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曾向渣康、小扎等未能住進莉山莊園的法師朋友們承諾:無論他們在哥譚任何位置,都一直處于她的關注與保護之下。
她不會直接用精神力監控他們的一舉一動。
那太夸張,也太low逼,顯不出她的手段。
哈莉同時在時間線與命運線上和他們建立因果,并通過因果聯系觀測他們命運與時間上的變化。
相當于在她與他們的時間線、命運線的交叉點打了個結,因果結。
命運代表未來,時間包含過去現在和未來,理論上詭異對他們出手前,她便會有所感應,并及時對他們展開營救。
不至于像先前的動物俠一樣將“最后的搶救時間”浪費掉,等身體已經異類化才送到她跟前。
這種因果聯系上的保護很消耗心神之力,哈莉必須始終開啟九級命運防御專長,分別將兩份意識沉入命運之河與時間母河,同時注意他們時間線與命運線上的波動。
也因為消耗有點大,她并不能保護太多人,也幸虧她不是立志守護天下蒼生、萬一死掉一個便揪心自責的“真·正義英雄”,她朋友就那么些,保護好他們她便心滿意足了。
現在應該是一兩秒鐘之前,她還在莉山莊園與外星文明代表扯淡時,突然間她與幾位法師朋友間的“因果結”如同綁在繩子上的鈴鐺,命運之繩和時間線繩同時拉緊、緊繃,“因果結”鈴鐺“叮叮當當”激烈響動。
不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那種“風吹鈴動”,還有個預兆。
這次的危機來得無比突然且迅猛。
不僅是渣康或小扎一個人或兩口子的一個、兩個鈴鐺被扯響。
是很多根時間線、命運線上的“因果結”都被拉響,包括上都夫人,死人波士頓等黑暗正聯的幾個法師朋友。
而這些人都參加了渣康與小扎的婚禮,很可能他們此時依舊在康斯坦丁的神秘之屋里.
哈莉站在“康斯坦丁小莊園”原地思索片刻,最終還是身形一閃,回到了莉山莊園。
康斯坦丁洞房花燭之夜未過便生死成謎,她也沒興趣再和外星佬嘮嗑。
“哥譚又有詭異降臨,各位還是先回去吧。”
山姆萊恩面色一變,緊張道:“事情很嚴重?”
“非常嚴重,接下來我會將全部精力用在處理‘詭異事件上’,沒時間招待各位了。不過,你們若依舊對‘山中劍’有興趣,可以自行在山下試煉。”
其他外星領袖、外星文明代表都踟躕著準備下山,山姆萊恩卻依舊留在原地,還更加靠近哈莉一步,擔憂道:“山中劍的試煉涉及法陣,也與魔法有關,對吧?那么,參與試煉的友邦精英,有沒有被詭異盯上的風險?”
原本就踟躕不前的外星佬都停了下來,眼巴巴看向哈莉。
哈莉倒是平靜如常,沒有太多急躁因為此時出現在他們跟前的并非她的本體。
她的本體已經回到冥想室,放出精神意念進入靈薄獄,全力搜尋神秘之屋。
無論渣康他們遭遇了什么意外,找到神秘之屋始終是當務之急。
尋到神秘之屋,才能找到他們,找到他們后才能知道他們遇到什么危機,如何幫他們解決危機。
“并不是所有法陣都與魔法有關,魔法陣只是通俗的說法,更準確的稱呼應該是‘觸動宇宙法則之陣勢’。
也不是只有魔法才能驅動‘陣勢’。
一周前扎塔拉魔術事故的新聞,你看過沒?
