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年此時就站在那位帝尊毒仙神魂虛影的身后。
親眼目睹著帝尊巨掌化掌為拳,徑直攻向唐正卿。
說實話。
帝尊毒仙的這種硬杠舉動,也著實有些出乎李永年的預料之外。
毒仙與醫仙類似,都是吃技術飯的工種。
正常情況下,應該都喜歡用自己最為擅長的攻擊手段去對付對手。
可是誰能想到,眼前這位帝尊毒仙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一上來就直接揮拳硬干,一點兒也不講究。
這樣一來,讓李永年之前送給唐正卿的那些祛毒金丹及各類防毒避蠱的靈丹法寶,瞬間就成了擺設。
別說是唐正卿一臉懵逼,被對面這尊帝尊毒仙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就算是一直隱藏在暗中,想要伺機偷襲的李永年,也一時間麻了手腳,意外不已。
“這么頭鐵的毒仙,倒是極為少見!”
“這丫,該不會是一個冒牌貨吧?”
李永年的嘴角微抽,斜著眼審視著眼前這只傾天巨拳,還有依附在這只巨拳之上的那道神魂虛影。
巔峰混元境的氣息做不了假。
剛剛直接硬扛了唐正卿全力一劍卻只傷了一根小指,也足以證明這廝金身的堅韌與強大。
只是從始至終,他似乎都沒有展現過半點兒毒蠱之術,是不是毒仙還真有些不太好判定。
“算了,不管他是真毒仙還是假毒仙,都不能讓他再這么囂張下去了!”
“這一拳真要是擊實了,唐正卿可未必能頂得住!”
李永年微微搖頭,決定不再繼續蜇伏隱藏了。
唐正卿可是聽了他的建議,才冒險出來從正面對敵,吸引帝尊巨掌的注意。
若是真的讓他死在了這只帝尊巨掌的手中,不止是仙界九域的巨大損失,李永年也會因此擔下不小的因果。
心中有了計較,李永年便不再有半分猶豫。
意念一動,誅天斬仙劍即時被召喚在手中。
“封脈十三針,起!”
心中一聲輕喝,醫道必殺秘術瞬時激發。
手中的誅天斬仙劍瞬間化為十三道劍影,猶如一根根金針,毫無阻礙地直接沒入巨掌的各處經絡之中。
這是李永年在將封脈十三針給領悟到通神境界之后所擁有的新能力。
飛花摘葉,萬物皆可為針。
這次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李永年直接將手中最為鋒利的誅天斬仙劍化為金針,直接刺入身下這只帝尊巨掌之中。
從始至終,李永年的存在,都沒有引起帝尊毒仙的任何察覺。
只是在誅天斬仙劍刺入體內的瞬間,一直安然立于巨拳背面的那道神魂虛影驀然一驚,想要飛身抽離。
可是卻被早已經準備多時的李永年,給一把拉入到了自己的識海空間之內。
“誰?!”
“是誰在偷襲本尊?!”
帝尊神念瞬時驚覺,在李永年的識海之中顯化出一具中年道人的身體樣貌,一臉驚疑地抬頭四望:
“這里竟是…元神識海?”
“哈哈哈,是誰這般無腦,竟然敢將一位巔峰帝尊的神魂意念拉入自己的元神識海之中,真是膽大包天啊!”
剛剛還一臉驚恐的中年道人,在察覺到自己所處的空間竟是一處元神識海后,瞬間就放松了心神,哈哈大笑起來。
“唐正卿,可是你在暗中搞鬼?”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白羽帝尊難道就沒有告訴過你,千萬不要讓一位巔峰帝尊的神念,尤其是天魔界巔峰帝尊的神念,侵入到自己的識海之中么…”
中年道士囂張大笑,他身上的修為氣息,竟然也在他大笑的同時,開始無限制地不斷膨脹增漲。
只是轉瞬之間,原本只有一縷神魂氣息的帝尊神念,竟然直接膨脹增幅了千百倍!
李永年的整個識海空間之內,幾乎都彌散著巔峰帝尊的威壓氣息。
“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擅自將本尊的神念引入識海之中所要會出的代價!”
“天魔界的帝尊神念,可是這世間最會操縱神魂法則的無上存在,你竟敢直接將本尊的神念主動引入自己的識海之內,簡直就是在自投羅網啊!”
