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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9章 八伬夫人的密道

  德古鎮不大,人口不足十萬,居民生活很和諧,跟烏托邦一樣。

  可惜娛樂項目只有三個:

  喝酒,賭博,體蟲交流。

  李遙跑村子里,找了一個渾身往外冒象鼻蟲的象鼻子老頭下象棋,才熬過了漫長的下午。

  某一局,李遙中盤投子認輸。

  “老伯,您象用的也太好了。”

  “我是象人吸血鬼,用不好象豈不是愧對列祖列宗?”

  “您對我的棋藝有什么評價?”

  “在我的狂攻下,你也只能動動帥了。”

  “謝謝夸獎。”

  李遙忽然話鋒一轉。

  “我向您打聽個事。”

  “什么事?”

  “伯爵大人經常去的酒吧,有個給嬸嬸代班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在碎星酒吧上班的婦女應該是梨花吧,她有侄女嗎?”

  老頭子一愣神,旋即想到:

  “哦,你說小夜啊…你找她有事嗎?”

  不給老頭思索時間,李遙又馬上追問:

  “她嬸嬸住哪?”

  老頭忽然警惕起來,碩大的象鼻子直立起來。

  “你這個年輕人不太對勁,你到底想做什么,該不會是變態吧,你該不會是故意輸給我老頭子好套情報吧?”

  “沒有沒有,我就隨口一問。”

  李遙繼續下棋。

  小葉?

  是我想多了嗎?

  到了晚上,德古鎮霧氣變重。

  除了酒吧里還有點人,其余人都回家睡覺了。

  李遙叼著麥稈在麥田里睡覺。

  春蛙秋蟬的機械人在旁邊戳著,像個巨大的稻草人。

  夏奈和卡夫各自搭了個帳篷。

  子夜。

  螢火蟲漫天飛舞,也照不亮濃霧彌漫的濁夜。

  李遙一行人提前半個小時,藏身在飛船酒吧后山上。

  幾人被李遙的隱息劍氣覆蓋,有些過于隱蔽了。

  酒吧打烊后,少女稍作打扮,悄悄摸上了后山。

  霧太大,找了半天也沒發現李遙一行人的位置。

  正欲下山時,李遙突然橫身出現在她身前。

  那感覺仿佛是瞬移過來一樣。

  震驚之余,少女掐腰抱怨道:

  “你們怎么比星龍藏的還深?我鼻子可尖了,找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一邊說著,少女一邊勾著身子,鼻子都快湊到李遙臉上聞了。

  光線很暗,借著零星的螢火蟲,依稀能看到少女穿著青黃相接的布偶補丁裝,身段亭亭玉立,停止在了發育的邊緣,如果不是變成吸血鬼的話,絕對是個美人胚子。

  尤其是她的聲音,如銀鈴般清脆,又帶著點沙沙的感覺,特別好聽。

  只是近距離看,臉上的蟲子實在是有點…

  李遙本能往后退了步,果然還是無法接受蟲子。

  他也沒細看,只覺得這少女的吸血鬼氣質跟別人不一樣,也許在某些方面是個天才也說不定。

  “實驗室遠不遠?”

  少女道: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實驗室,只是半夜經常看到有飛船往附近飛,先聲明啊,就算發現不是實驗室,你們也要給一半靈石的哦。”

  “很公平。”

  李遙信口答應,只是他不太想在叢林里徒步跋涉。

  “給個定位,等出了德古鎮,我們可以坐船過去。”

少女莞爾一笑,蟲影翻飛  “還沒遠到需要坐船去哦。”

  霧大。

  路滑。

  滿山都是蟲子的怪味。

  李遙一行人,跟著少女在迷霧中翻山越嶺,艱難跋涉。

  走了很久,李遙忽然感覺在原地打轉,連他都辨不清方向了。

  這里,明顯被人布下了陣法。

  李遙神識渾濁,正欲施展劍氣破陣尋路。

  “等等,我好像聞到了怪味。”

