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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7章 新朝雅政

  “巨兇獸事件”是哈莉經歷過的第一次多元宇宙級危機。

  九層地獄之下的無光海,世界誕生前的黑暗將要蘇醒.

  如果說多元宇宙是一棟三層樓房,太虛是地皮,黑夜是地皮之上建造的地基,那么無光海猶如樓房前院穿透地皮、深入地下深處的一口井。

  巨兇獸的確是“最初的黑暗”,但并非世界建立在這片黑暗之上。

  這便是巨兇獸與黑夜媽媽表面上的區別。

  本質上巨兇獸是上帝對黑暗理解與感悟的具現化。

  上帝行走于淵,留下的倒影即是誕生巨兇獸意志的那團靈。

  與巨兇獸對應的是“光明上帝”,出現在眾人眼前與感知中的是一只巨大的光明之手,當初哈莉深受震撼,以為“光明之手”就是上帝降臨。

  現在嘛.現在她對白銀城的熟悉堪比自家花園,徹底失去了神秘感,那只圣光燦燦的“光明之手”八成來自大君米迦勒,或者米迦勒控制的“上帝之光明”。

  水井要比地基更深。

  與水井對應的上帝之光明也必定非常“高”,高于房屋的天花板。

  上帝之黑暗洞穿了地基,穿透了大地,在大地深處的“地下水”水面投下自己的影——巨兇獸;上帝之光明洞穿天花板,穿透了天空,在九天之上的高空留下自己的光明之影——比白銀城更高的圣音之城與“光明之手”。

  dc多元宇宙是一棟三層樓房,樓房邊有一根貫穿天地的光柱,光柱黑白兩分,黑暗光柱穿透大地,散發圣潔白光的光柱貫穿天空。

  上帝對黑暗與光明的理解超脫了dc多元宇宙黑暗與光明之道的極限。

  對dc多元宇宙而言,上帝是一個頂級超脫者。

  所以穿透大地的黑暗比dc多元宇宙的地基更深、更黑暗。

  貫穿天空的光明比dc多元宇宙的天花板更高、更縹緲。

  所以,了解到魔力代價危機的巫師逐漸總結出“找更強者做債主壓制現有魔力印記”的理念。

  其實這就是一種渡劫之法。

  魔法之母再牛掰,她總沒有超脫多元宇宙,她只是dc多元宇宙的魔法之母。

  上帝的光明與黑暗卻是捅穿了天花板與大地,比魔法之母更高、更深。

  更高與更深代表了力量能級和權能上強勢。

  比魔法之母的魔力更高級,豈不是可以壓制魔法之母的魔力印記?

  擁有這種想法與理念的巫師、神魔聚合在一起,形成了貫穿超凡界歷史億萬年的“黑巫教”。

  巨兇獸危機的前奏,就是黑巫教各種公開的黑暗魔法活動。

  他們在人間傳播黑暗魔法與黑暗恐懼,加速巨兇獸獨立意志的成熟與蘇醒,最終引發“踏破地獄,沖擊天堂”的巨兇獸危機。

  在“黑巫教”活動頻繁時,超凡界的“名門正派”也沒閑著。

  他們組建巫師議會,堅定對抗邪惡的黑巫教。

  嗯,有點六大派圍攻光明頂,或者五岳劍派聯盟對抗黑木崖的味道。

  雙方進行了殘忍的絞殺戰,不僅自己時刻面臨危險,有生死道滅的危機,連朋友家人也受到牽連,有滿門滅絕之禍。

  那一年,哈莉已成老油條,不問立場,只拿好處;那一年,渣康還是個熱血的小年輕,被“名門正派”的大佬們灌了幾口雞湯,便義無反顧地帶著小伙伴加入這場正邪之戰。

  最終哈莉左右逢源,獲得海量天堂地獄之力,一口氣將上帝防御專長升到10級!