中年道人的心情看上去極為愉悅,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美妙。
不由得,他的話也變得比之前多了許多,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對唐正卿說教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他也沒有意識到。
這里根本就不是唐正卿的元神識海。
在他的印象中,如今的仙界九域,能有資格與能力,這般神鬼不知地將他的帝尊神念給牽引到元神識海之中的人,除了唐正卿這位新晉帝尊之外,也不會再有第二人了。
“今日,本尊就教你個乖,讓你好好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神魂秘術!”
“準備好變成本尊手中最忠誠的傀儡吧!”
“天傀秘術,起!”
隨著中年道士毫不遮掩的聲高喝,無盡的魂力氣息驟然噴發,直襲識海深處的本源核心所在。
就在此時,識海空間之內,突然傳來一聲類似鎮界鐘一般地清脆轟鳴之聲。
聲紋如水,瞬間遍及整個識海空間。
所過之處,哀鳴一片。
剛剛中年道士外散出來的那些神念氣息及帝尊威壓,直接被鎮壓碾碎,片縷不存。
“啊!”
中年道士一聲悲鳴,本體再次虛化還原成為最初的那一縷帝尊神念。
“為什么會這樣?”
“這是圣人氣息!”
“你的識海之中怎么會…”
那縷帝尊神念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醫圣經的震蕩波紋給完全湮滅,連給本尊傳訊示警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剎那。
李永年的識海之內就再次恢復往日的平靜,不起半點兒波瀾。
“小樣兒!”
“在圣人法寶的跟前,還敢這般囂張,真是死不足惜!”
一擊成功,李永年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看著被成功拉進識海之內的那縷帝尊神念,在不死醫圣經的鎮壓之下,甚至連半點兒反抗或是逃離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直接震成了碎片,魂飛煙滅,不由心情大好。
同一時間。
識海之外,攻向唐正卿的那只帝尊巨拳,失去了帝尊神念的控制,且又被封脈十三針給瞬間封禁了修為氣血的運轉。
雖去勢未減,依然徑直攻向唐正卿。
谷</span>可是它自身的防御與威壓氣息,卻在瞬間下降了千倍百倍。
唐正卿見狀,眼前不由一亮。
雖然不知具體發生了什么狀況,但是對方氣息的衰減卻是切實無比。
趁它病,要它命!
沒有絲毫猶豫,唐正卿再次鼓動體內所有的仙力修為與大道法則,施展起了自家祖傳的殺生劍,全力斬向巨拳!
“殺生劍勢,有我無敵,斬!!”
手中的仙劍再次綻放出耀眼的白色劍芒,猶如盤古開天,徑直斬向那遮天蓋地一般地巨大拳影。
轟!!
拳劍碰觸,勁力四射,大道法則震蕩不休!
沒有了帝尊神念的護持,再加上掌內的經絡、氣息完全被禁錮,仙力不繼,帝尊巨拳的防御力瞬間下降了十數倍!
一劍穿過,劍芒自拳心迸裂四射。
無盡的帝尊鮮血噴灑虛空,整個帝尊手掌從中間碎裂,骨肉分離!
五根手指分散四方,掌心、掌背被完全慣穿。
若大一只帝尊巨掌,在唐正卿的一劍之威下,就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斷腕橫列虛空!
鮮血淋漓,白骨盡現!
“吼!”
一聲怒吼自虛空深處傳遞而來,帝尊毒仙的斷腕也于瞬間收縮不現。
唐正卿緊張地收劍起勢,小心翼翼地抬頭打量著虛空盡頭。
唯恐斷腕的另一端,那位巔峰帝尊的真身會在暴怒之中突然降臨!
一只手掌隔空而至,就已然如此難以應對,若是他的全部真身也挪移降臨,怕是連鎮界鐘都再阻擋不住!
一息,兩息…
約摸過了五息左右,虛空之中再無動靜。
就在唐正卿長松了口氣,以為這次危機已過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一聲陰冷的嘶吼與轟鳴之聲:
“唐正卿!”
“今日斷掌滅魂之仇,本尊記下了!”
“待本尊解決掉眼前的麻煩,便會親自降臨仙界,找你清算!”
