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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9章 落霞出銀月,殘夜夢伶舟

  墟河?

  維多利亞神色微漾,被記憶拉回到童年時代。

  “關于墟河的故事,小時候父皇倒是經常提到,說是人死后去的地方,跟天堂或圣域差不多。”

  “長大了才知道,墟河就是神族肉身毀滅后重生的一條河,新的身體在墟河重生、修行、達到巔峰。”

  “皇族如果聽話,又有突出貢獻的話,死后有機會去墟河生活。”

  “而九曜則更進一步,不止可以在墟河生活,他們還能獲得神族的部分力量與特權。”

  原來墟河是神族肉身重組的地方。

  李遙試探的問:

  “這么說,墟河真的是神界?”

  “也許只是神界的表象部分吧,神的不滅靈魂肯定還有更隱蔽、更永恒的居所…也許是另一個神樹世界。”

  李遙笑了笑。

  “這倒是個有趣的想法。”

  維多利亞并沒有開玩笑。

  “或許這就是軍部要封禁銀樹計劃的原因,同樣的科學模式也許會創造出新的神族。”

  李遙以前對神神叨叨的東西就不感興趣,什么牛鬼蛇神都會被社會主義鐵拳給你干廢。

  現在聽維多利亞這么一說,忽然來勁了,甚至想去墟河看看。

  “怎么才能去墟河呢?”

  “沒人知道墟河在哪,包括獲得墟河居住權的那些人,也包括九曜。”

  “他們可以隨意往返墟河,但每一次都是通過新建的通道去的,并不知曉墟河的具體位置。”

  “星瀾對此也做過不少調查,甚至拷問過拉格朗日,但關于墟河的位置似乎被加了魂術禁制,是一種被法則禁錮無法表達的真相。”

  李遙點了點頭。

  這時候魂術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也許這就是銀月顯得危險的原因。

  不過仔細想來,神族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謹慎太多了。

  第一,警惕銀樹計劃,防止造出新的神族。

  第二,警惕魂術高手,防止墟河的位置暴露,或是影響神族的靈魂。

  第三,警惕參透靈力、超越法則的強者,比如軍部一直在尋找辰龍。

  李遙心想,警惕這,警惕那,還能算神嗎?

  如果是創造人類的創始神,抑或是管理多元宇宙全知全能的神,對人類這樣的螻蟻,不應該如此謹慎才對。

  為什么神族始終防著人類呢?

  李遙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好奇的想要馬上就去驗證。

  或許,回去真應該讓銀月給黑貓解剖一下靈魂了…如果她會的話。

  維多利亞知道的信息,似乎只有這么多了。

  李遙沒再追問。

  接下來,他在皇宮里和維多利亞一起批閱公文,處理公務,第一次體驗當政治家的感覺。

  這種感覺感覺很糟糕。

  但他幫維多利亞節省了時間,晚上拉著春蛙秋蟬,在皇宮吃了點簡餐,然后賴著不走了。

  不在皇宮里就寢,怎么能算是國父呢?

  維多利亞的寢宮不大,也不奢華,但屋頂是全景玻璃。

  目之所及,皆是星辰大海。

  在星空下做快樂的事,有種在太空野戰的感覺,狂野與神圣交織。

  仿佛身下的不是女皇,而是神話傳說里的女神。

  事后,維多利亞躺在冰蠶被上,一頭銀發自然披散,精致的容顏變得無比平靜,眸子里都是圣賢的氣質。

  “你相信正義嗎?”

  李遙撫摸著豐滿矯健的大長腿,眸子里同樣是圣賢之色。

  “理論上說,人類只有感知到的五感是真實的,感知才是世界的本質。所以我是個只信仰感官的人,在悲苦的世界中最大化的尋找快樂,是人類的原動力。”

  維多利亞搖頭笑了笑。

  “你是我見過第一個把下流說的這么哲學的人。”

  李遙反問她:

  “你呢?”

  “我相信公平與正義,如同我們從任意方向看星空,宇宙都是各向均勻沒有區別的。”

  李遙手上不老實,嘴上反駁道:

  “絕對的公平是混亂與死寂,我們想要的世界,是人人都快樂的世界。”

  “人人都快樂的世界,也許只有在虛擬世界才存在。”

  李遙點點頭,十分期待的說:

  “我在等待新的神樹世界哦。”

  第二天。

  李遙與維多利亞一起參觀阿姆達爾恒星系的建設過程,并接受了各大媒體的采訪,儼然一副國父的派頭。

  甚至有記者直接問他:

  “有消息稱,李劍圣暗中是沉魚女皇的夫君,現在又成了實際上的共和國國父,豈不是一人橫跨兩個政權,軍部對此沒有意見嗎?”