  上帝防御專長幾乎是“魔女哈莉”縱橫捭闔、大撈好處卻瀟灑自如的根基。

  與哈莉吃得腦滿腸肥相反,“康斯坦丁小隊”慘遭黑巫教報復,多名成員連同他們的家人被滅了滿門。

  就連康斯坦丁自己,也不得不將姐姐、姐夫一家帶到哥譚,托付給哈莉照看。

  黑巫教的手段實在太狠辣,“康斯坦丁小隊”最后幸存的成員中,甚至因恐懼出現了叛徒。若無哈莉與沼澤怪物救助,被朱迪斯出賣的渣康差點就嘎了。

  “康斯坦丁小隊”死的死散的散,本來熱熱鬧鬧、幾十個成員的團隊,最終只剩渣康、澤德(后來被渣康坑死,僥幸被哈莉救下)、里奇(后來被渣康坑死,僥幸被哈莉救下殘魂)、蓋瑞(后來被渣康坑死,很不幸,哈莉不在現場)、查斯(被嚇壞了,直接退出江湖,不玩了,回老家開出租車,加上哈莉的照拂,成為最后的幸存者)。

  熱血小青年渣康心中的光與火被澆滅大半,名門正派的老前輩們也.呃,至少在黑巫教覆滅前,老前輩們的家小親朋都十分安全。

  不僅安全,還揚名立萬,前程似錦。

  比如,領渣康加入巫師議會的喬瓦尼·扎塔拉,他的女兒(扎坦娜)與準女婿(尼克)都安然無恙,甚至打出聲望、揚名天下,成為備受尊敬與贊揚的“當代青年女巫第一人”、“當代青年男巫第一人”。

  扎塔拉的副手薩爾貢,也為女兒“薩爾貢女巫”安排了大好前程。

  黑巫教事件結束后,薩爾貢女巫便與幾位老前輩聯手創建了“當代地球第一魔法門派”冷焰教廷,自己做了“魔法巨頭”。

  如果最后的聯合通靈沒出意外,老前輩們在那次危機中的表現堪稱完美。

  黑巫教被哈莉團滅,巨兇獸蘇醒,但只有神靈夠資格直視巨兇獸的威能。

  直視甚至不等于面對面。

  即便神靈巫師與相當于神靈的惡魔靠近巨兇獸,也會被它身上自然散發的能量波動“燒”成灰燼。

  就像飛蛾靠近火焰,也會燃燒成火焰的一部分。

  大多數神魔只敢隔著幾萬里“直視”巨兇獸,“名門正派”的老前輩們連這種“直視”都做不到。

  他們不是神靈。

  于是便有了聯合通靈:一個人的意志與力量抵抗不住巨兇獸魔力的侵蝕,他們可以聯合成一個整體,力量疊加、意志融合,然后遙遙觀望巨兇獸。

  他們成功了,成功觀察巨兇獸踏碎地獄、沖擊天堂的壯觀畫面。

  他們也失敗了,不知道什么緣故,他們如此微弱的視線竟吸引到巨兇獸的注視:巨兇獸用萬分之一的意識隨意瞥了他們一眼。

  就像普通人忽然低頭看了眼地上爬行的螞蟻,沒任何想法與目的,只是單純隨意一瞥。

  可只是隨意一瞥,聯合通靈現場便掀起狂暴的元素風暴。

  巨兇獸狂暴的魔力沿著他們的“通靈意識”進入他們體內,要將他們也燒成魔力之焰,成為巨兇獸魔力的一部分。

  薩爾貢巫師慘死。

  為了救女兒,老扎主動將浸入女兒體內的狂暴魔力引入自己身體,身體燃燒,靈魂寂滅。

  那次的事故在渣康、扎坦娜、上都心中都留下深深的陰影,幾十年也難以忘懷。

  親眼見證最敬愛的老師慘死在自己跟前,渣康不僅有心理陰影,還暗中調查了幾十年:聯合通靈事故不是意外,可能有人主動牽引巨兇獸的力量。

  這不是他瞎猜,哈莉明確給出了答案。

  巨兇獸與她成了好朋友,還被取名“小黑豆”。

  當時哈莉已有10級上帝之力防御專長,可以“挨著”小黑豆,與祂侃侃而談,不需要low逼到搞什么聯合通靈——即便她想參加聯合通靈,也不夠資格,當時老前輩們頂多覺得她未來可期,并沒將她當成地位平等的存在。

  知曉聯合通靈事故后,哈莉還詢問過小黑豆這件事。

  小黑豆說自己并沒故意“四處亂看”。

  祂像是被聯合通靈的意識“叫”了一聲,然后回頭瞥了一眼,沒怎么在意結果,也沒留意是誰在“喊”自己,就繼續沖擊天堂。

  哈莉將這件事單獨告訴了渣康,渣康暗中調查多年,沒任何結果。

  現在答案終于揭曉,原來主謀竟是被害人!

