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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1章 大爺你很強啊

  數日之后,一頭漆黑的、背影散發著無限金光的巨型鰻魚,突然盤旋在銀甲星的上空。

  中心是黑暗,四周包裹著金芒,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巨型鰻魚的背面有一個類似太陽一樣的背光光源。

  然而并非如此,這是巨鰻自發的金光,卻不影響鰻魚本身的黑暗。

  神圣與黑暗交織在了一起!

  銀甲星鴉雀無聲,連呼吸與心跳都變得虔誠起來。

  晷古真人踏空而起,恭敬的立于巨鰻身下,躬身道了句:

  “海頓大人。”

  巨鰻海頓,是目前神界與人界溝通的使者,他為晷古真人帶來了來自神界的神器——

  神紋法禁。

  這是一塊上古玉制的令牌。

  半透明的琥珀色,內部以立體雕琢的形式刻印了眼花繚亂的神紋。

  “這是專為九曜特制的神紋法禁玉牌,可以在局部免疫法則之力,一共有九枚,只有九曜能使用,對神族無效,且其內神力最多只夠使用三次。”

  晷古真人之所以對一個神族使者如此恭敬,是因為神族掌握了隨時可以毀滅宇宙的力量…還不止一種。

  在辰龍殺死踏森之后,神族一度計劃毀滅人類,重啟宇宙,最后在帝國簽訂屈辱性協議后,才沒再追究。

  收下神紋法禁,晷古真人恭謝道:

  “多謝海頓大人,賽昂星域發生的事讓神界笑話了。”

  巨鰻海頓想了想,甚至都不知道晷古真人說的是哪件事,也懶得去知道。

  嘴上還是顧了晷古的面子,象征性的糊弄道:

  “這不能怪你們,敵人為此預謀了千年,初戰告捷是應該的…是時候展現九曜真正的力量了。”

  晷古躬身頷首。

  “是。”

  “對了,那頭龍和那個女人是最危險的,尤其是他們并肩作戰的時候,最好分開拿下,如果抓到或殺死他們,一定要留下尸身。”

  “是。”

  這些場面話,海頓每次來都要說一遍,直到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對了,松明子度假回來了嗎?”

  晷古真人道:

  “師兄是個守時的人,按照行程,明天就會回來。”

  “那就好。”

  鰻魚隨即消失,像是太陽落下,一滴墨消失在了大海。

  晷古真人手里一共拿到了兩塊神紋法禁。

  一塊是他自己的。

  另一塊是惡靈的。

  其余七塊,海頓上神應該是提前給了黑格爾。

  他第一時間將法禁分發給惡靈。

  就在二人時隔三天,計劃再次合力調查無玉時,宮薰中將就出現在晷古真人面前的光幕中。

  “晷古大人,不好了,白夜劍圣馬上就要來救維多利亞了!”

  晷古真人微微皺眉。

  他很早就得到李遙要來銀甲星的情報,但為什么是這個點?

  這就是無玉的氣運?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宮薰中將道:

  “是他自己打電話過來說的,還說讓我們準備一下。”

  惡靈頭一歪,一團黑線纏成問號的形狀。

  晷古真人申請神紋法禁,除了調查無玉外,某種程度也是為了防范李遙。

  或者說,更大程度正是為了李遙!

  原因很簡單——李遙在九格仙宮里展示出了一定程度的法則之力!

  盡管神族對九曜下放了部分神力,提高了各類修行法門,但對法則之力一直諱莫如深,避而不談。

  九曜中,也只有他的師兄松明子和屠格獵夫,或靠多年鉆研,或靠天賦與偶然,習得了法則之力。

  松明子和屠格獵夫也因此成為唯二沒有獲得神力的九曜——神族之所以這么做,是避免九曜單人力量過強,可能出現類似辰龍弒神的事。

  松明子,屠格獵夫,以及紙牌殺的叛神拉格朗日,是目前宇宙中已知的三位習得了法則之力的人。

  如果,李遙確定掌握了完整的法則之力,他就是第四個人!

