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亞久的手下,有四個人非常關鍵,被一些人稱作是王亞久手下的四大金剛。”
“其中,余立軍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此人是湘軍出身,參加過支那國民革命軍的所謂的北伐。”
“因為有軍方背景,因此余立軍主要負責斧頭幫中和軍事行動相關的事情。”
“昭和七年,余立軍年曾經和王亞久一起組建所謂的淞滬抗日義勇軍,直接對抗帝國在上海的戰事。”
“此后,余立軍一直活躍在福建進行反對常凱申的活動。”
“昭和十年,余立軍事涉刺殺汪填海的行動,遭受支那國府方面的追捕,當年在香港被抓獲。”
“昭和十一年,余立軍被引渡給國府當局,此后便沒有此人的消息了,屬下推測這個人可能現在依然被國府監禁,甚至可能已經被處決了。”
聽得宮崎健太郎侃侃而談,三本次郎也是不禁滿意點頭,雖然這些情報并非機密,只要有心去打探,便能查勘得知。
但是,這正說明宮崎健太郎是有心人。
“非常不錯,宮崎君。”三本次郎說道,“看得出來,你平時并沒有懈怠。”
程千帆得了夸獎,露出振奮的表情,“屬下對于這些仇視帝國的冥頑不靈之輩無比痛恨,有時間便會研究這些檔案。”
“既然是四大金剛,那么,另外三個人呢?”荒木播磨問道。
“甄寶晨,此人于昭和四年在上海加入了王亞久的組織,受到王亞久的重視,此人在斧頭幫負責聯系、行動及武器保管。”
“在追隨王亞久期間,先后參與廬山刺殺常凱申、上海北站刺殺宋國舅等刺殺活動。”
“最重要的是,此人在昭和七年在上海參加了對抗帝國軍隊的軍事行動,并且參與策劃轟炸帝國艦艇的行動。”
“此外,在襲擊‘虹口公園帝國慶祝大會’的行動中,帝國陸軍大將白川義則閣下不幸殉國,此次行動甄寶晨是幕后重要參與人員。
“昭和十一年,王亞久在廣西梧州被國府方面干掉了,此后甄寶晨的下落不明,在巡捕房的檔案中我沒有查到此人后續的行蹤。”
三本次郎微微頷首,“甄寶晨是殺害白川義則大將的幕后元兇之一,帝國一直在緝拿此人,我們得到的情報是,甄寶晨目前應該在安徽壽縣。”
“壽縣?”程千帆驚訝不已,“他這是躲回老家了。”
“不是躲避,此人冥頑不靈,他在壽縣成立了一支軍隊,名為‘安徽人民抗日自衛軍第一路軍第二支隊’,甄寶晨自認為第二支隊支隊長。”三本次郎說道。
“這種無視帝國的善意的支那人,必須從肉體上完全消滅!”程千帆目露陰狠之色,說道。
他心中一動,一方面是從三本次郎口中意外得知了甄寶晨的消息,另外就是,從中也看出來日本人對甄寶晨那濃濃的殺意,可以通過組織上向甄寶晨發出示警,一定要小心日本人的毒手。
“王亞久所謂的四大金剛,還有兩個,其中一人叫于葉農。”程千帆繼續說道。
“于葉農這個人早年追隨孫文,參加支那國內的國民革命軍,在第二次北伐期間,于葉農擔任方運策麾下國民革命軍第34軍89師師長。”
“此人后來因為反對常凱申失敗而流亡上海。”
“因為同樣都是安徽人,并且都是反對常凱申的,在王亞久組織敵視帝國的所謂鐵血鋤奸團后,于葉農也加入其中。”
“此人在鐵血鋤奸團中負責政治工作,從事仇日宣傳,調查我特工人員以及親近帝國的支那友好人士等工作。”
說到這里,程千帆露出凝重表情說道,“巡捕房的檔案里,沒有記錄王亞久死后此人的情況,此外——”
“此外什么?”三本次郎問道。
“在巡捕房的檔案記錄里,此人和國黨左派聯系密切,且和紅黨似有聯系。”程千帆說道。
“這個人目前也在安徽壽縣,此人和甄寶晨一樣,成立了一支所謂的‘抗日武裝’,任‘皖北人民抗日自衛軍第5路指揮’。”三本次郎冷哼一聲。
“這幫安徽人,特別是壽縣人,都該死!”荒木播磨咬牙切齒說道。
程千帆便看向荒木播磨。
他猶自記得,此前因為上海特情組頻頻動作、對特高課構成不小威脅,這令三本次郎非常震怒。
荒木播磨便說出了要殺死所有醴陵人的話,只因為力行社特務處上海特情組的組長‘肖勉’是湖南醴陵人。