聲音如鼓,震蕩九域。
法則如雷,隔空而至。
唐正卿的耳膜差點兒都沒有被震裂。
被威脅了!
唐正卿輕輕撇嘴。
大話誰不會說,當小爺是嚇大的?
丫的真身若是能夠降臨仙界,又何必再脫了褲子放屁,伸一只破拳頭過來?
現在打輸了,摞狠話,嚇唬誰呢!
“不過,剛才那帝尊手掌的表現,著實有些古怪,到底是誰在暗中出手幫了我一把?”
“難道這就是永年師弟所說的后招?”
唐正卿的眉頭微揚,神念橫掃虛空,卻并沒有發現半點兒李永年的氣息痕跡。
倒是他身后的鎮界鐘,突然身形一變,幻化成了一個身著白裙的小姑娘,躬身向他行禮道謝。
“器靈鐘鶯,謝過正卿帝尊,謝過永年道友!”
唐正卿聞言,突然回轉過身,上下打量了鐘鶯一眼。
沒想到在名鼎鼎的鎮界鐘靈,竟然會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還沒成年的樣子。
“鐘鶯道友客氣了,唐某也不過是為了自救罷了!”
唐正卿沖鐘鶯拱手回禮,而后環顧四周,輕聲向鐘鶯問道:
“鐘鶯道友剛才莫不是也看到了永年師弟?不知他現在何處?”
鐘鶯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一臉迷惑地抬頭看著唐正卿:
“正卿帝尊何必明知故問呢,永年道友不是一直都在您的身邊嗎?”
說著,鐘鶯抬手一指唐正卿的左側,一副理所當然之態。
“剛才就是這位永年道友突然出手,一舉將季同魔尊的右掌給完全禁錮,這才給正卿帝尊創造了一擊必殺的條件呢!”
“永年道友似乎修行了某種斂息秘術,可以完美遮掩身形氣息,縱是季同魔尊的神念都沒有任何察覺。”
“若不是鐘鶯匯仙界九域靈脈之氣,天生靈眼,說不定也看不到呢!”
幾句話,就點出了剛才帝尊之戰決勝的關鍵。
唐正卿心道果然如此。
剛才就是永年師弟在暗中出手,這才讓他有了一劍斬斷帝尊手掌的機會。
而正被鐘鶯給指著鼻子的李永年,卻是有些無語地與鐘鶯對視,意外不已。
沒想到他的斂息秘術,連巔峰帝尊的神念都能完美屏蔽,現在卻完全暴露在了一位器靈的眼中。
感覺,這個鎮界鐘的器靈,雖然看上去年紀不大,也沒有那種老奸巨猾的感覺,似乎才誕生不久的樣子。
但是比起青云帝宮的那個青云子來,卻是厲害了不止一點兒半點兒啊。
之前在青云帝宮之內,李永年全力運轉歸息斂息術后,青云子身為帝尊器靈,也都毫無察覺。
可是現在,他已然跳出了仙界九域,并不在鎮界鐘的籠罩范圍之內。
卻依然隱瞞不過鐘鶯的靈眼感知,剛才他自以為隱秘非常的舉動,竟然全都被這個小姑娘給看了個一清二楚。
李永年意念一動,收起了部分斂息功效,整個身形完全顯露出來。
正如鐘鶯方才所言。
在抹殺了那道巔峰帝尊神念之后,他就閃身出現在了唐正卿的身側,并親眼目睹了唐正卿一劍斬斷帝尊手掌的全過程。
“見過鐘鶯道友!”
李永年沖鐘鶯拱手見禮,同時也沖唐正卿招呼了一聲。
“永年師弟藏得可真夠深的呀!”
“不用因果神通,就能輕松將一位巔峰帝尊的手掌給完全禁錮,了不起!”
唐正卿沖李永年伸了伸大拇指,毫不吝嗇地出言夸贊。
這一刻,李永年在他的心中,已然與一位真正的帝尊大能無異了。
“唐師兄過獎了,如果不是唐師兄在正面牽制,小弟也不會有出手的機會…”
一番相互吹捧之后,李永年突然扭頭向鐘鶯看來:
“鐘鶯道友剛才似乎提到了季同魔尊,不知這季同魔尊,是何來歷?”
唐正卿聞言,也不由抬頭向鐘鶯看來。
對于這個問題,他也同樣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