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一言不發,劃著小船怏怏走了。
穿衣服是不可能穿衣服的,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穿衣服。
他的肌肉性感到可以發光,在戰斗中閃瞎敵人的狗眼。
就算他強到幾乎沒有對手,但既然戰斗,就要講戰術…
算了,他編不下去了。
其實,那是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他不想在這種地方回憶往事。
手持不知哪個老怪物的斷臂。
劍氣有點麻手。
于是,他便隨手丟掉了手臂。
這人明顯是個劍圣,本尊一定強的可怕,可能是個超越劍圣的劍圣。
至于李遙,在他看來,其靈壓很可能遠不如他,但劍法過于離譜了。
——連劍靈都能無傷的斬斷!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法則之力?
或許,只有在與李遙戰斗時,他的肌肉金芒才能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第三層,劍齒鳥世界。
正如尤利西斯所見,二十四劫誅魔劍的劍靈隨著劍身被切片,也跟著被切片了。
痛感平滑而割裂,如曇花一現戛然而止,感覺像是短暫的精神分裂,很快就痊愈了。
劍靈全力回收入劍體中,不敢再有任何分神控制劍齒鳥的想法。
滿天的劍齒鳥四散逃開。
藍夢機甲還在瘋狂抓鳥。
李遙一群人站在空闊的山頂,天高云淡,一覽眾山小。
安靜下來仔細看,此方世界還是有些仙氣的。
山霧飄渺,清風徐徐,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劍齒鳥發出的劍鳴。
夏奈和卡夫回看剛才的錄像,竟被裸身男的肌肉反光燒了膠卷。
“剛才的裸身男人,就是傳說中星賊王第二艦主尤利西斯?”
夏奈略帶抱怨的問。
李遙點了點頭。
“是他,上次去新仙女星域遇到過他,可能是我見過的最強的男人了。”
夏奈嘶嘶咬牙。
“強者難道就沒一個正常人嗎?”
李遙一愣,反問她:
“我不正常?”
夏奈噘著嘴,沒好氣的說:
“你也不太正常,對破劍專一,對好女人濫情。”
李遙頭一歪,想了想,一時竟無力反駁。
扭頭看了眼沉魚。
沉魚正舉起了傳說中的大劍,好奇的說:
“所謂大劍,其實并不大么?”
“咦,還能合上么…”
李遙也吃了一驚。
他確實以極高妙的劍法劈開了這口劍,但兩片劍分開那么遠,那么久,合在一起居然還能融合。
這就離譜了…
會被氧化的好嗎?
就算不被氧化,也有灰塵的吧?
或許,這和劍靈有關系。
一旁的卡夫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我聽說,大劍門的傳統是把大劍磨練成正常的劍身,通過磨礪劍身來修行,這柄二十四劫誅魔劍通過長年誅魔來磨礪劍身,起初有一丈余長,接近一寸厚,現在卻是大劍門有史以來最短、最薄的劍…饒是如此,還是被你一劍給劈開了。”
李遙莫名想起鐵杵磨成簽的故事。
“沒想到你對劍倒是挺了解的。”
夏奈跟道:
“我們做新聞的,對什么都要了解一點。”
一旁,沉魚揮了幾次劍,感覺很舒適,趁手,竟比她本命劍更流暢。
“這把劍能送給我嗎?”
李遙看了眼。
沒想到劍靈居然臣服于她了!
或許,沉魚的魂力比他想象中要強的多,可能與第一神樹世界有關。
“劍是送不了的,你能合上它、握住它,是它自己臣服于你。”
這時,雪蓮也回來了,連忙脫去黑金裝甲,一把奪過沉魚手里的劍。
感覺冰冰的,怪怪的…
“不能要,我聽說有劍靈的二手劍是很危險的,它會假裝臣服你,然后再偷偷奪舍你!”
沉魚倒并不在意,淺淺笑道:
“也許它臣服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上的劍氣呢?”
夏奈不動聲色看了眼公主,完全是戀愛中的小女人模樣,瞬間懂了。
她果然沒有冤枉李遙!
不多時。
大劍游俠的人開著劍舟回來了。
船被鑿穿了,大劍游俠的船員也死傷不少。
看來,他們雖然走了很遠,但也被尤利西斯給抓回來了。
領頭的是個獨眼中年劍士,來到李遙面前,拱手抱拳道:
“晚輩大劍游俠副團長,格非,見過白夜劍圣,公主大人。”
沉魚微微一怔,沒想到還有星賊給她敬禮…
或許,與她手里的劍有關。
李遙問:
“你們是來討劍的嗎?”
