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那甲字號擂臺,似乎是無人挑戰了。”
一位長老注意到下方煉氣期擂臺的情況,這種一人守擂無人敢戰的情況,可是并不多見。
上一次出現這種情形,好像還是楚云軒那一屆的門內會武。
藏經谷谷主無舍真人聞聽此言,從筑基期擂臺收回目光,也看向了下方的戰場。
然后他便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嘿,又是這個小子。”
看著用法決變出一張搖椅,正躺在擂臺上百無聊賴的江黎,一眾高層也不由得啞然失笑。
這何長老的弟子,還真有他年輕時的幾分風范,真是。。。不著調的厲害。
“看來這煉氣期弟子的魁首是已經定下了,何師弟,恭喜了。”
無舍真人對著何長老道喜,其他長老也是連聲跟上。
這群長老在長清殿上面看了江黎的數輪斗法,以他們的眼力自然是可以看出,江黎的體修實力其實已經超過了煉氣期這個層次。
與他相斗,其他弟子想要取勝,那無疑也是千難萬難。
在他們的眼中,就光江黎身上的那道筑基期龍龜血紋,也就完全足以將他和其他煉氣期弟子拉出一段可怕的距離。
這便是秘法獸血圖錄的強大,一道優秀和血紋,完全可以幫助修煉者輕松碾壓同階對手了。
這還是長老們不知道,那頭龍龜,本就是江黎親手捕獲。在練成龍龜血紋之前,他的實力就已經非同小可。
兩相疊加,江黎自然也就變得更加無解。
“師兄說笑了,小徒頑劣,讓師兄和諸位長老見笑了。”
謙虛歸謙虛,對自己的這個弟子,何長老也實在是滿意的沒話說。這次得了個練氣第一回去,倒是得想想有什么東西能獎勵給他了。
“何師弟,說實話,你這個弟子的實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是否和筑基期弟子都能有一戰了?”
谷主無舍真人也不看正打出滿天靈氣波動的五座浮空擂臺了,盯著下方的江黎卻是來了興致。
“這。。。不怕師兄笑話,江黎這小子平日里賊精賊精的,老是喜歡藏著掖著,就連我這個當師傅的,也說不敢說真的了解他。”
何長老又想起了之前,柳木蘭和他說起的話。他這個徒弟江黎,身體里不聲不響還隱藏著一股無法掌握的速度。
天知道他是不是還有什么別的東西瞞著自己。
“不過他平日里,也有和我的另外幾個弟子對練,想來對付一般的筑基弟子,應該不成問題。”
何長老想了想,覺得江黎能夠單獨獵殺龍龜,大概實力也應該不會低于這種程度。
“何師弟,不如我們就來試試你那弟子如何?”
無舍真人手中拂塵輕擺動,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他視為衣缽傳人的那位楚云軒,還是別的什么。
“師兄,你的意思是?”
旋即他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也明白了自己這位師兄的意思。
這倒是。。。有點意思。
喜歡把弟子和妖獸鎖在一起,看著他們拼命廝殺的何長老,那是出了名的不嫌事大。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旋即他們又看向了身旁正一頭霧水的其他長老。
“諸位長老,你們意下如何?”
片刻后,長清殿上的所有高層長老,都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紛紛看向下方甲字擂臺上的江黎,顯然是有一股可怕的“陰謀”正在醞釀。
此時的一幕,如果被江黎看見了,他一定會被震驚一整年。
一直以來,在江黎的心目中,這群修為高深莫測的宗門高層,就應該是道骨仙風德高望重的穩重智者,又或者是循規蹈矩食古不化的老邁古董。
誰能想法,這一群,一個個最年輕也超過一百五十歲的高級修士,一天天的居然還想著玩。。。
躺在搖椅上,正在甲字擂臺上磨時間的江黎,突然感覺如芒在背,好像有很多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盯上了他。
他從搖椅上一下跳起,左右顧盼,試圖找出危險的來源。
然后他便見著,一直在他旁邊守著銅鑼,也同樣無事可做的回春堂師姐臉上的表情一呆。
“是。。是。。是。。好的,弟子明白。”
然后就像是有人在她耳邊說話一樣,她一邊點頭一邊回應。只是江黎卻卻無法聽見分毫。
片刻后。
“江黎師弟,谷主說讓你不要偷懶,成績越好獎勵越多。”
那師姐沒頭沒腦的留下這么一句話,說完,便跳下擂臺站在了一旁的空地上,還和江黎擺了擺手一副你好再見的模樣。
“偷懶。。?什么意思?”
江黎抬頭看著長清殿的方向,有些摸不著頭腦。
成績越好?還有什么成績能比第一名更好的?
難不成谷主是讓自己把所有練氣弟子都踢出局?一個人霸占十個擂臺?
這樣,不好吧。
緊接著,沒等江黎胡思亂想多久,他腳下的擂臺突然一震。
江黎心下一驚,站穩后立馬擺出防御姿勢,他下意識認為是有人偷襲。
但很快,離開地面緩緩升空的法斗臺,卻是讓他想到了一個不太妙的猜測。
更好的成績。。不會吧?