當時使用魔法之人,乃至被用出來的魔法,皆被‘詭異’影響,我卻用維度分割之術將現場觀眾送了出去。
我沒受任何影響,并非詭異忌憚我,不敢對我出手。
事實上,當時無論誰靠近異變的‘詭異兔’,都會受到影響。
我猜測詭異以扎塔拉大魔術師為誘餌,試探各方的反應與手段。
我之所以沒受到影響,只因為我直接操控時空法則,用自己體魄力量巧妙地完成維度分割。
壓根沒使用魔法,也沒激活奇跡之力,詭異自然奈何我不得。”
也不能說完全沒使用奇跡之力,只不過空間防御專長不屬于魔法范疇,也不是一種能量。
它就是個被動防御天賦,是一種特殊buff,幫哈莉加深對空間規則的理解與掌控。
真正推動維度空間分成兩層的力量,是哈莉的體魄之力。
體魄之力不歸“魔法”管。
哈莉道:“現在的山中劍試煉法陣也和當日情況類似。
我沒用魔法,只借助巴巴托斯龍骨逸散的造物力場形成一面透鏡,將山頂熵之劍的影子投映在試煉者身上。
當然,若是為了更加安全,我的確該關停山中劍試煉。
畢竟試煉場沒有魔力波動,試煉者本身卻可能是法師,或者與魔法長時間接觸過。
詭異盯上了哥譚,你們不來哥譚,可能安全無憂,一旦來到哥譚則立即被詭異注意到。”
“不用關停!”立即有外星領袖急忙叫喊,“我等外星最高領導人肯定會立即離開哥譚,離開地球。
但我們文明中未接觸過魔法的普通人才是主體人群。
他們完全不受魔力債務危機影響,也不怕變成異類的法師畸形尸體,可以繼續參加試煉。
畢竟我們都知道,歐米伽巨神已進入多元宇宙,下次再進來什么都不奇怪。
魔力債務危機只是法師之禍,我等星際文明卻多以科技為根基。
相比詭異與魔法之母,到底還是‘外來者危機’更可怕,也更難解啊!”
科魯代表補充道:“我個人的想法是,盡快安排更多文明精銳參加試煉,越多的樣本,越能找到‘意志強大’的各種標準。
研究出標準,武神王陛下才能開發《熵之神功》。
《熵之神功》才是多元宇宙存續之根基啊!
內憂摧毀不了我們,外患卻可能讓現實消失。”
“若有三千精英一起修煉《熵之神功》,多元宇宙便徹底安全無憂了,甚至能開拓疆土,幫我們掌握一定的大全能宇宙話語權。”亞當奇俠的蘭恩老婆滿臉熱切地說。
哈莉有種聽到“三千男兒一起修煉《葵花寶典》,大明便不再畏懼建奴與闖逆,甚至能開疆拓土”的古怪錯覺。
“嗯,你們可以繼續安排人過來參加試煉,最近一段時間我會一直待在哥譚。”
既然他們自己都不怕死,她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等山姆萊恩和一幫外星人離開,哈爾、蕾切爾他們才走過來詢問道:“發生了什么事?詭異在哪?”
“就在剛剛,康斯坦丁的神秘之屋暴走消失了。”哈莉道。
蕾切爾疑惑道:“如果真有詭異降臨神秘之屋,它應該逃不掉呀!神秘之屋本身就是魔法產物。”
“或許不是詭異,或許與詭異有關,我不確定他們是什么狀態。”
“你去了康斯坦丁家,發現他家房子不見了.這能說明什么?或許他今天結婚,心情高興,控制神秘之屋遨游奇幻世界去了,甚至可能提前跑去度蜜月。”哈爾道。
哈莉搖頭道:“洞房花燭夜不是一般時候,康斯坦丁絕不會使用神秘之屋到處亂逛,更不會不告而別,突然離開哥譚。
神秘之屋在靈薄獄移動時,會引起周圍元素潮汐輕微波動,這是正常現象。
但康斯坦丁家附近的地面與陰影界,有異常狂暴的元素波動很急,像是發生了引爆了魔力火箭彈。
或者神秘之屋本身變成了一枚時空的魔力火箭彈,正發瘋般飛向某個未知之地。
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在命運之河中感應到強烈的不詳,源自他們命運的不詳。
他們恐怕遭遇了大不詳。”
蕾切爾面色微變,“聽說神秘之屋與秘密之屋的主人都會遭遇不詳.”
