每運行一個周天,李永年體內的仙力修為就會隨之增長數日。
雖不多,卻勝在源源不斷。
就這,還是在他的修行質資提升到了“天驕”級別之后才有的待遇。
在此之前,李永年的資質還處在“不入流”級別時,哪怕辛苦修行一天,不死氣息在體內流轉一百個周天,都未必能獲取一個時辰的仙力修為總量。
這也是李永年現在為何會越來越喜歡閉關修行的原因。
資質越高,修行的速度越快,眼見著自己體內的仙力修為在自己的努力之下不斷提升,李永年就會覺得特別地愉悅。
這種愉悅與滿足感,與天道機緣所賜下的那些仙力修為獎勵完全不同。
就好比是自己賺的錢,與在路邊撿的錢,或是別人贈送的錢一樣。
雖然都能消費,但是不管什么時候,還是自己辛苦賺來的錢花著更讓人踏實與滿足。
谷蒂</span嗡!
識海之內的因果絲線輕顫,將李永年從入定之中驚醒。
有情況!
李永年心神微驚,猛然睜開雙眼。
這半年多來,李十一一直都是默默無聞地隱匿在虛空之中,除非李永年主動與他聯系,否則他絕對不有半點兒多余的反應。
這一次,還是他六個多月以來,頭一次這般主動牽引因果線向本尊示警,如何能不引起李永年的重視與警覺?
沒有多過的耽擱,李永年第一時間就開始心沉識海,接收著李十一主動從界外傳遞回來的共享畫面。
虛空之中,混沌一片,寂靜無聲。
乍一看去,與以前并無任何不同。
不過,當李永年將自己的神念感知與李十一的目光及神念感知完全重合于一處后,才赫然發現:
就在仙界界域邊緣處,鎮界鐘所預留下的一道金鐘屏障之外。
有一位身高約有兩米的錦衣青年,正在憑空而立,抬眼打量著整個仙界星域。
青年面若冠玉,周身仙氣飄飄,看似沒有任何遮掩。
可是李永年卻并未在他的身上發現半點兒修為氣息波動。
更重要的是。
哪怕他現在已經站在了金鐘屏障之前,鎮界鐘還有鐘鶯,卻依然還是茫然無知,沒有半分察覺。
要知道,鎮界鐘現在可是與李永年心神相連的法器。
鐘鶯做為器靈,她的一舉一動,一思一想,只要李永年愿意,皆都無所隱藏。
現在李永年的感知之中。
鐘鶯仍在鎮界鐘的鐘體之中閉關沉眠,借助仙界九域之內的大道靈脈不斷地壯大著自己的靈體。
對于外界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修士,并無半點兒感知。
“果然,我之前的預感并沒有錯!”
“當超越了大道極限的危機到來之時,鎮界鐘這口鎮界神器的作用,也會變得微乎其微。”
李永年微微搖頭,目光再次落在了那錦衣青年身上。
“此人,應該就是那巔峰帝尊魔修的本尊了吧?”
李永年輕聲自語,本尊也悄然從地下靈脈之中走出,直接出現在無憂苑內。
在錦衣青年于虛空之中俯首打量整個仙界之時,李永年也挺身昂首,透過虛空中的分身感知,在默默地注視觀察著錦衣青年。
此時。
鐘鶯已經被李永年給強行喚醒,鎮界鐘也直接浮空而現,瞬間就將整個仙界給囊括在了鐘體之內。
“你是何人,為何要在此窺視我方界域?”
鐘鶯的迷你身形于鐘頂浮現,一臉謹慎地直盯著眼前這個不速之客,脆聲質問。
她不是傻瓜。
知道能夠這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界域邊緣,卻不曾被她外放的神念感知所捕捉,必然非比尋常。
方才如果不是新主人傳音提醒,她怕是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界域的邊緣竟然有人在暗中窺視。
“哦?”
錦衣青年眉頭一挑,極為意外的有著鐘鶯:
“有意思,你竟然能發現我的存在?”
說著,錦衣青年身形一閃,直接就出現在了鐘鶯的身前三尺處,沒事兒人一樣的也坐在了鐘頂之上。
“來,小丫頭,跟本座好好說說,你是如何發現我的存在的?”
青年毫無所忌,說話的同時,右手一伸,一把就將鐘鶯扯離了鐘頂,直接禁錮在了手掌心。
而后,青年低著頭,俯著身,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鐘鶯的迷你身形。
鐘鶯的身形一顫,小臉刷的一下就變得煞白。
平生第一次,她竟被一個陌生人如此輕易地給拿捏在了手掌心。
身、魂皆被禁錮,生死不由自己,無論她如何涌動,都無法掙脫。
可怕!
鐘鶯心神驚顫,一臉地不可思議與難以置信地抬頭仰望著眼前這張陌生的大臉。
這個錦衣修士到底是什么修為境界,怎么可能會強大到如此離譜的地步?!
她可是鎮界鐘的器靈啊!
整個身體都與鎮界鐘完全相連,彼此融合。
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兩任主人之外,還從來都沒有人能如此輕易地將她從鎮界鐘的本體之中強行剝離出來呢!
可是現在。
只是一個照面,她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完全禁錮,徹底斷了與鐘體之間的關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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