  “你確定魔力債務危機已經開始?”

  荒涼的戈壁灘上,薩爾貢巫師下意識摸了摸額頭上的紅寶石,喃喃道:“你會不會感應錯了,我現在連過去的記憶都開始模糊了,仿佛過去了千萬年,活了一百輩子,好累,好疲憊——”

  “啪!”扎塔拉猛地抽了他一嘴巴,喝道:“振作精神,無論你多累多疲憊,都不能消磨與顛倒人斗爭到底的意志。”

  薩爾貢腦袋一歪,差點摔倒在地上。

  “好吧,我現在稍微清醒了些。伱既然說魔力債務危機已經開始,必然發現了什么異常。”他眼底依舊積累了厚厚一層麻木與無力,佝僂的腰卻挺直起來。

  “你剛才沒看到嗎?我的反語魔法失效了。”

  “可你剛剛還對我施展了反語魔法,幫我恢復傷勢、振作精神,很有效。”薩爾貢道。

  “那是因為我重新適應了新的魔法規則,你若不信,可以自己試試。來,薩爾貢,施展個魔法看看。”扎塔拉鼓勵道。

  “火焰燃燒!”薩爾貢攤開右手,盯著手掌鼓動魔力、誦念咒語。

  沒任何效果。

  他麻木又疲憊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真正的歡喜之色。

  “火焰燃燒,火焰燃燒”

  “蓬!”連續嘗試了七八次后,他的掌心終于騰起兩尺高的紅色火苗。

  “魔法真的被改寫了,我必須修改魔咒與施法技巧才能重新激發魔力。”

  扎塔拉點了點頭,笑道:“你肯定明白魔法被改寫意味著什么。

  哪怕被異類收割,靈魂落入它的腹中,我們依舊能使用魔法,因為異類并不在多元宇宙之外,它只是在現實之外。

  多元宇宙的魔法規則在此處依舊在發揮作用。

  當然,前提是得有魔力。

  被異類收割后還能保留部分魔力的大概只有我們兩個。”

  薩爾貢想了想,道:“應該不止我們兩個,如果魔法債務危機已經爆發,肯定會有天使與惡魔被收割。

  這次的魔法債務危機,天堂地獄不可能坐視旁觀。

  只要他們參與,就必然有損失。

  所以,我們或許能在周圍找到被困的天使與惡魔之靈。”

  “或許能找到被收割的天使與惡魔,但他們不一定能保留意識與力量。

  除了三大天使王,其余天使與墮天使的力量都沒超越多元宇宙的極限。

  也就是說他們身上的圣力印記不會高于魔法之母與詭異的魔力印記。

  一旦被收割,他們身上的力量就會被徹底奪走,純粹的靈魂只能苦苦掙扎,無力反抗。

  巨兇獸卻是上帝在淵之底的投影,其黑暗之深邃,超越了多元宇宙極限。

  巨兇獸的黑暗魔力印記比所有天使、墮天使的力量印記都高級,能壓制魔法之母的魔力印記,所以我們可以稍微抵抗詭異的收割,保留下部分魔力。”

  說到這兒,扎塔拉再次情不自禁地感慨道:“黑巫教億萬年的研究與驗證,果然全都是正確的。”

  “沒有全部正確,只正確了一半,更高能級的魔力印記的確可以有效抵擋魔力收割,但有效抵抗不等于100免疫,我們依舊被收割了。

  哪怕我們現在活著現實世界,遇到顛倒人后也免不了被吞下肚的結局。”薩爾貢道。

  扎塔拉搖頭道:“黑巫教的理論沒任何問題。借助更強債權人對抗魔法債務危機的核心有兩點,在身上留下更高級的魔力印記只是開始,更強印記之債權人的庇護更加關鍵。

  所以黑巫教要侍奉巨兇獸,將它當成自己的上帝虔誠供奉。

  只要被它接納為核心信徒,當魔法之母或詭異收割黑巫教徒時,巨兇獸會有所感應,并同時激活自己的黑暗印記與魔法之母的魔力印記對抗。

  要等巨兇獸在印記比拼中戰勝魔法之母,才算真正完成‘借大鬼之力驅小鬼之害’的目的。”