“不詳具體是什么?”哈爾疑惑道。
“沒人知道,因為知道的人已經遭遇不詳。”蕾切爾道。
艾薇道:“哈莉,既然神秘之屋如同魔力火箭彈般狂暴離去,它必然在靈薄獄留下明顯的痕跡,你第一個趕過去,為何沒尾隨追趕?”
哈莉嘆道:“我也猶豫過,可我擔心這是詭異的調虎離山之計。
固守哥譚就是我的‘渡劫之法’.
更重要的是,神秘之屋留下的元素潮汐尾跡很快便斷了。
它進入到一個我無法抵達、尚不理解的奇異維度,不見了,追不了。”
但凡能按跡循蹤,她至少會以“星體投影”的方式,分出一部分精神意志繼續追蹤。
“你都這種實力境界了,多元宇宙還存在你無法抵達,甚至不能理解的地方?”艾薇震驚道。
“唉,咱們多元宇宙啥都缺,就不缺各種神秘未知的奇葩,奇葩之人,奇葩之物,奇葩維度。就比如康斯坦丁的神秘之屋,我也研究過一段時間,對它的本質依舊有些不確定,它就是個大大的奇葩。”哈莉道。
哈爾不解道:“神秘之屋、秘密之屋不就是人類房屋信念的信仰具現嗎?
你早年還跟我們說,人類對房屋的渴望與理解,在靈薄獄內凝聚成魔法實體。
神秘之屋能滿足主人的任何幻想,屋內的房間可以按照主人的意志變成任何模樣,甚至一個房間化作一個小世界。”
“知道這,能解釋神秘之屋的主人為何遭遇不詳,是何種不詳?康斯坦丁他們又發生了什么?”哈莉反問道。
哈爾摳了摳后腦勺,“那你有什么計劃?有什么我能幫忙的?”
“忙你自己的事去吧。我已開始在命運之河、時間母河中尋找他們的蹤跡,也時刻做好了被他們召喚的準備。”哈莉道。
“他們能召喚你?”哈爾驚訝道。
蕾切爾恍然道:“康斯坦丁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厚皮神術’法師,芭芭拉作為哈莉的牧師,九成以上的神術卻是跟康斯坦丁學的。
如果他們能解決危機,我們自然不用擔心。
如果他們遇到難以化解的危險,康斯坦丁必然會嘗試召喚哈莉,至少借用厚皮神力。
只要在多元宇宙內,有哈莉主動配合,召喚很難被阻擋。”
哈爾若有所思道:“現在康斯坦丁他們只是遇到意外,并沒死亡,沒被不詳侵蝕意志難怪你依舊沉著冷靜。”
“哪怕他們尸體涼透了,我依舊沉著冷靜。”哈莉道。
她連神秘之屋在哪都找不到,即便激動得身體顫抖、臉頰漲紅、雙拳捏緊,又有什么用?
“哈莉,你怎么確定這次神秘之屋暴走是單純源自神秘之屋的不詳詛咒,還是詭異直接或間接的影響?”蕾切爾擔憂道。
她不如哈莉淡定。
這會兒發現自己完全幫不上忙,也不確定神秘之屋的狀態,她已經非常焦急。
“我無法確定。”
“能詢問天之聲嗎?”艾薇問道。
哈莉搖頭道:“有些事天之聲也不知道.”