江黎是懵逼的,圍觀的弟子們也是懵逼的,這么大一個法斗臺,怎么說飛就飛起來了,陣法故障了?
“甲字擂臺好像。。飛起來了?”
“廢話,這么大個法斗臺都飛起來了,難不成還是我們眼花?”
“但是江黎師兄好像還在上面,他這是。。。要去干嘛?”
“是有人申請和江黎師兄進行空中斗法嗎?但是也沒見其他師兄上臺啊?”
“難不成。。江黎師兄突破了筑基期?所以要去參加筑基期法斗?”
“這怎么可能,江黎師兄入門還不滿一年,哪有人這么快就筑基成功的,極品靈根也不可能。”
所有人包括江黎,第一時間都沒有猜到宗門高層們的想法,因為,那簡直離譜。
幾分鐘之后,江黎身處的甲字擂臺,漂浮到了和五座浮空擂臺相同的高度,成為了筑基期戰場上的第六座擂臺。
他在臺上孤零零站著的他,卻和擂臺一樣,顯得非常突兀。
“這位師弟,這里是筑基期弟子的浮空斗場,你不應該在這里,快些離開!”
這筑基期法斗的最后一輪,一共是十一名優秀弟子,爭奪五座浮空擂臺。
現在五座擂臺上,兩兩配對,總共有十名弟子正在斗法。
剩下的這最后一人就空閑了下來,他飛在空中,正等待著發起挑戰的機會。
而在發現突然出現的江黎后,這位弟子的職業病就突然犯了,上前來熟練的驅趕江黎。
著位筑基師兄身著一襲黑衣,腳下踩著飛劍,腰間挎著長刀,那模樣特征鮮明,藏經谷所有弟子一看,便能知道他是執法堂的執法弟子。
也只有執法堂弟子,才會被養成這種喜歡多管閑事的毛病。
不過不需要江黎回答,那筑基期執法弟子才剛說完話,他的表情,也一如剛才的回春堂師姐那樣呆了一下,有一道讓人無法聽見的傳音,落入了他的耳中。
顯然是宗門長老,正在和他交流。
“這位師兄,現在你明白了吧。”
江黎攤了攤手相當的無奈,他到現在為止依然沒有想通,宗門高層們想要干嘛。
他一直以來顯露出來的實力,也就是普通筑基期的程度,和師兄師姐們切磋對練的時候,也一向比較克制。表現出來的實力永遠都是稍稍遜色。
他們怎么會認為自己,能打贏藏經谷三十歲以下筑基期中的最強十一人呢?
而且就算打贏了其中幾個那又能如何,在藥園秘境份額爭奪的大比中,煉氣期和筑基期的大比是分開的,他也幫不上忙啊。
江黎對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本能的有些抗拒,然后下一刻,他整個人也是微微一怔。
在他的耳邊,想起了自己師尊何長老那混雜有細微猛獸咆哮的渾厚聲音。
“前五獎勵,包你滿意!”
何長老只說了八個字,對此,江黎嗤之以鼻。
這是看不誰呢?什么獎勵不獎勵的。。。我江黎主要就是喜歡打擂!
“好的師傅,我明白了。”
無聊的江黎瞬間來了精神。
在對面,落在甲字擂臺上的那位執法弟子,抬起頭也是剛好結束了傳音對話。
他抬起頭看著江黎,眼神里還是可以看得見一點輕視和不屑。
“原委我已經聽說了,既然是谷主和長老們的安排,身為弟子自然是應當遵從。
“但是這位師弟,我希望你能能夠直接認輸,回到地面上好好進行你的會武。”
“你應該明白,煉氣期弟子是不可能戰勝筑基期修士的。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最后吃苦頭的只會是你自己而已。”
那位師兄的身上爆發出一股氣勢,肆無忌憚的向江黎展示著自己的修為和強大。
如果是普通的煉氣期弟子,這時候早已經應該叩首求饒退避三舍了,這是他以往執法時的經驗,屢試不爽。
然而很可惜,在他面前站著的不是哪個弱小又無助的外門弟子,而是伏魔堂首座長老的座下高徒,江黎!
“師兄的好意,師弟就心領了,只是還請快些出手吧,打完師兄,我還要去挑戰后面的擂臺呢。”
說著,江黎的目光便已經投到了不遠處的其他五個擂臺,好像是真的想要快些打完收工,根本沒有把這位執法弟子放在眼里。
“呵呵,狂妄!”
“不要以為在煉氣期法斗中拔了頭籌,就可以無視我們這些前輩,筑基的強大你根本不會理解。”
那弟子對于江黎的態度很是不滿,怎么說他也是師兄,這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他越說越激動,身上的的威勢都隱隱更強了幾分。
只是如此鼓動靈氣,只為了營造這種沒什么用處的氣勢,他就不怕消耗過大嗎?