  老前輩就是老前輩,老扎的這番分析已經在戴安娜身上得到完美驗證。

  哈莉救下戴安娜、玄蘭與恩朵的過程,就是在踐行“以更強債權人對抗魔法之母”的理論。

  148級的厚皮之道,不僅境界上超越了120點極值的魔法權能。

  更重要的是厚皮之道在屬性上完全克制魔法力量(有魔力與上帝之力防御專長)。

  還不是稍微克制,是碾壓式的克制。

  所以融入厚皮之道的神力與圣力,能級與印記等級都高過赫卡忒的魔力。

  也就是哈莉的厚皮之道防御為主,非常被動,不如小黑豆黑暗魔力那樣張揚霸道。

  其實單單在能級上,厚皮之道已經超過了小黑豆的黑暗魔力。

  不過單靠自己身上有厚皮印記,戴安娜只能抵抗赫卡忒的收割,并不能100免疫收割。

  還需要哈莉親自出手激活厚皮印記,與赫卡忒短兵相接,硬拼一場并取得勝利,才能奪回戴安娜的靈魂。

  如果哈莉放任戴安娜不管,戴安娜就會落到此時扎塔拉與薩爾貢的境地:不會立即被消化,還能稍微掙扎,但隨著時間流逝,魔力還能堅持,自身意志卻扛不住、要崩潰消散。

  “我們只是在身上留下巨兇獸的魔力印記,并沒得到巨兇獸的庇護.”

  薩爾貢疲憊地嘆息道:“或許我們進來的時間太早了,如果等到魔力債務危機開啟時再被詭異收割,我現在必定精力充沛、充滿干勁,就像幾十或幾百年前我們剛進來時那樣。”

  剛來到這里時,薩爾貢巫師比現在的老扎還要龍精虎猛當然,以老扎現在表現出來的活力,當初他只會更加活力滿滿、干勁十足。

  時間與苦難不會消磨魔力印記,卻會磨滅人的精神與意志。

  他身上完成浸染的小黑豆魔力還能堅持,堅持億萬年也沒關系,可他這個人快要熬廢掉了。

  “我們當時的選擇沒有錯!我們不可能等到魔力債務危機爆發,再去接受巨兇獸黑暗魔力的浸染。

  黑巫教為了巨兇獸蘇醒籌劃了幾千萬年,機會有且只有一次,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黑巫教還天真地期待巨兇獸蘇醒后能接納他們、庇佑他們。

  我們卻比他們更清醒,更有覺悟。

  巨兇獸不會庇護任何人,就像光明上帝不會主動出來庇護基督徒。

  所以我們當機立斷,冒著當場身死的代價接受巨兇獸黑暗力量的浸染.“

  說到這兒,他也情不自禁想起自己的女兒。

  如果沒有聯合通靈,沒有故意牽引黑暗魔力,這幾十年小扎與他一直在一起,他們都會十分幸福。

  比在詭異“肚子里”苦挨幸福太多了。

  但他臉上的追憶與遲疑之色剛浮現就重新被堅定取代。

  “如果我們當初錯過接受巨兇獸魔力浸染的機會,現在依舊難逃被收割的悲命,屆時我們將比現在凄慘一萬倍,會被瞬間消化、吸收,成為詭異黑暗意識的一部分。”

  薩爾貢輕輕點頭,有氣無力地說:“我明白你是對的,不然我也不會參與你的計劃,我只是太累了。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是不是融入黑暗意識也算一種解脫——”

  “不要胡說八道!”老扎大聲呵斥,“在我女兒出生前,我們就制定了這個計劃,為了今天我籌劃了幾十年。

  現在魔力債務危機終于爆發,機會再次來到我們面前,決不能半途而廢。”

  “好吧,你說我們接下來怎么做。”

  薩爾貢低垂著腦袋,麻木如夕陽下的陰影,重新爬上他的臉龐。

  老扎神采奕奕、生氣勃勃,盯著天空重新凝聚成型的畸形觸手怪物,道:“魔法改寫,不僅代表魔力債務危機正式開啟。

  我敢說危機早開始。

  此時危機已進入第一個小高朝。

  赫卡忒掌控了魔法之權能,她的黑暗面——顛倒人,必定撕開現實之紗,也降臨到我們的世界。

  是時候讓它們相互碰撞、決一生死了。

  它們鷸蚌相爭,我們才有機會漁翁得利。”

  薩爾貢又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紅寶石,低聲道:“或許我們安靜帶著就行了,瑟西會去尋找魔督。

  你當初與魔督商量過,還得到他的承諾,不是嗎?”