有些事天之聲即便知道,也會故意用天價的功勛點惡心她。
早年還在新手村時,她只是個小嘍啰,與天堂大佬沒有利益沖突,天之聲還能幫上不少忙。
現在隨著她實力與境界不斷提升,早與天堂各位大天使撕破臉,可天之聲后面就站著代理大君拉斐爾。
即便他什么都知道卻不告訴她,她除了心里憋屈也無可奈何。
為了不憋屈,還不如不問.若真與詭異相關,問了也沒用。
若天之聲對詭異也能全知,白銀城不至于與地獄惡魔聯手依舊不放心,還召集地球法師群策群力了。
康斯坦丁敢向上帝發誓,今天就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日子。
他喝了很多酒,從哈莉酒窖里運來的“莉山佳釀”。
賽琳娜主動提供給他們的。
除了酒水,還有結婚需要他們卻沒有的一切東西。
他醉了。
客人們還在客廳里歡飲,他便率先倒了下去,還被弗蘭肯斯坦扛進二樓的臥室。
他本來不會這么容易醉的,可今天實在太高興。
哈莉向他敬酒,他都有點受寵若驚,這輩子似乎第一次被她敬酒,能不喝?姐姐謝莉爾與姐夫托尼也向他敬酒,他哪能推辭?不僅不推辭,還十分受用。
他來者不拒,喝下美酒,接受敬酒賓客的祝福,然后他醉倒了。
小扎也醉了,他睡眼朦朧地被扔到婚床上時,小扎早被人放倒。
“小扎.”
他抓住小扎的手,視線模糊地看著她紅彤彤的臉龐,幸福地陷入沉眠。
很奇怪,他幾乎在第一時間陷入夢想,還是個非常美好的夢。
夢里他和小扎遠離一切魔法危機、宇宙危機,甚至遠離了魔法本身,只像普通人夫妻那樣生活在長島海邊。
夢境很清晰,他幾乎以為是真實。
他們很快便生下一個女兒,黑色頭發,長得很像小扎。
他還很高興地為她取名“哈莉·康斯坦丁”。
這名字天然就辟邪。
又過去幾年,小扎再次懷孕,最終生下個黃頭發的男孩,和他一樣機靈帥氣。
然后康斯坦丁一陣奇怪的心悸,仿佛天在旋地在轉,世界在扭曲.猶如突然間被塞進滾筒洗衣機的難受之后,他醒了過來。
“什么鬼——嘔!”他臉皮快速跳動幾下,猛地睜開眼,胃里翻滾的酸腐隨著半句咒罵一起從喉嚨里噴出來,噴了半床。
“啊”渣康被嚇醒了.喔,他已經醒了,應該是在驚嚇中瞬間清醒過來。
他依舊“大”字形躺在婚床上。
賽琳娜為他們準備的嶄新床單與被子,凌亂地揉成一坨。
可他看到了“下方”的天花板,天花板上還掛了很多一閃一閃的粉紅小燈泡。
此時婚房的空間進發生了180度的旋轉,地面轉到天上,天花板落在下方。
他睜開眼便發現自己像是懸在天上,連嘔吐物也懸在邊上,沒有往上飛到床上,也沒往“下”落向天花板。
“發生了什么事?小扎——”
渣康叫了一聲,又伸手向邊上摸了一下,完全摸空了。
他定了定神,強行冷靜下來,抹去嘴邊的嘔吐物,大喊:“小扎,小扎你在哪?”
沒人回應他。
——這里的時空很不對,我現在還在自己家,在神秘之屋里嗎?
渣康試著喊道:“恩阿奧,出來,是不是你在搞鬼?我明白,今天是我大婚的好日子,你們肯定會想辦法戲耍我,這叫‘鬧洞房’對吧?
換成我,我也會做,現在你們已經成功了,都出來吧,我投降,我的丑態全被你們看光了,你們大獲全勝,可以放聲嘲笑我啦。”
恩阿奧是神秘之屋的管家,一只年老的食尸鬼。
在渣康得到神秘之屋前,老食尸鬼管家便已經存在。
據它自己說,它已經與神秘之屋綁定,成為神秘之屋的一部分,他沒法拒絕。
這些年老食尸鬼談不上多么忠心耿耿,至少兢兢業業,任勞任怨。
在神秘之屋里,除了身為主人的康斯坦丁,管家食尸鬼也有一定權柄。
此時渣康便以為.不,應該是期待老食尸鬼配合其他人鬧洞房。
他已有不詳預感。
“很有趣,你竟然能蘇醒過來,為什么?”
