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斐坊。
程千帆將車子穩穩地停在了路邊。
他自己下車,幫助坐在副駕駛的女士打開車門。
并且變戲法一般從背后拿出一枝花。
應懷珍接過花,看著心情愉快的小程巡長,好奇問道,“程巡長,你今天輸了錢還這么開心?”
程千帆押注的名字叫做的賽馬只拿到了第四名,害的小程巡長輸掉了五百法幣。
“我要謝謝你,懷珍。”程千帆微笑說。
“謝我什么?”
“有美相伴,可解千愁。”程千帆捉起應懷珍的手,輕輕吹了吹,吹起手上的薄紗,低頭輕輕一吻。
“程巡長,請自重!”應懷珍跺腳,嗔怒。
“哈哈哈。”程千帆回到車上,落下車窗,擺擺手,“再會。”
應懷珍似羞似嗔,看著遠去的車子。
隨后她開門進屋子,臉上的表情變了,露出思索之色。
此前她多次主動聯系程千帆,想要勾引他,這人卻一直不上鉤,對她若即若離,就如同貓兒玩弄小老鼠一般。
這段時間,應懷珍因為事務繁雜,暫時顧不上去執行勾引程千帆的任務。
沒想到今天程千帆卻突然主動約她,還有如此親密之舉 這不由得應懷珍不有所懷疑。
她再三思忖,有了一個猜測:
程千帆這種男人就是賤!
江西,南昌,三眼井。
國民革命軍新編第四軍軍部從武漢轉到南昌。
這是原北洋軍閥張勛在南昌的公館,現在是新四軍軍部駐地。
“倭寇侵國土,殺我同胞,斷我華夏傳承!”一名將軍揮舞著拳頭,慷慨激昂說道,“保家衛國,馬革裹尸,戰死沙場,此乃吾輩軍人本分。”
“葉將軍,能說一說貴軍接下來的安排嗎?”
“抱歉,此乃軍事機密。”
“葉將軍,據我所知,貴軍大部都還在來南昌集結的路上,且多數武器簡陋,各種物資、裝備極度缺乏,甚至連飯都吃不飽,請問你真的認為你的孱弱士兵可以抵擋武裝到牙齒的日軍嗎?”一名英國記者大聲說道。
“武器簡陋,我們可以從敵人那里奪取!”葉將軍看了這名英國記者一眼,說道。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一陣鑼鼓喧囂以及震天的口號聲。
“希夷,是宣傳大隊的同志們組織的南昌市民抗日大游行。”參謀長低聲對英武的將軍說道。
“走,我們去看一下。”將軍高興的說道。
游行隊伍停在了馬路上。
一名年輕的新四軍軍官揮舞著手臂,站在臨時搭建的簡陋舞臺上,大聲喊道。
千百人振臂高呼。
“誓死不當亡國奴!”年輕軍官繼續高聲吼道。
“誓死不當亡國奴!”眾人高聲喊道。
此時,一名英姿颯爽的新四軍女軍官登臺,“下面請大家欣賞演出表演,假如我們不反抗!”
劇情很簡單。
講述的是日軍占領北平后,肆意壓迫、欺侮北平市民。
市民方之珅家境小康,是一個老實人,不敢反抗。
他認為只要乖乖給日本人當順民,便可以繼續過小日子。
但是,他錯了。
日本士兵槍殺了他的兒子,只因為小孩子喊了句小鬼子。
隨后,沖入家門的日軍士兵更是當著他的面欺侮了他的妻子。
方之珅此時才想起來反抗,但是,直接就被日本士兵一刺刀刺死了。
被日本人欺侮的方太太,也投井自盡。
“禽獸不如的小日本!”
現場市民反響強烈,這出戲看得大家恨得牙癢癢。
“很好,這出戲演得好。”將軍高興的說。
“確實是不錯,老百姓聽我們的宣傳,說日本人多么壞,多么禽獸不如,大家是沒有直觀的印象的。”參謀長也是頻頻點頭,“這樣的表演,非常直接,大家一看就明白了,日本人原來是這么壞!”
“那個同志很不錯。”將軍指了指年輕的軍官說道。
“那是民眾抗日運動工作部的方木恒同志。”參謀長介紹說道,“木恒同志是上海人,主動參加革命,毅然離開優渥的家庭,前往延州,在延州的時候就表現很不錯,吃得了苦,工作熱情高漲,在延州抗日宣傳大隊的時候就小有名氣。”
“看來參謀長對方木恒很欣賞嘛。”將軍微笑說道。
“你可別以為這是一個秀才。”參謀長說道,“木恒同志的宣傳小隊受到反動勢力襲擊,他親自帶隊和土匪激戰,英勇負傷,此外,木恒同志非常機敏,他通過一句話就揪出了試圖混入我革命隊伍的特務,受到延州保衛部門的特別嘉獎呢。”
“還是一個文武全才呢。”將軍驚訝說道。
“打死這個小日本!”
“砸死他!”
就在此時,演出臺上出現了狀況。
愛國市民們受到剛才演出的影響,情緒激動,對扮演日本士兵的演員破口大罵,甚至開始有憤怒的市民撿起地上的石塊朝著演員身上扔。
其他的同志趕緊上臺,護衛著被襲擊的同志撤離。
饒是反應迅速,這名扮演日軍士兵的同志還是被一個小石塊砸中了后背,疼的哎呦一聲。
“鄉親們,大家冷靜,冷靜!”方木恒手中舉著鐵皮喇叭,高聲喊道,“剛才那個只是演員,那不是日本士兵,那是我們新四軍的同志假扮的日本人。”
“日本話說的那么好,就是日本人!”有一個學生模樣的男子喊道,“我懂日本話,他說的和日本人一模一樣。”
“那是我們的同志苦學日語,為了抗日工作需要。”方木恒喊道,“好了,老鄉們,你們的抗日熱情非常高漲,盡管我們的同志挨了一石塊,但是,我依然很高興,這說明大家真正意識到了日本侵略者的兇殘,體現了大家對日本侵略者的痛恨!”
說著,方木恒朝著市民們莊嚴的敬了個軍禮后,高聲呼喊口號,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現場市民情緒激動,跟著高聲喊。
距離此地約莫不到百余步的地方,就在新四軍軍部大樓的隔壁,一個掛著捷報社的牌子的房間內。
一名身穿中山裝的中年男子放下望遠鏡,說道,“我們也不能只盯著新四軍的首腦,其他人也要關注,就比如這個軍官,這樣的宣傳骨干,基本上都是老資格紅黨,他們是紅黨武裝的中堅力量。”
沒有聽到副手回應,中年男子扭頭去看,就看到自己手下眼睛死死地貼在望遠鏡上,揮舞著拳頭,嘴巴里喊著,
“尼姆搓比,你他娘的聽到老子說話沒?”中年男子一巴掌拍在副手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