“唉,脾氣真差。”
江黎嘆了口氣,對執法堂弟子的性格算是徹底失望了。
特殊的工作性質,讓他們常年處于一種“你瞅啥,再瞅一個試試”的情緒狀態上。
他們普遍認為,只有用憤怒才能管制得住,外門那上萬個魚龍混雜的弟子。
這時間一久,作威作福慣了,也就改不過來了。
江黎也不指望自己的三言兩語能改變他們的性格,也就不愿意和他們這種“冷屁股”多說什么了。
腳下一點,一塊碎石被踢飛,帶起一道破空之聲,便砸到了那口隨著擂臺一起飛了上來的銅鑼上。
銅鑼敲響,便代表著法斗開場!
“不知所謂!”
那筑基期執法弟子,表情更是黑如鍋底,認為江黎浪費了他的一片好心。
于是他也不想再多費口舌,劍指一點漂浮在空中的飛劍。
那飛劍,或者說劍形法寶猛地爆發出一股絕強的靈氣,便向著江黎的方向直射而來。
他對準的地方并非要害,但也足以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煉氣期師弟一個教訓。
然而下一刻。
嘩啦啦!
一條漆黑的鎖鏈自江黎的腰間飛出,迎著射來的劍形法寶就是一卷一收,將那威勢不凡的法寶給直接纏了個結實。
囚龍鎖上當即幽光一閃,一股恐怖的束縛壓制力量作用其上,頃刻間就將劍形法寶上的靈氣消弭的點滴不剩,直接落在地上被江黎一腳死死踩住。
要說飛劍和劍形法寶,這兩者從外表上來看,幾乎看不出什么差別。但其本質,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
最簡單的區別便是,驅動飛劍最主要依靠的還是劍修所練的劍訣。
而劍形法寶憑借的則完全就是法寶本身,修士需要的只是提供靈氣和指明目標罷了。
聽起來,劍形法寶好像性價比更高更加方便,不需要修士本身多做什么就能發揮出威力。
但其實這類劍形法寶,都是真正劍修所看不上的東西。
真正的飛劍往往可以伴隨修士一生,和劍修一起戰斗一起變強,從理論上來講,飛劍的威力沒有上限。
而劍形法寶,終究這只是法寶,除非花費大代價回爐重造,否則從鍛造之初,它的上限便已經定了。
如果這東西是飛劍的話,憑借劍修提供的外部力量支持,它或許還能掙扎一下。
但只是一件法寶的話,便只能遭到囚龍鎖的無情壓制了。
一道十米長的火焰刀刀兜頭劈下。
那筑基期弟子見自己的必殺一擊被江黎輕松擋下,還用一條奇怪的鎖鏈直接卷落了他的法寶。當下也是臉上掛不住,不再留手就是一刀狠狠劈下。
然而江黎卻像是嚇傻了一般,不躲不閃的就這么站在原地。
在刀光落下的前刻,一抹漆黑爬上他全身的同時,霸體訣也瞬間發動。
再加上破魔金膚,硬化皮膚以及清涼皮膚,在江黎的體表形成了厚實的多重防御。
那道火焰刀氣很強,江黎如此的防御也幾乎到了承載壓力的臨界點,不過終究,還是被他防了下來。
嘩啦啦!
漆黑的鐵鏈從熊熊的烈焰中猛的射出,頃刻間便已經到了執法弟子的身前,下一刻就要將他完全捆縛。
如今的囚龍鎖,在江黎日夜不斷地祭煉下,幾乎相當于是得到了上百顆上品靈石的靈氣滋養,其威能早已不是曾經可比。
一但被它卷住,別說筑基期修士,結丹期的高手也得跪下來唱征服。
只是很可惜,江黎的偷襲還是沒有成功,囚龍鎖被連續的數道刀光劈開,最終還是讓他逃得了一劫。
火焰散去,江黎的上衣已經被燒成了飛灰,露出了一身精赤的肌肉,下身的衣物受到他靈氣的保護,這才幸免于難。
他和腳下,依然還踩著那柄劍形法寶。在失去了囚龍鎖的壓制之后,這東西便又開始掙扎,試圖掀翻江黎重獲自由。
然而在江黎從腰間的布袋一抹,手上便多出了一把小巧的符文刻刀。
他眼疾手快,朝著劍形法寶的核心符文處,就是一刻刀狠狠地劃了上去。
巨大的蠻力之下,關鍵符文遭到破壞,就像是精密電路被一下劃斷,這劍形法寶的靈氣快速流失,沒幾秒鐘的時間躺在地上就是再也不動了。
江黎踢開劍形法寶,抬手收回了正在追著執法弟子到處飛舞的囚龍鎖,并把它纏在了自己的雙手之上。
噼里啪啦!
他身上的骨骼暴響連成一片,好似是一頭上古兇獸自沉睡中醒來,江黎撐了一個懶腰,舉著一雙鐵拳,便向著對方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