渣康沒聽到老食尸鬼粗糲蒼老的聲音,一個沙啞魅惑的女人聲音卻在屋外響起。
“誰,你是誰?”渣康警惕道。
“吱呀”房門打開,走進來一個嫵媚的紅發女人。
她面容精致且富有特色,身材高挑且豐滿妖嬈,是一種非常大氣明艷的美。
紅色蓬松的卷發一直蓋過臀部,一身深黑色的晚禮服,胸口與手臂的白膩被襯托得異常耀眼。
“我是誰?呵呵.”紅發女人捂嘴輕笑,“我是每一個房間,是每一扇門,也是每一條走道,是每一級樓梯。
我還是讓風鈴叮當輕響的風,是你走過橡木地板時發出的嘎吱聲。”
她碧藍色的眸子里閃爍奇異的光彩,“就連你身下的影子,依舊是我。我,就是神秘之屋!”
渣康心下一沉,強笑道:“你在開玩笑吧?如果神秘之屋是你這等千嬌百媚的大美人,我這些年的寂寞豈不是白熬了?”
他知道神秘之屋有一定的意識,但那不是個人意志,而是一種模糊的泛意識集合體。頂多像智能手機一樣輔助他管理神秘之屋,絕非現在這樣,能具現成一個風格獨特、人格完整的女人。
可他有種強烈的感覺:紅發女人沒說謊。
“怎么,你對我也有興趣?”妖嬈女人走上前,將渣康“壁咚”在床榻上,紅唇似乎要印上去,卻又突然后退開,一臉厭惡地在鼻尖扇了扇,道:“可惜我對你沒興趣,我甚至早厭煩了你每天在我身體里進進出出的感覺,惡心,骯臟,邋遢,墮落。”
換在十年前,渣康還真會對這個女人興致勃勃。
別說神秘之屋的“屋靈”,他連城市之靈都上過。
十年前他曾在洛杉磯居住了一段時間,洛杉磯的城市之靈請他幫忙清除一批撈過界的地獄惡魔,事成之后附體在一群好萊塢俊男美女身上,讓渣康享受人間至樂。
現在他結婚了,新娘卻不見了。
別說妖嬈女人明顯帶著敵意,哪怕她主動投懷送抱,他也支棱不起來,也沒興趣支棱。
“如果你是神秘之屋,那我豈不是你的主人?小紅,你現在突然現身,是想鬧洞房嗎?”渣康笑嘻嘻道。
“小紅.”紅發妖嬈女人摸了摸自己的紅色卷發,譏諷道:“難道你沒聽說過‘暗惑兇宅’的傳說?難道你不知道神秘之屋的每一任主人都遭遇了不詳?
你們不是我的主人,你們只是我的口糧,是我的奴隸!
在今天之前,你與神秘之屋有魔法契約,你的靈魂與之緊密相連,你能知道屋里的一切,能掌控屋里的一切。
現在呢?
呵呵,你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吧?
其實魔法契約依舊存在,只不過輪到我感知你的一切心思,你的身體狀態,無論你心里想什么,我都能一清二楚。
我甚至能操控你的思想形成宛若真實的夢境.其實那不是夢,只是用思維模擬虛幻的世界。”
渣康神色不變,依舊賤兮兮的笑容,問道:“那你說說看,我在想什么。”
他萬念歸一,將腦海中的思想收束唯為一,還用法則遮掩了自己的念頭。
命運花園一戰,他沒出多少力,卻突破宗師,成為真正的神靈,還是多條法則印入法則海的“多系神靈”。
“你想法挺多的,不詳是什么,我又是什么,怎么控制我,親愛的新婚妻子小扎哪去了,大救星哈莉奎茵怎么還不來.”