  老扎回過頭,盯著薩爾貢額頭的紅寶石,淡淡道:“他們肯定會兌現承諾,不僅是因為誓言規則的限制,也因為他們自身也在局中,他們需要自救。

  我就是他們的救命藥。

  但他們只是計劃的一部分,我的女兒小扎才是核心。

  我訓練她幾十年,可她一點也不明白自己在這個宏偉計劃中扮演的角色。

  她甚至不知道這個計劃。

  現在我要警示她,提醒她,讓她行動起來。

  還有康斯坦丁,他是備胎。

  他比尼克優秀十倍,他會輔助小扎完成使命。

  若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他還是小扎的最后保障。

  只要收到我的消息,只要激活我留在他腦海的潛意識符咒,他會情不自禁地向小扎獻上一切。

  但要隔著詭異母域的屏障溝通現實世界的人,幾乎不可能。

  幸好我們算無遺策,早考慮過這種情況,并做了準備。”

  “是的,我的生命紅寶石,它由我的生命力量打造而成,可以存儲精神力,可以穿越現實與非現實的屏障,如果穿越失敗甚至可以被我回收。

  但沒了它我該如何在此地險惡的環境中生存?

  你應該明白的,我能堅持到現在,不是我意志堅韌如鐵,我其實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全靠它強行吊著一條命。”薩爾貢苦澀道。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薩爾貢,你更應該明白,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和我都沒別的選擇了。”老扎盯著薩爾貢巫師的雙眼,眼神與聲音都充滿力量,“如果計劃不能繼續下去,如果我們錯失良機,我們終究要被怪物吞噬。

  與其面對必然出現的悲慘結局,不如趁著還能拼搏的時候拼一把。

  你信不信我?

  我會一直與你同在。”

  “祝你成功.“薩爾貢閉上雙眼,輕輕摘下鑲嵌在額頭的生命紅寶石。

  下一瞬,他的身體開始急速枯萎、腐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灰燼。

  “再見,我的老朋友.”

  這是薩爾貢留下的最后一句話,也是他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兒女我到找”

  老扎沒有任何耽擱,立即激活生命紅寶石,血紅色的光芒染紅了他的臉,也染紅了周圍一片世界。

  “唰!”反語魔法施法成功,紅寶石化為紅光消失在他眼前。

  他抬起頭,緊張地盯著天空。

  天上有一道百丈高的人形黑影,黑影胸腹處向外鉆出一根根像是畸形觸手的腸子,它們有嘴巴有牙齒,尖端還有匕首似的指甲,很扭曲,很丑陋。

  “嘶嘶嘶”觸手從天空垂落下來,向老扎靠近。

  老扎卻像是沒注意到它們,依舊死死盯著天空。

  詭異母域與現實世界的通道在那。

  他原本不知道詭異母域的出口在哪,但他能感應到生命紅寶石在哪。

  生命紅寶石消失的位置,即是詭異老巢的進出口。

  如果生命紅寶石未能成功穿越詭異母域的維度縫隙,它會再次返回他身邊。

  “哈哈哈哈,成功了,薩爾貢,我們成功了,生命紅寶石果然可以穿越現實屏障!”