  少女摸摸鼻尖,找到了出路。

  眾人這才發現,身處某處的山腰深林里。

  這里同樣是一座山谷,位于德古鎮北邊的兩山山脈交匯處。

  滿天的蝙蝠身影隱隱約約,不停煽動飛翼,發出窸窸窣窣。

  四周樹林比較稀疏,但濃霧更粘稠了,濕熱異常,連李遙的神識也被嚴重阻隔。

  打開探燈一看,明顯能看到附近草坡上有飛船壓過的痕跡。

  少女四下張望,瑟縮著身子,尤其看到蝙蝠黑影,明顯有些害怕。

  “我只能帶你們到這了,你們如果能活下來,一定要記得還我錢。”

  李遙隔空抓住了她的肩膀。

  “不,你留下來。”

  少女一激靈,被嚇得不輕。

  “我只會認路呀。”

  李遙攤手道:

  “那就找出實驗室的大門位置,否則我只能劈山了。”

  少女嚇得滿臉蟲眼盯著李遙,心想這人也太莽了吧?

  克服恐懼,少女四周走了走,很快找到一處地脈異常之處。

  “大概在這附近吧。”

  來到少女站的位置,李遙發現了一個空間折疊入口。

  大手一揮,攤平了空間。

  面前的洞門自動打開了。

  夏奈一行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便跟著李遙走進了山洞。

  少女目瞪口呆,兩頰的蟲子嚇得縮在里面,半天不敢出來。

  山洞很暗,但還算寬敞。

  巖壁布滿了能吸附神識靈力、阻絕藥力散逸的藥水褶石,使得暗道里幽暗潮濕,又散發著迷人的芬芳。

  李遙走在最前面,發現這條密道和銀月的實驗室通道一脈相承…

  不愧是師徒!

  不過,從這個密道的尺寸看,八伬夫人應該比老板娘高大許多。

  春蛙秋蟬的機械人變成蛋狀,橫著也能輕松鉆進來。

  密道太長了。

  彎彎曲曲一直深入到山體內部。

  眾人走了好幾里路,被一道高大的黑石門擋住去路。

  門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靈紋。

  銀月同款門!

  上一次,好了老板娘蓬門今始為君開,李遙才溫柔的走進去了。

  這一次,李遙依然紳士,決定先讓倆女娃試試能不能破解靈紋。

  “你們倆試著開一下。”

  春蛙秋蟬睡到現在才醒。

  迎面一個黑石門,看到密密麻麻的靈紋,倆女娃驀的興奮起來。

  立即伸出兩柄機械刻刀。

  一通操作猛如虎!

  突然,門禁鎖死。

  警報聲此起彼伏…

  李遙扶額,只能上前一步,伸手推向黑門。

  高大的石門從中間吱呀一聲開了。

  門上的禁制全毀,靈紋連著電弧刺啦作響。

  “你們把警報去掉總可以吧?”

  李遙回頭問倆女娃。

  機械人在內門邊四處晃悠,忽然一拳打在幾道靈紋交匯處。

  啪——

  警報停了。

  “很好。”

  幾分鐘前。

  德古鎮鎮中心,一片高坡麥田的最頂端,被松林和花海圍在中央。

  德古伯爵的城堡,和谷神星費馬男爵的城堡不能說相似,應該說是一模一樣。

  讓人懷疑可能是同款三維打印機的作品。

  頂樓書房。

  沒有點燈。

  德古伯爵斜坐在寬大的窗沿上。

  窗沒關,夜霧中的螢火蟲三三兩兩落在蒼白、英俊的臉上,映出了一抹難以言說的孤獨。

  他的手中端著一只高腳玻璃杯。

  杯子里盛了半杯鮮血。

  冒著熱氣。

  即便是蝙蝠血,在多拉格爾也是最奢侈的飲品了。

  德古咬牙抿了口鮮血,本能的緊皺起眉頭。

  “真是夠難喝的!”

  書桌前,高瘦的身影在夜霧里煢煢孑立,宛如一顆枯丫老樹。

  只有耳邊倒吊的蝙蝠時不時在他臉上啄一只蟲子,整個人才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保持容顏,維持實力,這個星球上只有你一個人有資格喝。”

  德古又咬牙抿了口血。

  “那頭豬呢?來的比我早,巔峰時也應該比我強很多吧?”

  “獸人是特殊的,他們天生自帶特殊的力量。”

  “嗯?”