紅發女人露出和渣康同款的賤笑,渣康卻臉色發白,再也笑不出來。
他抿了抿唇,說道:“不詳已經發生了,對吧?你失敗了,見到我醒來,你非常驚訝,所以不詳之事就是我沉醉在美夢中無法蘇醒。”
“對,也不對。過去百億年間,神秘之屋有過無數任主人,長則百年,短則幾個月,他們必然會被我制作成書。”
紅發妖嬈女人一揮手,渣康所在的房間立即“咔嚓咔嚓”旋轉180度,原本顛倒的空間恢復正常。
她身后的木板墻則變成帷幕,向兩邊拉開,露出后面龐大猶如夢之書圖書館的藏書室。
望不到盡頭的長長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書冊厚薄不一,但標題卻非常統一:空蕩蕩的封面只一個人名,再無其它。
紅發妖嬈女人從書架最邊緣取出一本書,封面上赫然寫著“約翰·康斯坦丁”。
“你真幸運,剛好享受完美夢便蘇醒過來,你的各種悲慘未來,乃至不堪到讓你懊悔流淚的過去,都沒來得及展現呢!
你也很厲害,是第一個逃脫被壓縮成書命運的人,你怎么做到的?
明明很幸福,很快樂,都一女一子了,為何突然醒來?”
渣康聳聳肩,“大概我突然想到養二胎的學費與生活費,被嚇住了,嚇醒了。”
“小紅”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沒有誰能真正逃過不詳,你的掙扎反而會讓你更加痛苦。”
“你不是神秘之屋嗎,要書做什么?”渣康指著書架問道。
“書是為我的真正主人準備的,書中的故事可以取悅祂,化解祂的寂寞。”小紅一臉恭敬地說。
“你還有真正主人?他是你的創造者?”渣康驚訝道。
“祂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母親,祂沒創造我,可她接納了我、生下了我!”紅發妖嬈女人的語氣與表情都變得異常狂熱。
“她是誰?”渣康又問。
紅發女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放棄掙扎、老老實實認命,不要暗中搞小動作,我就告訴你任何你想知道的,讓你死得明明白白、透透徹徹。”
渣康笑道:“我很老實,除了暗中呼叫哈莉,什么也沒做。”
“哼,你喊吧,現在我們早已離開主宇宙,甚至離開了靈薄獄,在時間琥珀內的無邊黑暗中,你喊破喉嚨也沒有用。”
“時間琥珀”渣康心中快速思考卻毫無所得,嘴上又換了個問題:“即便你要將我拉入不詳,為何不能多等兩天?
俗話說,人生最美不過洞房花燭夜。
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被你破壞,是不是有點過分?
哪怕你等到第二天早晨再將我壓縮成書,我也沒這么大的怨氣。”
妖嬈女人低頭看他的雙手。
雖然他已悄悄將雙手背在身后,可她自身便是神秘之屋,整個屋子都是她。
把手放在后面暗中掐印施展“喚神魔法”的小動作,完全瞞不了她。
不過她只嘴角勾起一抹譏誚,并沒阻止。
“能等到今天,等你將扎坦娜迎娶入門,你還得感謝魔女哈莉的庇護。
如果沒有她,早在魔力債務危機爆發的第一天,不詳便降臨在你們身上了。
但現在我實在忍不了了。
我是神秘之屋,也是你們口中的‘不詳’。
我見不得神秘之屋的主人走上快樂的巔峰。
真讓你順利結婚,順利度過洞房花燭夜,以你的性格,八成會從此以后死而無憾。
你都死而無憾了,又怎么會在乎什么不詳?
