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吐槽了兩句,李永年還是欣然而往。
沒辦法,誰讓這些至尊病仙實在是太香了呢?
在李永年的眼中,他們每一位可是都代表著至少萬年以上的仙力修為,不要白不要啊!
更何況,這次過來的還是老熟人。
不管是李長庚、聶流云,還是沈錫、秋悅,以及他們背后的仙門仙城,都與醫圣山關系莫逆,自然也是不好回絕。
“走吧!”
李永年輕一揮手,意念閃動,外散的仙力直接將趙士朗包裹其中。
瞬息之間,二人就挪移出現在了青松閣內。
而孫絡,則被李永年給留在了無憂苑內,繼續護佑著正在入定中的孔昔老祖與蘇漁。
“見過永年老祖!”
“見過永年前輩!”
見李永年突然現身,廳堂這中的李長庚、聶流云等人連忙起身,同時拱手躬身拜見。
與他們同來的四位至尊病仙,也同時起身,規矩有禮地沖李永年拱手見禮。
他們雖是千仞宗、無常宗、天元派及流云仙城之內老祖一級的大能,身份地位皆都崇高無比。
但是與醫圣山的第十二代祖、及德庸帝尊親傳弟子的身份相比,卻又是差了不止一輩兒兩輩兒。
所以,不管李永年的年齡如何,修為怎樣,至少在規矩上,在李永年的跟前,他們也同樣要執晚輩之禮。
更何況。
李永年現在太郯界域的名聲響亮,已然不弱于當年的孔昔老祖。
且這一次他們又是有求而來,姿態自然要放得更低。
“幾位道友有禮了!”
李永年一一拱手回禮,而后便直身在廳堂的正首坐定。
四位至尊病仙,及李長庚四人,這才依次分兩側入座。
一番寒暄過后。
在蘇沐的介紹之下,李永年也大概知曉了眼前這四位至尊病仙的出身來歷。
坐在李長庚身前的白須老者,是為千仞宗的第二十代宗主,亦是李長庚的親師祖。
一身劍骨,雙目凌厲,名為韓玉書,是三萬年前縱橫太郯界域的玉書劍尊。
坐在聶流云身前的青衫老者,是流云仙城的第一代貢奉,于墨至尊。
據說,當年流云仙城初建之時,這位于墨至尊就已然是大羅金身境。
若非有他護佑,聶流云也不可能會坐穩流云仙城城主的位置。
后面的二位。
一位是無常宗的飛英至尊。
一位是天元派的元德至尊。
與玉書劍尊及于墨至尊一樣,皆都是活躍于數萬年前的大羅尊者。
李永年的目光一一在四人的身上掃過。
這四位至尊病仙,雖然看上去精神尚可,可是內在的金身與識海元神,卻皆都如篩子一般,裂痕滿滿,漏洞百出。
“怪不得他們會選擇沉眠避世。”
“這樣的傷勢,若是不自封沉眠的話,他們連三日的時間怕是都堅持不住。”
在過去的十數萬年之中,上古醫道傳承斷絕,至尊醫仙也因此出現了斷層。
沒有至尊醫仙的診治,他們這樣的傷勢,除了轉世或是沉眠,已然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畢竟。
在李永年飛升仙界之前,仙界既無鬼修傳承,也無醫仙至尊。
不管是左飛鴻這樣的帝尊徒孫,還是陽曦至尊、玉書劍尊等這樣的巔峰至尊。
在遭遇到這種必死的傷患之后,唯有沉眠自封,以待來日。
“一位妖毒侵體,一位魔念相融,一位本源重創,一位…嗯?”
“竟然是魔煞入體?!”
李永年的神色一怔,驟然盯上了坐在李長庚向前的玉書劍尊身上。
自從修行了魔煞圣典并將之領悟到了精通境界之后,李永年對于魔煞之氣的感知,較之以前敏銳了至少百倍。
哪怕玉書劍尊識海之只的魔煞之氣極為微弱,與當初左飛鴻識海內的那團已然成型的魔煞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
可是李永年還是很清晰地感知到了它的存在!
只是讓李永年感覺有些意外的是。
眼前這位玉書劍尊的神智,似乎并沒有受到太多的魔煞之氣的負面影響。
打眼看去,依然神清意明,劍骨錚錚。
如果不是李永年以神念悄然窺其識海,還真是極難發現這縷魔煞之氣的存在!
“不似自然凝聚而成!”
“與左飛鴻識海內的那團魔煞之氣,竟然是份屬同源!”
