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圣修公主把滾燙的臉頰深深的埋在李遙懷里,感覺這輩子都不能再見人了。
有那么一瞬間,她看見了山巔之上那一抹神圣的光。
她忘我的追逐光,回過神來,發現李遙后背全是血,將半透明的傳感液染成了琥珀紅,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不止是修女的身份問題。
她覺得,自己雖然看起來并不老,但真實年紀足夠當李遙媽了。
何況,李遙還是她兩個妹妹的唯一男人,她的雙重妹夫。
這要是傳出去,不止會給宮廷和使徒蒙羞,教會學校里那些貧苦的孩子們怎么看她?
維多利亞和沉魚怎么看她?
李遙又怎么看她?
李遙直勾勾的看著她,看到了一抹神圣的光。
抱著圣修走出水箱,李遙來到換衣間,給她披上自己寬大的青衣。
“恭喜你拯救了宇宙。”
圣修人坐在床邊,瑟縮著身子,人還是懵的,茫然應著:
“我拯救了宇宙?”
李遙道:
“如果沒有你,我會在夢中被夢靨奪舍,到時候釋放真正的力量,會毀了整個宇宙的。”
圣修感覺很離譜。
但李遙是李遙,她還是問了句:
“你真沒有騙我?”
“那當然,我比你信仰的所有神加起來還要強一萬倍。”
李遙偷換概念,只說自己真的強,沒提自己也真的色。
說真話,圣修不太相信。
于是,李遙說的假一點。
“也許沒那么夸張,但你救我出來起碼降低了湖畔星被毀的風險。”
圣修公主臉頰濕漉漉的,又滾燙到了耳根,眸子里只有困惑與茫然。
“我沒有后悔救你…可你為什么要…”
“這是人處于夢境中的本能行為。”
李遙恬不知恥的說。
“風險從來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只會從一件事轉嫁到另一件事上,湖畔星人民會銘記你的付出。”
圣修公主一把年紀,人又刻板,沒那么好忽悠的。
“你也是這么騙維多利亞和沉魚的嗎?”
李遙笑了笑。
“你說反了,我才是被騙的那個。”
圣修公主也不傻,湖畔星人民現在的幸福生活,甚至宇宙當今的格局,都與李遙息息相關。
李遙甚至讓被軍部架空的宮廷,獲得了久違的尊嚴。
她雖然失了身,但與李遙的貢獻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都這樣了,我還能是修女嗎?”
圣修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了茫然。
李遙安慰道:
“時代變了,在我的故鄉,和尚也是可以抽煙燙頭談戀愛的,苦修只是過程,不是目的,新時代的神職人員也要有自己的正常生活,這才能給年輕人起到榜樣作用。”
同時,李遙也給圣修另一條路。
“當然,如果你實在過不了心理那一關,也可以還俗…我會養你的。”
圣修一聽,嚇得馬上背過身去,脫掉李遙的青衣,換上自己的修女服。
“我還沒到退休的時間,那些生活在最底層的窮人不止需要信仰,也需要機會,他們需要受公平教育和人盡其才的機會,在末法時代為底層人民找到人生的出路,這是我未竟的戰爭。”
李遙聽的目瞪口呆。
不愧是皇族,格局就是不一樣。
在資本挾持的末法時代,公平教育與人盡其才確實是政府最大的美德。
李遙沒想到她能把男女之事上升到政治格局,感到莫名的神圣與興奮。
身為社會主義接班人,他的思想覺悟也不能落下。
“只要是為人民服務,我一定會站在你身后的。”
最終,這件事在湖畔星并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圣修公主從圣潔的修女變成了失身的女人,為了讓自己更專注,也為了掩蓋周圍的人言與目光,她信仰加倍,把自己變成了工作狂。
聯合其余三大護法著手完善使徒教義,使之更人性化、更具有普適性,擴建學校與農場,面向全艾爾恒星系免費招生,只能以勞動抵學費…
最后的結果是,周圍人對她的敬仰反而加倍了。
李遙偶爾也會去圣修公主的居所接受神圣洗禮…順便就如何改善底層民眾的生活交換意見。
星主府。
艾爾德斯漸漸聽到了風聲。
他突然意識到,李遙好像不像以前那么愛財了。
和白夜董事會商討之后,開始在湖畔星限制金融資本的無序擴張,不再關心表面上的經濟數據,而是注重資本的質量,將資本引向制造業上去。
同時,艾爾德斯給圣修公主提供了免息教育貸款,幫助她擴建教會學校與農場,同時邀請艾爾格萊德的頂級教師來湖畔星任教,全面提高教育的公平與效率。
這種關注底層人民生活與公平教育的風氣,在白夜內部迅速擴張,很快擴散到整個艾爾恒星系…
這些都是喜聞樂見的事,不過說到底是政治家關心的事。
李遙更關心的是新銀樹計劃。
在與松明子的戰斗后,他又在玩偶之家連續內測了一個星期。
期間也和銀月做了大量討論,一致認為夢境服務器是有相當風險的。
只能作為一條路走走看,而不能當成走向未來的唯一一條路。
一周后。
李遙收到了星瀾、維多利亞和沉魚的見面邀請。
聽說要見面,李遙來勁了,他提議想邀請三人秘密來他家里溫泉泡泡,談談宇宙大事。
結果,被三人一致否決了。
沒辦法,李遙只好把自家的竹林溫泉修改、復刻進了神樹世界的虛擬夢境里。
一片很小的浮空山,種滿了嫣紅的海棠花,徐徐漂游在群星之間。
在海棠林中間,有個一丈見方的溫泉池。
星光灑落,水霧縹緲,宛如斑斕的光幕。
這個時間點,當下宇宙形勢,三位公主一起見面,可見這是一次極認真的會晤。
但李遙也是來認真泡泉的。
仰首是一片璀璨的星空,銀河旋臂橫亙天際,低首是如瀑的銀發、雪白的玉身,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與銀月、水心和蒙萌在家泡泉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好像是幾個人靠泡泉談笑間決定宇宙的格局一樣。
李遙現在泡的可是宇宙泉!
