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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8章 李遙橫渡墟河

  不知游了多遠,燈籠水母一樣的收割者顱內,牧冥人與八伬夫人大腦一片空白,驚魂未定,仍然不敢相信剛才的眼見事實。

  人類最強天賦尤利西斯,被錘爆了腦袋。

  領悟了劍神境界的道玄子,被一劍劈了。

十二生肖之首,宇宙氣運之子,傳說中的弒神者,辰龍,被剝皮抽筋摘了龍頭,甚至連法則之力也被取走  而對方,僅僅是一個連續三次落榜神武者考核的預備神武者,是名副其實的路人甲。

  出征之前,所有人都格外重視神與人的差距。

  結果,差距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宛如天塹鴻溝,螢火皓月。

  牧冥人自慚形穢,直嘆自己徒有神魔之形,卻還是個名為人類的螻蟻。

  這時。

  一道輪回禁術法印出現在蒲席上。

  鮮血染紅了每一道禁紋。

  輪回往生之火反復被點燃,卻又被鮮血澆滅。

  一連持續了半個時辰,一個沾著模糊血肉的骷髏,才從陣法中央徐徐爬起身來,用斷斷續續的黑布條,將骷髏身子裹起來。

  正是南門俊子。

  俊子頂著虛弱的骷髏頭,眸子里暗淡的火光透著不屈。

  八伬夫人有些吃驚:

  你還活著?

俊子捂著胸口,拿塊白布條勉強包住了臉,口中不斷吐血。八壹中文網  李遙戰勝三位神武者的一戰,給了我們不該有的錯覺,以至于忘記了不久之前,我們差點在屠格獵夫手中全軍覆沒的事實,現在知道了,哪怕最弱的神武者也要比屠格獵夫強的多!

  一直平靜的伶舟夜,負手立在蒲席的邊緣,頭也不回,徐徐開口:

  我們應該放棄哈法斯的。

  俊子微微一怔。

  我以為,我們是一整個團隊。

  伶舟夜道:

  為了統一的目標,團隊也會有犧牲的,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想不到最后活下來的,是最不起眼的你。

  俊子盤膝坐下,吸收神力,平復心緒,長長嘆了口氣:

  萬幸我提前在蒲席上刻印了輪回法印,但即便如此,我也差點被法則之力完全克制,好在那人抽走辰龍的法則之力時出現了一瞬間的法禁空隙,我才得以逃脫復活。

  伶舟夜又取出一枚魂鏡,丟給了俊子。

  下一次也許沒那么好運了,戴上魂鏡,關鍵時刻能救你的命。

  俊子收起魂鏡,搖了搖頭。

也許再安心修行幾年,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能贏過他,可惜,這一戰來得太早了  牧冥人嘆了口氣,慶幸自己龜縮在收割者體內:

  我們現在怎么辦?

  繼續兩組近距離分頭行動。

  伶舟夜轉過身來,對俊子道:

  雖然現在你是我們唯一的戰力,但執行掩護工作還是綽綽有余的。

  俊子慌的布條發抖。

  墟河,一級主干道。

  某浮空海島。

  一頭金光四射的漆黑鰻魚,盤旋在海島上空,一對深邃的白眸顯出一圈圈無窮無盡的年紋。

  七狂獵被團滅了,李遙居然還沒來墟河,真是個有耐心的男人啊。

  也許只是懶。

  海島邊緣,一仙氣飄飄、口戴面紗的紫衣女子,徐徐開口。

  正是從李遙手中逃走的謎語人。

  巨型鰻魚低垂雙眸。

  看松明子的改造進度,不到三年我們就會出征了,這家伙該不會還窩在下界享清福吧?

  謎語人道:

  莎布拉絲分身做出的推衍,一直把我們朝著辰龍的方向誤導,直到現在才明白,辰龍只是個幌子,這位李劍圣才是隱藏的怪物,他的劍術造詣不在松明子之下,強攻這樣的戰力實屬不智,最好能讓他和松明子一樣,歸順于皈一大人。

  海頓道:

  你就把他當成是這個宇宙的病毒就行了,皈一大人想要安穩的出征,從來只有殺毒一條路。

  謎語人搖了搖頭。

  不要太相信拉格朗日,海頓,他和返真組一向走的很近,在我看來,銀月和星瀾的融合,更有可能是最終的病毒。

  海頓微微頷首。

  不管怎么樣,想要殺銀月,也必須要經過李遙這道關,穩妥起見,還是建議您以本尊出面,下界解決他。

  謎語人清麗動人的眸光閃過一絲冰冷與傲然。

  七罪天使是為了毀滅宇宙級單位而設置的,從來不是為了殺一個凡人而出動,李遙一定會救莎布拉絲的,在監獄周圍布防好,花最小的力量就能解決他。

  這樣說著,謎語人又想起了什么。

  對了,吹哨人的法則之力很特別,復活之后可以重點培養一下。

  海頓點了點頭,揮舞著綿延、漆黑的長尾。

  人類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拉格朗日的黑貓會帶他走向地獄。

  湖畔星。

  正在澆花的銀河聯盟盟主,李遙,打了個噴嚏。

  距離七狂獵出征墟河,已經過去快有一個月了。

  李遙在家天天打牌,釣魚,養花種草梅,把自己和老婆們一個個養的白白胖胖,樂不思蜀,完全忘了神界的事。

  從伶舟夜體內劍種附近的靈壓看,似乎也沒遇到多大壓力。

  最多也就和白虎藤本樹藍衣劍士差不多級別的敵人,以七狂獵的天賦和實力,問題應該不大。

  等伶舟夜真正踩到巨雷的時候,他再去墟河救場也不遲。

  這樣想著,他躺在竹椅上釣魚,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忽然,一道嬌滴滴又滿含嘲諷女聲在夢中喊他:

  傻瓜,七狂獵已經被團滅了!

  李遙驀的驚醒。

  四下看了半天,才發現這道女聲并不是夢,而是來自儲物空間里的黑貓蘿莉。

  于是,李遙拽出了黑貓蘿莉,蘿莉一躍變成黑貓,趴在院子圍墻上。

  喵嗚一聲,滿含嘲諷三色眼瞳,俯瞰著李遙。

  李遙好奇的問:

  你怎么知道七狂獵被團滅了?我的儲物空間雖然是隨手開辟的,但也不至于能隨便從外界接受信息吧?

  黑貓道:

  這是神力量子共鳴,拉格朗日是養貓的高手,能隔空與他的貓交流,也就你本事大點,否則我能從儲物空間借力反殺你。

神力量子共鳴  李遙聽的一臉懵,撇撇嘴道:

  可惜你的消息是假的,七狂獵怎么可能團滅,起碼伶舟夜還活著。

  估計也只剩她活著了。

  黑貓長長伸了個懶腰,又道:

  還有一個確定的消息是,皈一大人很可能在三年內就出海征服其它宇宙了,帶著這個宇宙的所有靈力,你再拖拖拉拉,就永遠沒有復仇或拿回靈力的機會了。

  李遙一愣。

  靈力難道是生存必需品嗎?

  黑貓笑的臉都僵住了。

  你是傻子嗎?沒有最基本的靈力循環,一切生命體都沒法存活。神界現在搜刮的靈力,只是為了轉化成戰斗的神力,遠征還需要燃料,遠航船啟航的時候就是毀滅宇宙的時候。

竟還有這種殘酷的背景設定  李遙好奇的問:

  你不是敵人嗎?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該不會有什么陷阱等著我吧?

  是敵人,但也不完全是。

  黑貓娓娓道來:

  在神界,皈一大人有很多狂熱的信徒,但也有少數不太信任皈一大人的人存在,比如拉格朗日,在我們看來,生存未必需要遠征。

  李遙反正不太相信這只貓的話。

  說起來,皈一大人到底是個啥?

  黑貓道:

  當然是神王,管理所有神族的生死,只要把身體或靈魂獻給皈一大人統一管理,就能獲得永生。

  李遙聳了聳肩。

  神棍嘛,很強嗎?

  黑貓冷笑一聲。

  你把皈一大人當做是整個宇宙就行了,怎么樣,害怕了嗎?

  怕了。

  于是,李遙又在家休息了一個月。

  苦等著伶舟夜踩雷的消息,結果休息到腰酸體累,伶舟夜也沒任何反應。

  仔細感知才發現,伶舟夜愈發的謹慎了,一路避開了強者,幾乎沒有遇到什么像樣的敵人,估計正在猥瑣發育。

  某一天,與銀月老婆上演帽子戲法后,李遙下床,扶墻而出,對黑貓道:

  走吧,是時候去神界耍耍了。

  黑貓微微一怔。

  我還以為你真怕了。

  我怕累。

  就這樣,李遙和銀月簡單打了個招呼,便準備啟程去墟河了。

  黑貓有些詫異。

  就打個招呼?

  李遙聳了聳肩。

  不然呢我?很快就會回來啦,再說隨時能視頻的嘛。

  黑貓:

  對了,我能騎著你去墟河嗎?

  李遙又問。

  貓可殺,不可辱!

  黑貓滿額黑線,斬釘截鐵的說:

  不能!

  李遙想了想道:

  別的辦法,我怕宇宙扛不住。

  實際上,他并沒有開玩笑。

  如果宇宙與墟河之間有類似位面晶壁的東西,強行拉一道劍氣通道,很可能會導致晶壁崩潰,宇宙崩塌。

  黑貓無奈,提出了一個通往墟河的可行方案。

  那你只能藏在我的肚子里橫渡晶壁,否則你會死的這就跟七狂獵藏在收割者肚子里偷渡過去一樣。

李遙一愣,看到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  問題是,從哪進貓肚子呢?