說不得你會和扎坦娜相擁而笑,十指相扣,共同面向死亡真讓你那么快樂,我會比死都更難受。”
小紅滿臉惡毒與憎恨,體表甚至騰起淡淡黑煙,黑煙中模糊可見無數張怨毒、憎恨的面孔。
渣康愣了愣,若有所思道:“我們對你的推測并沒錯,你是人類對房屋信念的信仰集合,而能夠在靈薄獄殘存的人類意念都是充滿負面能量的惡意。
所以,你會嫉妒我的美好人生。
人類對房屋的信念絕大多數都是對房產、對家的渴望。
無法滿足渴望的怨念殘留在靈薄獄,最終成為你。
你的部分本質即是無數沒有房屋之人,對有房有產有老婆之人的憎恨與嫉妒。
你見不得神秘之屋主人過上好日子。”
小紅深呼吸幾次,體表黑煙與怨念殘影皆消散不見。
“我們即將進入黑暗深處,你完蛋了,現在說什么都沒用,做什么也沒用。”她再次恢復冷笑的表情。
渣康嘆道:“先前我還以為你忌憚是哈莉,有她庇護,你不敢對我出手。
現在我明白了。
你怕的是詭異,是魔法之母,因為你自身便是最大的魔法奇跡!
無論你的主人是誰,都不能掩蓋你是魔法造物的事實。
小紅,為什么不等魔法債務危機結束再對我發難?
你想過沒有,現在就讓我不詳加身,你的主人一定能庇護你度過危機?
留在哥譚,哈莉會一直保護我們,去了什么‘時間琥珀’.如果時間琥珀是個非常隱秘的地方,原本詭異可能都沒注意到你主人。
現在你呼嘯著沖進時間琥珀,還帶著我們這些魔力波動激烈的魔法師,詭異必然被吸引了目光。
你是在害人害己,害自己老母啊!”
“回頭吧,前路兇險,回頭是岸啊!”
小紅譏笑道:“你的魔法準備好了?用出來試試看吧,我賭你連魔女哈莉的一根毛都召喚不過來。”
她開始緩步后退,一邊后退一邊輕拍巴掌,笑道:“其實你們對我的判斷并沒錯,我是神秘之屋,而神秘之屋是人類對房屋執念與信念的集合體。
整個房屋,每一塊磚頭,每一條木板,都是由它們聚合而成。
現在它們來找你了,它們會將你撕得粉碎!”
“呼呼呼”以渣康為中心,下方的地板、上方的天花板,四周的墻面,墻邊的家具.除了賽琳娜為渣康夫妻置辦的床鋪與化妝臺,屋里的一切都呼嘯著化為怨氣濃郁的黑色幽靈,幽靈聚在一起形成龍卷風,一起咆哮著淹沒渣康。
“小紅,你跟了我這么多年,卻依舊不了解我啊!”渣康很淡定,眼看著婚房變成千萬鬼魂,依舊老神在在掏出Zippo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一只香煙。
等自己的身體即將被淹沒,他才大喊道:“哈莉路亞,響應我的召喚,哈莉,神降吧!”
他胸口猛地爆發璀璨金光,金光所過之處,萬千鬼魂慘嚎著化為黑煙。
黑煙沒有徹底湮滅,卻不敢再靠近他分毫。
就見渣康胸口點亮,身體猶如一個小太陽,周圍一束束黑煙狼狽往外逃竄,鬼哭狼嚎之聲聽得人頭皮發麻,聽得小紅惱羞成怒且震驚不解。
“這是厚皮神力?不可能啊,我已經穿過時間琥珀,進入黑夜之地,為什么你還能使用‘九九神名表’的喚神之術?不,不對,你的神咒壓根沒被激活。”
小紅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你體內原本就有魔女哈莉的厚皮神力?!該死,你什么時候做了魔女哈莉的神眷者?”
渣康繼續保持嘴叼香煙、雙臂張開、胸口上挺,雙腿并攏,身子懸浮虛空的狀態,嘴里笑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做哈莉的神眷者。
老約翰絕不會做任何人的信徒與神眷者,哪怕上帝也不配!