  老扎忽然仰天大笑,因為生命紅寶石消失在他的感知中。

  它穿透詭異母域的縫隙,回到現實世界。

  “噗嗤,噗嗤!!”觸手已然襲來,在他大笑時洞穿他的嘴巴、小腹與大腿。

  “啊啊,混賬東西,我不是薩爾貢,這樣一遍遍傷害、殺死我,永遠不可能讓我屈服。

  “!我了放”

  “!滅湮”

  一如之前,老扎用反語魔法掙脫觸手并反殺觸手。

  但這次天空百丈黑影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之前幾十年它始終只是一道影子,一直放出異類化的怪物傷害、折磨、虐殺兩位法師,從未與他們交流過。

  現在它竟然發出“桀桀”怪笑。

  “愚蠢的喬瓦尼,你真以為生命紅寶石能回歸現實靠的是它自己的能力?它當然有這個能力,可它終究是魔法造物,只要我想,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攔下它。”

  “!愈治”

  “!潔清”

  老扎動作優雅地站起身,先給自己恢復傷勢并讓燕尾服清潔一新,然后才神色淡淡道:“我猜測你可以攔下它,我還猜測你不會攔,畢竟我的計劃對你也有利。

  甚至可以說,從你吸收我和薩爾貢的靈魂開始,就在期盼這一天的到來,對吧?

  沒有我的計劃,可能你一輩子也別想擊敗魔法之母。”

  “小喬,我真的很欣賞你,你的智慧,你永不妥協的精神,你在痛苦中尋找存在意義的法師氣度,都令我仰慕不已。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加入我們,成為我的兄弟之一?

  老實說,它們都太蠢了。”

  這聲音,這語氣,妥妥就是顛倒人。

  老喬向著天空的百丈黑影豎起一根中指,“干!老子謀劃了幾十年,準備了一輩子,放棄了與女兒的天倫之樂,提前不知多少年來到這個鬼地方,苦熬了不知多少年,可不是為了做你兄弟。”

  “唉,小喬啊小喬,你的智慧、精神、氣度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可惜呀可惜,時代變化太快,你和你的爛計劃有點跟不上時代了。”

  “噗嗤,噗嗤”百丈黑影再次射出一根根異類化的觸手。

  反語巫師與異類的輪回戰爭再次開啟。

  月球外景心靈空間之戰的第二天早晨。

  長島,海邊的“康斯坦丁之家”。

  “小扎,你醒了?”

  渣康迷迷糊糊醒來,腦袋鉆出被窩,左右看了看,便見到自家老婆正直挺挺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些茫然也有些悲傷地看著天花板,眼角還似有晶瑩。

  他有些迷糊的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小扎,你哭了?”

  兩夫妻都是法師,往日很少像普通人一樣睡覺,但魔力債務危機開始后,他們就不再使用魔法,也不再冥想,活得像個普通人。

  “我又夢到父親了。”小扎倒是沒有哽咽,只聲音悶悶的。

  “唉,想開點吧,都二十多年了,他這會兒八成已經娶妻生子,重新有了個女兒。”

  聽說是夢到老岳父,渣康反而放下擔憂,伸手在床頭柜摸索,摸到香煙與打火機便直接點燃一支。

  “娶妻生子?你覺得他轉世了?”小扎輕輕搖頭,“沒有,我夢到他的靈魂被顛倒人收割,一直在詭異母域經受非人的折磨。

  每時每刻都有異類化的怪物攻擊他,殺死他,吃掉他。

  但我父親殺不死,每次被死亡都是前一個輪回的結束,是新輪回的開始。

  他用魔法治療傷勢,打死怪物,再與新的怪物戰斗。”

  渣康撇了撇嘴,“就這么一個荒誕之夢,就讓你哭了?難道以你的見識,還看不出它假的都不需要仔細分辨嗎?

  真被詭異吞了,他靈魂直接沒了,哪還能經受一遍遍的折磨?”

  “但夢境太清晰了,我甚至能看清他眼底的疲憊與痛苦,還能聽到他的聲音。”小扎激動道。

  “喔,他跟你說什么了?”渣康隨口問道。

  小扎喃喃道:“他好像在說‘紅寶石,生命紅寶石’.”

  “就只有‘生命紅寶石’?”

  “嗯,他在一遍遍重復這個詞。”小扎道。

  “是薩爾貢額頭上的那枚生命紅寶石?”