  李遙笑了笑:

  “軍部還管自由戀愛嗎?”

  又有記者問:

  “你還是白夜實際話事人,如今又橫跨帝國與共和國,請問您的政治傾向或政治抱負是什么?”

  李遙回答道:

  “我只是單純的喜歡公主,沒想那么遠。”

  記者:

  “請問您對七狂獵與九曜的戰爭怎么看?”

  李遙:

  “與我無關。”

  記者:

  這是李遙第一次接受記者采訪。

  主要是想給公主們豎一個靠山,好讓銀樹計劃早日實現。

  至于七狂獵與九曜的戰爭,他懶得摻和。

  參觀與采訪之后,李遙參加了維多利亞舉辦的國宴,之后便開著躍馬船離開了阿姆達爾。

  次日,飛船回到了湖畔星。

  李遙和倆女娃回到酒館時,已是下半夜了,酒館已經打烊。

  春蛙秋蟬回別墅倒頭就睡。

  李遙去地下室找到了銀月。

  銀月一身白褂,戴著黑框眼鏡,聽著流水蟬鳴背景的鋼琴曲,伏在實驗臺前做計算。

  課題是,研究神龍的培育。

  這個課題比較難,以至于很多玻璃溫室里的胚胎,都胎死瓶中了。

  “你有這樣造過人嗎?”

  李遙好奇的問。

  銀月沒有抬頭,仍低頭做計算。

  “不管在修真時代,還是在帝國時代,造人都是嚴令禁止的。”

  李遙懂了,造人必須通過。

  想通過實驗室人工授精、人工培育來大批量造人,一次性解決人口下降的問題,是行不通的。

  “獸人不就是神造的嗎?也許為了解決人口問題,政府早晚會這么做。”

  銀月認真道:

  “如果真這樣的話,人類早晚會異化成另一種生物。”

  李遙笑了笑。

  “靈氣復蘇之后,人類本來就變成了另一種生物了。”

  莊嚴秀美的眸子盯著李遙,銀月仿佛看到了另一種生物。

  她不確定,李遙是因為修行到了另一個境界導致體質異化返璞歸真,還是天生就是復古的體質。

  “報紙上說,你又在怪物手中救下了一個帝星,阿姆達爾。”

  銀月端起茶盞,換了個話題。

  李遙搖了搖頭。

  “不是我保護了阿姆達爾,而是我走到哪,怪物就跟到哪。”

  這樣說著,他從儲物空間里揪出了黑貓蘿莉。

  在儲物空間里抓的還是蘿莉屁股,一出來就變成貓屁股了。

  “看,就是這玩意。”

  銀月把小黑貓抱在懷里,順著黑貓擼了擼,一眼看出三色眼瞳的不凡。

  “這又是一只神獸?”

  李遙點了點頭。

  “是的。”

  銀月的秀眸倒映著三原色,看起來格外漂亮,和瘆人。

  “好可愛的貓咪…你是要我解剖她嗎?”

  李遙渾身一哆嗦,忙道:

  “都是神獸,和只那豹子應該沒什么區別,肉身沒什么解剖的必要了,這一次我想你能解剖她的靈魂,從她的記憶中找到與神界的相關信息…最好能找到去神界的辦法。”

  銀月微微一怔。

  “你想去墟河?”

  李遙點了點頭:

  “嗯,最近突然有點興趣,你知道關于神界的信息嗎?”

  銀月搖了搖頭。

  “就算解剖過神族的尸體,也不會知道神界的信息,我只知道一個叫墟河的地方似乎就是神界的代稱,不管怎么說,那里對凡人來說很危險,指不定有什么陷阱等著你呢。”

  李遙展顏一笑,笑容溫暖純真。

  “別擔心,我又不想屠神證道。”

  銀月輕手擼著小貓咪。

  “我只擅長肉身解剖,想要搜尋記憶…或許你要去找伶舟夜。”

  小貓咪嚇得瑟瑟發抖。

  李遙不慌不忙的說:

  “大家都說,伶舟夜就是你,你就是伶舟夜。”

  “你覺得呢?”

