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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棄船下水

  那名主祭現在很難受。

  他本來想的是,等安州鬼王去了明州以后,就悄悄帶人到安州去,直接殺了錢友亮,奪走那柄青銅戈。

  然而,計劃跟不上變化。

  紙人的突然現身,直接打亂了主祭的計劃。

  逼著他,要替紙人打開潭州墓主人的墓。

  然而…

  潭州的墓主人,并不在所謂的墓里。

  在潭州的境內。

  森林之中。

  有一座高百米的瀑布,水流傾斜而下,顯得巍峨壯觀。

  而在那瀑布后面,隱藏著一個山洞。

  先前,潭州的墓主人,便站在那山洞里,遙望著人影下的戰書——即,樹枝。

  在另一邊。

  那黑暗的通道之中。

  杜歸坐在紙船的船頭,沿著那條常人無法看到,也無法感受到的河流前進。

  河流是源頭的分支。

  九州的源頭之間,相互都有聯系。

  只是分別位于九個不同的方位。

  作為安州的源頭,杜歸才能看到這條黑水河。

  但現在,他遇到了一個問題。

  河道越來越窄了。

  真就像現實中的地下河一樣。

  “太擠了,在這樣下去,恐怕還不到潭州,紙船就會被夾的動彈不得。”

  杜歸感受著河道逐漸變窄。

  他的神色有些擔憂。

  在這河道之中,任何存在,都得在水面上行動。

  如果紙船沒法前進。

  那就只能跳進水里。

  一路游到潭州,雖然說,這不存在現實的黑水河,其距離不需要杜歸游個幾百公里,但他怕水。

  很怕的那種…

  安州位于南方。

  而且還有安州大河。

  作為土生土長的安州人,杜歸并不是一個旱鴨子,他是會水的。

  只是,當時他跳進枯井,融合了墓主人和源頭以后。

  也不知是墓主人生前怕水。

  還是他被淹出了心理陰影。

  對下水這種事非常的抗拒。

  猶豫了許久。

  杜歸看向趴在紙船上的賈隊長。

  賈隊長夾緊了尾巴,歪著狗頭,狗眼里滿是疑惑。

  汪汪汪!

  好像是在問杜歸,想干啥一樣。

  杜歸訕笑了一聲,揉著賈隊長的狗頭說道:“賈隊長啊,你跟著我的時間不久,當時把你從狗販子那里買來,我依稀記得你還很瘦,現在一晃眼,你已經成了一條肥狗了。”

  賈隊長:汪汪汪!

  它只是一條狗啊!

  完全聽不懂,主人這是要做什么。

  杜歸淡淡的說:“不要慌,問題不大,雖然你現在很肥了,但我覺得吧,百分之90的狗都會游泳,等會兒我準備把船收起來,然后你下水游泳,我騎著你一路到潭州,你覺得怎么樣?”

  賈隊長瞪大了狗眼。

  “你這是什么反應?”

  “正所謂,養狗千日,用狗一時。”

  “現在老子用到你了,你不得派上用場?”

  杜歸的語氣略帶一些不自然。

  賈隊長作為土狗,肯定是會游泳的。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托著他到潭州。

  好在。

  賈隊長很通人性。

  它看了杜歸好一會兒,便撲到了杜歸面前,狗頭往背包里鉆。

  看起來,像是要逃進背包里。

  再也不出來一樣。

  “你它媽的!”

  杜歸一把按住賈隊長的狗頭,惡狠狠的說道:“賈隊長,你讓我很失望,我本來以為,你身為我的狗,應該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干,你現在居然想臨陣脫逃,你信不信我把你開除狗籍?”

  賈隊長卻不管不顧。

  狗頭在背包里一頓探索。

  然后,吊著一根麻繩探了出來。

  狗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一時間。

  杜歸愣住了:“好家伙,你還挺有儀式感?”

  賈隊長有沒有儀式感還是兩說。

  這條狗就喜歡杜歸溜它到處瘋。

  沒有麻繩拴著,賈隊長要是發起瘋來,估摸著會把杜歸給掀翻,直接掉進水里。

  當即。

  杜歸就把麻繩拴在了賈隊長脖子的項圈上。

  打了個死結以后。

  另一端就系在了自己的腰上,一只手則握住麻繩。

  這時候。

  河道也變得越來越窄。

  紙船幾乎寸步難行。

  杜歸見此情景,指著河道說:“賈隊長,給我沖!”

  賈隊長很聽話,四肢一著地,身邊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鬼蜮,然后縱身跳進了水里。

  緊接著。

  杜歸反手一揮。

  紙船消失不見。

  賈隊長以狗刨式撲騰了過來。

  杜歸騎在賈隊長的身上,雙腿沒入水中。

  別說。

  還挺穩的!

  “賈隊長,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沖!給我沖!”

  杜歸騎馬一樣的騎著賈隊長,一手拉著麻繩,一手給賈隊長指明方向。

  “就往那邊沖,那邊是潭州!”

  賈隊長不知疲倦的撲騰著。

  黑暗中,根本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

  杜歸騎著賈隊長也不知過了多久。

  前方狹窄的河道,終于豁然開朗。

  仿佛進入了一個新的水域一樣。

  正是應了那句話,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恍然間。

  杜歸看到奇怪的景象。

  進入新的水域之后,他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氣息。

  本能的,就有種抵觸,和抗拒之感。

  好像在這片水域之中,隱藏著某個讓他很惡心,很忌憚的東西。

  而這片水域,在他眼中也很奇怪。

  水面平靜,如果不是賈隊長在狗刨式前進,根本掀不起任何波瀾。

  好像是一灘死水。

  “奇怪了。”

  “安州和這里怎么完全不一樣。”

  杜歸心頭疑惑不已。

  他身為安州的源頭,安州對他來說,基本上沒有什么秘密。

  可卻從未進入過類似的地方。

  杜歸再低頭往下看去。

  之前是黑水河,現在進入了不同的水域,他自然想看一看水底有什么。

  可是。

  當杜歸低頭一看。

  看到河面下方的景象的時候。

  他整個人愣住了。

  他看到,那水底一片漆黑,像是海底火山一樣,時不時的有物質在流動,又好像是霧氣,又好像只是單純的黑暗。

  而如果不看水底,水面下方,則倒映著奇怪的景象。

  那是一座城市。

  卻完全是倒著的,看起來,杜歸和賈隊長并不是在水面上,反而更像是在水底。

  偏偏。

  水面下方也倒映著杜歸和賈隊長的景象。

  只是,卻只有賈隊長,并沒有杜歸。

  就好像,杜歸完全不存在一樣。

  “這里應該就是潭州。”

  “難道我潛進水底,就能出現在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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