不過你說得對,我體內原本就有厚皮神力。
這神力可不是她恩賜給我的。
早年尼克那個王八蛋還活著時,我們三個經常在周六夜研究新魔法。
有一次哈莉見到讓代價魔法延遲激發的‘扎塔拉水箱逃脫術’,便和尼克約定,讓他幫忙研發延遲時間更長、最好能將‘代價之力’存儲起來的技術。
尼克衰了,我卻沒忘記這件事。
嘿嘿,代價魔法有沒有‘代價之力’,我至今也沒搞明白,但存儲‘厚皮神術’的技術我卻早已創造出來。
你甚至不是第一個面對它的王八蛋。
早在幾年前,我便用這種技巧坑殺過蠅王別西卜。
那王八蛋明明是地獄撒旦,卻怕哈莉怕得要命。
如果我依舊能正常使用‘厚皮神術’,祂萬萬不敢對我動手。
祂怕哈莉帶著超人殺過來老實說,哈莉真這么計劃的。
為了封印我的‘喚神術’,祂特意從古魔那兒找到一種封禁天地的法陣。
與你的時光琥珀類似,可以隔絕喚神術,甚至能阻擋我與法則海的聯系。
可惜祂的力量和境界比我高幾十層樓,智慧卻比我矮至少一層樓。”
渣康得意洋洋,滔滔不絕,“我不知道祂準備了‘古魔法陣’,可我明白祂的顧忌,知道當祂來找我時,必然預備好封印我的‘喚神術’的招式。
我將計就計,讓祂自以為奸計得逞,我落入祂的絕殺陷阱。
正常情況下,我一個凡人連靠近魔王之軀都做不到。
祂身體散發的撒旦之力可以將我融化。
就像當年小黑豆的氣息讓無數惡魔天使消融成純粹的黑暗力量。
所以見我落入陷阱后,祂毫無防備地來到我跟前,讓我使出了這招‘以體藏術’。
當時我藏在身體里的神術叫‘破魔之光’。
也就是哈莉以‘上帝下凡’創造力場,破壞敵人魔法結構的招式。
祂的魔法護盾碎裂,祂的魔法之軀直接暴露在我跟前,被我一劍插腰。”
小紅面色數變,“為什么我沒在你的思想中找到‘以體藏術’的秘密?”
渣康哈哈大笑道:“你還真是神秘之屋啊,腦子不是石頭就是木頭,不太靈光呢。
我可是‘詐騙之神’、‘真知之神’與‘偽裝之神’啊!
連別西卜都被我欺騙,你一個破房子還想完全看透我的思想想屁吃呢!
從一開始,你看到的一切都是我想讓你看到的。
就連我現在主動暴露秘密,也別有用心.哈莉,降臨吧!”
“嗡”神秘之屋外,一束金光將純黑的虛無分為兩半,許久,殘留的金光余輝也沒消失;剎那間,金光便來到神秘之屋,落入康斯坦丁腦頂門。
一個朦朧的虛影在渣康體表一閃即逝,與他重合在一起。
“神秘之屋竟藏著如此成熟且強大的靈體,有意思。”
康斯坦丁似乎還是康斯坦丁,但他表情、語氣,乃至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他的眼睛閃爍金光,聲音完全是個女人。
小紅還非常熟悉。
“魔女哈莉?!怎么可能”它失聲驚呼。
“為什么不可能?從神秘之屋消失,我便將意識沉入命運之河、時間母河、法則海,還在法則海激活自己的神王法則。
主動讓神王法則與‘九九神名表’的相關法則靠攏。
我做好了被召喚、被‘九九神名表’術法借用神力的全套準備。
康斯坦丁更狡詐,他體內藏了一個神術,卻沒將神術激發出來,而是以神術為引,構建一個聯通厚皮法則的橋梁。
我們倆可謂是雙向奔赴。”
(本章完)