他靠在溫暖光滑的池邊,手里提著冰可樂,鼻梁上頂著一副眼鏡。
畢竟星光雖然璀璨,但落在人身上還是比較黯淡的,神識又沒那么清晰可感,還是戴眼鏡更合適。
黯淡的星光下,維多利亞這種駿馬身材就比較奪目了。
她喝著帝星的海棠紅,一襲銀發自然散落,如瀑飛卷。
飄渺霧中,英姿颯爽的五官,高大雪白的胴身,仿佛能自發光芒一樣,穿透水霧,蓋住星光。
這才是女皇應有的英姿!
李遙回想與維多利亞的那幾天補魔生活,感覺真的跟做夢一樣。
同樣是女皇,沉魚的氣場看起來要內斂許多。
她在看書。
眸光沉靜。
奶奶灰的發色完美的融于霧中,扎成簡單的單馬尾,頗具文藝氣息。
略顯扁平的圓臉遠沒有維多利亞的氣場,但非常清純可人,加上一身沉靜的文藝氣息,更適合李遙的口味。
她的身材比維多利亞要瘦的多,但該豐滿的地方卻毫不遜色,一樣具有女皇的巍峨,與維多利亞交相輝映。
如果是生活在前世現實世界,這么多老婆擺在一起只能選一個的話,李遙很可能會選沉魚。
銀月幻術太銷魂,還喜歡解剖,李遙身心都跟不上。
維多利亞太高貴了,李遙氣場跟不上。
夏奈和蒙萌蒙萌事業心太重,就沒有戀愛腦,李遙害怕在家看個片就被老婆抓黃,或是上了新聞。
陳子妍這種名媛也不是尋常男人吃的消的。
水心只存在于童話里。
巳蛇只存在于神話里。
圣修只存在于d盤里…
還是沉魚最適合平凡李遙的口味。
不過這輩子無敵的李遙,選擇全都要。
就算是沒了實體的星瀾,李遙也喜歡。
星瀾年紀比沉魚大五歲,但她十二歲就上傳靈魂了,一直以十二歲的身份示人,反倒比沉魚小了五歲。
這種發育階段,直接斷了李遙的邪念,只剩下單純的欣賞。
星瀾的五官無可挑剔,臉上有幾點恰到好處的小雀斑,給人一種鬼機靈的少女感覺。
魂體雖然沒有紙牌殺星瀾的那種朋克打扮,但自帶與生俱來的未來感,尤其是眸子里的星光與漣漪,璀璨至極,看上去像是個西方仙女。
看歸看,總體來說,李遙在虛擬夢境里還算老實。
畢竟,總有一天他要在現實中實現這個場景,到時候再尋歡作樂也不遲。
提前爽了,卻又沒完全爽,反而會提高現實快樂的閾值。
“還記得小時候,我帶你們坐在銀樹下燒烤,打牌,喝藍莓奶昔,討論最新的男明星,那時候覺得帶你們一群小屁孩玩真無聊啊…沒想到,現在你們做的比我更好了。”
維多利亞捧著高腳杯,想起以前的事,不禁莞爾。
沉魚笑著搖了搖頭,天賦最差的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做的比姐姐們好。
她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姐姐。
“好久沒在一起坐著聊聊天了,真希望菲雅能看到這一幕。”
明明是個孩子模樣,星瀾卻比任何人都要平靜。
“我們只有走到天堂的高度,她才能看得見。”
李遙感覺格局一下子打開了,也跟著摻和道:
“說起來,第一次見到菲雅模樣的少女時,我一劍把她頭給劈了,現在想來多少有點罪惡感,但更多的是感嘆命運的奇妙。”
這樣說著,李遙以可樂當酒,敬了菲雅一杯。
菲雅的事終究只是個意外,沉魚三人更多的是懷念,而非自責。
維多利亞道:
“如果能早一點完成銀樹計劃,菲雅也能像星瀾一樣永生了。”
星瀾:
“其實并不需要特殊神經材料,通過一代代選擇生育,讓有靈魂天賦的人一代代遺傳下來,十代之后,每個人都能離線點亮靈魂就好了。”
“那樣還是人類嗎?”
