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貨船最高駕駛權限,在船塢友好送別西裝男一行人。
李遙來到大監獄。
所謂監獄,是船艙里一個加裝了玄鐵符鎖的巨型集裝箱。
監獄的大門只有一人寬高,造型有點像銀行金庫保險門。
利用貨船最高管理員權限,李遙搗鼓了半天也沒能開門。
最后只能狼狽的踹門而入…
破壞了原計劃中要給獸娘們留下高智商的第一印象。
剛進監獄,一股多種族屎尿混雜的腥騷味撲面而來。
揉了揉鼻尖,李遙輕腳走進去,四下掃了眼。
約有三百多個不同種族的獸娘,或坐,或立,或躺,擠在不足三百平米的集裝箱里。
與人類女人相比,獸娘只有在瞳色、耳形和壽命有點區別。
據說生殖系統也不太一樣,李遙也沒體驗過,不知道真假。
她們大多數都穿的破破爛爛,衣衫不整,模樣也稀松平常,打扮一下也許有個別美獸娘,但總體而言,并沒有李遙想象中的美妙。
每個獸娘的腳踝上,都戴著電子腳環,身旁還放著一個集飲水、進食和排泄一體化的監盒。
看的出來,船長對這些獸娘們很警惕,以至于她們被關押之后,監獄大門就幾乎沒開過了。
因此,見李遙破門而入,獸娘們都十分驚恐,迅速擠讓出小半個監獄的空曠地帶來。
誰是以身相許是美德呢?
李遙大致掃了一眼,確實發現了幾個模樣尚可的兔耳娘,打扮打扮或許都是潛力股。
他心中暗喜,臉上不動聲色。
“我叫李遙,湖畔星星際萬事屋的董事長,找一位昵稱叫以身相許是美德的兔耳娘,她(的財力和美貌)決定你們是否能獲得自由。”
獸娘們這才稍松了口氣。
但無人應聲。
直到一個龐然陰影,從身后籠罩了李遙。
“聽說有人想要我以身相許?”
蒼莽的聲音如雷貫耳,又如大江大河在監獄里奔流不絕。
李遙頓感不妙,轉過身一看。
瞎了。
一個身高體胖的超級重坦獸娘,頂著兩只耷拉的兔耳,滿臉坑坑洼洼的腱子肉,給人如山的威壓。
行走江湖多年,李遙還是第一次產生了被人鎮住的感覺,連聲音都有些發顫。
“您是…”
兔耳娘道:
“我叫夜舞,狂舞的舞,是我給你發求救信息的。”
宛如被一劍穿心,李遙捂著胸口,眼神閃躲,收起神識,不想細察她的身份。
“我不信,你這身材,這肌肉…絕對能自救的。”
“這是自然。”
兔耳娘挺著不輸肚腩的胸脯道。
“我是革命軍的火狐特攻組員,負責去黑芒星救出這些三百獸娘,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一個穿黑色西裝的混蛋,我親手就能宰了霍林,也不至于被抓。”
李遙還沒緩過勁來,半信半疑。
“你是怎么聯系到我的?”
兔耳娘掀開衣服,指了指肚子上一尺長的傷口縫線。
“我把通信裝置藏在肚子里,可惜革命軍幾個秘密通信頻率都被屏蔽了,我只能就近求救。”
可以了,可以了,李遙連忙擺手,不想再多看一眼。
“支付三百塊靈石的酬勞,你們就自由了。”
兔耳娘拉扯衣服,蓋住了肚子,開始打量起李遙來。
“這個時代怎么可能湊到三百塊靈石?我以為你是被我身為兔耳娘美色吸引來的。”
李遙心中吐血,臉上卻如冰山一樣高冷。
“希望你能尊重我的職業。”
兔耳娘打量了半天。也感覺不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氣場,試探道:
“所以你殺了那個西裝男?”
李遙聳肩。
“算是吧…總之,這個船上只剩下我和你們了。”
兔耳娘道:
“這樣吧,靈石雖然沒有,但你開船把我們送到附近的革命軍基地,會拿到差不多的錢。”
李遙忽然有點后悔說出“希望你能尊重我的職業”這句話了,否則開口找別的獸娘抵賬也未嘗不可,無奈道:
“只能這樣了,我也正好熟練一下開大船的技巧。”
就這樣,李遙帶著三百獸娘走出監獄,分散到廚房、休息室和駕駛艙。
貨船重新起航。
駕駛艙。
就在李遙覺得高枕無憂的時候,一道沉寂多年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叮——恭喜宿主,征服宇宙任務完成度:1%!
李遙一愣,霎時間背脊發涼。
忙打開系統面板,再三確認。
確實是1%…
這久違的1%,起初進度漲的飛快,50%開始放慢節奏,80%以后幾乎滯漲…這五百年的噩夢,在李遙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問題是,他明明拒絕了系統任務,怎么開始征服宇宙了?
是因為幫了叛軍的忙?
可就算叛軍力量翻百倍,也不可能戰勝帝國,談何征服宇宙?
何況,以前他也無意中幫過叛軍,怎么就沒增加任務完成度?
難道說,重點在這三百個獸娘?