  除此之外,七狂獵的道玄子,星賊王的尤利西斯,紙牌殺的艾斯卡諾,也都在暗中研究法則之力…

  一般來說,由神力驅動的法則之力才是降維打擊的大殺器。

  凡人就算掌握法則之力,以普通靈力驅動,效果也要大打折扣。

  理論上,晷古真人并不覺得自己會輸給一個會法則之力的劍圣。

  但李遙這個人有些吊詭…

  與別人的畫風不太一樣。

  在李遙身上,晷古真人仿佛看到松明子師兄身上那種縱橫寰宇的逍遙。

  哪怕面對兩名帝國大將,李遙的氣場和面對普通人時也沒有任何分別。

  這種人…不得不防!

  謹慎起見,他把審問夏侯無玉的任務交給惡靈一個人,自己則趁李遙來之前,試圖將神紋法禁的力量,融入護星陣法中。

  這樣一來,既能克制李遙,又能同時克制監牢里的無玉,以免惡靈一個人出岔子。

  惡靈拿到神紋法禁后,并沒有立即去監牢調查無玉。

  而是私自研究了好一會兒,琢磨著怎樣拆解神紋法禁,從而參透法則之力的奧秘。

  半個時辰后,一無所獲的他,才怏怏來到了地下室。

  “雖然有些急切的想出去戰斗,但顯然,我對你身上的秘密更感興趣。”

  無玉忽然抬起頭,揚起看似人畜無害的笑臉。

  “你都死了一次,還能戰斗嗎?”

  李遙慢悠悠來到銀甲星的時候,非戰斗人員全部撤離了星球的地表。

  護星大陣外,維多利亞的舊部第八十七軍嚴陣以待,顯得有些肅殺。

  可惜的是,軍部一直沒有給維多利亞配龍級航天母艦。

  沒有那玩意,就少了點霸氣。

  沒內味…

  好在有一艘尺寸并不巨大的八卦形黑盤飛船,頂在了最前面。

  飛船雖然不大,但材料和設計是科技與古武完美結合的巔峰。

  船腹刻印了一道八卦形的靈紋,閃爍著明暗交替的白光,隱隱暗合了天地大道法則。

  這讓飛船的靈壓維持在了一個極低的水平,仿佛不存在一般。

  艦隊外面,一位個子不高,身穿曜日黑袍的長須老者,傲然立在藍色護星大陣表面,顯得格外巍峨。

  其人黑發黑須,但都很稀疏,五官消瘦,眼窩深凹,眸光不怒自威,靈壓內斂。

  因為體內法陣的緣故,老者的氣息帶著低沉有節律的喘息聲。

  李遙端著奶昔下了船。

  仔細看了眼老頭。

  氣息,身姿,體態,靈脈運轉,都極其工整,似與天地共鳴,體內法則更是蘊含了神力。

  確實是強的離譜。

  看起來老成持重,實際上還是個高輸出的硬派玩家…甚至比尤利西斯的野路子還要強!

  老者腳下的護星大陣也不簡單。

  具體是怎么個不簡單,李遙一個陣法文盲,自然看不懂。

  “晷古真人。”

  李遙雖然沒見過晷古真人,但還是禮貌的問候了一句,而不是問你哪位。

  畢竟人家是九曜,德高望重,要面子的。

  晷古真人略一抱拳,也給足了李遙面子。

  “新皇登基,招待不周,李劍圣莫要見怪。”

  “女皇招待的很周到啊。”

  李遙手捧著藍莓奶昔道,美美的舔了一口。

  可惜這玩意含糖量太高了,他吃的有點慢。

  晷古真人:

  李遙又道:

  “早上的接線大媽有沒有告訴你,我要來接維多利亞公主回家?”

  宮薰中將成了接線大媽…

  晷古真人板著臉道:

  “維多利亞因叛國罪入獄,就算是陛下本人來了,她也不可能離開銀甲星的,何況李劍圣一個外人呢?”

