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年心中輕吐了口氣,微微搖頭。
他這個便宜師兄終于還是忍不住要出去浪了啊。
“也對,被壓抑了這么多年,現在醫圣山好不容易有了第二位醫道至尊,同時還有一位醫術絲毫不遜色于他的小師弟來撐門面,他確實是可以解脫了。”
李永年心中自語。
隨著與孔昔老祖接觸的時間日久,李永年越是能夠感覺到孔昔老祖隱藏在胸膛內的那顆并不是很安份的心。
他想要出去闖蕩,出去見識更多的病癥,體會更多的風土人情,收割更多的醫道功德。
就像是當年的醫圣前輩一樣,行萬里路,醫萬般病,寄道于天地,傳名與萬古。
而不是像個籠中鳥一樣,一直呆在醫圣山,庇佑一方。
只是以前,醫圣山的傳承不繼,實力積弱,孔昔老祖并不能由著性子四處去浪。
哪怕是跨域出行,也必是不日即返。
身上有太多的責任與義務,壓得他只能圍著醫圣山整日打轉。
而現在,則完全不一樣了。
李永年的到來,完全改變了醫圣山,改變了孔昔老祖一成不變的現狀與心態。
傳承得續,孔昔老祖與司天祿先后破境至尊。
同時,醫圣山又有圣器鎮役龍獸鎮守,安全方面可謂無憂。
孔昔老祖身上被困繞了數萬年的枷鎖,一朝得破。
這個時候,他想要出去浪一浪,完成積累了數萬年以來的夙愿,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只是他這一走,醫圣山的安全無疑是又少了一大保障啊。”
“好在的是,司天祿也已經成功破境,可以暫時頂上這個空缺。”
“而且,鄧禪的鬼仙傳承也開始發力,至尊不遠。”
“這么算下來的話,哪怕孔昔老祖離開了,醫圣山也依然有兩位至尊護道,保障無憂。”
李永年心中做著計較。
并沒有要開口勸阻孔昔老祖的意思。
人各有志,強求不得。
雖然李永年很喜歡呆在醫圣山不動不動,哪怕是百年千年不挪窩,他也不會覺得厭煩。
但是孔昔老祖并不是他。
李永年哪怕是有些不舍得這個師兄離開,卻是也不會當他前行路上的絆腳石。
各人有各人的機緣。
孔昔老祖想要出去游歷闖蕩,收割亂世中天界各域的醫道功德,李永年也不好阻攔。
更何況,上次在流云仙城,孔昔老祖在外醫治病仙,祛除蠱毒病灶的時候,同樣會有相應的天道機緣反饋到李永年的身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孔昔老祖現在也是李永年的便宜徒弟。
他想要出去闖蕩,出去賺取多的醫道功德,李永年亦是受益人,自是沒有阻攔的理由。
“如此,我等自然是求之不得!”
聶流云聞言,欣喜若狂,兩邊的嘴角都快要翹到到耳朵上了。
無論是論身份、論地位,還是論實力、論經驗,孔昔老祖都要遠遠勝于司天祿。
這一點,毫無疑問。
如果孔昔老祖與司天祿站在一起可以任由他來挑選的話,聶流云肯定會第一個選擇孔昔老祖。
所以,現在孔昔老祖自愿隨行過去寧安界域,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求援之事,宜早不宜遲,若是孔昔老祖沒有意見的話,咱們就定在明日出發可好?”
似害怕孔昔老祖會反悔,聶流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跨域出行的時間直接給定下來。
從寧安王杜正言的留言狀態不難看出,這位寧安界域的域主大人,情況堪憂啊。
聶流云可不想這個同僚加故友,會因為他們的求援不及而出什么意外。
“還等到明日做什么?”
孔昔一搖頭,直聲言道:
“你也說了,求援之事,宜早不宜遲,一刻也耽擱不得。”
“救人如救火啊,豈能有片刻猶豫?”
“既然已經決定要去寧安界域求援,那就要不再有半點遲疑,以老夫之意,咱們今日就走,一個時辰后,直接跨域傳送!”
聶流云一愣。
好嘛。
這位孔昔老祖竟然比他還要著急。
真是…慈悲心腸啊!
知道寧安界域之內,混亂不堪,病仙無數,孔昔老祖這是等不及要去救苦救難去了啊。
聶流云自以為明白了孔昔老祖的意思,心中不由升起無限的欽佩與感慨。
難怪不管在仙界哪一個界域,醫修一脈總是能夠贏得諸仙的尊重與敬佩。
也難怪在青云仙庭的登仙梯上,青云帝尊會特意為醫修一脈開辟出了一條特殊通道。
看看孔昔老祖此時的表現,聶流云心中自然明悟,感懷不已。
旁邊。
已經定好要去寧安界域的李長庚、寧義及孫絡三人,亦是激動不已。
孔昔老祖能夠跟著他們一同行動,安全感一下就翻升了一倍有木有?
