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一:本星域遇襲,集結了三分之一帝國軍兵力的本部賽昂星域,在光天化日之下,遇襲了。
關鍵詞二:就在剛剛,五名九曜坐鎮的賽昂星域,遇襲了。
關鍵詞三:冥核工廠,帝國收割靈力計劃的工廠,遇襲了。
有那么一瞬間,五位九曜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就算戰力凌駕宇宙之上的五人,面對這種離譜的事,也不可能不震驚!
只有棋王,過于專注于棋局,依舊低首自弈,沒太在意周圍發生的事。
除了神族,誰敢襲擊賽昂星域?
黑格爾一張慘白的臉,爬滿了瘆人的黑光甲蟲。
“是誰!”
年輕的矮個中將氣喘吁吁,又結結巴巴道:
“是七、七狂獵!”
晷古真人端茶的手氣的微顫,沒有任何猶豫,立即下令:
“一級封鎖全星域空間,任何艦船不得移動,原地待命!”
年輕的中將忽然有點懵 “可、可是晷古大人…敵人早就離開了。”
坐在懸空蒲席上的九曜們,再一次傻眼了。
“怎么可能!”
“冥核工廠設置了數十萬個隱形傳感器,遇到任何襲擊都會在第一時間發出警報!”
“全星域禁止曲速與躍遷,冥核工廠距離最近的第三星門,至少也有十分鐘的路程,你的意思是說,敵人襲擊工廠十分鐘了,你才來報告?”
年輕的矮個中將感覺很委屈,也覺得詭異。
“屬下已經連續報告十分鐘了,期間換了十幾條光幕線路,可會議室一直沒人接聽,卡拉達少將在外面敲門也沒有回應,我還以為,前輩們都已經離開會議室,前去追擊敵人了。”
黑格爾揮手隔空開門。
兩米高的卡拉達少將,果真在用力敲門,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門一開,嗓子都啞了。
“秘書長,敵、敵人…”
九曜們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從襲擊到現在,一共才過去十分鐘,敵人強闖星門不花時間么?”
晷古真人又想起什么,立即下令:
“快去查敵人的登記身份!”
矮個中將馬上聯系第三星門的管理人員,調出了登記信息和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顯示的一艘幽冥船,登記信息是…
年輕的矮個中將一臉懵,定睛看向五位九曜中的某一位,揉了揉眼睛,感覺出現了幻覺。
“是、是…是惡靈大人!”
黑格爾,晷古真人,交響曲,三人猛的扭頭,看向惡靈。
此時的惡靈,再無之前的高傲與詭異,一瞬間癱軟下來,變成混亂的一團黑線,匍匐在蒲席上。
金色的鮮血沾著黑線,連法則之力都支離破碎了。
“那個女人…”
惡靈竭力發出聲音。
想要恢復人形,然而維系靈魂的最后一根弦,斷了。
金光消散,聲音戛然而止,黑線也變成了一攤墨汁。
“誰!”
晷古真人滄桑的氣勢,隨著陣法擦亮的微光,瞬間擴散在會議室每一寸空間里。
眾人借著陣法微光才看見,一道虛影浮現在惡靈的尸體上。
那是一頭小型黑龍,如尸鷲一樣踏在黑靈的尸體上。
宛如一千年前的巨大黑龍,踏在古神踏森尸體的上。
“辰龍?”
如今的黑龍體型更小,氣場更為內斂,像是個人類。
像是一個仿佛屹立在群山之巔,俯瞰著宇宙的人類。
也一樣俯瞰著五位九曜。
“戰爭開始了,走狗們。”
話畢,黑龍的虛影消散一空,只剩下一道低沉、蔑然的聲音,在昏黃的會議室里回蕩不絕。
棋王這才下完一盤棋,第一次抬起了頭,已經不見黑龍的蹤跡。
左眼的電子瞳,閃爍著如瀑般的藍光,棋王嘲笑道:
“一群傻子。”
盡管他的電子眼早就發現異常,但是沒卵用,人腦被幻術迷惑后,對惡靈和電子眼的警報都視而不見。
黑格爾三人表情難看,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只能面面相覷,勉強擠出一點人的顏色。
毫無疑問,這是八百年前軍部遷移到賽昂星域以來,第一次被襲擊!
也是九曜會議時,第一次被九曜之外的人干擾。
更是第一次有九曜戰死!
盡管惡靈還能復活,但對軍本部來說,這也是史無前例的恥辱。
第二天。
七狂獵襲擊賽昂星域的新聞,就出現在各大非官方媒體上,還附帶了清晰的實拍視頻。
相當于李遙前腳剛曝光了帝國的丑聞,七狂獵后腳就拿到了帝國冥核工廠存在的證據。
實錘了!