  “外人?”

  李遙不服道:

  “維多利亞公主的父母,早已經把她許配給我了,而我,前些天也在七狂獵手中奪回了公主和機甲的下半身,現在接維多利亞出獄,讓原身合體不過分吧?”

  晷古真人本以為上來就要動手,沒想到這位白夜劍圣還是個詭辯高手。

  “就算李劍圣是犯人之夫,也無權帶走犯人,維多利亞的下半身可以交由銀甲星的軍醫接合,接好之后須繼續服刑。”

  李遙搖了搖頭道:

“距離維多利亞斷腿已經過  去十幾天了,我懷疑你們的軍醫無法勝任這種級別的外科手術與術后恢復,我要帶老婆回艾爾湖畔星交由銀月教授接合。”

  晷古真人有些不耐煩了。

  “帝國向來依法治國,恕老夫無法同意李劍圣的要求。”

  李遙仍孜孜不倦的嘴遁。

  能嘴遁誰還動手啊?對面一把年紀的,打壞了,他還不夠賠湯藥費的。

  “按帝國律法,銀月教授現在可是大犯人,連與之接觸的維多利亞都背上了叛國罪,那她們二人的丈夫,我,應該是罪大惡極,堪稱賊首了,怎么沒見有人依法來抓我呢?”

  有理有據,愣是逼得晷古真人無話可說。

  “李劍圣若是執意想被抓的話,老夫也不介意。”

  李遙笑道:

  “如果能和維多利亞關在一起,我舉雙手投降。”

  晷古真人搖了搖頭。

  “那是不可能的。”

  李遙這下不高興了。

  “賊首投降,只求個夫妻團聚,你一個老道士卻拒絕受降,我看叛國的人是你啊!”

  晷古真人早已失去耐心。

  他實在搞不懂,現在年輕人怎么這么軟,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大概是被房價壓的喘不過氣了吧。

  他心想著,嘴上道:

  “多說無益,李劍圣現在代表了白夜,還望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讓白夜人民蒙羞,也莫要肆意妄為,毀了白夜人來之不易的自由生活。”

  李遙感覺自己被恐嚇了,身為嘴強王者,當然要第一時間懟回去。

  “我不止代表白夜,現在還是女皇之夫,帝國國父,權力比你大,還望晷古真人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讓九曜蒙羞,也不要肆意妄為,毀了軍部來之不易的挾帝生活。”

  挾帝生活…

  “你——”

  晷古真人被懟的氣息如怒濤,大江大海風卷云集。

  “我本來還想看七狂獵和九曜的好戲呢,可惜了。”

  終于喝完藍莓奶昔,李遙拍拍手。

  “下午茶的閑聊時間結束,你可以動手了。”

  晷古真人感覺上當了。

  對方小年輕邊聊邊喝飲料,讓他一個老人家陪聊,聊的他口干舌燥,血壓上升,氣息都不穩了。

  眸光深邃帶著火焰,氣息卻驟然降到了冰點,雙手徐徐結印。

  李遙卻不講武德,身形一閃,赫然出現在晷古真人正上方,來騙,來偷襲一個幾千歲的老人家。

  迎著晷古真人的老臉,李遙一腳踹了下去!

  這一腳,直接給晷古真人踹穿了護星大陣,像隕石墜落一樣摔在地面,摔砸了個天坑。

  李遙則取代了晷古真人的位置,站在護星大陣上,一臉認真道:

  “我可不會因為你一把年紀就放水的,當然,年紀不是問題,問題在于你不是美女,我只對美女放水。”

  銀甲星地表。

  晷古真人雙腳沉扎,姿勢穩固。

  他將李遙一腳踹下的力量,卸在了護星大陣、銀甲星大氣層和地面上。

  護星大陣因此搖曳,起了波瀾,閃爍著金光。

  大氣層刮起了颶風,迅速席卷整個星球表面。

  銀甲星地面上,整個星球的建筑都被震塌了。

  晷古真人那不怒自威的老臉上,還掛著鞋印。

  雖然被偷襲得手,但老頭子難得動了動筋骨,比剛才聊天要興奮許多。

  雙掌一合,腳底法印輪轉。

  旋即。

  護星大陣被震動掀起的波瀾,迅速擴大,轉眼變成驚濤駭浪,從四面八方乃至天上,朝李遙涌來!