李永年很快就從那絲魔煞之氣中察覺到了熟悉的操縱痕跡。
唯一不同的是。
玉書劍尊識海內的這絲魔煞之氣,更加細微,隱藏得也更加隱蔽。
與魔煞圣典之中所記載著的某一種傀儡秘術極為相似。
就像是電腦程序的后門一樣,隱而不發,在關鍵時刻驟然引動,瞬間操縱玉書劍尊的祥云識海,為其所用。
“麻煩啊!”
李永年心中輕嘆了一聲,不禁微微搖頭。
并不是玉書劍尊識海內的這絲魔煞之氣不易祛除。
事實上,只要他愿意,以魔煞圣典之中的聚煞之術,瞬間就能將這絲魔煞從玉書劍尊的識海之中抽離出來。
李永年真正擔心甚至忌憚的是,那位一直隱藏在幕后,悄摸修行了魔道秘術,且欲控制左飛鴻與韓玉書的神秘人。
之前李永年替左飛鴻解除魔煞影響,壞了人家謀劃了數萬年的大計,應該就已經把人給得罪了個不輕,結下了因果。
現在。
若是李永年再出手將玉書劍尊識海內的這絲魔煞之氣也給清除凈化,怕是就更難善了了。
“永年老祖如此盯著晚輩,可是瞧看出了什么不妥?”
“有什么話,永年老祖直言就可,晚輩活了一把年紀,這點兒定力還是有的!”
下首處,韓玉書探聲向李永年詢問了一句。
方才被李永年這般直盯著,還時不時地搖頭嘆氣,韓玉書的心頭一緊,感覺有些忐忑不安。
連當世醫術最為高明的永年老祖都對他搖頭嘆氣,他別不是沒救了吧?
當出為了求得一線生機,韓玉書不得不自封沉眠兩萬余年。
現在好不容易蘇醒了,又盼來了足以救命的至尊仙醫,可千萬別樂極生悲,空歡喜一場啊!
“無妨。”
李永年收合心情,微笑搖頭:
“玉書道友身上的傷勢雖然難纏,但也并不是沒有根治之法,只是相對來說要麻煩一些罷了。”
給韓玉書吃了一記定心丸。
李永年緩緩站起身來,目光一一在玉書劍尊、于墨至尊、飛英至尊及元德至尊四人的身上掃過,輕聲言道:
“四位道友身上的傷勢我已知曉了一個大概,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都有希望可以痊愈!”
“現在就請四位道友完全放松心神,莫要做半點兒抵抗,配合我來做最后的探查!”
“有勞永年老祖!”
“有勞永年前輩!”
玉書劍尊四人聞言,也同時站起身來,拱手拜謝。
能得李永年這般承諾,他們心中一直提著的大石頭終于平安落地。
而后四人皆都不再多言。
凝神靜氣,依著李永年的交待,開始收斂心神,放松防御戒備,積極地配合著李永年的進一步探查。
同一時間。
祥州界域之內,左飛鴻終于從護山大陣之中破陣而出。
在過來之前,他可是怎么也沒有預料到。
轉修成為鬼仙之后,再次回歸生他養他的清河劍宗時,他竟然受到了清河劍宗護山法陣的排斥。
可憐他剛一回歸,就被大陣圍困。
再加上他身上的諸多法寶丟失,甚至連能證明他身份的長老令牌,也隨著儲物指環一塊丟失,不知所蹤。
沒辦法,悲催的他就只能憑借著自己鬼仙至尊的身份,一點點兒地在護山大陣之中閃轉挪移,尋找陣法的破綻及薄弱之處。
就這樣,一直找啊找,閃啊閃,直到被困了三十幾天才之后,他才堪堪破陣而出。
“經師祖加持過的護山大陣,果然非同一般!”
“若不是我現在的鬼仙之體極為特殊,可以元神絕大多數的幻象攻擊,否則的話,縱是被困千年百年,也休想自主破陣而出!”
站在山門之內,左飛鴻有些心累地輕聲感嘆。
這是他頭一次覺得,護山大陣太過強大,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惜,我與永年老祖的三日之約,怕是要做廢了!”
想起一月之前,自己與永年老祖在醫圣山外定下的三日之約,左飛鴻不由微搖了搖頭。
在回歸祥州界域之前,他可是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自家的護山法陣之中,被困了足足一個月!
“還有,護山大陣之中出現如此異樣,為何山門內的門人竟然無一人過來查探?”
“若非他們這般偷懶失職,本尊何至于會在山門外被困如此之久?”
左飛鴻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氣,正要進山去向值守的弟子討要一個說法。
可是,當他的神念外放,探入山門內部的時候。
躍入他眼瞼之內景象,卻是與他所想像中的大相徑庭。
他所熟悉的那些師兄、師弟,長老、護法,竟然一個都沒有存留。
好好的一個清河劍宗,殘敗冷清不說,宗門內的弟子,竟然就只剩下了一些老弱病殘!