當天下午,帝國軍部的代表,海斯曼大將,接受了《虛構報》采訪。
海斯曼表示,此事子虛烏有!
是敵人人工制作的虛假視頻,惡靈先生仍健在,很快將與大家見面。
于是,惡靈的復活體,當晚就從墟河回到了金字塔星,其魂體尚未適配完全,就急匆匆的出現在了電視上,以證明七狂獵的新聞是子虛烏有。
復活體備份,是神族的一種永生技術,復活之后,實力最多只有前體的六成,需要多年修行才能恢復實力。
巔峰實力都被敵人干掉,六成實力還能頂什么用?
“雖然我還沒有查到銀月或另一個名字伶舟夜的墟河戶口,但這個女人一定和神族有關系!”
惡靈堅定的說道。
交響曲搖了搖頭:
“也許,只是你太弱了,七狂獵正借此大做輿論文章,相信我,如果軍部不是為了掩蓋真相,老師已經剝奪你的九曜稱號了。”
“你——”
惡靈的黑線纏成一團,宛如烈火。
除了虛張聲勢,他也沒別的辦法。
新版惡靈調取前體尸體被隔斷的臨時記憶,很快就給出此事的復盤結果。
參加此次行動的七狂獵只有三人!
三人分別是:
辰龍。
伶舟夜。
以及后補團員,俊子。
三人在惡靈抵達賽昂星域前,半路攔截了他。
三人之所以挑惡靈下手,是因為惡靈只擅長魂術,本身的戰斗力并沒有強到離譜,因此在辰龍三人的聯合襲擊下敗下陣來。
之后,三人藏身在一頭被狩獵的大冥體內,混入冥核工廠,突然出現奪走少量冥核!
重點不是冥核,重點是拍下冥核工廠的細節!
與此同時。
伶舟夜以魂術禁制控制被揍的半死的惡靈,繼續參加九曜會議,將幻術擴散到會議室,為幾人襲擊冥核工廠與撤退爭取寶貴的時間。
到了金字塔星,因為惡靈本身就是魂術高手,身上有點詭異,另外四位九曜也都見怪不怪,加上急著湊夠五人開會,其余人也就沒特地在意他,才被伶舟夜的幻術欺騙了。
誰能想到,這個宇宙中竟有人有能力、有膽量入侵九曜會議!
事后發現。
七狂獵搶奪的冥核只有一船,只占冥核工廠很少的一部分,但拍攝的視頻卻異常清晰,充滿了細節。
顯然,七狂獵還沒有奪取大量冥核的能力,更多的只是想打輿論戰。
復盤結束,黑格爾稍稍松了口氣,滿臉甲蟲退散,恢復了蒼白臉色。
“老師還在度假,這點小事還算不上戰爭,莫亂了方寸。”
晷古真人也靜下心來分析道:
“雖然戰術上不能小看敵人,但敵人主力出動,仍需偷襲與配合得手,意味著他們無力正面對付其余九曜,這是好消息。”
黑格爾點了點頭。
“接下來,出入賽昂星域的任何人與機甲都要驗證身份,各星門改由人工智能執法,可疑者直接禁止出入!”
“即日發出懸賞,七狂獵全員人均懸賞千億,賊首辰龍懸賞五千億。”
“不指望真靠懸賞抓到他們,盡量消耗敵人意志即可,如果真有財迷心竅的民間強者向七狂獵動手,對我們而言是雙贏。”
“當然,我們自己也不會閑著,在追擊七狂獵這一任務上,每個軍區都會接受本部統一調遣。”
“屠格獵夫前輩已經接到消息,同意去抓七狂獵。”
“另外,本部收到了維多利亞大將追擊七狂獵的申請,諸位怎么看?”
金字塔星的落日會議室里,黑格爾問向其余三人。
交響曲道:
“雖說亂世出英雄,但公主這么急著建功立業,把野心都寫在臉上了,總感覺有些奇怪。”
晷古真人在古時與波萊森家族往來密切,對維多利亞沒有太大意見。
“她剛晉升大將,一堆人說她不夠資格,自然想打出點戰績,不能因為是皇族就有偏見。”
黑格爾微微頷首,一只甲蟲收翅落在了眉心。
“維多利亞是人機交互的半自動戰斗模式,第八十七軍旗下也有無人機甲隊,起碼對敵人的幻術不會吃虧,不如讓她試試…萬一戰死了,對軍部也沒什么壞處。”
交響曲補充道:
“讓海斯曼的第十一軍和第八十七軍聯合作戰,順便監控她。”
“也好。”
湖畔星每天都是新氣象,高樓大廈如雨后春筍般冒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艾爾格萊德化。
李遙最近都在家陪老婆,溝通溝通身體和感情,順便釣釣魚。
上一次釣了個蛇女,看能不能再釣點黃鱔什么的…
無聊翻翻手機。
正如之前他期待的那般,最近宇宙中勁爆的新聞一條接一條,跟放煙花一樣。
可問題是,為什么沒人委托他幫忙呢?