“在王亞久的手下中,最擅長刺殺的行動高手就是懷可知。”
“在當年那起震驚支那的刺殺汪填海的行動中,實際就是由懷可知負責的。”
“汪填海刺殺案后,國府甚至公開懸賞十萬大洋要懷可知的項上人頭。”
“王亞久被殺后,懷可知便神秘的消失了。”程千帆說道。
“荒木,聽了宮崎的話,現在你對于王亞久的四個手下有了初步的了解,你認為哪一個最可疑?”三本次郎看向荒木播磨。
荒木播磨沒有立刻回答,他思考片刻后才說道,“余立軍現在大概率依然被國府監禁,甚至是已經被處決。”
“甄寶晨以及于葉農在安徽壽縣帶領軍隊,也不太可能來上海。”
“如果說這次襲擊我們這幫人,真的是所謂的‘上海鐵血抗日鋤奸團’的話,那么,懷可知的嫌疑最大。”荒木播磨越琢磨越是覺得懷可知最可疑。
“宮崎君剛才也說了,此人是王亞久的手下中最精于刺殺行動的,這一點也非常符合。”荒木播磨說道。
“宮崎,你的看法呢?”三本次郎問宮崎健太郎。
“屬下一時之間也沒有確切的判斷,不過,剛才聽了荒木君的分析后,屬下也認為懷可知的可能性最大。”說著,他停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當然,這是建立在這次襲擊者確實是所謂‘上海鐵血抗日鋤奸團’基礎之上。”
“懷可知,‘上海鐵血抗日鋤奸團’!”三本次郎沉吟片刻,他看向宮崎健太郎。
“宮崎君,你在法租界的消息靈通,暗中打探一下,看看懷可知是否偷偷潛回了上海。”
“是!”程千帆點點頭,隨后他露出凝重的表情,“課長,‘斧頭幫’的人在上海影響力不小,有不少我們所不掌握的人脈,想要查到懷可知的行蹤并非那么容易的。”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說出這樣的話,會被三本次郎視為畏難。
不過,三本次郎是比較了解宮崎健太郎的,宮崎這個家伙雖然貪財,總是想著他的生意。
不過,宮崎健太郎對帝國,對他三本次郎素來忠心,對于交代的任務都能認真去做好。
宮崎健太郎這番話倒也并非是借口,王亞久的‘斧頭幫’在上海灘確實是影響力很大。
雖然王亞久死了,但是,懷可知作為‘鐵血抗日鋤奸團’曾經的指揮官,此人在上海不可能沒有留一手,若是懷可知仔細隱藏身份的話,想要查到此人的蹤跡確實是非常困難。
“你這邊先查著。”三本次郎說道,“我另外會通過其他渠道調查,雙管齊下,如果懷可知確實是暗中潛回了上海,務必將這個家伙緝拿歸案。”
“哈依!”程千帆畢恭畢敬說道,“課長明鑒萬里,懷可知定然難逃課長的手掌心。”
他的心中卻是暗自警惕,他提出來‘斧頭幫’在上海灘根基深厚、人脈復雜,很難查找懷可知的蹤跡,除了事先給自己‘查不到有價值的情報’先打了一個埋伏之外,也有試探之意。
他知道日本人對于王亞久的‘斧頭幫’,特別是當初的‘鐵血抗日鋤奸團’,尤其是鋤奸團的負責人懷可知恨之入骨,所以,這一次他故意假冒‘上海鐵血抗日鋤奸團’的名義,一方面是為了混淆視聽,另外就是利用敵人對懷可知的恨意,試探三本次郎。
程千帆一直懷疑三本次郎在上海灘、特別是在法租界有另外一條秘密的情報線,只是三本次郎極為謹慎,從未表露過相關信息。
這一次,程千帆層層設計,終于從三本次郎無意間的這句話得到了印證:
三本次郎手里確實是還掌握一個極為神秘的情報渠道線。
程千帆和荒木播磨一起離開三本次郎的辦公室。
兩人來到頂樓的天臺抽煙。
“宮崎君多謝。”荒木播磨給宮崎健太郎遞了一支煙,說道。
不管怎么說,宮崎健太郎深夜來此,分散了三本次郎對他的怒火。
而且,再收到他的眼色信號后,宮崎健太郎立刻行動,配合默契,很好的轉移了三本次郎的注意力,更是言語上表達了支持他關于‘這次行動是中了敵人的奸計’的觀點。
“荒木君,你我是朋友,說這些話就見外了。”程千帆接過荒木播磨遞過來的香煙,隨后摸出打火機,先是給荒木播磨點燃了香煙,然后才點燃自己的香煙。
“是的,我們是朋友。”荒木播磨高興說道,他吸了一口煙,看著宮崎健太郎,“對于今天這件事,你怎么看?”
