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哥，有一輛車一直跟著我們。”李浩看了一眼左側后視鏡，對程千帆說道。
“確定嗎？”程千帆眉頭微微皺起，問道。
“基本上可以確定。”李浩說道，“跟了兩條街了。”
“發信號，堵他。”程千帆略一思索，沉聲道。
以他現在的身份，對于這種跟蹤，完全不需要隱忍，相反，毫無顧忌的反擊應對才是最適合的。
李浩先是按了下喇叭，然后他搖下車窗，扔出抽了半截的煙卷，然后搖上車窗，又按了兩聲喇叭。
“少佐，后面這輛保鏢車輛減速了。”佐助陽也對坐在后排座位的內藤慎太郎說道。
“超過他。”內藤慎太郎略一思索，說道。
雖然不清楚程千帆的這輛壓后保衛車輛為何會減速，因為這有些奇怪。
但是，他這邊即刻做出決定，他們這輛車必須按照正常車速行駛，不然就會引來對方的注意。
大約兩分鐘后，佐助陽也看了一眼，看到后面那輛車又跟上來了，便向內藤慎太郎再度匯報。
“少佐，那輛車一直跟在我們后面。”佐助陽也說道。
“減速，讓他超過我們。”內藤慎太郎立刻說道。
佐助陽也主動減速，后面那輛保鏢車輛果然加速超車。
內藤慎太郎點了點頭，雖然不清楚這輛車方才為何要減速，但是，現在正常超車回追，試圖回到保鏢車隊序列，這是正常且合理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這輛車追上來齊頭并行的時候，車輛似乎是失控了，突然一打方向盤從側面撞過來了。
“少佐，小心。”佐助陽也驚呼出聲，車子被劇烈沖撞，他也已經失去了對車輛的控制。
驚慌之下，右腳踩在剎車上，車輛徹底失控，徑直撞向了路邊的一根電線桿。
劇烈的撞擊之下，內藤慎太郎的額頭發生重重的撞擊，整個人立刻昏死過去了。
“帆哥，出車禍了。”李浩對程千帆說道。
“停車。”
“是！”
一名保鏢小跑著上前來匯報，“帆哥，那車的司機抽風了，不曉得怎么就車禍了。”
“救人吧。”程千帆皺眉，不耐煩說道，“送醫院。”
“明白了。”保鏢快速跑回去。
“走。”程千帆對李浩說道。
“是，帆哥。”
“快速查清楚那輛車，以及車里的人的身份。”程千帆對李浩說道。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
李浩剛剛把車子停穩，就看到副處長馬鈞垚從臺階上急匆匆而下，朝著車子這邊走來。
“帆哥，馬副處長過來了。”李浩打開車門，對下車的程千帆說道。
“唔。”程千帆抬頭就看到馬鈞垚面帶笑容的迎上來。
“處長。”馬鈞垚走過來，先是敬了個禮。
“君德啊。”程千帆微微頷首，“有事？”
君德是馬鈞垚的字。
“是的，處長。”馬鈞垚說道，“有事情要向處長匯報。”
“很急？”程千帆問道。
“啊，是。”似乎是沒想到程千帆會這么問，馬鈞垚愣了下才說道。
“我去小個便。”程千帆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五分鐘后你到我辦公室。”
馬鈞垚趕緊說道，然后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是屬下孟浪了，打擾處長…”
“去去去，憋不住了。”程千帆笑了拍了拍馬鈞垚的肩膀，然后朝著廁所的方向疾步而去。
馬鈞垚看著被尿憋得急赤白臉的程千帆，也是笑了搖了搖頭。
“坐下說。”放完水的程千帆一臉輕松，他一屁股坐在轉椅上，丟了一支煙卷給馬鈞垚，說道。
馬鈞垚接過煙卷，咬在嘴巴里，然后主動湊上前來，撥動打火機幫程千帆點燃了煙卷，然后才給自己點煙，落座。
“是這么個情況。”馬鈞垚說道，“我這邊掌握到一個情報。”
程千帆微微頷首，示意馬鈞垚繼續說。
“滬江大學的商學院好似是秘密開課了。”馬鈞垚說道。
“秘密開課？”程千帆眉毛一挑，問道。
滬江大學大部長途跋涉遷往大西南了，不過，有部分學院滯留上海。
其楊浦校區被日軍侵占，其商學院被迫遷入了法租界，不過，商學院堅決不愿意接受汪偽日方管制，拒絕接受日方派遣教育顧問駐校，為了表示抗爭，遂選擇主動停課。
“是的，據說他們開通了會計商科的課程。”馬鈞垚說道，“不過，我去電南京教育部問了下，也問了上海市教育局，滬江大學商學院復課并未有登記備案。”
“按照慣例，一般如何處置？”程千帆彈了彈煙灰，淡淡道看了馬鈞垚一眼。
“按照南京方面制定的管理條例，以及我警察局的治安查勘條例，這等未經批準、私下宣傳、蠱惑人心的學課，須即刻取締，對于不服王化教育者，當即逮捕查辦。”馬鈞垚說道。
“魯玖番，你來一下。”程千帆略一思索，然后拿起電話說道。
“是，帆哥。”
“帆哥，你叫我。”魯玖番很快來到，先朝著程千帆打招呼，然后看了馬鈞垚一眼，“馬副處長也在。”
“你帶幾個人，去查看一番。”程千帆與魯玖番簡單說了下情況，“摸一摸到底是個怎么回事。”
“是。”
“重點調查一下這些學生老師有沒有破壞中日友好的惡劣言行。”程千帆正色說道。
“魯科長。”馬鈞垚突然開口說道。
“馬副處長請講。”
“動靜小點，悄悄的調查。”馬鈞垚說道，“法租界剛剛接管，國際社會比較關注，要注意影響。”
他叮囑說道，“這些學生本就容易被蠱惑，情緒激動，要注意不要激化矛盾。”
“是。”魯玖番說道，然后他看向程千帆。
“按照馬副處長說的辦。”程千帆擺了擺手，“當然，如果有冥頑不靈者，也不要客氣。”
魯玖番高聲說道，向程千帆敬了個禮，然后徑直轉身離開。
“這個老九，做事情就是這般風風火火的。”程千帆指了指魯玖番離開的背影，輕笑一聲，說道。
“我早就聽說了，魯科長是處長親自培養的大將，做事認真，果敢，乃不可多得的人才。”馬鈞垚夸贊說道，然后他起身，雙手給程千帆遞了煙，“處長，聽說你今天去了滬西憲兵分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