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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烈性女捐身救情郎

  卻說來順正打算拐入巷子口,斜下里就竄出一條身影,不偏不倚的攔住了去路。

  來順踉蹌著又往前邁了半步,這才收住勢頭,狐疑的打量著面前那攔路之人。

  這是一個高大的女子!

  之所以說‘高大’,而沒有用更適合形容女孩子的高挑,是因為這女人身上的一切,幾乎都與纖弱窈窕扯不上干系。

  她的肩膀有些寬,腰肢也不是很細,甚至連五官都和小巧精致無緣。

  如果這些‘缺陷’,集中到一個普通女孩身上,那多半是一場災難,醫美都難以挽救的災難。

  但她高大豐壯的身材,卻在極大程度上彌合了這些缺陷,甚至還為這一切賦予了獨特的野性魅力!

  這樣的女人,如果出現在來順前世常去的酒吧,必然會成為男人們最想征服的目標。

  但她驟然現身于古代街頭,還瞪著一雙幾欲噴火的眸子,死死攔在自己身前,就讓來順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沉默的僵持了片刻,確認對方的視線一直都鎖定在自己身上,絕非是偶遇或者認錯人那么簡單。

  他這才往后退了半步,擠出些笑容問道:“敢問…”

  “我是潘又安的表姐!”

  不等他把話問全,對面的女子就搶著自報了家門。

  這就是那小白臉的表姐?!

  來順愕然的張大了嘴,那潘又安看上去斯文柔弱,連個頭也比同齡人略矮些,不曾想竟有這等高頭大馬的表姐。

  而且…

  他們貌似還是情侶關系!

  下意識的腦補出,潘又安弱小無助又騷情的,被這表姐壓在身下蹂躪,來順就覺著別扭的不行。

  這怎么也該換成個魁梧猛男——譬如他來順這樣的——雙方才算是勢均力敵嘛!

  “你是潘又安的表姐?”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疑惑道:“那你攔著我做什么?”

  難道是為了當初‘敲悶棍’的事兒,想替那小白臉報仇?

  可這都已經過去兩個月了,現在才來找自己報復,延遲也忒高了點兒吧?

  再說了,她雖然比普通女子生的高大些,可對上來順這樣的粗漢,也絕對占不了什么便宜。

  除非…

  這女人會武功!

  來順目光急忙往下一滑,想要確認她手上有沒有久經鍛煉的痕跡。

  不過這個動作太過明顯,倒惹得對面女子生出了誤會。

  就見她往后退了半步,警惕的抬手護住了胸前。

  不過這個動作只維持了一瞬間,她就又主動放棄了遮攔,甚至還咬著銀牙挺起了胸膛。

  這是什么意思?

  來順正被她這一系列迷之動作,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聽她一字一句的道:“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來順愈發莫名其妙了。

  就見那女子警惕掃量了一下四周,沉聲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這神神秘秘的!

  她要不是自稱潘又安的表姐,來順就該懷疑她是時空管理局派來的了。

  “那要不…”

  略一猶豫,來順就小心的試探道:“去我家?”

  女人微微點頭,然后側身讓開了去路,顯然是想讓來順在前面帶路。

  來順又遲疑了一下,這才邁步走進了巷子里。

  說實話,讓這么個渾身透著野性與神秘的女人,亦步亦趨的跟在自己身后,來順這心里還真有些夠不著底兒。

  直到推開自家院門,瞧見那東廂房里的光亮,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順哥兒回來了?”

  聽到院門響動,胡婆婆一如既往的從廚房里迎了出來,搓著手問:“晚飯都給你熱著呢,你看是現在就吃,還是等等再說?”

  面對胡婆婆,來順正不知該如何介紹身后的女人,不想回頭一掃量,卻見她縮在黑暗中,看起來竟比自己還要慌張。

  什么鬼?!

  剛才還像個冷酷狂野的女殺手呢,這一轉眼的功夫,怎么就變成偷偷跟男友回家的中學生了?

  來順心下腹誹著,卻也沒有戳破她的行藏,笑著對胡婆婆道:“我在外面吃過了,我爹和我娘今兒又要在府里當值,這天寒地凍的,婆婆您也早點歇了吧。”

  “冷也是外面冷。”

  胡婆婆慈祥的笑道:“咱們家燒著煤爐子呢,白天把被窩放在那鐵疙瘩上,晚上睡覺時別提多暖和了。”

  “那您記得多喝水,別再上了火。”

  來順說著,見那女子墻角動都不動,就自顧自走進了堂屋。

  等他點亮了堂屋的蠟燭,又好整以暇的備好了茶水,這才見那高大豐壯的女子,做賊一般摸了進來,反手帶上房門后,仍是滿臉的驚魂未定。

  “不是…”

  來順有些無語的道:“你這到底是來干什么的?方才在過道口,我還以為是遇見女殺手了呢!”