“該說的,我剛才已經都說了啊。”程千帆的眼眸閃過一絲猶豫之色,說道。
“宮崎君,我知道你是為了避嫌,不愿意過多的涉及一些事情。”荒木播磨語氣誠懇說道,“不過,宮崎君,我們是朋友。”
“我了解你,雖然在專業性上你不如我,不過,你的腦子實際上是很聰明的,你來幫我分析分析這件事。”荒木播磨彈了彈煙灰,說道。
程千帆有些無奈的說道,“荒木君,我真的…”
“宮崎君,你若是再推諉,便不是我的朋友。”荒木播磨生氣說道。
“荒木君。”程千帆看著生氣的荒木播磨,嘴角揚起苦笑,無奈說道,“那好吧。”
他沒有立刻說什麼,而是來回踱步,思考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話。
“漢斯診所內藏有一名新四軍傷員,這個情報可靠嗎?”程千帆問道。
“情報來自于南伯然的招供。”荒木播磨說道,“本來只需要闖入漢斯診所,四下搜索一番,真假便知,不過,現在…”
說著,荒木播磨搖搖頭,他現在也無法確定南伯然所交代的口供是否完全正確。
“這個南伯然是如何進入到我們的視線的?根據荒木君此前所說,此人本身并沒有什么問題的。”程千帆陷入思考,他深吸一口煙,煙卷的火星閃爍。
“汪康年的手下打探得來的消息。”荒木播磨說道,“這個南伯然好酒,他有一次喝醉了對朋友吹噓。”
“南伯然吹噓說漢斯是德國人,他這個助理醫生也是半個德國人。”
“德國人什么都不怕,日本人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
“然后便說了漢斯診所曾經治療過仇日分子的事情。”荒木播磨說道。
“然后,我們的人就把南伯然暗中綁來了?”程千帆問道。
“那倒不是,抓捕此人之前,我們安排一個認識南伯然的人和他一起喝酒,從喝醉的南伯然口中打探到一個情報。”荒木播磨略得意說道,“果不其然,醉酒的南伯然說了一句‘他這次又為抗日立了功’。”
程千帆朝著荒木播磨豎起大拇指,“荒木君此計大妙!”
他的心中則是沉重、痛惜不已。
漢斯診所是上海紅黨之極為重要的秘密醫療診所,此診所的暴露可以說是上海紅黨的極大損失。
而導致漢斯診所暴露的,竟然只是因為診所的工作人員的吹牛皮、醉話。
“雖然我們現在依然搞不清楚為什么紅黨竟然會和王亞久的人搞在了一起。”程千帆思忖說道,“但是,從對方如此謹慎,竟然安排兩個神槍手來保護漢斯診所來看,在漢斯診所治療的這個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荒木播磨點點頭,他的表情陰沉,如此一條大魚,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溜掉了,還造成了己方的重大傷亡,此乃巨大的遺憾,更是奇恥大辱。
這邊,程千帆卻是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宮崎君想到了什么?”荒木播磨問道。
“這件事我越琢磨越是覺得頗為詭秘。”程千帆表情凝重,“有些地方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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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暨封小區的第一天,是由街道提供三餐的,早餐是包子,午餐和晚餐是盒飯。
然后今天開始,是居民自己網上買菜了,雖然只管飯一天,還是非常感謝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