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兵器碰撞聲響徹夜空,徐天涯甚至都沒看清楚來襲之人面目,便被劍光所籠罩。
只是數個呼吸之間,長劍交擊的聲音便響了十余下,來襲之人似乎也沒預料到,這猝不及防的劍招,徐天涯竟然能夠游刃有余的拆解,而且再抵擋住第一招之后,竟立馬開始了反擊。
這顯然超出了來襲之人的預料,不過好在來襲之人劍法造詣同樣不弱,劍式變幻之下,輕易的擋住了徐天涯的反擊。
這時,徐天涯才終于看清楚來襲之人的面目,卻也不由自主的驚呼了一聲。
“師傅!”
“不要分心!”
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徐天涯頓時明白了馬鈺的意思,心神收攏,一抖劍身,劍式儼然又凌厲了幾分。
驚訝的聲音響起,似乎是沒想到徐天涯還有實力隱藏,只不過馬鈺浸淫武學數十年,一身武學修為早已入了化境,徐天涯劍法造詣雖屢屢超出預料,但在馬鈺看來,還是有些不夠看。
當馬鈺真正認真起來,徐天涯立馬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這種壓力也不是內氣修為所造成的,而是源于自己這便宜師傅的劍法造詣。
沒想到,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掌教真人,劍法修為卻是如此精湛,劍招之中,徐天涯能夠清楚感覺到兩人的差距之大。
本以為全真劍法自己已經登峰造極,但在馬鈺手中,徐天涯卻是看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劍鋒森冷,凌厲逼人,徐天涯卻是雙眼放光,目光就從未離開過馬鈺手中之劍,腦海中更是飛速運轉,在這金鐵交擊中瘋狂吸取著馬鈺劍法中的神妙之處。
“嗯?”
感受到面前徐天涯的變化,馬鈺不禁會心一笑,劍式流轉,不經意間也少了些許凌厲。
約莫半盞茶功夫后,劍光相交之際,徐天涯陡然后撤一步,主動結束了這場師徒比試。
“弟子徐志涯參見師傅。”
長劍反握,徐天涯拱手作輯道。
“下山一載春秋,沒想到你的武功精進如此之快,全真眾多三代弟子,你也算是走在前面了。”
負劍而立,馬鈺溫和一笑,毫不吝嗇的贊賞道。
“弟子也是僥幸有了一番機緣,不然恐怕早已成為荒野枯骨了。”
“哦?”
聽到這話,馬鈺神色一變,道:“行走江湖,我全真弟子向來與人為善,你可是遭遇了什么?”
“說來話長…”
也沒有隱瞞什么,徐天涯便簡略的將自己遭遇金兵之后的一系列事情訴說而出。
聽著徐天涯的訴說,馬鈺眼中的驚奇之色卻也是越來越濃,本以為已經夠高看眼前自己這弟子了,沒想到還是超出了預料。
金兵精銳圍殺,再至山中那么多天的追殺,捫心自問,就算換成自己,恐怕都有些吃不消,沒想到眼前這弟子不僅堅持下來了,還在決死之際頓悟反殺!
不由自主的,馬鈺突然回想起眼前這正式弟子的相關信息。
屢次要拜入山門,卻因年齡限制而無緣入全真門下,而后好像是走的火工殿李小子的門路,拜入山門,成為自己這一脈的記名弟子。
李小子當時說的理由好像是性子沉穩,有股不要命的韌勁,上山之后,雖未曾特意關注,但道聽途說也知道這小子還被眾弟子稱為武癡…
之后丘師弟也多次夸贊,稱其為悟性不俗,習武韌勁十足,遲早要為全真扛大梁的…
良才美玉!
種種念頭于腦海中閃爍,馬鈺腦海里突然出現了這四個字。
看著眼前恭敬站在身前的徐天涯,馬鈺才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的眾多弟子之中,還藏著如此美玉良才!
徐天涯可不知道眼前自己這便宜師傅在這一瞬間會冒出這么多念頭,在說完之后便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著師傅的訓話。
好一會,也沒聽到馬鈺的聲音,徐天涯才忍不住的抬頭看了一眼,當看到馬鈺那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之時,不由連忙低下了頭,恢復那恭敬模樣。
在這個時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弟對師傅,可不能有絲毫不敬之處,全真門規中,對師長不敬可是不下于叛門的大罪。
“你這次下山可有何要緊之事?”
直到馬鈺的聲音再次響起,徐天涯才立馬回道:“回稟師傅,弟子下山本欲往宋境一游,但如今卻也沒了那心思了。”
馬鈺不禁問道:“這是為何?”
徐天涯沉吟一會,才回答道:
“游歷本是為了增長見識,如今已是有所感悟,也不必拘泥于前往宋境了。”
“山河之大,哪里都可去,說起了,弟子現在也沒有具體的目標,想著走到哪里就算哪里…”
“這樣的話…”
話說一半,馬鈺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沉吟了一會,才緩緩說道:“既然是為了游歷,那么你替為師去一趟大漠。”
“大漠?”
聽到這句話,徐天涯不禁一愣,腦海中的瞬間聯想到大漠之中的江南七怪和郭靖。
“難道…”
似乎是印證徐天涯的猜測一般,馬鈺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你替為師去大漠鐵木真部落,找一個名為郭靖的少年,然后替為師考較一下郭靖的武功,若是他武藝不錯,便回來告訴為師。”
“若是武藝不堪,你就看下其人品如何,若是可堪造就,就傳他一些功夫,提升一下他的武藝。”
聽到這話,徐天涯頓時愣住了,本以為最多讓自己去看下郭靖武藝如何,卻沒想到竟然還讓自己傳郭靖武功?
“怎么,你不愿意?”
“弟子不是不愿,只是門中有規定,武藝不得擅自傳授他人,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而已。”
“況且弟子武藝低微,也不知能不能擔得起為人師的重任。”
徐天涯連忙解釋道。
馬鈺撫了撫短須,滿臉笑意道:“門規之事你不用多想,若以后有人問起,你就直說是待師傳藝即可。”
“再者,你小子要是算武藝低微,那我全真數百名弟子不都是酒囊飯袋了!”
徐天涯訕訕一笑,這話自己可不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