格非搖了搖頭。
二十四劫誅魔劍被劈開又合上,劍靈毫無反應,說明被新主臣服了,他們也無力回收,只能提醒道:
“我們只想提醒一句,這是二十四劫誅魔劍,持劍者切不可入魔,否則會被劍靈反噬。”
沉魚道:
“多謝提醒,我聽說入魔者往往都是劍道天才,而我的劍道天賦還不足以支持我入魔。”
恐嚇失敗,格非無話可說。
“公主過謙了。”
李遙更是拍拍沉魚的肩膀。
“這個劍靈被我切片過了,你隨便入魔,它會聽話的。”
大劍游俠的人無語凝噎,半天擠不出一句話,遂與李遙一行人道別,跑去繼續抓劍齒鳥去了。
劍沒了,總不能空手而回,那不成空軍了嗎?
大劍游俠的人走后。
春蛙秋蟬也開著機甲,提溜著菲利克和使徒一行人回來了。
菲利克被揍的最慘,快成一團粘稠的漿糊了。
然而他的身體痊愈的卻是最快,很快就恢復了太陽花形態。
燦爛的很。
菲利克眼一睜,眸內金芒退散,看到李遙,長松了一口氣。
“想不到晚輩融合了完全體的半神之力,居然還能輸的這么慘,我給李前輩丟臉了…”
李遙看了眼,這家伙是被一擊捶爛的,連反擊機會都沒有。
“不能怪你不努力,奈何對方有高達,哈法斯來了也一樣會丟臉的。”
菲利克仔細回憶剛才的恐怖畫面。
“智子星流行過一次尤金熱,學校男生寢室里貼的都是他,本以為是個偶像,沒想到強到這種地步…我原以為學生們是因為尤利西斯一身肌肉迷戀他的,沒想到是因為實力。”
李遙搖了搖頭,糾正道:
“不,男學生就是因為肌肉迷戀他的。”
菲利克無話可說,進退維谷,不知前路該怎么走。
“晚輩現在怎么辦?”
李遙道:
“既然星賊王有不能提前退出的游戲規則,還是好好遵守吧,你們可以和我一起探索,害怕的話,也可以自己組隊探索。”
菲利克想了想,選擇第三條路。
“使徒的目標已經完成,我們還是留在這里修養吧,前輩離開時可別忘了我們。”
“也好。”
李遙伸了個懶腰,找了個干凈的草地盤膝坐下。
由于這里的劍齒鳥并沒有冥化,春蛙秋蟬特地抓了幾十只讓李遙燒烤。
李遙并不擅長燒烤,還是交給了廚藝小能手,卡夫。
李遙弄點酒水品品,與夏奈、沉魚和雪蓮一行人,在山頂上休養生息。
沉魚忽然問:
“你選擇能感受到銀蛇或無玉的氣息嗎?”
李遙下意識散開了神識。
但這里空間太大,又內卷,且有宮壁分割,以致神識精度有限。
“他們不在這里,等等…又有幾撥偷渡者進來了。”
第三層,某梟人仙宮。
峽谷中,盤旋的貓頭鷹俯沖而下,一口吞掉了機械蚊子。
一條巨大的銀蛇黃雀在后,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掉了貓頭鷹,也吞噬了空間本身。
像是一條貪吃蛇!
銀蛇一寸一寸吞噬空間與深淵,生生造出一個空間缺口。
缺口越來越大,仿佛是個黑洞。
一頭巨鰩搖著長尾,慢悠悠的從黑洞里游出,來到仙宮內部。
巨鰩大口一張。
三只飛鼠娘跳了出來,一個個屁股伸出褐色的尾影,像是獨立的飛翼,在空中滑翔。
“師父,我們來啦!”
三人身后,燃燒的火狐宛如天火隕石一躍而下,趕在三人之前落地,立在峽谷之巔。
“終于是主場作戰了。”
掬風閉目吸了口氣,感知仙宮與外面不同的細微靈氣。
這種感覺,就像是嬰兒在母親的子宮里。
她并沒有懷孕…
卻本能的摸了摸肚子。
三只飛鼠娘很快落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問了起來:
“真的是仙宮!”
“前輩的爹會不會就在這里?”
“如果見到他你們會相認嗎?”
顯然,三人問的是火狐的爹,心中其實在想自己的爹。
“相認個屁,我會好好揍他!”
掬風沒好氣的說,轉頭又道:
“你們也一樣,要努力變強,以便將來能敲打敲打不負責任的老爸。”
三只飛鼠娘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們還差的遠啦,這種事得讓師父來。”
說起李遙,掬風就像是身上爬了螞蟻不自在,板著臉道:
“記住,我們這次沒給錢,你們師父也許是我們的敵人。”
三只飛鼠娘一臉壞笑,補充道:
“也可能是情人。”
“滾。”
空中。
細長的銀蛇綿延數里,在空中與深淵來回穿插,噴吐著黏液,縫合被剛才吞噬空間形成的黑洞。
完成縫合后,來到巨鰩口中。
“猴子,察覺到那頭龍了嗎?”