獸人,起源于修真時代的靈獸。
高階靈獸會朝著人類的方向修煉化形,俗稱妖,繁衍至巔峰時,外形與人無異,被稱為類人。
修真時代后期,類人數量一度超過了人類,迫使當時的修真聯盟改名為萬族同盟,人類在其中只能當小弟。
末法時代后,類人衰弱,人類掌握了無需修為就能作用的符文科技,一舉擊敗萬族同盟,建立銀河帝國,開始翻身做主,奴役類人。
因奴役過度,激起類人反抗,類人集結同盟殘黨,組建叛軍,開始了曠日持久的反帝國戰爭。
常年的戰爭又催生了大量逃兵、星際游民、罪犯和非法冒險者,這些人迅速壯大了星賊勢力。
直到五百年前,第一頭吞星幽冥被發現,帝國才對類人和星賊采取懷柔政策,重點封鎖幽冥。
因此,這個時代的重點,早已經從獸人轉移到幽冥了。
可為什么,這三百獸娘,有帝國軍偽裝星賊運送,有西裝男這樣的強者護航,有兔耳娘這樣的叛軍營救…
這三百個獸娘真有這么寶貝嗎?
李遙立即展開不太精確的神識。
末法時代,神識很模糊,需要集中精力、消耗自身靈力才能看清楚,一直開著很累的,只有在需要時才會開啟。
開啟了神識后,李遙這才發現。
這些獸娘雖然種族各異,年紀不一,有美有丑,有老有幼,還有身體殘疾的,但她們有兩個共同點——
第一,都未經人事。
當然,少女和坦克他沒有檢查,按照慣例默認處女。
第二,這些獸娘修行天賦都很高,卻又從未修行過。
蹊蹺!
太蹊蹺了!
這幾幫人到底想搞什么?
李遙察覺到此行的麻煩之處。
他不想以任何方式征服宇宙。
他吃過虧。
五百年前的十里星上,李遙刷怪沖劍圣任務,起初完成度漲得飛快。
一年過半。
三年九成。
當時,李遙覺得只需要五年,必能刷到劍圣修為。
然后…
刷到最后,他對劍圣的期待完全消磨殆盡了,純粹靠不刷完不舒服斯基的強迫癥支撐著刷怪。
五百年過去了,他堅信,如果開啟了征服宇宙的任務,他一定會在完成之前瘋魔的。
這個頭不能開!
李遙驀的轉身,拍了拍兔耳娘如山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我想了想,革命軍的水還是太深了,我可能把握不住,加上我出門有好幾天了,得趕緊回去,否則我的未來老婆肯定會給我戴帽子。”
兔耳娘眉頭一皺,橫肉亂顫。
“你不要錢了嗎?”
李遙道:
“錢可以先欠著,你們改天連本帶息送給我,我相信革命軍的信譽。”
兔耳娘反手搭在李遙肩膀上,給了他難以承受之重。
“像你這樣的強者,就應該投身于解放全人類的革命,何況,革命軍里美女如云,那里才有你未來的老婆。”
李遙看著兔耳娘橫肉亂顫的臉,面色古井不波。
“鄙人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兔耳娘又道:
“問題是,我們一共有三百人,需要避開白夜航線和帝國眼線,經過多次躍遷才能抵達最近的基地,乘坐普通船只很快就會被抓,你不開船送我們安全返回,是拿不到錢的。”
李遙一咬牙。
“好好好,這船借你們了,以后折算成錢還給我。”
“那你怎么辦?船上已經沒有可以遠航的飛艇了。”
“帶我到最近的星際站臺,我坐火車回去。”
“好…好吧。”
十分鐘后。
駕駛艙,大屏幕前。
兔耳娘一臉狐疑又無奈,目送李遙行色匆匆的消失在了星際站臺。
不為錢財,不留名聲,不為美色所動…這個男人一定不是人類!
這樣想著,忽聽身后傳來一位小女孩怯懦的奶音。
“姐姐你是誰?之前那個瘦瘦的穿黑皮衣的漂亮兔姐姐哪去了呀?”
兔耳娘轉過身來,拉開深埋在胸口里的拉鏈,脫去了厚重的兔皮…
半日之后。
盤古星云,東。
白夜航線。
這是一條由跨星公司白夜運營的民營航線。
向內探入盤古星云最深處,向外連通位于最東邊的帝國星際之門。
由于盤古星云是個尚處于開發初期的神秘星域,傳聞這里有尚未滅絕的星空龍族,有一萬年前消失在宇宙深處的母星地球,甚至有人猜測,這里是不可名狀之物的起源地…
各種夸張的傳聞,使前來盤古星云探險的冒險者絡繹不絕,白夜航線也因此變得越來越繁忙。
堪稱偉大航路。
李遙乘坐的曲速星際列車,足有十里長,宛如一條荒古長龍,從盤古星云深處飛向星際之門。
車廂里,李遙閉目小憩,腦子里的肉山兔形象揮之不去…
就算是美女也不能這么糟蹋自己啊!
與此同時。
列車正乾方位八百里,白夜航線的上空邊緣地帶。
一艘小型救生飛船,一路與星際列車并行,飛向星際之門。
駕駛艙內。
十余名船員,倒在了血泊中。
身材壯碩、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在舷窗邊擦干手中血漬。
他取出一枚宛如花冠的螺環。
螺環的內部空間,緩緩扭曲成一個螺球形的小型人造黑洞。
這是目前宇宙中最高階、最消耗靈能的黑白雙洞量子通信。
西裝男可以借此,聯系上遠在五萬光年外的帝星,實現無延遲通訊。
“任務失敗,公主。”
螺球人造黑洞對面,傳來一道幽幽的故作驚異的加密女聲。
“連你也會失敗么?”
“抱歉。”
“對朋友下不了手,是人之常情。”
西裝男目光悠遠,鎖定八百里外的列車上。
“別把我當做那種人,也許只有面對強到讓我毫無勝算的人,才會下不了手。”
“是嗎?”
這樣說著,對面陷入沉默,以至于西裝男以為公主不悅掛了電話。
正要關閉黑洞時,才傳來一道饒有興致的女聲。
“那倒是個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