  三色貓瞳盯著李遙,仿佛是貓在說話。

  李遙端起銀月的茶盞,抿了口。

  “就算伶舟夜不是你,她的魂術也肯定來自于你,沒必要封閉自己啦,試試看唄,也許你比伶舟夜還強。”

  銀月無法反駁,可想了想,腦子里一點線索也沒有。

  “我什么也不記得了…”

  李遙激將道:

  “我去找伶舟夜,孤男寡女難免會有故事,有這精力和體力,還不如花在自家老婆身上呢!”

  銀月:

  李遙循循善誘,繼續說道:

  “如果你真的擅長魂術,就算被伶舟夜封印,或是自我封印了,應該也有反制的手段,雖然你記憶被屏蔽了,但也許會留下找回魂術的秘鑰,可能是某個東西,藥品,或是符文之類…也許就在這個實驗室里,不如我們一起找找看,怎么樣?”

  銀月一聽,微微蹙眉,好像還真是這么個道理。

  可自己為什么一直沒發現呢?

  “好吧…我們一起找找看。”

  李遙將小貓咪放回儲物空間,便和銀月一起找了起來。

  地下室看起來不大,但壁櫥鑿的很深,里面有很多古籍或實驗日志。

  李遙和銀月在實驗室翻了一夜,中間太累了甚至做了點快樂的事情,然后繼續找…

  直到天快亮時,銀月翻開一本少女時代的筆記《靈草綱目》,從書頁里掉出一枚三葉草制作的卡片。

  銀月撿起三葉草。

  看著草葉上的一行字跡,她忽然一陣眩暈,冷汗迭出,扶墻不語。

  李遙感覺不對勁,忙湊過來,取過三葉草一看。

  干枯的草葉上,用葉脈雕刻了一行詩句——

  落霞出銀月,殘夜夢伶舟。

  李遙心里一咯噔。

  落霞?

  落霞真人他有點印象,不就是真靈大陸世界里艾吉爾的師尊嗎?

  落霞出銀月是什么意思?

  殘夜夢伶舟…伶舟夜難道是來自銀月的夢?

  有一點李遙可以肯定,伶舟夜一定與艾吉爾的推衍世界有關系!

  李遙扶著銀月。

  “你想起什么了嗎?”

  然而銀月什么也想不起來。

  “我不知道…頭好疼…”

  李遙忙給銀月輸了點靈力。

  銀月頭疼不見好轉,但似乎想起了什么,竭力說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母親臨終前留下的遺言…”

  李遙微微一怔,原來你也有媽,看來還不是簡單人!

  “你還記得你母親的身份或樣貌嗎?”

  銀月緩過神來,擦了擦汗,平復心緒道:

  “她看起來是個普通的牧羊女,在我還沒成年的時候就去世了。”

  牧羊女?

  李遙微微一怔。

  他知道的牧羊女,好像只有一個讓夏奈爺爺魂牽夢繞的黑羊夫人。

  但事實是,她是個羊人,是羊,而不是牧羊女。

  “你父親呢?”

  銀月道:

  “聽母親說,父親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家里的藥田正是父親的遺產。”

  李遙拿起銀月手中的書冊,翻開看了看。

  這是一本名叫《靈草綱目》的草藥筆記。

  字跡整齊娟秀宛如印刷體。

  李遙反倒夾藏三葉草的折頁,上面記錄的是關于清神草的識別、種植與效用。

  他還記得,第一次摸銀月手,中了伶舟夜的魂術禁制后,銀月便是拿了一枚清神丹讓他服下。

  感覺腦子里似乎清醒不少…

  或許,清神草正是打開銀月被封印記憶的秘鑰。

  “清神草,你還有嗎?”

  銀月搖了搖頭。

  “現在不是清神草種植的季節,我只有清神丹。”

  李遙:

  “試試吧。”

  銀月點了點頭,從冷藏櫥窗里取出一袋清神丹。

  吞了一顆,好像沒什么反應。

  一連吞了三顆,銀月才感覺稍稍舒服了點。

  吞到十顆時,識海翻江倒海。

  她隱約看到了一個主體是山羊、身上生滿了一根根柔軟長角的怪物…

  突然,宛如觸肢的羊角一齊繃直。

  怪物說話了。

  “終于想起自己的使命了嗎,銀月!”

  銀月雙眸一滯,身子一軟,暈倒在李遙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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