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籽關,曾經駐守于此的金軍早已成為枯骨,一年多前,義軍四處攻伐,攻至荊籽關,面對著這雄關俊嶺,苦戰月余,也不得寸進絲毫。
后還是在是在當地山民的帶領下,行山道,突襲破關,而當占據這座雄關之后,義軍也無力再進。
如此一來,這座雄關,也成了面對金軍的第一線。
義軍在荊籽關駐扎重兵,郭靖本為荊籽關副將,后因功升至荊籽關主將,統率一部,坐鎮一方。
郭靖坐鎮雄關,盡職盡責,金軍屢次進攻,欲奪回雄關,但都在他堅若磐石的防御之下敗退,半年多下來,郭靖在北地,亦是頗有名氣。
日出日落,乃至深夜,城墻之上的將士依舊警惕,半年多下來,他們自然早就清楚自家主將的性格。
基本上一天到晚都是待在軍中,或巡視城防,或檢查軍用物資,又或者巡視操練情況,態度之嚴謹認真幾乎是這些將士從未遭遇過的。
主將都這般態度,底下的將士又哪里敢懈怠絲毫,一個個打起精神,堅守著屬于自己的職責。
此時已近深夜,城墻之上一片寂靜,只有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燒的炸裂聲,還有那巡邏將士兵甲的碰撞聲不時響起。
夜色昏暗,郭靖卻依舊神采奕奕,領著幾名親兵,在城墻各處巡視著。
數載時間,久經沙場,郭靖也早已褪去了之前那青澀憨厚模樣,國字臉,胡子拉渣,再加之一身甲胄,儼然已有幾分大將氣勢。
“將軍,將軍!”
寂靜之間,一士卒匆匆而來,語氣亦是頗為慌亂。
“何事如此驚慌!”
郭靖眉頭一皺,神色已然有些不悅。
這士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道:
“將軍,夫人,夫人要生了!”
“什么!”
聽聞此言,郭靖亦是神色一變,環視了一眼還未巡視完的城墻,立馬朝身旁副將吩咐了一句:“你帶人繼續巡視,切莫懈怠,本將先回去一趟!”
“將軍放心…”
副將回應之后,郭靖又是囑咐了兩句,才匆匆下了城墻。
此時的郭府已是燈火通明,府門大開,一位接一位的產婆在管家的催促下趕到了產房。
產房外江南七怪早就焦灼的等待著,但幾個大男人也只能干著急著,沒任何辦法。
韓小營當然沒那么多顧忌,早早的進了產房。
令人意外的是,原本處在玉皇山的劉兆廷,此時竟也在這院中。
“靖兒回來了!”
“靖兒!”
院中兵甲碰撞,郭靖滿臉焦灼,大步走來。
“師傅!”
“靖兒莫要擔憂,產婆都說了,沒什么大礙,估計很快就好了。”
盡管心中無比擔憂,但柯鎮惡等人還是安慰著郭靖起來。
“劉大人!”
當看到站在一旁的劉兆廷之時,郭靖滿臉驚訝,要知道,這位劉大人,在義軍的位置,可是不下于丞相,平日事物繁忙得很,此時竟出現在這里,由不得郭靖不驚訝。
此時郭靖也不得不壓下心中對穆念慈的擔憂,連忙問道:“大人來末將府中,可是有何緊急軍情?”
“郭將軍無需多禮,我來將軍府中,也只是受人所托而已,待尊夫人事了之后,我再與將軍細談。”
劉兆廷不緊不慢,悠悠道了一句。
“那就勞煩劉大人稍等片刻了。”
郭靖拱了拱手,沒再多言,焦灼的看向緊閉的產房房門。
時間一分一秒的緩慢推進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房中,突然傳出一道嬰兒的哭聲,緊接著,產婆那高呼的聲音便響起。
“大喜大喜,恭喜將軍,恭喜將軍,母子平安!”
這句話一出,焦灼等待的幾人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郭靖此時也顧不得什么規矩禁忌,直接一把沖進了產房,見到滿臉蒼白的穆念慈,也是大松了一口氣。
兩人溫存好一會,郭靖的注意力才轉移到那已經安靜下來的小孩身上。
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郭靖伸過去的手都有些顫抖,過了許久,產房內才響起一陣哈哈大笑聲。
江南七怪走進一看,只見郭靖抱著小孩,后知后覺的欣喜若狂。
“靖兒,名字你可想好了?”
這時,柯鎮惡出聲問道。
“大師傅,我已經想好了。”
郭靖點了點頭,看著懷中血脈,目中滿是堅定:“破虜,就叫郭破虜!”
“好!”
剛走進的劉兆廷亦是忍不住稱贊一聲。
“破虜破虜,破盡韃虜,將軍果真有大志!”
“哈哈,劉大人謬贊了,某也不過是盡軍人之職而已!”
郭靖爽朗一笑。
“郭將軍可知劉某此行而來是受誰所托?”
劉兆廷突然話鋒一轉。
“受誰所托?”
郭靖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思慮,隨即笑道:“郭某想不出,劉大人還是直說吧!”
“劉某領主公之命下江南…”
劉兆廷輕笑一聲,隨即緩緩道出。
“是徐大哥讓您來的?”
一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郭靖神色滿是驚喜。
“對,劉某受徐道長所托,讓劉某將這個轉交給郭將軍你。”
劉兆廷點了點頭,又笑道:“徐道長對郭將軍你可是關心得很,沒少詢問劉某關于郭將軍的事情…”
“哈哈,劉大人有所不知,天涯,可算是靖兒的半個師傅了!”
一旁朱聰踱步上前,好奇得看了一眼郭靖手中的包袱,笑道。
這話一出,柯鎮惡等人亦是笑談言語起來…
事情處理完畢,郭靖便立馬回到書房之中,書房簡陋,最顯眼的莫過于書架上那滿滿一書架的書冊。
從軍征戰,數載時間,郭靖又豈會不知自己的短板所在。
為將者,統率一方,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努力提高自己,避免短板所在,發揮出自己的優勢。
不通謀略,難使奇計,他就干脆揚長避短,不管什么謀略奇計,我做好一切該做之事,以不變應萬變。
完完全全的踐行著這個理念,收獲亦是頗豐,半年多來,金軍三次向荊籽關動兵,無一例外,皆毫無收獲,敗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