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
作為獲得了接近永生的魔藥的代價?
羅恩甚至都忘記了面前擺著的快樂水,他托著下巴仔細的思索著。
尼可·勒梅雖然喜歡提問,但是他同樣在問出問題前都給了一些提示,雖然等價交換的概念是羅恩從那本《煉金術:從入門到入土》的提綱上看到的,但尼可·勒梅同樣是給出了提示。
而這個令人沒有頭緒的問題依舊是讓羅恩有些苦惱。
因為這在原著中完全沒有提起過,在說起尼可勒梅時,鄧布利多只是說:魔法石其實并不是什么十分美妙的東西;對于清醒的人來說,死亡不過是一場更偉大的冒險。
諸如此類模糊不清的話語,而長生所付出的代價,書中只字未提。
當然羅恩在上輩子也聽說過一些奇奇怪怪的推測,諸如喪失了感知,成為了依靠魔藥的活死人之類的令人無法接受的可怕代價,但很顯然,在他面前的尼可·勒梅有著完整的情感,有著對正常人的喜惡,他看起來和一個普通的老人家并沒有什么區別,他的身體健康,精神也依舊飽滿。
‘他一定透露過了什么....’
羅恩回憶著他在書信中看到的,和現如今聽到的,甚至是與布利之間交談了解的事情....
‘布利?’
羅恩似乎抓到了什么線索。
‘你讓我原本枯燥的人生再次充滿了新奇和樂趣,讓我對這個世界再次煥發出了新的希翼....’
‘所以說....在這之前,尼可·勒梅已經到達了尋覓不到其他令他歡欣留戀,再次充滿熱情和興趣的事了嗎?’
羅恩征了征,他抬頭看向了尼可勒梅,而老人也平靜的看著他。
‘長達三百年的...惡作劇?就算再有意思,應該也膩了吧....’
羅恩的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推測,他梳理了一下之前得到的消息,組織著語言。
“長生不老藥真的能夠長生?”
“我是說...延續生命。”
羅恩認真的看向了老人,問出了一個似乎沒有意義的問題。
“為什么你會這樣想,我可是活了六百多年,還有我的妻子,甚至包括我的老朋友布利。”
“我們都快成為化石了,對吧。”
尼可勒梅交叉著十指,他用拇指摩挲著一枚戴在食指上的紅寶石戒指,饒有興致的歪了歪頭打量著這個壯碩的小巫師。
“我們無法阻止死亡的到來,無論我們擁有多么強大的力量,或者是有著死神也無法察覺到的隱匿手段...”
“三圣器的故事,雖然有點夸張,但這確實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哦,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斷的,請繼續。”
“死亡是一切生命的終點,只要我們繼續沿著時光長河前行,那么我們必將遇見屬于我們自己的盡頭。”
“如果長生不老藥是在不斷的在原本已經斷絕的路徑上接連不斷的鋪就新的路,那這肯定是會有極限的,人是有極限的,所以越往前走,這鋪出的道路也就越發的艱難。”
“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直至大到了勒梅先生您也無法承擔的地步。”
“可您現在看起來至少還能再活個六百三十年。”
“多謝,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會在你的墳墓前放上一束鮮花的,雖然措辭有些不太好,但我這樣已經做了一百...兩百....我記不清有多少次了。”
“不過你說的確實不錯,如果我想的話,我應該能活到下個時代的到來。”
“那我知道了。”
羅恩對尼可勒梅笑了笑,他找到了最后一塊拼圖。
“但是您不想,對吧。”
“您不想活那么久,如果那時候您找不到支持您活下去的理由,或者是驅動您活下去的理由的話。”
“您付出的,和您獲得的,其實是一樣的東西對吧。”
尼可勒梅嘴角含著的微笑越來越燦爛。
“你過關了,你是我這輩子遇見過的,第七個猜到這答案的人,不過除了你和鄧布利多,那些人都死了。”
“不過....你比他們多猜到了一點不一樣的事情,你對煉金術應該有一點了解對吧?現在這個時代,對古代煉金術還有著涉獵,或者說還有點認識的人已經極為稀少了,鄧布利多那個小子都沒對這種老掉牙的玩意感興趣,他總是樂于尋找新的東西,他是個一直都懷揣著童心的小孩子,很有趣的小家伙。”
尼可勒梅將桌上的魔法石拿起,在手中把玩著,就像是在搓核桃一樣,他看向這石頭的目光帶著一絲絲苦澀。
“從來沒有長生不老藥。”
尼可勒梅隨手丟下了魔法石,然后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從魔法石那獲得了接近永生的漫長生命,但是我也因此付出了對生命...對活下去...對留在這個世界的欲望。”
“很嘲諷對吧,作為一個長生者,我在喝下了那魔藥之后就發自心底的開始厭惡繼續活著,在最初的幾十年,甚至是一百年中,我每天都在自殺,但我每次都活了下來,因為我有魔法石.....”
“呵....呵呵....”
“我不知道我是膽小還是膽大,我懼怕著活在這個世界上,但我卻也勇敢的活了下來,這種其他人完全無法體驗到的事情....”
“我也希望你們千萬不要體驗。”
“我曾經分享過長生不老藥。”
“但是他們甚至沒有活過喝下藥劑之后的一個小時。”
“長生不老藥并不是魔藥,他是魔法石所創造的,永恒的詛咒。”
“它將我定格在了喝下藥劑的時候,我一百一十三歲的時候喝下了這魔藥,所以在這后來的五百多年里,我的樣子從未改變。”
“我的夫人其實有時候會埋怨我,為什么不在她最美的時候我制作出了魔法石,并且熬制出了這詛咒的魔藥。”
“但我才不呢!”
尼可勒梅突然換上了一絲小孩子氣的模樣。
“都這把年紀了還去沙灘上曬太陽看帥哥,要是年輕了....那可還得了?”
