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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宮,賢德妃居處。
隆源帝在客廳里煩躁的來回兜著圈子,三不五時的便會追問焦暢卿到了何處。
等聽說已經過了左內門,進到了東六宮之內,他更是忍不住想要拔腿迎出去,虧是賈元春和戴權一唱一和的勸說,這才沒有失了威儀。
而與此同時,焦順也已經跟著幾乎是在小跑的引路太監,快步走進了景仁宮的大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自然是那輛試制的火車,不過和當初比較起來,這輛火車早已經‘面目全非’,半開放式的火車頭被嶄新锃亮的鋼鐵覆蓋,后面用來拉貨的平板車廂,也有一半改裝成了豪華的木質車廂,甚至頂棚上還特意加裝了飛檐斗拱。
當然了,過度奢靡的代價就是每次火車發動之后,都要給這些精致的車廂進行從里到外、從上到下的清潔——比如眼下,就正有幾十個小太監爬上爬下,擦拭瓦片、墻體上沾染的煤灰。
“哎幼”
焦順正歪著頭打量火車,裘世安就領著兩個小太監從里面迎出來,隔著老遠就嚷道:“我的焦大人哎,您可算是來了——快快快,皇上都已經等急了,您趕緊跟我進去吧!”
“裘公公。”
見他心急火燎的,焦順腳下也便沒停,邊跟著他往回走,邊略略拱了拱手問道:“皇上這時候召下官入宮,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還不就是那些洋夷鬧的!”
裘世安丟下這一句,卻不肯再往深了說,只道:“等見了萬歲爺,您自然就明白了。”
看出他是怕人多嘴雜,焦順自然也就沒再追問——不過聽這意思,顯然和自己昨兒在梅家的經歷無關。
因是皇帝再三催促,等到了內院里連通稟都沒用,直接就被領進來客廳里。
廳內除了皇帝的都總管太監戴權之后,還有個身量高挑的女子,因是背對著門口的位置,一時倒瞧不清相貌,但從服飾來看,應是此間主人賈元春無疑。
焦順沒敢多看,忙上前行禮山呼萬歲。
“起來,快起來!”
皇帝連免禮平身都懶得說,直接上前扯了焦順一把,等焦順順勢起身,便噼頭蓋臉的問:“焦愛卿,你可有辦法把天上的雷電引下來裝進瓶子里?”
焦順被他問的直愣怔,半晌才遲疑道:“陛下怎么會想到要將天雷撞進瓶子里?”
“還不是那些洋夷,方才竟然在朕面前大放厥詞!”
隆源帝憤憤的道出緣由。
卻原來就在三哥們糾集了一些小國,借四方館向朝廷施壓的同時,歐陸強國高盧基的駐夏總領事,則是直接通過外交途徑向隆源帝提議,由兩國官方互派留學生交流文化技術。
這個提議在焦順看來很正常,但隆源帝得了通報之后,卻覺得十分可笑。
在皇帝看來,即便是歐羅巴最強的烏西國,也不過就是在造船上暫時壓了大夏一頭——就這,主要還是因為對方是島國,優先發展造船技術的緣故。
你高盧基據聞還略遜烏西國一籌,有什么可互相交流的?還不就是想打著交流的名頭,想占我大夏的便宜?
其實這事兒,如果皇帝選擇置之不理,或者干脆拒絕也就沒下文了。
偏隆源帝非要秀一秀天朝上國的實力,遂把高盧基總領事請進宮里,先坐了兩圈火車,又拿出賈寶玉前兩日捎來的手搖式發電機顯擺。
那總領事倒是不住的豎起大拇指稱贊,但他身旁隨行的副使卻有些年輕氣盛,當場表示自己早就在烏西國見過火車,至于發電機——早在百年前就有人用風箏引了天雷下來,裝進瓶子里進行研究了。
再說比起真正的天雷,這所謂電燈泡發出的光亮,壓根不值一提。
隆源帝當時就不高興,偏那高盧基副使還不知收斂,大肆炫耀高盧基殖民地遍布五洲七洋,經過見過的東西實不是偏安一隅的國家能夠想象出來的。
隆源帝氣的不輕,本欲當場反駁,但轉念想到焦順進獻火車時,也曾說過西人早有類似之物,一時便沒貿然張嘴。
再加上高盧基總領事當即呵斥自己的屬下,并強令其下跪賠罪,這才讓皇帝的情緒沒有當場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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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到高盧基的兩位領事離開之后,隆源帝卻是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不甘,所以才有了臨時召見焦順,又噼頭蓋臉的問他能不能把天雷關進瓶子里。
了解完由來始末,焦順哭笑不得,當下拱手道:“敢問陛下,那副使所云曾用風箏吸引天雷并裝進瓶子里的人,是不是叫做富蘭克林?”