  小扎搖頭,“我不知道。”

  渣康扔掉煙蒂,趴在床上道:“別想了,就只是一個荒誕之夢而已,去做早飯吧,吃完飯我們還要去莉山。

  雖然現在我們都盡量不使用魔法,可魔法修改這種大事件還是要詳細了解一下的。”

  “我總覺得那不是夢.”小扎雖是這么說,卻還是翻身離開床榻,準備給老公做早飯。

  “偶買噶,偶買噶,紅寶石,約翰,真的是生命紅寶石”

  只兩分鐘不到,趴在床上刷短視頻的渣康再次聽到老婆的叫喊。

  叫聲中充滿震驚與恐懼。

  “什么?小扎,你咋了?”渣康也有點被嚇到了。

  小扎噔噔噔跑回臥室,舉著手里紅光閃爍的寶石,一臉難以置信,“是生命紅寶石,薩爾貢的生命紅寶石,但里面有我父親留下的信息。”

  “怎么可能——”渣康只說了半句,表情與身子便僵住了。

  他的精神力已經從紅寶石上感應到熟悉的波動。

  有已死二十多年老薩爾貢男巫的生命波動,也有已死二十多年老岳父、老恩師、老前輩、老伯樂、老偶像喬瓦尼·扎塔拉的精神波動。

  他下意識將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到紅寶石內部。

  他的精神力直接與老岳父的意志相連接,他的眼神渣康的表情與眼神都像是中了幻術,變得迷茫遲鈍。

  “約翰,約翰,你怎么了?”小扎很快便發現老公的異常。

  “我——”渣康臉上的迷茫、眼底的渾濁在下一瞬消失無蹤,仿佛剛才經歷了一場迷夢,此時夢境結束,人也醒過來。

  “我沒事,生命紅寶石哪里來的?它很可能是真的。”他表情凝重道。

  “你真的沒事?”

  小扎總覺自家老公有點不對勁。

  他身上似乎發生了某種未知的改變。

  具體是什么變化、哪里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

  只是她心中莫名有點慌,靈覺傳來一種很模糊預感:生命紅寶石對約翰造成了某種讓她感到不詳的影響。

  一瞬間小扎竟開始后悔。

  哪怕生命紅寶石中的確有父親留下的信息,她也想讓時光倒流:在哈莉檢查過生命紅寶石前,不能讓約翰見到它。

  這是一種沒由來的情感。

  “約翰,或許你可以用真知法則檢查你的身體與識海。”

  小扎用手將生命紅寶石緊緊握住,盯著老公說道。

  渣康卻猛地掀開被子,夾著褲襠爬下床,急切道:“我的身體我很清楚。

  現在當務之急是你父親留給你的信息,我們要立即行動,立即找到魔督!”

  “急什么,我們還不確定生命紅寶石是真是假呢。”小扎皺眉道。

  “我的真知法則告訴我,這枚生命紅寶石是真的,它來自薩爾貢巫師,里面的信息也千真萬確來自你父親。”渣康已經在給自己套褲子。

  他動作很快,快得有點粗暴。

  明明屁鼓痛得身體顫抖、臉龐發白,他依舊沒放慢動作。

  “我們先去莉山找哈莉。”小扎道。

  渣康遲疑了一瞬,道:“找哈莉是應該的,但我們可以打電話讓她過來。”

  “還是去莉山吧,她需要坐鎮莉山。”

  哈莉這會兒卻不在莉山。

  一束金光從天而降,落在亞馬遜叢林深處、一片大沼澤邊上的林子里。

  淡淡圣潔金光散開,身穿淺藍色棉裙的哈莉落在地上。

  “咔嚓”

  落地的瞬間,她的咖啡色短跟皮靴便踩斷了一根手腕粗的焦黑木炭。

  在她周圍還有一大片燒焦的爛木頭。

  仿佛這里剛經歷過一場森林火災,火勢很旺,中央處幾人合抱粗的樹木都被燒成灰燼,地面很凌厲,仿佛有巨人身上著火躺在地上滾動掙扎,最終依舊凄慘燒成焦炭。

  但火災范圍并不大,也就足球場大小的面積有焚燒的痕跡。

  離開了這個范圍,樹木依舊郁郁蔥蔥,連葉片都沒出現被烈焰烘烤后的焦枯狀態。

  “樹木議會,出來!”哈莉環顧一圈,喝道:“不要在這兒裝死,只要萬物之綠存在,哪怕你們被焚燒一百遍也不會徹底消失。

  此地依舊是地球上萬物之綠最濃郁的地方,所以你們的老巢依舊在此。

  你們該明白我的手段,萬物之綠的大門對我形同虛設,我扭曲不了萬物之綠的法則卻可以輕易毀掉它。”

  “簌簌簌”下一刻,以她為中心的焦黑泥地上,快速長出一根根綠芽,綠芽快速張開,長成一株株五彩繽紛的花朵。

  碗口大的月季花中央出現一張人臉,哀哀道:“魔女哈莉,你何必對我們苦苦相逼?”