  快進到貓的報恩?

  我好歹也是個劍圣,藏在貓肚子里實在是難以啟齒還是騎著你上路比較有面子。

  李遙如是道。

  黑貓板著臉,侮辱就算了,只嘆李遙不知天高地厚。

  你會經歷地獄。

  李遙蠻不在乎。

  累就累點吧。

  黑貓也不再推辭,如果李遙就這樣死了,只能證明他不是宇宙的漏洞。

  行,你上來吧,死了別怪我。

  李遙一躍而上,騎上黑貓蘿莉。

  就這樣,黑貓蘿莉化身巨大的三色巨貓,載著李遙,一躍跳進了深淵。

  至深淵深處,黑貓在某種詭異的加速法則作用下,不斷加速跳躍。

  某一刻,似乎到了深淵的中心。

  忽然,黑貓突破了光速!

  光速,就像是一個宇宙限制器。

  超過光速,說明你跳出宇宙了。

  時空驟然倒轉。

  李遙感到天旋地轉,中午吃的老婆餅和喝的奶茶都差點吐出來,不禁感嘆一聲:

  墟河原來是在宇宙之外嗎?

  黑貓沒有回答。

  她也沒法回答。

因為,超過光速的她早已失去了意識,全憑既定的本能法則在行動  李遙忽然眼前一白,穿過一片宛如黑色晶壁的法則之墻。

  恍惚間,時間,空間,甚至連邏輯都不存在了。

  白茫茫一片,仿佛來到宇宙的初始。

  他的身體在肢解。

  他的意識在模糊。

他的存在在消散  好在最后,劍氣穩住了身形,自我構建一套邏輯法則,在沒有破壞晶壁的狀態下,穿過了晶壁。

  李遙滑進了墟河。

  眼前恢復了視野,他出現在一片暗金色的水下。

  水流速度很慢,但水壓極強,蘊含了無窮神力!

  李遙一躍出了水面,放眼看去。

  一片廣袤、崎嶇的漆黑荒野上,分布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網狀河流。

  仔細看,像是無限分叉的樹枝,充滿了神圣感,又像是人的毛細血管,流淌著生命的搏動。

  低頭看了眼,水中漂浮著一些金色的藻類,正是它們讓河流看起來是金色的。

  周圍的光線很奇妙,處于黑夜和白天的分界點上,像是晨曦初露,或是夜幕剛剛落下一半。

  神力裹挾的晚風,令人沉醉,金色的河面波光粼粼,像是一幅徐徐流動的油畫。

  和松明子夢中的墟河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這里的大地并非是平面。

  而是扭曲的崎嶇曲面,金色的河流與大地當空亂舞,宛如一條條金龍盤旋在天。

  李遙一眼望不到河流的盡頭,有些失望的說:

  這里一條魚也沒有嘛,松明子在夢里釣啥?

  黑貓徐徐睜開了眼,第一眼看到李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檢查了身體,確定中途李遙沒有進入她的身子。

  也就是說,這家伙居然真的肉身橫渡晶壁到了墟河?

  難道,他真是拉格朗日說的宇宙漏洞嗎?

  黑貓心中震撼,臉上卻是佯裝波瀾不驚。

  笨蛋,這是最末端的支流,河里只有河藻,下一級干流才有神魚,你得一步步吸收神力升級,逆流而上,才能追上伶舟夜,救出莎布拉絲。

  李遙聽起來就覺得枯燥,想起了十里星的漫長打怪生涯。

  打怪升級?饒了我吧。

  黑貓雙臂叉在胸前,略帶嘲諷的說:

  怎么,你還想一步登天?

  于是,李遙抬頭看了看天。

  你看天上,好像有個人。

  黑貓順著李遙的視線向上。

  那是第三層支流,就算是你,貿然進入也會很危險的,何況,空中是禁飛區,你只能一步步渡河上去。

  李遙點了點頭,提溜起黑貓,騰空一躍,便來到了第三層支流。

  放下黑貓,適應倒轉的重力后,李遙抬眼看向眼前的神族男子。

  那是一個穿著青魚皮馬甲,踩著魚骨筏,飄在河面的中年男人。

  只見男人蹲在骨筏邊緣,身體被揍得鼻青臉腫,不成人形,捶胸頓足,滿臉懊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自言自語:

  該死的考核官,你們眼瞎了啊,像我這種優秀的神武者居然連續三次落榜,要是出征不帶上我,皈一大人會沒有安全感的!

  李遙覺得有些奇怪。

這人身上的傷  難道不是自己打的嗎?

  咳咳,本章不是水,怎么說呢應該是一種藝術手法。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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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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