這一天風和日麗,又是個打牌天。
老牌友艾爾德斯和非非,再次齊聚李遙的后院,一邊斗幽冥,一邊胡侃。
“你揭露帝國丑聞,帝國都不屑于辯解;你說九曜被干了,軍部立馬跳出來辟謠,可太真實了。”
艾爾德斯如是道。
李遙前世生活在燈塔強權的時代,對這種事也見怪不怪。
“七狂獵這次出風頭了啊,人家直搗帝國黃龍,連九曜都敢滅…我看你也是時候放棄夢想了。”
艾爾德斯品著紅酒,心想我不是早就放棄了嗎?
“不還有你么?辰龍懸賞五千億星幣,看到沒?”
李遙耷拉著眼皮,漫不經心道:
“我的錢已經花不完了,再多的錢有什么意義,不如在家陪老婆生娃。”
艾爾德斯:
“娃呢?”
李遙聳聳肩:
“急什么?我等房價跌了再生。”
非非拉回正題:
“無論怎么看,七狂獵滿打滿算不到十個人,就算他們可以控制幽冥,想與龐大的帝國為敵,也太冒進了吧。”
艾爾德斯道:
“所以才需要輿論戰。一邊襲擊冥核工廠揭露帝國不義,一邊殺個九曜證明軍部的虛弱,這樣才可能拉攏宇宙中的反抗勢力,一起作戰。”
他的潛臺詞很明顯,李遙因為大老婆銀月的原因,已經本能的在配合七狂獵的計劃了。
李遙想的卻是巳蛇的立場,隨口問非非。
“紙牌殺會配合七狂獵么?”
非非很堅定的說:
“紙牌殺永遠中立,只賺錢,不玩政治與戰爭。”
李遙抿了口茶。
“那真是可惜。”
非非又道:
“不止如此,無論是紙牌殺,還是星賊王,抑或是同盟,現階段都要與七狂獵撇清關系,加強防御,以免帝國趁機剿匪。”
李遙這才想起來,之前掬風還在湖畔星玩了好幾天,這幾天也沒影了。
“銀月教授要小心啊。”
非非意味深長的提醒。
艾爾德斯也撇撇嘴道:
“我想…她才是最安全的人。”
下半夜。
李遙提前把水心和蒙萌哄睡著了,事后與銀月一起,來到小湖邊散步。
月色皎潔,湖風悠悠。
銀月穿著睡衣,一襲淡紫色的薄紗宛如流瀑,潔白的內襯如峰坡堆雪,簡單扎起的秀發在風中搖動。
李遙走在她的側后邊,沒有比這一幕更美的畫面了。
但不知為何,總感覺她最近有些魂不守舍的。
“你最近狀態不好。”
銀月也不隱瞞,坦誠道:
“原來真有冥核工廠這種東西,當年我負責的收割者消化功能設計,正是萬惡之源。”
李遙聽出她話里的自責。
“也許,這就是你當年離開帝國的原因。”
銀月蒼白的笑了笑,美的像人生中最后一個微笑,帶點總結的意思。
“也許伶舟夜就是我自己,是我用來欺騙自己、贖罪的分身…身材,氣質,膽識,她有著我羨慕的一切。”
李遙微微一怔,還真是這樣。
難道說,伶舟夜是銀月制造的一個完美的自我分身?
“我見過她的本體,有很強的修行體質,無論是身體還是人格,都與你相去甚遠,唯一有點聯系的,她的魂術似乎來自你的傳授,甚至于現在,她都可能以你的魂魄為服務器施展幻術。”
“我的魂術嗎…”
銀月感覺怪怪的,一時竟分不清真實與虛幻,仿佛回到了少女時代。
“如果真是這樣你會離開嗎?”
李遙橫在她身前,盯著她宛如圣女般端莊秀美的眸子。
“你說反了,如果第一眼沒看出你銷魂的模樣,我不會留在湖畔星。”
銀月被逗笑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好色說的這么浪漫。
“可如果我真是魔王,該如何?”
李遙搖了搖頭,感覺被戳了性癖,嘴上還是耐心說道:
“七狂獵輸了,你才是魔王,如果贏了,九曜就是魔王了…所以,妹妹你大膽的向前走吧。”
銀月搖了搖頭,莞爾一笑,月照的秀額伏在李遙懷里。
“我不會管她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