隆源帝微微蹙眉,轉頭看向一直背對著這邊兒,挽著袖子研墨的賈元春。
賈元春感覺到皇帝的視線,這才回頭道:“雖發音有些不同,但應是同一個名字無疑。”
果然是這個段子!
焦順好容易才忍住沒去翻白眼,他前世也曾被忽悠過,直到后來偶然看到辟謠的文章,才發現這個經典的段子雖不一定都是假的,但很多細節上卻存在著巨大的問題。
譬如故事里風箏的高度問題,以及富蘭克林湊近金屬鑰匙,卻沒有受到傷害之類的…
當然了,這并不是說這個實驗從頭到尾就是個騙局。
同時期也有人做過了類似的實驗,只不過一個學著故事里那樣離得太近,結果直接被電死了;另一個則是壓根兒沒有在實驗過程當中靠近試驗區域。
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也沒必要給皇帝科普。
焦順當下笑道:“其實接引天雷的法子我華夏古已有之,屋頂瓦飾上吐出的金屬片,便是…”
“此物朕如何不知?”
隆源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朕是要你將引下來的天雷存儲起來!”
“這也不難。”
焦順道:“臣為了制造這發電機,曾向西人詢問過存儲雷電的辦法,說來其實也很…”
隆源帝再次打斷了他,煩躁的揮著胳膊的道:“朕要的是和西夷不同的辦法,效果還要更好、更能體現我天朝上國的的威嚴!”
這就純屬難為人了。
焦某人上學時學的那點物理化學知識,絕大多數都已經還給老師了,若不然也不會找西人詢問儲存電力的辦法了,這冷不丁要另辟蹊徑…
難道還要他提前發明電池不成?
可就算發明出電池來,只怕也不符合黃碟要求。
“陛下。”
焦順只好無奈解釋道:“西夷所謂的保存之法,其實也并不能完全復原天雷之威——若是把咱們新造的發電機放大,在去掉一些保護措施,所顯示出來的效果應該既能勝其一籌,再說那電燈也是我朝首創…”
“就要那種能傷人性命的!”
隆源帝斷然道:“屆時先以牛羊之類的牲畜測試,若果真好用,以后未必不能當做武器折沖于戰陣之間!”
皇帝都說過的這么堅決了,焦順還能怎得?
他也只能硬著皮頭領命道:“臣遵旨,等回去之后,臣便組織工部大匠盡快將其造出來。”
“嗯…”
皇帝這時卻遲疑起來,半晌搖頭道:“此等神器,怎好顯露在外?”
焦順又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他現階段最多也就是造個大一點的發電機,然后再弄些光影電弧之類的效果唬人,怎么聽皇帝的意思,倒像是要立刻上馬電磁炮了?
“這樣吧。”
皇帝琢磨了片刻,便吩咐道:“朕讓造辦處騰出一個小院,再調撥一批內府匠人,愛卿每日上午在工部辦公,下午就來宮內督造此物。”
說著,不等焦順回應,便吩咐一旁的戴權:“擬旨,給焦愛卿加一個御前行走的差遣,再賜他一面出入宮門的腰牌。”
“陛下,這…”
這時不自覺想歪了的焦某人,才連忙推辭道:“外臣怎好每日出入宮中?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無妨。”
皇帝道:“造辦處雖在宮內,但離內宮尚遠——況內閣輔臣們,又何嘗不是每日出入宮門?”
說罷,忽然促狹的沖焦順眨了眨眼道:“若是愛卿覺得孤單,朕也可以賜你兩個宮女陪伴左右,讓愛卿一展所‘長’。”
焦順:“…”
說來說去,還是想看現場版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