  臉盤大的金絲菊中央也出現一張臉,嘆息道:“我們也是受害者,是苦命人啊!”

  拳頭大的玫瑰花叫道:“你比誰都更清楚,地球的魔法規則被修改,完全與我們無關。”

  周圍一叢叢花朵中央都有一株“人臉花”,細看有點詭異,粗略掃過四面八方,又美倫美煥,宛若仙境。

  “你們咋變成花朵了?”哈莉好奇道。

  “不是變,樹木議會已經被燒成灰燼。真的,之前的樹木議會成員全都死亡,死得透透的。當時樹木議會發出最后的凄慘哀嚎,連幾公里外的野狼都被嚇癱了。”金菊花道。

  玫瑰花道:“但你說的對,只要萬物之綠存在,樹木議會死掉一百遍也能更換一百遍全新的議員,可我們不等于之前的議員,我們是剛上任的新人。”

  月季花連忙補充道:“當然,哪怕我們是新人,也聽說過魔女哈莉的兇名,我們絕不敢騙你你。”

  “如你所見,我們不再是樹木議會,至高至圣、偉大崇高、美麗無雙的赫卡忒主人將我們改造成了‘百花議會’。

  現在萬物之綠的代表不再是綠色植物,而是色彩鮮艷的花朵。”牡丹花嘆氣道。

  “其實不僅是我們,隔壁的眾生之紅、腐朽之黑也改組議會,有了新的形態。”白玉蘭道。

  “新朝新氣象嘛,我們換了新主人,當然要有新面貌,總體上講,地球生命系統的根基依舊在,我們也只是換了個形象和主子。”玉堂春很灑脫地說。

  “噓,你個蠢貨,沒看到魔女哈莉就在這兒嗎?還新主人,你不懂她和咱們新主子的關系?”玉蘭花小聲道。

  “是呀是呀,魔女哈莉來者不善,我們不要給她發飆的機會,都恭敬點。”杜鵑花連連叫道。

  哈莉臉有點黑,“你們這么蠢,真的能解決我的困難嗎?”

  “魔女哈莉大人,您有什么困難?”玫瑰花問道。

  哈莉將“艾薇樹干”掏出來,問道:“我家艾薇變成一根樹樁,要怎么變回來?”

  玉堂春脫口而出,“恐怕變不回來了,她已經被萬物之綠拋棄。”

  杜鵑花連連點頭,“沒錯,就像沼澤邊的那坨蔬菜沙拉,沙拉過期,成了肥田的垃圾。”

  “你們都給我閉嘴!”金絲菊怒火沖天,都快變成紅色的了。

  玫瑰花干巴巴地說:“魔女哈莉大人,您別介意,我們都是蠢貨。嗯,您說得對,我們太過愚蠢,有心相助,也無力幫忙。”

  哈莉轉頭看向沼澤,目光在沼澤邊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一坨“糞堆”上。

  過去農村家家戶戶都會用動物與人的糞便配合稻谷草之類的雜物漚糞。

  此時哈莉便看到一坨類似的東西。

  “shit,它是沼澤怪物?連萬物之綠的化身都變成了一堆糞?!”

  “新朝有雅政,它過時了,不符合規則與時代,新的萬物之綠化身將是新誕生的‘百花之王’。”玉堂春呵呵笑道。

  哈莉伸手一抓,無形的力量抓住玉堂春與周圍兩柱鮮花,直接將它們從土地中連根拔起。

  “你們的生命精華或許能讓亞力克與艾薇起死回生。”

  “啊啊啊,魔女哈莉要掠奪我們的本源啦!”

  “啊啊啊,傳說中的本源掠奪出現了,我們被魔女哈莉盯上啦!”

  余下的鮮花“花容失色”,一個個如同土撥鼠,“嗖”的一下縮進泥土地里消失不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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