  那女子狠狠剜來順一眼,咬牙往前湊了兩步,盯著他道:“又安遇上麻煩了,我希望你可以出面作證,指認鄧好時才是…”

  “等等、等等!”

  來順打斷了她話,皺著眉反問道:“那是你表弟,跟我非親非故的,我憑什么要幫他作證?還要去指認鄧好時?!”

  女子眼中再次噴射出怨憤的光芒,惡狠狠的盯了來順半晌,直到把他看的毛了,才突然抬手解開了裙襖的扣子。

  然后她又在來順異樣的目光中,松脫了腰上的系帶,剝去左右袖子…

  “等等、等等!”

  來順急忙再次喊停,警惕的往后退了兩步,連聲質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這怎么不聲不響的,就開始寬衣解帶了?!”

  該不會是仙人跳吧?!

  可跑來自己家里搞仙人跳,真要鬧起來,她也占不著理啊?

  女子不為所動,仍堅持將那群襖脫下,露出一身鵝黃色的對襟中衣,然后才滿臉不屑的冷笑道:“別裝了!只要你肯答應幫又安作證,姑奶奶今兒就豁出去了!”

  “那個啥…”

  來順確實有些動搖了。

  他前世癡迷于促進世界民族大融合,也不知多少個日夜,都為此奮戰到精疲力竭。

  可自從穿越以來,就連著素了兩個多月,其中還有半個月一直在進補…

  但他多少還有些理智,吞著唾沫追問道:“你總得把事情說清楚吧?再說,你就不怕我事后反悔?”

  “如果你敢反悔,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女人厲聲回應著,那份決絕讓人毫不懷疑,一旦來順得了便宜又食言而肥,她必然會拼死報復。

  而后,她才終于開始訴說起了,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當來順聽說,那鍋爐房小管事的位置,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找替罪羊而準備的,心下也不禁暗恨那鄧好時。

  那廝當初果然沒安什么好心!

  既然他不仁在先…

  來順看看那緊繃繃的對襟兒中衣,就覺著做個快意恩仇的男人,其實也蠻好的。

  女人顯然從他眼中看出了什么,于是不屑的嗤鼻一聲,突兀的問道:“你的房間是西屋吧?”

  來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女人就徑自走進了西屋。

  好像完全沒給自己拒絕的機會啊!

  來順稍一猶豫,就引著了火折子,緊跟著進了西屋。

  就這么前后腳的功夫,那女人已經摸到床前,利落的抖開了被褥。

  “那什么…”

  來順總覺得該再說些什么。

  “別點燈!”

  那女人回頭紅著眼睛剜了他一眼,就咬緊牙關,渾身顫栗的鉆進了被窩里,裹的只剩下半張面孔露在外面。

  “不是…”

  來順撓了撓頭,從只剩下‘沖沖沖’和‘大干快上’兩個選項的腦袋里,勉強又擠出了個問題:“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女人默然半晌,悶聲道:“司棋、秦司棋!”

  “你就是司棋?!”

  來順這回可算是對上了!

  感情原書里,那對兒在大觀園里偷情,卻被鴛鴦湊巧撞破的情侶,就是她和潘又安!

  “你、你…”

  他說不上是驚喜還是錯愕,嘴里支吾著,一時也不知該再說些什么。

  “還等什么?!”

  不想司棋卻催促起來了,就聽她恨聲質問:“難道在你眼里,我還比不上嬸嬸?!”

  嬸嬸?

  來順一直以為楊氏是司棋的母親,倉促間哪知道這‘嬸嬸’指的是誰?

  正發蒙呢,司棋又挑釁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這還能慣著她?!

  來順二話不說就脫了外套,一邊把手伸向被子,一邊又不放心問了句:“你確定只需要揭發鄧好時,不用跟賴大打對臺是吧?”

  等了好半晌,那被窩里才悶悶應了一聲。

  來順毅然決然的揭開被角,卻見司棋那張倔強的臉蛋上,早已是涕淚滂沱。

  有詞云曰:

  鸞帷鳳枕虛鋪設。

  風流難管束,一去音書歇。

  到而今,高梧冷落西風切。

  未語先垂淚,滴盡相思血。

  魂欲斷,情難絕。

——宋·歐陽修千秋歲·畫堂人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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