這可是要比他們預期中邀請司天祿的打算,還要靠譜得多啊。
有孔昔老祖這個仙界第一醫道至尊在,再嚴重的傷毒病灶,他們也不用怕會求醫無門了。
“好!”
“就依孔昔老祖之意!”
聶流云積極響應,能夠提前一天出發,更是切合了他的心意。
“一個時辰之后,咱們在流云仙城匯合,屆時,老夫親自為四位尊者踐行!”
說完。
一行六人同時起身告辭。
跨域在即,而且只剩下一個時辰的準備時間,他們各自都還人相差的事務要去交待清楚。
同樣,孔昔老祖也是如此。
做為醫圣山的定海神針,孔昔老祖也不能說走就走,有些要務甚至傳承,都是需要特別交待下來的。
聶流云、李長庚等人破空而走,眨眼就完全不見了蹤影與聲息。
無憂院內,就只留下孔昔老祖與李永年師兄弟二人。
“醫圣山剛剛穩定下來,為兄就要跨域遠行,把醫圣山交由師弟來照料,師弟不會怪為兄吧?”
孔昔老祖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頭朝著李永年看來。
在他看來,讓李永年一直呆在醫圣山,做著他孔昔數萬年以來一直都在做著的事情,實在是有些不太公平。
畢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可是現在,他卻把自己不怎么喜歡做的事情,全都留給了自己的小師弟,感覺實在是有些不太厚道。
哪怕他這個小師弟似乎很喜歡一直龜縮在后山不出,最是適合這個活計。
可是孔昔老祖依然會覺著有些過意不去。
“師兄這是哪里話?”
李永年聞言,不由微笑搖頭:
“小弟的實力低微,冒然出去闖蕩,必然是兇險萬分,留在醫圣山,受到宗門庇佑,小弟高興都還來不及,可是從來都覺得這是什么負擔。”
李永年實話實說。
呆在一個安全可靠的地方,不停地刷取相應的天道機緣,一直都是他夢寐以求的理想所在。
這之所以不顧兇險,不遠億萬里、連跨數域來到太郯界域,不就是為了能夠一勞永逸,圖個安穩么?
醫圣山現在這般狀況,正合李永年的心意,也正是他心目中的理想所在。
在這里就算是呆上幾百幾千年,只要天道機緣管夠,只要實力在不斷提升,李永年永遠都不會覺得厭煩。
這時候,誰要是想要他離開醫圣山出去冒險闖蕩,他就跟誰急你信不信?
“這…師弟能作此想,那自是再好不過!”
聽李永年這般說講,孔昔老祖不由長松了口氣。
雖然他并不是很認同李永年這種閉門造車式的修行方式,覺得很枯燥,很無趣。
但是眼下,小師弟愿意呆在山門內不出,鎮守醫圣山,倒也是正合了他的意。
人各有志。
說起來,小師弟到底還是太年輕啊。
若是讓他也在同一個地方一呆就是上千年、上萬年。
久而久之,他也必然會靜極思動,想要出去轉一轉了。
“我走之后,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回來,山門內的一切就要有勞師弟多加照應了。”
孔昔老祖輕聲向李永年做著交待。
“其實,平時也沒有什么大事,一般的事務,天祿那小子就能自行解決。”
“只有遇到了那種連他都醫治不好的疑難病癥,或是山門內遭遇到了重大危機時,他們才有可能會過來向師弟求教。”
“平常的時候,師弟還是該閉關就閉關,該授徒就授徒,影響不大。”
李永年輕輕點頭,表示知曉。
說白了就是做為一張壓箱底的底牌放在這里,不到關鍵的時候不會動用就是了。
這倒是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司天祿現在已經至尊仙醫,整個太郯界域之內,他都看不準的病癥估計也是鳳毛麟角。
正如孔昔老祖所言,這就是一個閑差,有時候幾年甚至幾十年,估計都不用出面一次。
“還有,這是咱們醫圣山控制護山大陣的操縱陣盤。”
說著,孔昔老祖一招手,從儲物守法之中取出了一面玉質八封一樣的石鏡,交到李永年手中,輕聲道:
“天祿做為掌門,手中也掌握了一套,不過他那套是子盤,受制于為兄手中的這套母盤。”
“師弟以后坐鎮醫圣山,可憑此來掌控護山大陣,既能用來對敵,又能用來自保。”
“有這套陣盤護身,日后為兄離去,也能安心一些。”
李永年沒有拒絕,伸雙手將陣盤接過,仔細打量。
像是這種可以用來保命的東西,他可是永遠也不會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