  管家阿蝠解釋道:

  “軍部曾經做過多次實驗,可以從未修煉過的處女天才獸娘身上,提取到某種微弱的力量,只是量太少,難堪大用,只能用來做實驗。”

  德古伯爵緊皺著眉,越來越感覺這血難喝了。

  “軍部那些辣雞真是喪盡天良。”

  “喪盡天良的不止軍部,你站在那個位置,也會做同樣的事情,這是一個文明興衰必經的階段。”

  阿蝠語速很快,語氣卻極冰冷。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修真時代,靈獸千奇百怪,強大的獸類化形為人尚能理解,為什么連普通靈獸都要向人類演化?而且這些煙花幾乎同時成功了,演化后的獸人除了獸瞳獸耳外,看起來跟人類并無分別。”

  德古伯爵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書本宣傳的,是至高的人本法則。

  靈獸的外表向人類演化,就和水往低處流一樣天經地義。

  “你是說…人工干預?”

  黑霧中,高瘦的身影搖了搖頭。

  “與其說是人的干預,不如說是神的干預…我們沒能見證上一個歷史,但正在創造下一個歷史,還請正視自己的作用,伯爵大人。”

  德古伯爵笑了笑,伸手撫弄著鼻尖的螢火蟲。

  “我無所謂,外面的世界未必比這里快樂。”

  阿蝠冷聲道:

  “可惜,這里是風暴中心,不會永遠平靜。”

  說起風暴,德古伯爵想起了什么。

  “對了,風暴外圍迷霧的成因,找到了嗎?”

  “目前還沒有。”

  阿蝠從懷里取出一疊紙質資料,放在書桌前。

  “這是今天查到的客人資料。”

  “《小宇宙》前線記者夏奈,是帝國退役中將夏廣城的孫女,這次來多拉格爾,確實是受盤古軍區的邀請。”

  “她不是重點,我只想知道那個男人的信息。”

  “李遙,艾爾湖畔星星際萬事屋的老板,最近受委托連續在多個關鍵事件中露臉,一個月前的霍林中校失蹤案,半個月前的谷神星事件,一周前的七星集團大公子慕镕被殺案…種種跡象表面,他與叛軍火狐組關系匪淺。”

  “湖畔星?”

  德古伯爵干嚼著血中的肉渣。

  他好像在哪聽過這地名…

  不過,他也沒細究,很快把注意力轉向李遙身上。

  星際萬事屋…只是個雇傭兵?還是叛軍的間諜?

  “難怪那頭豬這次沒鬧騰呢,也許他們是一伙的。”

  這樣說著,他又一連想起很多事。

  “百年前,要不是他毀了帝國實驗室,病毒就不會泄露,宇宙格局也不會變成這樣,連白夜這個組織都未必會存在,而艾爾星…”

  突然!

  一只蝙蝠從窗戶疾飛進來,落在管家的左肩。

  阿蝠眉頭一皺,立即打斷了德古伯爵的回憶。

  “李遙一行人似乎已經闖進了八伬夫人的實驗室了。”

  “怎么可能!”

  德古伯爵從窗臺一躍而下,杯中鮮血紋絲不動。

  “那頭豬琢磨這么多年,至今都沒發現實驗室!”

  阿蝠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這件事也許與盧梭有關,以他的實力,一直沒找到實驗室才奇怪!”

  將手中杯血一飲而盡,德古伯爵輕手放下杯盞,不無自信道:

  “無妨,為防止那頭豬隨時恢復實力,你以為我這些年全在泡妞嗎?”

  管家還是有些謹慎道:

  “如果情報屬實,這個名叫李遙的男人曾經單殺過紙牌殺的黑桃十。”

  “黑桃十?”

  德古伯爵優雅的冷笑了一聲。

  “當年紙牌殺招攬我的時候,開出的排面是梅花j,而我早已不是那時候的菜雞了。你既然說要開創歷史,起碼要有推動轉輪的力量,不是嗎?”

  阿蝠低頭看了眼,黑暗中的一疊資料,微微皺起了眉。

  “只是這個李遙,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什么不祥的,我只希望那個男人不要犯傻,拍點照片就走,我挺欣賞他的。”

  這樣說著,德古伯爵隨手披了身獵裝,拿起靠在門邊的獵槍,開門消失在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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