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雅楞了一下，笑了笑，道：“這些都是正常的，難道你沒有別的名字嗎？比如當名？”
何苦正色道：“沒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苦。”
“你也學壞了，別想糊弄我，一直記得你當名叫何休！”聶小雅笑了一聲，上了嘎斯-69，朝何苦揮了揮手，“明天見!”
看著嘎斯-69，何苦若有所思，看來這位像是將軍的少女，此時只是虛有其表，遠遠沒有看上去那么難以接近。
在何苦的注視下，嘎斯-69沒走出幾米，再次拋錨，聶小雅有些郁悶的走了過來，“能不能帶我去軋鋼廠吧，我不回去了，誰知道路上還要拋錨幾次。”
“不用和家里說一聲？”何苦詫異的看了聶小雅和他坐的嘎斯-69一眼，疑惑的問道。
“你是不是把我當嬌貴的大小姐了，有什么事情都要往家里匯報？告訴你，我可不是。”聶小雅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反正參加工作早晚會離家的，他們會理解、也會支持的。”
“好吧。”何苦點點頭，沒有再問，打開紅旗車門，“上車，副駕有一份理論資料，我正好缺一位能講課的老師，最近軋鋼廠會開一期培訓，先看看這些你能不能講。”
“嗯。”聶小雅應了一聲，拿起何苦副駕駛上那本中等厚的三輥斜軋穿孔機核心理論資料，開始仔細研讀起來。
老實說，對于這種能不能講的問題，何苦已經沒有懸念了，很多理論都是一通百通，只要有類似的學習經歷，也沒有說就非得難到無法理解的程度，只要聶小雅在老大哥那邊是一位專心學習的積極分子，仔細研究幾遍，就一定沒有問題。
看到五分之一時，聶小雅來了興趣，忍不住問道：“這些都是我們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
“對啊，不然呢？”何苦微微打了下方向盤，不慌不忙的道：“很多地方都是我的理論，不懂問我。”
“是嗎？”聶小雅顯然大吃一驚：“好的，我一定完成教學任務！真是想不到，我們的理論比老大哥講的還要先進，真是白留學了！”
“那倒不是。”何苦搖頭道：“我們只是這些設備的理論暫時走到了前頭，老大哥的研發和生產經驗依舊值得我們學習。后座還有幾本，你都拿去看看，能講的話，這事就交給你了，我不太適合當老師。”
“哦哦。”聶小雅一臉欽佩的看著何苦，滿是崇拜，弄懂別人的和自己研究新的理論，天差地別。
到了軋鋼廠，聶小雅戀戀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書籍，小心翼翼的將它們裝到自己帶到包里，這才走下了車。
下車后，何苦看了眼辦公室大門，說道：“這里就是軋鋼廠辦公樓了。”
聶小雅一臉歉意的看著何苦，期待的道：“我怕走錯，也不認識人，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報道？耽誤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沒事，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我舅舅帶我報道的。”何苦搖搖頭，表示無所謂。
想了想，何苦發現上次他報道的時候，也沒有走正規流程，對此是一竅不通，只能帶聶小雅直接找到了楊廠長處。
“廠長，帶新人報道，大領導安排給我的副手。”何苦推開門，言簡意賅的道。
楊廠長或許早就知道了聶小雅要來，取出一張基本填好的單子，示意聶小雅寫上名字，還不忘提醒道：“廠里已經沒有宿舍了，需要自己解決住宿問題。”
“啊？”聶小雅驚呆了：“還有這種事，我們這么大的廠沒有宿舍？”
“嗯，廠里人多，宿舍不夠用，好多人都安排在周圍的四合院里，最近四合院也分完了。”楊廠長解釋了一句。
聶小雅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我怎么辦呀！我家離這里很遠的，只能住宿。”
楊廠長也沒有辦法，雖然知道聶小雅一點消息，但也不能因此把別的職工趕出去，“要不，等新廠建好了你再來？或者，等幾天廠里搭一間簡易宿舍，再來報道？”
“這怎么行，都要好久呢？我答應了何總工要做這一期的培訓，不能食言。”聶小雅失落的道。
楊廠長一臉為難的看著何苦，不好意思的道：“何總工，你的副手，要不你來解決下住宿問題，廠里是真沒有條件。”
“我？我也沒辦法解決，總不能住在我家空下的那間小屋子吧？”何苦也有些無奈。
“行啊！小屋子就不錯！”何苦只是試問一句，誰料想聶小雅一口答應下來。
楊廠長點點頭，“這樣就很不錯，小雅你先住著，等新廠修好了，再解決住宿問題。”
回四合院的路上，何苦半路遇到了聾老太太。
停下車，何苦走到拄著拐棍依舊步履闌珊的聾老太太面前，好奇的問道：“您怎么一個人溜達出來了？”
老太太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何苦，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老太太我在院子里待著太悶了，想出來透透氣！你旁邊這俊姑娘是誰啊？”
聶小雅自告奮勇的介紹起自己，“您好，我叫聶小雅。”
“什么？我聽不見？”老太太湊過來耳朵說道。
何苦看了眼聶小雅，笑了笑，朝聾老太太道：“奶奶，這我同事，也是同學，她叫聶小雅，暫時和咱住一個院。”
老太太點點頭，仔細打量起聶小雅來，“同學好，同事好。”
“奶奶好！”聶小雅跟著何苦喊了一聲。
“這孩子叫我奶奶！”聾老太太眼中露出一絲光亮，笑著問道:“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奶奶，我今年二十二了！”聶小雅笑著說道。
“哎喲，小雅大姑娘了，該找對象了！”聾老太太活了大半輩子，看人很準，說話也是點到為止。
畢竟還是個姑娘，被老太太一說，聶小雅臉色微微開始發紅。
“奶奶，現在結婚晚，不流行早婚。”何苦無奈的道。
聾老太太不壞好意的笑了笑，“啊？你說什么呢？聽不清！聽不清！”
何苦已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老太太這還真沒法說。
看了眼紅旗，何苦對聶小雅道：“奶奶年紀大了，腿腳不好，小雅，要不你帶她先回去？我把車停到后院。”
“啊？”聶小雅這才反應過來，“奶奶，您跟我走，我帶您回家。”
“奶奶，待會一塊打牌！”何苦上了紅旗，丟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