李遙感覺,這種操作對人類來說還為時尚早。
星瀾道:
“和你相比,我們也不算是同一種人類了。”
維多利亞笑了笑,跟著補了句。
“也許你就是只野猴子。”
李遙不樂意了。
“什么野猴子?我才是最純正的帝星海棠花,進化的漏網之魚,是你們所有人的祖宗。”
沉魚抬頭看了李遙一眼。
“如果是祖宗的話,那可就是亂侖了…還是天外飛仙比較好。也許你只是封印了部分記憶,實際上是來肅正宇宙的上位神仙。”
本該肅正宇宙卻耽于美色的上位神仙…
李遙忽然對自己有了新的定位。
起碼聽起來比窮逼穿越者要高大許多。
李遙以為是個玩笑話,星瀾卻一本正經的分析道:
“如果真要找的話,宇宙中比維多利亞和沉魚更漂亮女人還有很多,軍部體系中有權力的女人也不少,然而你選擇的每一個女人,幾乎都在走向反抗軍部、反抗神族的道路上,而你沒有讓任何一個女人懷孕,卻在她們體內留下了不滅的劍氣,你并不是在娶老婆,而是在暗中保護她們的事業。”
李遙以前覺得是自己好色,現在覺得,可能是這些反抗軍部、反抗神明的女人主動報上他的大腿。
不過,他還是舉起了可樂杯,透過玻璃杯與氣泡,看到星光之下雪白的酮體,一本正經的說:
“我只是在你們身上看到了神圣的光。”
維多利亞搖了搖頭,問起正事:
“內測結果怎么樣?”
李遙道:
“依我的內測結果看,夢境服務器還存在很多風險,內測個幾年、迭代幾百次再說吧。”
星瀾又問:
“那你覺得未來世界應該是怎么樣的?”
李遙根據現有科技和前世影視作品的設定,隨意想了想,便道:
“首先,所有人的生活重心都會轉移到虛擬世界,網游式的神樹世界是核心。”
“優秀的人可以遙控真實世界的義體,執行防御、科研、醫療和資源搜集工作,其余一切活動都可以轉移到線上完成。”
“但即使這樣,依然做不到絕對公平的大同世界,而夢境世界可以作為一種大同世界的一個補充…”
“只能是一種補充,而不能是生活的全部,人累了可以做夢小憩一會,但人不能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聽到李遙的話,三位公主明顯有些詫異。
沉魚笑了笑:
“這倒讓我吃驚了,我還以為你喜歡活在夢里呢?”
李遙反駁道:
“你說反了,我是靠英俊和努力把現實活成了夢。”
英俊勉強算,努力…維多利亞總感覺李遙是個開掛選手。
“不管未來怎么樣,都是人類自己的事情,眼下的問題是,九曜之首松明子老師被神族帶走了,接下來,神族一定會全面接管九曜,我們與軍部的戰爭很快就會變成人與神的戰爭。”
人神之戰…
事情果然走到了這一步。
李遙認真想了想,要是沒有自己的參與,七狂獵和三位公主幾乎都是必輸的戰爭。
上次圍獵之戰中,七狂獵吃奶的力氣都拿出來了,結果也不過是堪堪逃走而已。
而神族都還沒認真發力。
宇宙,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呢?
這讓李遙不得不反思,難道宇宙的終極走向,就是靈力集中于一處嗎?
對宇宙來說,靈力集中于一處,是最不民主、但也最有效率的的事情。
但高效率的同時也附帶高風險。
神族本身,也許就是這種高風險的體現——也許神族就像《終結者》里的天網,或是《黑客帝國》里的超級母體一樣,是人類為了提高效率,創造的后代文明。
結果,人類也為這種高效率帶來的高風險反噬,反被神族奴役了…
現在的問題是,神族明明可以慢慢飼養人類,為什么急著搜刮全宇宙的靈力呢?
神族到底想做什么?
這是個問題。
沉魚微微皺眉,道:
“現在的難點是,怎樣才能讓軍部里的保守派倒向革命派?”
“誰贏面大,他們就會倒向誰。”
李遙無奈聳了聳肩,略顯心累。
“除了弒神,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