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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一滴雨水

  唐元清他們在尋找墓主人的棺槨。

  試圖湊齊一整具棺槨,用來鎮壓安州今夜的異變。

  但實際上。

  唐元清并沒有信心,只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去做。

  有些行為,本就無需解釋。

  但實際上,這場異變的起因,的確只是墓主人和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此刻。

  如果有人從安州上空往下看。

  便會發現,整個安州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但旱橋區的中心,杜歸的活動范圍最邊緣處,分界線將安州劃分成了兩個世界。

  左邊的世界亂成一團。

  右邊的世界卻正在逐漸安定。

  那一滴雨水化作的白霧,第一時間便沖出了活動范圍之外。

  首先就是旱橋區。

  那些冒出來的鬼物,在白霧掠過之后,全都消失不見。

  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拿著黑板擦,把一切都擦掉了一樣。

  緊接著,是長豐區。

  再然后,就到了王府區。

  這時候。

  隱靈會的人還被困在王府區,和那鬼物廝殺。

  鄭長山雖然知道鬼蜮降臨了,也知道這些鬼物都是墓主人的鬼蜮帶來的,卻不知道,他們只要不動手,任何鬼物都不會傷害到他們。

  因為,墓主人尚未真正降臨。

  或者說,它在幾十年前,就離開了那具棺槨。

  它一直在安州。

  自然不存在降臨的說法。

  因此,事情就變得滑稽了起來。

  民調局的人為了保護百姓的安全,沒有人對憑空出現的大量鬼物出手。

  對安州抱有惡意的隱靈會成員,卻反而成了殺鬼最多的人。

  “啊啊啊!”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鬼。”

  “殺不盡,根本殺不盡啊!”

  隱靈會的人絕望大吼。

  士氣低落,甚至有人想要自殺。

  鄭長山咬著牙,陰狠無比的說道:“給我撐住,我們殺出一條血路,眼下鬼蜮剛剛降臨,墓主人還沒現身,我們有機會逃出安州。”

  “把你們的紙皮鬼都交給我。”

  鄭長山一聲怒吼。

  所有人猶豫不決,這時候,紙皮鬼是活命的機會,怎么可能交出去?

  萬一鄭長山把他們拋棄了,自己逃命呢?

  就算鄭長山干不出那種事,誰敢賭呢?

  鄭長山見此,不禁露出了諷刺的笑容:“真是可笑,大難臨頭,你們還不把紙皮鬼交給我,那你們就都死在這里吧。”

  說完。

  鄭長山眼中兇光一閃。

  一只穿著合服的女性紙皮鬼,忽然出現最近的一人身后。

  咔嚓…

  那人的脖子直接被擰斷。

  對方的紙皮鬼,立馬被鄭長山的紙皮鬼控制住。

  “鄭長山!你瘋了?”

  “就知道你靠不住,你這個瘋子,大家一起動手,他想搶我們的紙皮鬼!”

  “給我殺!”

  隱靈會直接開始了內斗。

  他們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統統都是該死之輩。

  和民調局比起來,差距更是無限大。

  打個比方。

  民調局如果是國企,隱靈會就是連營業執照都沒有的黑作坊。

  鄭長山的實力不算太強,比劉名都要差一點。

  面對隱靈會的同僚,他只得殺了五個人,奪走對方的紙皮鬼,便控制著那些紙皮鬼,張開了一個移動鬼蜮。

  “你們自己在這里等死吧。”

  “之前我還想帶你們一起走,但現在你們真讓我惡心,一群愚蠢的臭蟲,一點腦子都沒有。”

  鄭長山揚長而去。

  原地,隱靈會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所有人的眼神,都充斥著莫名的色彩。

  是啊…

  多幾個紙皮鬼,就能組成移動鬼蜮,逃生的希望也就更大了。

  鄭長山離開王府舊址以后,就瘋狂的逃竄。

  但所過之處,到處都是鬼物。

  怎么逃?

  哪里才是生路?

  “我不甘心啊…”

  “我的計劃還沒實施,我不想死啊!”

  鄭長山漫無目的的逃竄,他不知道怎么才能逃出安州。

  天上地上都是鬼物。

  無處可逃。

  他覺得自己一定會死在安州。

  就算能僥幸逃出去,其實也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

  所有的計劃都失敗,唐元清也活的好好的,沒法把他的尸體帶回去,隱靈會供奉的那只紙皮鬼,絕對會把他吃了。

  越是逃。

  鄭長山就越是絕望。

  他心如死灰。

  “就這么死了也挺好。”

  “最起碼,不會擔心隨時被吃。”

  可話音剛落。

  猛然間。

  鄭長山臉色微變,目瞪口呆的看著遠方的景象。

  他看到。

  黑暗在緩緩逼進。

  在那黑暗中,有一個模糊的人影,人影所過之處,一切都變得安靜了下來,落下的雨水停在空中。

  所有的鬼物,都在逐漸消散。

  那個人影一直伸著手,低著頭,看著手心,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東西一樣。

  危險…

  極度危險!

  鄭長山腦海中,立馬就浮現出了必死的念頭。

  看到那人影的一瞬間,他竟然找不出形容對方的詞匯和語句。

  那人影的可怕,讓他的意識中,只有死亡一個概念存在。

  這時候。

  人影似乎注意到了鄭長山。

  頭一次,人影的視線從手心移開,看向了鄭長山。

  那目光的可怕,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鄭長山如墜冰窟。

  不對,應該說,如墜地獄。

  他感覺,在那目光的注視下,自己好像變成了對方指尖的螻蟻,只要用上一絲的力量,就能把自己碾成飛灰。

  實際上。

  根本不需要用手指戳死他這只螻蟻。

  人影的目光看向鄭長山的一瞬間,便直接洞穿了那些紙皮鬼形成的鬼蜮。

  撕拉…

  六只怪異級別的紙皮鬼,形成的移動鬼蜮,當場被那人影的目光摧毀。

  鬼蜮直接崩了…

  鄭長山重重摔在地上。

  他渾身顫抖,跪在地上瘋狂磕頭,腦門都被磕破了,鮮血流了一臉。

  “饒了我…”

  “饒了我,不要殺我,求求您不要殺我。”

  鄭長山瘋狂的哀求,祈禱,所有的尊嚴,都被那道目光給徹底摧毀。

  他崩潰了。

  只敢求饒,哀求人影能饒他一命。

  但是,人影的目光,卻根本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分毫。

  黑暗在前進。

  人影的目光,再次放到了掌心處。

  掌心中,有一滴雨水,那雨水懸浮著,隱隱折射著整個安州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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