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當代城市家園。
杜歸操控著黑霧鬼蜮,帶著無頭鬼和賈隊長,瘋狂往家里沖。
但是…
那烏云中的樹杈陰影,卻好像鎖定了他一樣。
不管枯井的氣息收斂到幾乎沒有。
那樹杈陰影,都像是認定了杜歸一樣。
一山不容二虎。
臥榻之處,怎容他人酣睡?
轟的一聲!
天空之上,一道閃電劈了下來。
那閃電發紅,像是一道血柱一樣,將一旁停在地上的轎車劈的當場融化。
黑霧也被瞬間蒸發了一部分。
杜歸感覺自己快要從變身狀態退出去了。
他咬牙切齒,紅著眼大吼道:“不要追我啊,我只是來許安做生意的,你們源頭和源頭打,追我做什么?”
“我杜歸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找源頭去啊,盯著我做什么,我又沒偷你錢!”
此時此刻。
杜歸已經知道對方究竟是什么鬼玩意。
那是和他身上的枯井一樣,一樣都是源頭。
如果是在安州。
杜歸壓根就不帶慫的。
但這里是許安,是人家的地盤,他這個人形自走源頭,到了人家的地盤,簡直就是無根浮萍。
能茍則茍。
實在茍不了,那就只能退出許安。
只能下次再來。
可是。
杜歸心里很清楚,自己都跑來偷家了,要是出現的是墓主人還好糊弄一點,畢竟自己身份眾多。
可對方是源頭。
那玩意根本沒有任何意識。
只認死理。
也就是說。
下次杜歸只要踏入許安,源頭就會對他發起攻擊。
“媽的!”
“我不就嘲諷了你幾句,至于這么較真嗎?”
杜歸一邊瘋狂逃遁。
但那畢竟是源頭。
杜歸只感覺,自己壓根就跑不出去。
整個許安,都在源頭的掌控之中。
他的活動范圍倒是沒有縮小。
只是,就一個新開區,外加剛剛收了電鋸和墨鏡以后增加的一些活動范圍,總共才一個半區的活動范圍。
這時候就算掀桌子,也沒法占據優勢。
沒有優勢的惡客,不算是惡客,對方是能把他趕出許安的。
突然…
只聽咔嚓一聲。
周圍馬路上的一棵樹,應聲倒下。
直接砸在了杜歸面前。
那棵樹倒下以后,有樹葉紛飛,但卻沒有落下,反而懸浮在空中。
杜歸立刻停下。
樹葉就好像有意志一樣,盤旋著向杜歸飄了過來。
每一片樹葉,都散發著可怖的寒意。
回去的路已經被攔住。
對方打的主意是,讓他死在許安。
杜歸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大哥,誤會,誤會啊,我真的是來做生意的,我屯了很多,我是來開拓市場的,絕對不是要偷你家。”
剛說完。
杜歸的背后,那刺痛感越來越強烈。
痛的杜歸只能咬牙忍著。
雖然比不過夢游變身的那種痛苦,但卻一陣接一陣,鐵槍都能被磨禿。
他忍著痛苦說:“你看我,我是安州鬼王,但我和源頭一毛錢關系都沒有,真的,你信我一次啊!”
話音落地。
猛然間…
陰冷的氣息,從杜歸身上爆發了出來。
在他的背后,那枯井的圖案本來已經陷入了死寂,但現在,它似乎被刺激到了。
又或者說,在面對另一個源頭的挑釁,讓它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一縷縷白霧,從杜歸身上冒了出來。
將他原本便身后的黑霧全都驅逐一空。
“草!你聽我解釋!”
杜歸忍不住罵了一句。
白霧一出現。
更加可怖的氣息,以杜歸為中心,瘋狂的擴散了開來。
整個新開區,外加半個郊區的,全都被覆蓋。
每一縷空氣,每一粒塵土之中,都沾染上了極度的陰冷寒意。
這是杜歸的領地。
前方漂浮著的樹葉直接被白霧抹去。
但在烏云之中,一根發黑,抽出了新芽的樹杈緩緩冒了出來。
恍惚間。
杜歸看到了一個只屬于鬼的世界。
那是許安墓主人的鬼蜮。
可在那鬼蜮之中,一口歪脖子樹,卻占據了鬼蜮的中心,紅色的綢緞從樹枝上垂落,一個穿著嫁衣的女人,便吊死在了樹上。
那女人睜開眼,露出血色的眸子。
許安的墓主人…
它目光看向杜歸。
杜歸的目光,卻更加陰冷。
“我背井離鄉到了許安,只想簡單偷個家,結果他媽的,我就暴露出了一絲氣息啊,你跟瘋狗一樣咬我?”
“你媽的,還把墓主人給弄出來了!”
“真以為我怕了你是吧?”
杜歸腦海中,泛起了強烈的痛苦。
就像是千萬根燒紅的刀子,插進他腦袋里,然后瘋狂攪動一樣。
那痛苦讓他忍不住哀嚎了起來。
白霧越來越多。
身后所有類似紋身的圖案,都在散發著可怖的氣息。
在這一剎那。
杜歸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段記憶碎片。
記憶碎片之中。
四周一片黑暗,有洶涌的水流聲響起。
那似乎是在井底。
緊接著,眼前的景象猛地一亮。
畫面中,一口枯井便緩緩出現在了如家飯店的地底下。
并且噴出了一絲絲白色的霧氣。
那霧氣中便是杜歸。
杜歸雙目緊閉,被霧氣簇擁著,無視空間,出現在了如家飯店之中。
緊接著,霧氣緩緩消散。
他睜開了眼睛,目光空洞,沒有絲毫情感。
畫面到此為止。
同時,杜歸的意識也墜入了黑暗。
外界。
許安已經大變了樣。
天空之上,烏云密布,一個意志在瘋狂的醞釀。
但任何人,都看不到那烏云之中的樹杈,也看不到那個鬼蜮。
更可怕的是。
烏云的下方,是新開區。
整個新開區泛起了大霧,白色的霧氣占據了一切。
霧氣之中。
一個森白的人影睜開了眼睛。
那人影抬起頭,目光空洞,不帶有絲毫情感。
人影非常模糊,只有一個輪廓。
它伸出手,掌心中出現了一滴懸浮的水珠。
下一秒。
那水珠消失不見。
轟隆隆…
雷電聲響徹云霄,滂沱大雨傾盆而下。
每一滴雨水,都帶著一絲陰冷的氣息,揮之不去,似乎要給許安來一場洗禮。
那顆樹鎮壓著許安的墓主人。
它冒出的樹杈一頓。
所有的雨水,在落地之前,便被定在了空中。
人影似乎并不意外。
它伸出蒼白的手掌,對著空氣一抓。
一根發黑的樹枝,便被它抓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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