申猴一步踏出,負手懸于空中。
他戴著一副很細的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與狂暴的魔猿形象相去甚遠,甚至還有點儒雅的書卷氣。
“我是猴子,不是狗…但我猜,他就算不在這里,也肯定會來的。”
“豬呢?”
銀蛇又問。
蟲師也從巨鰩口中走出來,盤膝坐在木制羅盤上。
“亥豬前輩留守海黎森,防止帝國或星賊王偷襲。”
申猴看了眼下方噴薄的火狐。
“這只小狐貍一天一個樣,已經強到不需要豬了。”
銀蛇也向下看了眼,感覺掬風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在她印象中,這孩子不是只喜歡女人嗎?
“我好像問到了劍術的味道,是他爹,還是別的男人?”
申猴沒有解釋什么。
“這么多年沒見,你還是如此八卦啊…你的本尊呢?”
銀蛇道:
“我的本尊一直在修養,現在可能比黑羊夫人還要弱了,也許某天就會悄無聲息的壽終正寢。”
蟲師道:
“看來,前輩的萬蛇分身已經升級為某種群體意識了,這也算是一種反向的銀樹計劃。”
銀蛇道:
“不要小看銀樹計劃。”
與此同時。
申猴閉目散開了神識。
作為仙宮最后一個創造物,作為人本法則的極限形態,他的神識能連通整個仙宮。
“我感受到了很多強者的力量…有傳說中的力量,有意外出現的力量,也有我們的劍圣老朋友,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到了這里,我才看清楚他們真正的實力。”
銀蛇道:
“別搞錯了,這里最強的人是你啊!”
第三層,某隼人世界。
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懸浮在空中。
隼群不停撕扯著手臂,卻被手臂上的劍氣反傷,發出陣陣尖嘯與哀鳴。
尤利西斯根本不在乎一只手臂,扯斷之后直接丟了。
他要確保的是魔方星球會的游戲規則:進了仙宮就別想偷偷摸摸出去,必須在游戲結束,清點戰利品、繳納稅款后才能走。
正在這時,黑霧云集,冥壓迫近。
一頭魚形大冥陡然出現,一口吞噬了手臂。
大冥背上,綿延的白布條從冥腹內拽出了被大冥吸收了九成力量的手臂。
俊子拿著斷臂,仍感受到其內澎湃的劍氣。
“這是…”
一旁,酒徒舉葫海飲,葫蘆里的酒宛如大江大海,無窮無盡。
“從劍氣看,這應該是道玄子的手臂。”
白布條里露出的深淵紅眸,驀然驚滯。
“道玄子前輩居然也來了!”
道玄子,七狂獵第二,除身份不明的老大外,他就是七狂獵最強戰力,是立于劍道巔峰的男人,為了達到自己口中的劍神境界,散去一身靈力,跑一條未知河流里尋找自己丟失的劍。
酒徒唇齒啪嗒著酒水,身為實戰主義劍客,對道玄子不無嘲笑道:
“可能是想來這里摸劍吧。”
俊子仍驚訝道:
“這里居然有人能扯斷道玄子前輩的手臂…是白夜劍圣所為么?”
提起白夜劍圣,酒徒狐眉一凝。
“不,劍士與劍士的戰斗,不會出現扯斷手臂這么粗暴的事。”
俊子又問:
“那是那頭龍么?”
酒徒搖頭。
“如果是辰龍,可能連道玄子的本體都被撕掉了。”
俊子聽的愈發頭大。
“這么說,竟還有別人能扯斷道玄子前輩的手臂?”
大冥頭頂,一道紅衣身影借仙宮靈氣徐徐凝聚出飄渺身段。
“可能是星賊王的人,前三艦主都有這樣的實力。”
酒徒抿了口酒,略帶嘲諷的嘆道:
“可憐的道玄子,要是腦子沒坑的話,能本能的拔劍,又怎么會受此恥辱呢?”
俊子不敢應聲,轉而問道:
“星賊王的人為什么要這么做?”
伶舟夜道:
“這是在仙宮里的警告所有人:偷渡者可以進來,但別想輕易出去。”
酒徒漫不經心的問:
“星賊王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伶舟夜四下看了眼,平靜道:
“這里強者太多了,葫蘆里賣什么藥已經不是星賊王一方能做主的。”
酒徒拿來手臂,仔細看了眼,發現不一樣的東西。
“道玄子手里除了自己的劍氣,還有另一道劍氣…”
伶舟夜對這道劍氣再清楚不過了。
一想到那個男人,她就會莫名有種身體發膚之痛…
以及愉悅。
“這就是為什么星賊王不能做主,就算我們,在這里也不能冒進,需要天衣無縫的配合。”
“有這個必要嗎?”
酒徒琢磨片刻,終于明白伶舟夜所指之人。
“你說的白夜劍圣可是我女婿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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