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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有的意志,永遠無法被磨滅

  當從杜歸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

  錢友亮的心里,種種復雜的情緒,全都一股腦冒了出來。

  唐元清已經死了。

  在安州平定的那一刻,那個老人沒有遺憾的死去。

  他應該得到安寧。

  可總有人懷念他。

  不止杜歸懷念唐元清,錢友亮也是一樣。

  對杜歸而言那是長輩。

  對錢友亮而言,卻是兄長。

  原本,民調局想要把唐元清的尸體,當做陪葬者埋進豐都鬼城,那件事就讓錢友亮非常憤怒了。

  那對唐元清而言,死后都不得安寧。

  現在要把唐元清變成天水市的墓主人。

  這何嘗又不是另一種喧囂。

  這一刻。

  錢友亮總算是知道,杜歸為什么會糾結,要和自己攤牌來商議這件事了。

  因為,杜歸打心里,是尊重唐元清的。

  “唉…”

  錢友亮嘆息不已,頹唐的坐在地上,抬起頭,茫然的看向東邊的方向。

  那是安州的方向。

  “這個決定,太沉重了。”

  “但如果元清還活著,他應該會義無反顧的同意。”

  “可是,要把他變成墓主人。”

  “恕我冒昧的問一句,墓主人究竟是何種存在?”

  聽到這話。

  杜歸認真的回答道:“墓主人是你們對我的稱謂,但實際上對我而言,我就是我,唐老之前送了我一句話,我表哥也送了我一句話。”

  “唐老說人有千萬種,種種皆不同。”

  “我表哥說,非人并不意味著非我。”

  “除了九州以外,其余城市的墓主人,都只是相對的強,和我雖然是同一種存在,但如果要打個比喻,我是一條大河的主干,其他的都是支流。”

  “唐老如果變成天水市的墓主人,那他就還是他,只是實力在我之下。”

  “那意識和記憶呢?”

  錢友亮再次詢問了起來,如果變成墓主人以后的唐元清還是唐元清,那其實沒什么不好,要是能擁有意識和記憶,那就再好不過了。

  擁有意識是肯定的。

  鬼物只要達到兇神的層次,都會擁有意識,只是有沒有智慧則是兩說。

  而記憶…

  能保留多少,只能說看天意吧。

  還是那句話,杜歸是特殊的。

  杜歸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答案:“意識和記憶應該都會有,只是記憶肯定會殘缺很多,想要完全想起來,那需要歲月的沉淀。”

  “但如果我把九州的墓主人全揍翻,我應該可以給唐老換個地方分封,說不定他能全都想起來。”

  “等同于,再活了一世對嗎?”

  “人只有一世,哪有第二世的,你可以理解成沒死透。”

  “那這是好事。”

  “人都有私心,元清那人把什么都安排好了,結果現在的局面越來越讓人看不透,就當做是我的私心吧,杜老板,你盡管去做。”

  “若是有一天元清恢復記憶,他責問我,就說是我竄做的,反正他護了我大半輩子,也罵了我大半輩子,虱子多了不怕咬。”

  錢友亮一聽以后還可能恢復記憶,主要是能保留意識,那不就跟失憶一樣,一下子就想通了。

  至于什么褻瀆尸體不褻瀆的。

  沒死透,算什么褻瀆。

  雙標…

  極為雙標!

  錢友亮現在覺得,自己特別的雙標。

  不過他本來就是護犢子的性格,自己人,什么都好說,別人想都別想。

  杜歸見此。

  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我就怕錢老您反對,您只要反對,這事我肯定不會去做。”

  錢友亮擺手說:“我反對什么?這是好事啊!”

  “對了,要是那天我歸西了,能不能把我也變成墓主人,還有我們其他哥幾個,也都死了,韓為民那老瞎子讓我很想念。”

  “還有鬼腳七那個老王八蛋,我和他罵了大半輩子,他現在咽氣了,留我一個人,哪有這種好事。”

  一聽這話。

  杜歸眼中就涌現出濃濃的殺意。

  他恨恨的說道:“徐老和韓老不可能變成墓主人了,他們的尸體都被那個該死的紙人給吞了,這筆賬,我還沒跟它算呢。”

  “你說什么?”

  錢友亮暴怒不止,憤怒的說道:“他們的尸體,被紙人給吃了?隱靈會的那個紙皮鬼?”

  “對!”杜歸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來許安,其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奔著報復隱靈會和守墓人來的。”

  “這些人,都他媽該死!”

  錢友亮握緊了拳頭,已經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

  “我要宰了他們!”

  “隱靈會,那些骯臟的地老鼠,該死,該死啊!”

  八個老人里,論資排輩。

  錢友亮是老八,被徐正秋調侃了一輩子的錢老八。

  可實際上,錢友亮和徐正秋,就是那種誰也看不上誰,但誰要是動對方一下,立馬就會發飆,發瘋。

  杜歸趕忙制止錢友亮,說道:“錢老,您別沖動,那個紙人說實話,它究竟是什么玩意,我也看不透,它的實力很強,一個分身,就能把明朝古尸壓著打。”

  “它隱藏的太深了,你就算能找到它,也對付不了它。”

  “交給我,這筆賬,我一直記在賬本上,每天晚上睡覺前就看一眼,我絕對不會忘記的。”

  錢友亮卻依舊處在暴怒之中。

  他雙眼通紅,眼淚斷了線一樣的流。

  那怕是戰死了,錢友亮也覺得是死得其所。

  可連尸體都被紙人給吞了。

  那就是血仇!

  血仇自然得以血來報!

  杜歸再三勸阻:“錢老,我出手,難道你還不放心嗎?你親眼見過我怎么殺陳信那幫子人的,我能讓隱靈會有好下場嗎?”

  “我到時候,要拿它們來祭天。”

  “我要讓紙人跪在韓老和徐老的墓前,為它犯下的罪行,付出血的代價。”

  錢友亮握緊了雙拳。

  揚天怒吼一聲,這才壓制住心里的怒火和殺意。

  這個老人,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到時候,讓我親手宰了它。”

  杜歸鄭重的承諾道:“一定會的!”

  “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記仇。”

  “誰惹我,我干誰,誰他媽讓我難受,我他媽就干死他!”

  錢友亮認真的看著杜歸:“說實話,你這不服就干的性格,簡直跟混道上的一樣,真的很難讓我想到,你就是墓主人。”

  “但拜托了,杜歸,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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