“我可不想戴綠帽子....”
尼可勒梅小聲的咕噥著,法國雖然是浪漫之都,但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接受這種事情,那可太糟糕了,這兒又不是小日子過得不錯的輻射人國度,哪有那么多交換來交換去的花活。
“話歸正題,這個世界上沒有長生不老藥,魔法石的詛咒凍結了我的時間,我依舊在那時光長河上前行,不過是在介于溺死和溺不死之間來回搖擺。”
“不過這也能夠理解,這是魔法石唯一,也是他僅能做到的一個功能。”
“用現在的話來說,那就是永恒變形術。”
尼可勒梅伸了個響指,一個帶著滑稽帽子的愛爾蘭小矮妖就出現了。
“給我一個金幣,提莫。”
“好的嘻嘻嘻”
小矮妖樂呵呵的笑著,隨后屈指彈出了一枚金幣,然后就瞬間消失不見。
“小矮妖的金幣,在過一段時間之后就會恢復原樣,不過在變形沒有消失之前,除了只要是巫師都能察覺到的魔力波動,這枚金幣就是一枚金幣。”
“巫師也能做到,不過小矮妖的技巧更加的精妙一些。”
尼可勒梅伸出手指點了點茶幾上的玻璃杯,那杯子也瞬間變成了金子,只不過是變形術所變化的,變形術的本質就是用魔力來模擬并改變物質的形態、構成。
不過是暫時的,沒有人能做到永恒變形。
但是魔法石可以。
“魔法石唯一的力量就是將任何臨時性的東西變成一種永恒的存在,包括生命,它能停滯生命將生命化為永恒,當沒有了流逝之后,那么永生,也就成為了一個可以被實現的但不可能真正實現的事情。”
“我大概真的很厲害吧,在面對死亡這樣的終極誘惑面前,我居然能幾百年不心動,我好厲害呀!”
尼可勒梅興高采烈的拍了拍巴掌,好不吝嗇對自己的夸獎,開心得和吃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
“那么...現在是給你獎勵的時間了。”
“鄧布利多說你需要一個魔力介質。”
“不是魔杖?”
“對,不是魔杖,他告訴了我你的事情,如果你只是擁有了流淌在血脈中傳承的魔法的話...那么魔杖是可以的。”
“但你的魔力流速,擁有了這樣天賦的巫師還算是挺稀有。”
“之前也有人和我一樣?”羅恩有些驚訝的開口。
“對,我見過大概有二三十個擁有和你差不多天賦的人,他們的魔力如同洪水般洶涌噴發,一個切割咒就能切開一座山峰,一個爆炸咒就能炸出一個湖泊,上百個巫師齊心協力都無法破開一個最簡單的盔甲護身。”
“不過他們一般情況下都活不長,我見過活得最久的一個人大概是活到了十七歲,他是個自然覺醒的巫師,也是其中最優秀的一人,他甚至能調動不屬于自己的自然魔力,天賦可怕到嚇人。”
“你能夠想象得到嗎?一個大概四歲大的孩子,甚至沒有學習過魔法,他懵懵懂懂的徒手殺死了一群在村莊肆虐的火龍,他一邊哭著,一邊操縱魔力把龍頭從火龍的脖子上硬生生的拔了下來,我親眼所見的。”
“如果他沒有那比你還要夸張魔力流速,他大概會在世界魔法史上留下前所未有的巨大影響,他能用自己的力量將這個世界揉圓捏扁,肆意玩弄,十歲那年,有一個黑巫師組織打算抓捕他,來了一百多人,結果被他一個漂浮咒連著那群人腳下的大片土地直接送到了星球之外。”
“但他死了,從十二歲開始,過于湍急的魔力流速讓他自然散發的魔力超過了自身恢復的上限,無論我用什么樣的方法,包括魔法石,我都沒辦法阻止這種天賦所帶來的反噬,只能稍稍緩解。”
“他死于魔力枯竭,甚至連遺骸都沒能留下,全部都化為了飛灰。”
“所以說,過于的天才說不定并不是一件好事兒,但所幸的是,你的天賦似乎還沒有強到那種程度,夸張,但是不算離譜。”
當尼可勒梅說道這兒的時候,羅恩仿佛聽到了一聲樂呵呵的笑聲,羅恩最尊敬的大爺還是很疼羅恩的,他可不像鄧布利多一樣,治標不治本。
“我原本送給你的那塊失敗的魔法石,其實是想給你補充一下魔力消耗,鄧布利多所教你的方法沒錯,那是我研究出的能夠緩解這癥狀的方法,魔方能解開三階了嗎?”尼可勒梅微笑著問道。
“還不行,還是有點抖,估計還得練習一段時間。”羅恩撓了撓頭,三階魔法所需要的魔力操控度更高,相比二階要難了不止一倍。
“那就好,你這樣的速度已經是非常非常非常快了,這說明你的魔力流速并沒有摸到那些人的最低下限,流速低,那么掌控魔力的難易度就更低,這樣我就放心了,我覺得你起碼能活到你兒子上學,甚至更久一點,平庸是福啊!”
這大概也能算是夸獎?
羅恩在聽到了這話之后總覺得怪怪的。
“為了獎勵你出色的回答,并且還猜到了那些小家伙們沒有猜到的一面。”
尼可勒梅將桌子上的魔法石拿起,隨后將那顆即將耗盡了的魔法石放在了羅恩的面前。
“就用它作為材料吧,最后發揮一下余熱。”
“魔力介質的話,你想要什么樣的?”
“可以貪心一點,畢竟我這個老家伙除了花不完的金子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哦對了,還有卡牌,我的英雄卡什么時候才能做好啊?”
(今日截止一萬四千八,寫不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