  李遙一個沒注意,已經被四面八方的陣法海浪團團包圍了。

  他皺起眉頭,感覺護星大陣有些不太對勁,仿佛蘊含了某種法則之力。

  抬手,兩指一劃。

  一道劍氣颯然斬出,劈向海浪!

  卻如泥牛入海,轉眼消散無形。

  這還是李遙的劍氣,第一次沒有造成任何威脅。

  仔細一看,這是一種消弭靈力的陣浪,就跟腐蝕萬物的毒液一樣,直接給李遙的劍氣消解掉,比幽冥還離譜!

  劍氣,說到底也是一種靈力外放的高階形式,沒有跳出靈力的范疇。

  看來,這老頭是有備而來。

  李遙看了看四周,空間也被完全封印了。

  仿佛有種被逼著要施展法則之力的感覺。

  這可能是個陷阱。

  這老頭心思縝密,李遙覺得,得防著點。

  不過,李遙的法則之力也是學著玩兒的。

  他也不需要什么法則之力,來證明實力。

  他從來不倚仗某一點致勝,在十里星常常以一百零八種姿勢花式刷怪。

  可惜入世后的大多數情況是,他每次施展完一種手段,敵人就倒下了。

  眼下這老頭不愧是九曜,是第一次讓他需要想點戰術才能應對的強者。

  李遙的戰術很簡單:劍氣不行,那就上點對抗。

  只見他大袖一揮,直接物理引風。

  爆裂的狂風,將面前陣浪生生撕開一道口子。

  李遙身形一閃就出去了。

  晷古真人早有準備,提前布好一道威力足以秒殺帝國大將的陣雷。

  一道金色的陣雷等待已久,從下往上劈向李遙。

  李遙只覺腳底一亮,瞬間挨了劈。

  他的肉身一瞬間收縮,本能的與雷霆共鳴,從而將血脈變成了雷電導體。

  陣雷徑直穿過李遙通透的肉身,劈上了天,繼而劈向了外太空。

  與此同時,能腐蝕靈力的陣浪,再次席卷而來。

  李遙這才意識到,這老頭的靈力厚度,在陣法與神力的加持下,接近于無窮大。

  好在李遙知道了陣浪的毒性后,這次有所準備。

  他的速度極快,身形一閃,竟直接踏上了浪頭!

  晷古真人眸光深邃,滿頭黑發倒豎如草。

  雙掌一合,繼續開大。

  千千萬萬道同樣的陣雷,再次從海底劈了上來。

  劈向了李遙的下半身!

  這一次。

  李遙來不及一一傳導了,直接以肉身吸納神力。

  再以體內的共鳴劍氣制服、收押神力,與之前收押俊子吐出的神力一樣!

  這些神力,完全被李遙的劍氣壓制住了。

  晷古真人臉黑如墨,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個凡人能將劍氣玩出這種花來。

  突然!

  李遙大手一揮,體內萬千劍氣包裹的神力,一齊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和之前情況一樣,李遙的劍氣一瞬間被融合了神紋法禁的陣浪吞噬殆盡。

  然而劍氣消弭后,劍氣包裹的金色神力,卻如潮水般,反向吞沒了海浪。

  整個護星大陣,金色的火焰燃起!

  晷古真人抬頭看去。

  熊熊金焰中間,李遙撫劍屹立,到現在連劍都沒拔,更別提法則之力了。

  身體懶散的很,嘴巴卻無比勤奮。

  “大爺你很強啊…如果九曜都這么強,一起上我也很難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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