“其他人都去哪了?”
“師祖、父親,還有門內的至尊上仙全都消失不現也就罷了,為何這清河劍宗之中,竟然連一位太乙金仙都沒有?!”
看著若大一處宗門之中,修為最高者才不過是巔峰太乙散仙境。
左飛鴻直接就懵逼了,簡直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仙界之中,至尊之上的大能皆都無故失蹤的消息,他在蘇醒之時就已然有所耳聞。
所以,對于通和帝尊與左紳至尊不在的情況,左飛鴻早有心理準備。
但是他萬也沒有想到,如今的清河劍宗,竟然連一位太乙金仙都沒有了!
這就很離譜了有木有?
他們清河劍宗可是有帝尊坐鎮的超品仙門啊,什么時候竟然變得這么孱弱不堪了?
“師祖他們才失蹤不過千年而已,清河劍宗何至于就會敗落到了如此境地?”
左飛鴻輕聲自語。
他自己雖然已經沉睡了萬載的時光,可是他的師祖通和帝尊,他的父親左紳至尊,卻全都是千年之前才離開仙界的啊。
要說外敵入侵,妖魔降臨,更是扯淡。
剛剛他已經親身體驗過了,他們清河劍宗的護山大陣依然還在正常運轉,沒有半點兒被人為破壞攻伐的痕跡。
可是為何千年之后,山門內卻就只剩下了這么點兒老弱病殘?
神念輕掃。
山門內的一切全都印入識海之內。
“只剩下一百二十一人了!”
左飛鴻心中默念。
相比于他沉眠之前,清河劍宗之中足有三萬人的超品仙門來說,這一百二十一人,簡直就是少得可憐。
意念一動,左飛鴻直接閃身出現在通和大殿之內。
這里是宗門的核心大殿,非掌教及宗門長老不能入內。
現在,大殿之內就只有一位巔峰太乙散仙境的仙人在盤膝坐鎮。
對于左飛鴻的到來,他始終都不曾有半點兒察覺。
“你是清河劍宗這一代的掌教?”
左飛鴻心中憋著一肚子的疑問,沒有閑心去跟此人套閑聊敘話,直接就開口了聲盤問。
同時,目光也落在了此人腰間懸掛著的那枚劍型的掌教法印之上。
這是清雷拿完掌教身份的象征,非掌門不能配戴。
現在,這個巔峰太乙散仙身上既然有掌教法印存在,那么他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只是,左飛鴻有些難以接受。
區區一位巔峰太乙散仙境的小蝦米,竟然會有資格成為他們清河劍宗的掌教。
簡直就像是在開玩笑啊有木有?
清河劍宗立派百萬余年,何曾出現過這么弱的掌教?!
想當年,他無數次想要競爭掌教之職,最終卻不敵同輩數位師兄。
不論是擂臺競技,還是煉心法陣,又或是天賦測試,他都輸得口服心服。
以至于他當時以至尊之資,也沒有奪得掌教之職。
可是現在,這特么算是怎么回事兒?
區區一位太乙散仙境的小輩,竟然也敢安坐在通和殿內充當掌教宗主?
恥辱啊!
“你是何人?!”
正在大殿之內入定修行的左清泉神色一變,連忙擺出一副防御戒備的架式,厲聲向左飛鴻喝問。
左飛鴻眉頭一皺,身上的至尊威壓驟然暴發,瞬間就將左清泉給完全壓制。
“你還沒有資格來質問老夫!”
左飛鴻沒有跟他客氣,直接出聲問道:
“老實回答本尊的問題,清河劍宗的上仙都去了何處,若大一座山門之中,怎么就只剩下你們這點兒人了?”
左清河神色驟變。
竟然是至尊境的大能!
他是如何闖入山門之內的?
宗門外的護山大陣明明還在正常運轉,那可是由通和帝尊親自加持守的無上法陣,正常情況下,縱是低階帝尊也別想輕易闖過啊!
“老夫左清泉,乃是清河劍宗現任掌門。”
左清泉深吸了口氣,強作鎮定,探聲向左飛鴻詢問道:
“這位道友能夠無聲無息痛過山門外的護山法陣,必然與我清河劍宗多有關聯,可是我宗內前輩老祖?”
除非同門同源,否則沒有哪位至尊境的上仙可以強闖他們清河劍宗的護山法陣而無恙。
只是這位前輩的脾氣卻是有些暴躁,明知他是清河劍宗的當代掌門,卻依然不知收斂一下身上的氣息威壓。
似乎有些不太好相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