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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快12點了,想不出章節名

  上午在衙門處理完積存的公務,下午焦順就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左安門蒙學視察。

  比起即將離職的雜工所,這些工讀生才是他未來的基本盤!

  上回來,解決的主要是生活問題,這回來,則主要關切了工讀生們,在學業方面遇到的難處。

  總體來說,雖然左安門方面對這些工讀生有所抵觸,但正如焦順所言,他們平日里的生源,也都是良莠不齊——左安門這邊倒沒那么多豪奴子弟,但卻有不少幫派背景出身的學生。

  故而塾師們也只是教的敷衍了些,倒沒有刻意刁難工讀生們。

  對此焦順也沒什么好辦法,畢竟人心中的成見…

  再說了,他對于那些啟蒙讀物也并沒有多重視,只要工讀生們能學會基礎的常用字就好,真正需要他們掌握的,還是老匠人們代代相傳的經驗與技藝。

  因領著幾個學生代表下了館子,焦順回到家時早已入夜。

  想著父母這時也該回來了,焦順便先去了堂屋里,想給老三口問個安,然后再回東間洗漱安歇。

  不想進門就見五兒手托香腮,一副魂不守舍的架勢,并不見來旺夫婦的蹤影。

  他不由奇道:“老爺太太還沒回來?今兒不是不當值么?”

  柳五兒這才瞧見了他,急忙起身回道:“下午的時候,府上大老爺招惹了麻煩,被堵著門罵了半日,連老太太都驚動了,傍晚時特命老爺傳大老爺過去問話,想是事情還沒了,在老太太那邊兒絆住了。”

  賈赦招惹了麻煩?

  莫非又睡了什么不該睡的?

  還是又惹上了什么人命官司?

  焦順心下納悶,問柳五兒,柳五兒卻也語焉不詳,只知道動靜鬧的極大。

  焦順一時不得要領,有心差玉釧去哨探哨探,可這大晚上的畢竟有些不便。

  故此便熄了心思,轉到東廂房里,準備等父母回家之后再細問究竟。

  香菱、玉釧早被馬蹄聲驚動了,沒等焦順進門就自廂房里迎了出來,兩個不約同的喚了聲‘大爺’,又下意識的掃了眼對方,一時都有些愕然。

  “有什么事兒一個個的說。”

  焦順說著就徑自進了屋,坐在羅漢床上甩脫了鞋子,等玉釧倒好了茶,又一揚下巴:“去廚房打些熱水來,爺要燙燙腳。”

  “咱們屋里就有熱水。”

  玉釧不滿的嘟囔著,卻還是推門到了外面。

  香菱側坐在腳踏上,一面你幫焦順褪去襪子,一面輕聲道:“爺,二姑娘要見您呢。”

  “那就見唄。”

  焦順隨口應下,轉念一向又覺著不對,忙問:“她怎么突然要見我?這半年來不都是你和繡橘來回傳話嗎?”

  “繡橘沒說。”

  香菱搖頭道:“只說是二姑娘想跟您見一見。”

  頓了頓,她又擔心的補了句:“爺,您說二姑娘這是不是又遇見什么難處了?”

  焦順聞言登時就想到了,那堵著賈赦家門罵了半日的人,難道賈迎春就是為了這事兒,才主動要求和自己私會的?

  想到這里,焦順倒是愈發好奇,賈赦究竟惹了什么麻煩。

  “爺。”

  這時香菱又提醒道:“二姑娘請您定下時間地點,到時她自會悄悄赴約。”

  說到約會地點,焦順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座假山。

  不過他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年節時匠人們都在放假,別院里到處都空蕩蕩的,自然不怕被誰撞見。

  可眼下那園子里正加班加點晝夜趕工,若不小心被人瞧見,不大不小總是一樁麻煩。

  思慮再三,他便道:“這府里多有不便,還是在東府里碰面吧,就蓉哥兒成親那天,屆時我自會安排好見面的地點。”

  其實這話多少有些問題。

  但香菱也不是愛刨根問底兒的人,當下乖巧的應了,準備等明天一早就把消息傳回去。

  “爺,我可進來了啊。”

  兩人剛說完話,門口就傳來了玉釧的聲音。

  “進來吧。”

  焦順一面應著,一面目視香菱。

  香菱立刻撿起那兩只襪子,邊往外走邊對走進來的玉釧道:“我去給爺把襪子洗了晾上。”

  玉釧卻不曾理會香菱。

  她原以為憑著自己百般討好,位次應該在香菱前面才對,誰知卻還是在這呆丫頭之后,這讓她如何服氣?

  但不服歸不服,焦順也不是沒脾氣的。

  玉釧敢沖香菱甩臉色,卻不敢如此對待焦順。

  端著銅盆乖巧跪倒在腳踏上,一面拿帕子浸濕了往焦順腳上撩,一面稟報道:“爺,晴雯姐姐已經捉到了茗煙的馬腳,只是她不肯明說,還要自己給茗煙一個教訓。”

  “嗯。”

  焦順往上勾了勾大腳趾,示意自己已經適應了溫度,可以往盆里放了,閉著眼睛不以為意的道:“由她去吧,若是教訓的不深,爺再出手也不遲。”

  玉釧原本有心搬弄幾句是非,在自家大爺面前給晴雯上些眼藥。

  但看焦順正閉目養神,也就沒多說什么。

  正洗著,就聽院子里又嘈雜起來,顯是來旺夫婦回來了。

  焦順忙命玉釧擦干了雙足,換上木屐匆匆的迎了出去。

  來旺這近一年來非但當上了大管事,兒子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自己提氣,志得意滿之余,倒有些中年發福的跡象,整個人明顯比以前圓潤了一圈。

  當然,氣場也比以前足了不少。

  見兒子匆匆迎出來,他登時猜出了焦順的心思,不等焦順發問就直接道:“那叫罵的是這府上一個世交子弟,姓孫雙名紹祖。”

  孫紹祖?

  中山狼?

  他堵著門罵賈赦做什么?

  難道是賣女兒的劇情提前了?

  不對啊,這不是已經賣給自己了嗎?

  焦順滿腦子漿糊,忙拉著自家老子細問究竟。

  等來旺一五一十的說完,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邢氏說的買官之人,就是這中山狼啊!

  而他這回堵門叫罵,也正是焦順間接所致。

  上回焦順給邢氏出了個損主意,說是既然京營里沒缺,干脆把人打發道云貴邊陲去,那邊兒保準兒有缺,且天高地遠的,也就不用怕對方找釁了。

  結果邢氏轉述給賈赦之后,賈赦還真就照辦了!

  然后這廝只用了短短幾天,就給孫紹祖走通了手續。

  當然,這么快肯定是有代價的。

  原本孫紹祖是世襲三品爵,謀的是京營四品缺,按照潛規則來說,去云貴邊陲至少也該漲一階才對。

  結果賈赦貪圖便宜,楞給安排了個正四品的貴州參將。

  這相當于打折之后再打骨折!

  別說是花重金疏通關系了,只怕兵部倒找銀子,都未必有人肯去!

  那孫紹祖得了這消息險些氣的吐血,只在門外叫罵而不是沖進去廝打,已經是相當給賈赦留情面了——主要是還是顧及賈家和貴妃娘娘的權勢。

  這事兒要擱在別人身上,焦順說不定會同情一二。

  但既是中山狼…

  那就只能說是活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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